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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沃德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面前这个‘女人’脸色愈加不耐，直接踏前逼近一步，手握柯尔特的沃德鬼使神差连连后退。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叶星澜！受死！”
雪亮的刀光刺穿‘女人’的肩膀，将她砸向沃德旁边的商铺，消失在一片狼藉之中，先前那个被踩着头颅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起身，手中长刀跨越几十米距离接连击穿数栋大楼，直到一眼望不到尽头，才瞬间消散恢复成正常大小。
“可恶，可恶，让人恶心的东西，竟敢将我伤成这样，你必须付出死亡的代价。”
“长空，该死的是你。”
红色身影再度破空而至，一个翻滚越过突然伸长的长刀，在其身后挥出迅猛一击。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的能力只要被熟知，就会有无数种办法来应对。”
踩着轻盈的脚步，如鬼魅般不断围绕长空旋转，顺便添加一道道伤口，当最后一刀划过脖颈时，长空迟钝的身体轰然倒下。
“切，原本还想多留你片刻，没想到如此不知趣，算了，正事要紧。”
叶星澜不再理会脚下尸体和远处沃德一行人，手腕处慢慢亮起剧烈银光，挥手间砸出一团亮光射向远处高层大厦。
一团剧烈腾起的火光出现在大楼外层，望着浓烟滚滚的现场，女人疯子般的大笑在街头回荡，接二连三的银弹开始飞向空中，躲在车后的斯凯悄悄碰了碰退回来的沃德。
“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阻止她吗？”
“不，先评估她的危险性，得到命令后采取下一步行动。”
沃德否决了斯凯，这可不是在打游戏，对方明显不是正常人，也不同于以往遇到的那些异人，在来自总部的武器支援没有到位前沃德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世事无常或许就是形容这种情况，一道紫色火焰从远处袭向街头制造破坏的身影，并在其消失前闪现拦截在面前。
燃烧着烈焰的双脚连环踢向叶星澜，逼得后者不断狼狈后撤，最终撞穿墙壁出现在另一条街区。
“查理.布朗？实力评级为队长级，哈，看来我中大奖了。”
打扮像是位某国绅士，额前有一圈卷发，单手摩挲修剪整齐的下巴，拎在手中的双刃刀拥有独特的红色条纹，查理.布朗发出爽朗的笑声。
“哦？那个奖品该不会就是你吧？”
叶星澜脸上突得一红，整理了一下衣服后闲庭信步来到街道中央，手中结出一个手印，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队长级吗，老是听他们谈论那么多，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真是没办法，既然作为侦查兵遇到了，那就只能在这里解决掉你。”
完全就像是街头魔术，从叶星澜身后转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再次结印后整个街头顿时多了九个一模一样的叶星澜。
“这是什么？幻觉？还是幻象？”
查理.布朗明显有些不太适从，脚下连连后退时挥出一道烈焰攻击，却看到对面同时三人合力将其抵消，而剩下的人响转后同时出现在自己上下左右。
双刃刀对准地面奋力插去，几乎被一连串合击围攻的晕头转向的查理.布朗释放出以自己为中心的火海清空四周，转身面对每一个做出不同举动的叶星澜。
“全都是实体？具备独立的思维能力？这怎么可能？”
“唉，世人的偏见，我只是拥有一颗爱美的心，却要被人恶言相向。”
“没办法，从小没有任何朋友，只能在心里和幻想的每一位伙伴聊天、谈心，时间久了，就越来越相信她们是真实存在的。”
“直到有一天来到虚圈，好开心，终于能够真正见到她们，史塔克告诉我这是人类的执念在作怪，由于太过强烈而具现化出来的外在形式。”
“等等，萧红、燕媃，你们是场外解说员吗？我都有点怀疑你们是不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快点解决掉对手才是正事。”
被人打断后吵闹声彻底爆发，你一言我一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晾在一边的查理.布朗额头青筋不断跳动，终于忍耐不住大吼一声打断争论。
“够了，你们以为我看不出这是在拖延时间？我会让你们知道，队长级和你们的想象，完全是云泥之别，焚尽这污浊的世界吧，业火之刃。”
整座城市仿佛都在颤粟，不断有车辆的警报器被自动触发响成一片，已经平举起武器的查理.布朗错愕的望向天空，而叶星澜得意的嘲讽紧随而至。
“哈哈，就算你明白了又如何？真以为我们会眼睁睁看着你们献祭整座城市制造出更多难缠的敌人？根本用不上试探，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五道撕裂天空的裂隙出现在东华城上空，黑洞般的入口或多或少走出数道身影，而他们的目标全都是分散在城市四处的高层建筑，查理.布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因为那些新出现的敌人每个人的灵压都不低于面前之人，而光是自己看到的就足足有十一位。
当一个火花组成的圆圈出现在城南时，整座城市已经陷入寂静，大多数普通人由于承受不住灵魂层次的压力昏厥过去，戴着兜帽身穿黄袍的人出现在原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续而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两道人影。
“在下奎尔德.秦霜，见过古一法师。”
轻轻躬身行礼，秦霜的眼神夹杂着一丝好奇，虽然之前无数次贬低过对方，但自己依旧对她的性别十分好奇，当初电影世界没有仔细交代，因此古一法师究竟是男是女无人能知，也算是官方埋的一个小彩蛋吧。
“我听说过你，虚圈的主人，想要在此阻拦我吗？”
古一露出标志性的锃亮大佬标志，背负双手风轻云淡的反问道，莉莉丝见状侧过头不屑的嘁了一声，秦霜不露声色的挡在面前，脸上充满微笑。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个疑问想和大师探讨一番，关于时间，究竟什么是时间，您……真的了解吗？”
“你想染指时间宝石？抱歉，这是保护我们的世界不受其他维度入侵的保证，我不会随意将它交给任何人。”
古一明显误解了秦霜的意思，气氛顿时有些紧张，秦霜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其他维度？大师怎么会这样认为？如果宇宙可以随便穿越，这个世界恐怕早就乱套了。”
挥手弹出一道金色洪流，古一在旁边一划，分出另外一道支流，然后耐心解释道，“你是想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吧？很遗憾，这样的选择会让我们的世界多出一个平行世界，由于共同的本源，入侵也会变得更加容易，错误的选择越多，就会有无数平行的世界，我想你不会愿意面对另外一个自己吧？”
秦霜仿佛戳中了某个笑点，噗嗤一声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抹着眼泪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可是，古一大师，你听说过质量守恒定律吗？”
挥手打散那条支流，秦霜来到金色洪流面前，伸手展示出自己的手臂，“究竟什么是时间？日升日落，生老病死，人们为了自己的需要，创造出时间这一概念，可是它真的存在吗？”
“我所理解的回到过去，是逆转自己的衰老回到年轻，不同的选择创造平行世界？很抱歉，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形成一个时间闭环，就好比你穿越过去杀了自己爷爷，这种违背规律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我们才会从来没有见到过时间旅行者。”
挥手同样制造出一道平行的金色洪流，秦霜站在两者之间，“下一个问题，我们的宇宙来源于一个奇点，想要制造出一个平行世界？请问这股庞大的物质从何而来？错误的选择就会制造出另一个世界？如果真的这样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因为困扰我们的资源危机再也不用发愁了，某个紫薯精绝对会回到史前世界成为世上最勤劳的造物主。”
“还有那些小说固有的重生或穿越，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认为整个宇宙会因为你退回到过去？那么多伟大的存在会由于不可抗力被迫时间倒流？”
“至于说影响某一小块区域，那更是可笑，你是想要变成婴儿好让外界的敌人笑死吗？”
伸手捞出一捧河水，秦霜变幻出另一个虚幻的自己，然后指了指古一胸前的挂坠，“在我看来，这就是未来或者过去的景象，利用宝石的力量我们可以窥探，却无法接触或影响，就好像观看记录下来的录影带，你能钻进去回到过去吗？”
“时间宝石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全知之眼，对于法师您来说更是相得益彰，无数消失或者不曾出现的法术都会在您面前显现，这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外挂，想要奢求更多？您不觉得过于贪婪吗？”
古一沉默了，却又固执的摇摇头，“很奇妙的想法，但谁又能证明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秦霜摊了摊双手，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答到，“谁知道呢？至少这可比平行世界要靠谱的多，世上本来就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而您竟然认为会有无数个相同的世界，不得不说这让我很费解。”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和我聊天？”
古一眼中含着笑意，秦霜也同样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证明了一件事，当你还没有做出决定时，借助时间宝石恐怕会看到无数个未来。但是当你决心改变时，看到的未来偏偏又会是你努力过已经改变后的未来，所以世界才会如此有趣，不是吗？”
古一难得赞同的点点头，一个圆圈出现在身后，临行前侧过头朝秦霜告诫道，“其实你完全不必紧张，在我看来，你们的争斗都是世界内部的优胜劣汰，虽然我也不喜欢将大量普通人转化为魂魄材料，但我也不会擅自出手，因为这才是，一位时间观察者的立场，不是吗？魏青？”
“啊嘞啊嘞，你被人看穿了。”
等到圆圈彻底消失，莉莉丝幸灾乐祸的嘲笑道，“还想去试探对方？结果兜裆裤都被人看了个底掉天，接下来该怎么办？回去哭鼻子找妈妈？”
秦霜的笑容僵硬在那里，一阵二胡凄凉的音乐随即在旁边响起，恶狠狠的瞪了搞怪的莉莉丝一眼，秦霜气急败坏道。
“只是被叫破真名而已，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并且还没有突然暴毙，那就是说世界已经承认了我，没听到光头一口一个我们的世界吗？多么明显刻意的提醒，没搞清楚状况的是你吧？”
“(⊙_⊙)”
看着莉莉丝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秦霜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几乎埋进了胸膛里，莉莉丝见状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再不赶过去恐怕就来不及了，还是说你想执行备用计划？”
秦霜陪着笑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小声辩解道，“每次准备了那么多后手，结果一次都没用上，你不觉得没意思吗？一波三折不都是小说最爱用的套路吗？哎呀，我的脚，疼～”
两架昆式战斗机划过东华市上空，找到了全程划水的沃德和斯凯一行人，一身干练简洁制服的希尔率先走在前面。
“长官，特别行动队指挥官格兰特.沃德向您汇报。”
沃德主动迎了上去，希尔并没有理会，只是望着天空制造破坏的那些人影，有些冷淡的反问到。
“沃德特工，关于在夏国执行活动的许可早已批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沃德很干脆的敬了个礼，“长官，为了所有人员的安全着想，必须谨慎行事，关于行动的批复我已经看过了，只有我们内部的署名，为了避免造成不良社会影响，不宜在有目击者的情况下执行任务。”
希尔身上有股天生的上位者气质，这股傲气或许也是这个世界的特色，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些第三世界的国家只要知会一声就行了，这里不是美国，不必遵守那些繁琐的制度，尽快完成捕捉样本才是正事。”
“等等，他们又是谁？”
从城内各个角落突然飞出为数众多的黑袍人，而一个全身燃烧着烈焰的铠甲男人同样撞穿大楼，摁住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撞击在路旁车辆上，连人带车压成一团。
“古隆多，我有点烦了，尽快结束吧。”
城市上空漂浮着一座太师椅，一个头戴冕旒体形消瘦的男人慵懒的倚在上面，拄着单手仿佛在小酣，闭着眼睛随意吩咐道。
侍立在一旁的是体型像金甲虫的古隆多，头顶上法老王样式的面具此时看起来颇为可笑，闻声后无比恭敬的低下头。
“遵从您的意愿，迪凯尔殿下。”
古隆多敢说出这话自然是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在几分钟内摆平这些冒出来的苍蝇，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虚圈还有一尊不为人知的大虚，瓦史托德迪凯尔.拉斯维奇。
没有人知道为何奎尔德.龙一直防范着对方，但对于有异心的古隆多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好吸引火力的靶子和大旗，也是凝聚那些胆量不足的失败品有跟随自己的勇气，而自己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位子，一个需要有实力才能匹配的位子。
“臣服吧，因为我，就是真龙。”
原本臃肿的身体进一步膨胀，金色鳞片浮现在身体表面，古隆多头顶更是生长出一对不大的鹿角，后方逆生长多出一条尾巴，仅仅一个吞吐，前方九十度扇形空间便被金色火焰笼罩焚烧。
一个青色护罩出现在被笼罩的地方，显露出里面娇小身躯的琳，以及背后的一众护卫。
“你这副样子，也敢妄称真龙？罢了罢了，你家大人说的对，为了避免无所谓的消耗，确实应该结束了。”
琳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举起手臂发出类似粉笔和黑板的刺耳摩擦声，原本正欲大显神威的古隆多突然一声闷哼，捂着头痛苦蜷缩成一团，不断开始大声哀嚎起来。
整座东华市上空所有的破面和古隆多一样，听到那股噪音后纷纷陷入混乱，就连对面原本不以为然的迪凯尔都轻轻揉着额头，轻咦一声后目光变得无比郑重。
“千年以前，我原本想帮助你共同创建虚圈，可是你拒绝了。”
悬浮在旁边的古隆多晃了晃头颅，不知所措的望着四周，然后默默来到琳的身后，之前散布在城内的破面同样接二连三出现，做出和古隆多相同的举动，仿佛即将接受检阅的忠诚卫兵。
“不过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没安好心，虚王的境界是尔等无法理解的，我将自己全部的记忆铭刻在灵力中，静静等待复活的机会，而你们每一次疗伤、变强，只要吸收了那些蕴含我记忆的灵子，都会在被激活后成为我忠实的子民，从此以后拥有真正的信任。”
琳缓缓来到迪凯尔面前，饶有兴致的审视着，“你有些小聪明，不过你的潜力原本这辈子都不可能成长为瓦级大虚，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当年我的馈赠，才能有今天成就，给你一个机会，成为我的卫队长，如何？”
“唔……原来如此，你好像弄错了对象，我其实并不是虚圈的主人，能够到这里来也是因为某人的命令。该死，体内被动了手脚，什么时候的事？可恶的家伙，他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但是你不应该离我这么近。”
迪凯尔强忍住腹部剧烈的绞痛，断断续续回答道，琳面色一变，正待抽身而退，但一切已经太迟了，迪凯尔体内已经浮现出七彩霞光，并且顷刻间迸发出无数烈焰。
天空仿佛多了一轮太阳，蘑菇云冉冉升起，被波及的东华市彻底消失一小半，而琳和所有人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爆炸所席卷，生死不知。
相隔半个城市的另一头，初来乍到的希尔等人同样灰头灰脸，高层建筑全都被波及，地面像是发生过强震一般，幸存的每一个人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视而不见默许神盾局介入是一回事，造成这种大规模伤亡则是另外一回事，不管以后如何辩解，为了防止现政府被愤怒的民众推翻下台，那些当权者都会将黑锅甩给出现在这里的神盾局。
这就是政治，不分对错只求利益，神盾局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不能在这里自如行动，除非让美国出面施压，逼迫这些亚洲小国再次低头。
几声纷乱的咳嗽在附近响起，是琳和几个实力最高的属下侥幸活了下来，不用希尔吩咐，严阵以待的神盾局特工纷纷散开包围了外表凄惨的对方。
“哈？怎么回事？区区人类如今也能耀武扬威了？”
仅仅是平淡的眼神，周围的特工便稀里哗啦倒了一地，那场面就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诡异，苦苦支撑的希尔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吱嘎作响的声音。
琳挥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制止了其他人蠢蠢欲动的杀意，侧耳仔细倾听，得以逃脱一劫的希尔重重跪倒在地，浑身几乎被汗水浸透。
“哇塞，你还别说，从这个角度看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啧啧啧，莉莉丝你什么时候能长成这样啊？”
“啊！神经病！我受够了。”
路边角落一处散落的水果摊后趴着两个人，为首那个男人一脸陶醉的摇晃着臀部，一边举止猥琐的偷窥瘫倒在地的希尔，而身旁那个抓狂的小女孩崩溃的抱着头，直接抬起一脚将他踢了个趔趄。
“咳咳”，琳有些尴尬的提醒道，能够在自己灵压中若无其事的绝不会是普通人，眼前这两人的气息更让人捉摸不定，唯独此时的形象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呐个，我们大家能不能暂时忘了那一幕，重新开始？”
龙扭扭捏捏脸色发红，因为自己脸上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鞋印，鬼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血来潮会这样。
“白痴，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更加坚定而剥离出来的所有美好记忆，该办正事了，那边那个斯凯，赶紧过来，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莉莉丝突然伸手一指，指向存在感几近于无的斯凯，而后者正躲在一辆车后捂着嘴不断偷笑，此时一脸愕然的用手指着自己。
“你是在说我吗？可是我和你不熟哎，凭什么要过来？”
“当然是要干掉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要将所有人都设计吸引到一起？”
莉莉丝理所当然的大声道，可惜这句话实在不好笑，周围欢乐的气氛瞬间消散，所有人惊疑不定的重新打量起面前这对像是在搞笑的组合。
“喔喔喔……等等，你是认真的？凭什么相信我会站在你这边？”
斯凯连连摇手以示清白，假装没听到一样朝后退去，似乎想直接离开这里。
“我可不是在说笑，罗丽，不打算出来聊聊吗？”
秦霜和莉莉丝此时给人的感觉很诡异，就好像两个被接管的傀儡，同步说出一模一样的话语，伸手指向一个花坛后穿戴神盾局装备执行警戒的普通行动队员。
“不可思议，竟然被你认出来了，这也在你的计划内？”
“怎么可能？至少一个原本应该来的就没有出现。”秦霜颇有些遗憾的惋惜道，扭头再次看向已经走远的斯凯，“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告诉你关于父母的信息，没有我，你是不可能在地球上找到他们的。”
“多谢提醒，是不是以后我要去月球才能找到他们？”
斯凯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道，却发现秦霜此时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一瞬间产生一个荒诞的想法，难道自己蒙对了？
莉莉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摸鼻子掩饰尴尬的秦霜，面色不虞的冲斯凯喊道，“本来你可以找到一个，可惜前不久我们想办法让他们团圆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吗？”
“非常抱歉，虽然我很想见到他们，但你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我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找到他们。”
斯凯转过身极其认真的回答道，目送着对方再次离去原本想出手的莉莉丝被秦霜拦了一下，后者苦笑着解释道，“你故意气走她不就是为了现在吗？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呢？”
“呸，你这种家伙活该找不到女朋友，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莉莉丝鄙夷的望着秦霜，旋即有些扫兴的搓着手，“那么终于轮到我登场了，身体都快发锈了。”
“原来如此，真是好算计，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能转化每一个遇到的虚，才会故意派化身前来，可是你不觉得太托大了吗？”
“你是说那些蓬莱的援军？按照时间来看恐怕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是别抱希望了，安心在这里继续沉睡几百年。”
面对脸上带着一丝不忿的琳，莉莉丝一脸无谓的说道，不料听到的反而是琳肆意的大笑，“趁人之危吗？如果这样的话还真是遗憾啊，为了突破新的境界，我曾经和灵王一战，同时也学到了一些新东西。”
琳的面孔被痛苦代替，却又夹杂着某种病态的兴奋，娇小的身躯在压抑的嘶吼声中被撑破，近乎一人高的白骨兽爪取代了人类的双臂，一条蜥蜴尾巴在屁股后随意挥动着。
“怎么样？惊喜吗？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比起之前那副身躯强大了无数倍，现在你还有信心击败我吗？”
琳继续向某种生物转化，莉莉丝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对着琳的形象品头论足，“实在是太丑了，还有，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电影里反派往往都是说出这句话后就被翻盘的，顺便提一句，我觉得人类挺不错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科技树点歪了而已。”
“你是在说笑吗？”橘黄色眼珠瞪着莉莉丝，琳的脸上渐渐生出白骨，乍一看给人一种疯癫的感觉，听到莉莉丝的话后无情嘲笑道，“这种弱小的生物除了数量优势还能有什么？随便一击就能干掉不少，你居然为他们说话？可悲的弱者，才会有这种无聊的同情心。”
“紫，控制住她。”
旁边一直没有讲话的秦霜突然出声道，原本留在琳身边的一人立刻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将刀架在了罗丽的脖间。
“怎么可能……是你？”
罗丽很惊讶，这和自己暗地里收到的情报完全不符，不过紫倒是很坦然，听到这话后轻声解答了疑惑。
“你很困惑？这并不难理解，因为早在一开始我们就知道雷华强是神盾局五级特工史蒂芬.郭，早在多半年前他就接到调查我们的任务，所以我们才会特意选中他，而告诉他的那些话其实也是真的。”
“我的能力确实不具备杀伤力，但恰恰是因为这点，我可以预判对手所有的攻击，只要她身上沾有我的灵子，就像秦霜说的，每个人都不平凡，每瓶酒都能绽放光彩，不是吗？”
“开火，开火！”
一名神盾局特工最先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率先将枪口对准越来越不成人样的琳，有人带头后一时间枪声大作，可惜子弹除了在琳的体表制造一阵火星外毫无建功，反而引来琳更加得意的狂笑。
“奕剑修身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真的好想再回到那片竹林啊。”
伴随着清朗的男声，白色月华环绕莉莉丝盘旋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纯白道袍头戴紫金冠的道人自光柱中走出，身后背负着一件很宽的剑匣，而他身后是一副云雾般的幻象。
如山峦般高大的身影遮蔽太阳，踏碎山河而来，失去头颅的躯体挥舞着双戚，轻而易举将面前整座山峰摧毁，唯一让人庆幸的是眼前这尊魔神似乎没有神智，一直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片红色土地上，时不时嘶吼一句‘黄帝小儿，纳命来’的只言片语。
而先前那名白袍道人和无数相同服饰的同门踩着飞剑盘旋在其周围，挥出一道道寒冰烈焰甚至堪比核爆的猛烈攻击，看似笨拙的速度却是每一次反击都彻底封锁整片空间，白袍道人被黑云般的阴影遮蔽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碾成肉末，秦霜充满幽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这就是我的第一世，虽然惨了点，但我想说的是，人类，并不像你们想象那么弱小，这位魔神是曾经逐鹿之战中被击败的蚩尤大将刑天，实力堪称魔神，至于我嘛，只是一个仅仅修炼了十多年的普通弟子，被一拳砸成小饼饼实属正常。”
“这……这是电影吗？”
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希尔望着这一幕喃喃自语，已经来到街头的白袍道人瞥了一眼，很平淡的回答道。
“没什么不可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魏青，至于奎尔德.秦霜那个名字，你就当是那边那个白痴的化名吧。”
“希尔指挥官，很高兴见到你，有没有兴趣建立一种长期合作关系？为表诚意我有个消息可以提前透露给你们。”
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秦霜仿佛见到一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上前握住希尔自然反应伸出的手死活不放，不过希尔明显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女生，抗拒了两下后干脆侧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你就是……奎尔德.秦霜？罗丽对你的评价可不太好，说你准备毁灭世界什么的。”
“嘛玩意？当年吓唬吓唬小女生的，这也能当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玩笑都不能开啊。”
秦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移，却发现希尔始终心不在焉，旁边莉莉丝幻化的‘魏青’正用忧伤的目光感慨着什么，配合沧桑的面孔别有一番韵味。
（为什么当初没人爱，为什么当初没人爱？）秦霜的内心在咆哮，天可怜见，当年作为一名奕剑弟子居然会沦落到没有女弟子和自己搭讪，这是何等的可悲，要知道弈剑门派收徒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就是颜值，以前还以为自己是那种小说中开局废柴流的主角，可是发展很糟心，等到自己挂了也没看到金手指的那一天。
“喂喂喂，你只有三分钟时间，快点干掉它，可别最后玩脱了。”
秦霜满怀嫉妒的高声催促道，这种状态下的莉莉丝绝对招惹不起，但是这种力量必定无法持久，一心两用的秦霜知道闷骚的莉莉丝此刻在想些什么，而莉莉丝也不负所望，冷冷的瞥了一眼后开始催动体内真元。
“天回云舞剑，兵解！”
从剑匣中源源不断飞出数百把虚幻的法剑，围绕着莉莉丝盘旋护卫，每一把剑身上闪耀着蓝色或红光，而莉莉丝做完这些后身形更是化作一道光，直接撞在琳身上，带着这头越来越像异形的怪物消失在废墟中。
“说出你想得到的东西，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我们缺少必要的认识，不是吗？”
希尔收回探索的目光，冷漠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秦霜神神秘秘凑在耳边低声道，“别误会，其实就是想借助你们的情报系统而已，至于那条消息，我得到可靠情报，有一伙外星人盯上了地球，我想我们或许可以结成同盟，一起保卫地球，怎么样？”
希尔沉默了，似乎正在通过耳麦和某人沟通，过了很久才拒绝道，“这个我们说了不算，只是一个未被证实的消息，安全理事会可不会轻易相信。”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恐怕不太受欢迎，尽快离开吧。”
秦霜的态度突然转冷，希尔似有察觉，柳叶眉微微一皱后没有反驳，转身开始指挥其他人撤离。
“咚”，从天而降的莉莉丝拎着一颗头颅，轻松惬意仿佛只是出去溜了个圈，懒洋洋的望向对面，“至于吗？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传递一个信息？”
“那也要看是谁说出那种话，一个不认识的路人甲跑来说这些你会相信吗？现实没有主角光环，我可不相信仅凭几个城市英雄就能击败一支军队，除非背后有更大的图谋。”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那群蓬莱法师估计死得快差不多了。”
“唉，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烧香拜佛？怎么遇到的队友全都这么不靠谱？一丁点异能兽都可以将他们团灭，都快成救火队长了。”
秦霜絮絮叨叨抱怨道，莉莉丝扬手洒出几张黄符纸，一阵狂风平地升起，将两人环绕在中心。
“安啦安啦，又不是拍电影，怎么可能每次都恰到好处化险为夷？再说按阵营划分你也是那种该被消灭的渣渣，怎么可能享受到主角待遇？”
无情的嘲笑声中两人消失了，只有地上遗漏的一个小玩意仿佛闪光灯亮了一下，屏幕另一头的希尔关掉画面，按下耳边的通讯器。
“长官，你应该看到了，会不会是他们在故意演戏？”
“不排除这种可能，总之尽快回来，关于魔方的计划要加快进度了，拖科尔森的福，我们得到了一位优秀的科学家，顺便有些事情也需要你来处理，是关于某个希腊雷神的。”
“怎么？现在开始连神都出现了吗？这个世界果然越来越不正常了。”
希尔呼吸一滞，猛然回想起出发前科尔森去美墨边境处理某个神秘物品的消息，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疲惫感。从来不曾注意过的亚洲都能冒出这么多神秘人，那么整个世界人尽皆知的古希腊神话呢？那些神啊魔的难道也会在不久后蹦出来？
“列阵！接敌！”
伴随着队官声嘶力竭的呼喝，身披重甲的士兵快步补充入队伍两翼，一道三层人墙的简易防线瞬息完成，而潮水般的敌人同样蜂拥而至。
长矛丝毫无法对这些融合了克里人、希阿人基因的合成兽造成伤害，被近身的人类士兵几乎像玩具一般，被轻而易举撕碎防线分割成无数小团体。架住挥来的长剑，异能兽挥动利爪将一名人类连人带盾砸倒在地，这里已经是被连续突破的第三座岛，也是蓬莱的核心区域，无数周围其它岛屿的救援部队如潮水般涌来，拼命阻止这些莫名出现制造杀戮的怪兽，却像添油战术一次次被击溃冲散，位于中心宫殿那些穿着长袍子的老人们越发焦急。
“一群笨蛋，这么多年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辉耀宝珠可不是用来照明的啊，混蛋！”
看着被挂在最高处的金色宝珠秦霜颇为无奈，莉莉丝反而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底下仿佛中世纪的战场，扬声说道。
“貌似负责组织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是一些依据本能行事的野兽，未免夜长梦多，赶紧拿回那颗珠子，你应该就可以恢复前世的力量，这样我们最后的一环也就能补上了。”
似乎是一种莫名感应，辉耀宝珠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秦霜的身影渐渐变淡，而无数道金色光柱开始清洗大地，每一只被笼罩的异能兽都在哀嚎中成为熊熊燃烧的火炬，直到仿佛能让天地变色的光芒刺破天空，金色照亮整个天空。
美国，皇后区，星乐汇街区的一家夜总会，一辆福特轿车停在门口，两个互相嬉笑打闹的年轻人从车内走下，殷勤的门童急忙上前将其迎入店内。
“富勒，老爷子在里面等你，怕是有些私事要找你商议，我就不进去了吧。”
穿过空荡荡的大厅，似乎意识到什么，扎着小辫像个饶舌歌手的年轻人主动停下脚步，侧过头朝同伴说道。
“丹尼斯，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老爷子早就一清二楚，作为未来我的副手有什么不能听的？走走走别墨迹，一切有我。”
搂着丹尼斯的肩膀硬拉着朝里面走去，有着一头卷发的富勒完全不以为意，身为福斯特黑帮名义上的接班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穿过四个保镖守卫的走廊，来到最里面一间包厢，小富勒站在门口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后方才打开房门。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的白种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拿着雪茄吞吐云雾。他叫威尔逊，是一名律师，专门负责摆平一些明面上的麻烦，同时也是每个犯罪集团必不可少的心腹之一。
站在柜台前全神贯注调制一杯鸡尾酒的就是这个犯罪集团的首领，戴维斯.蒙特.富勒，一位传奇人物，从一贫如洗到今天拥有五条街区名义上的管辖权，将近五十岁的他看起来依旧充满成熟魅力。头发一丝不苟的打理整齐，暗红色领带配合西装完全就像是一位成功人士，小富勒进门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低头摸了摸鼻子，带着丹尼斯乖乖站到一边。
“今天一切顺利吗？有没有出什么岔子？”
伸手接过老爹精心调制的鸡尾酒，小富勒明显轻松不少，一饮而尽后上前将杯子放在桌上，一脸轻松回答道。
“只是几个捞过界的小流氓，我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今后保证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小富勒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戴维斯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后再度拿起一瓶酒，开始重复之前的举动，威尔逊将雪茄摁灭后站起身，“我还是先回避好了。”
“不，你留下。”
简单的一句话，人高马大的威尔逊乖乖回到座位，重新点燃一根雪茄，戴维斯这才回过头慢条斯理的对小富勒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想接我的班，这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也快五十岁了，对此我也早有打算，但在一切开始前有几堂课需要教会你明白一些道理。”
“首先第一节课，那就是杀了他。”
伸手指向旁边一头雾水的丹尼斯，戴维斯将一把刀递向小富勒，后者脸上夹杂着震惊和茫然，迟迟不肯上前。
“为……为什么？父亲，丹尼斯一家服侍了我们整整两代人，他们的忠心您也清楚，为何要无缘无故杀了他？”
“很简单，上位者必须狠辣无情，哪怕他是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但为了利益该出卖时必须要出卖，而成功的人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就是六亲不认。”
“杀了他，我才会承认你是我们富勒家的一员，否则一辈子都别想染指我的位子。”
“不，你不能这样做，富勒，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丹尼斯先由震惊转向恐惧，特别是小富勒低着头并没有继续大声反驳，丹尼斯就彻底慌了神，转身跑向门口却好像已经被人反锁，哭喊中充满绝望。
“对不起，丹尼斯，你一直都希望我能坐到那个位子上，我，我实在是舍不得，你放心，以后我会带着你的心愿永远活下去。”
小富勒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颤抖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丹尼斯身后，一阵越来越弱的求饶声后，戴维斯满意的看着浑身沾满鲜血的小富勒。
“要想在地下世界生存，你必须拥有一颗钢铁的心，只有平庸的人才会永远保持忠诚，这样的人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帮助，你迟早能够理解这点。接下来，由你带队去灭了他们全家，做事记得要斩草除根，因为仇恨就像野草，如果你不去处理终有一天会毁了你的庄稼。”
目送着戴维斯离开包厢，威尔逊挥挥手示意一名留下的保镖处理尸体，转而恭敬的来到小富勒身后。
“你好，富勒少爷，我在附近还有一些人手，随时可以听候您的差遣，请下命令吧。”
紧闭双目的小富勒慢慢睁开眼，看着这位自己父亲的心腹，向自己小心谨慎的低下头，突然涌出一股快感，这就是权力吗？好像感觉很不错。
“那就出发吧，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记得将老丹尼斯留给我。”
大步迈出这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夜总会大厅，但一同前来的人却少了一位，比起几十分钟之前，昂首挺胸的小富勒仿佛彻底换了个人，只是从前那股青春活泼的气质再也消失不见，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阳光明媚的下午，人来人往的中央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黑色兜帽衫的男孩，正仔细阅读一份买来的报纸。
《罗马教皇宣称，发生在东方的奇迹是十字军东征失落的教廷重宝，将于近期前往协商相关归还事宜》
《火之国派遣军队包围北部海域，宣称对此地区享有全部主权》
《星球日报发来前线报道，疑有内幕交易正在进行》
报纸通篇都是捕风捉影，有过亲身经历的李宁失望的将其丢到一边，当初抵达核心区域后那个神秘存在就命令自己离开，用它的话来说就是任务已经完成，目标已经确认，从头到尾搞不清楚状况的李宁迷迷糊糊就坐着飞机回到了美国。
“嘿，李，没想到真的是你。”
一个清脆的女声，李宁抬起头，面貌有些熟悉，应该是自己学校的同学，此时正惊讶的望着自己。
李宁有些奇怪，亚裔在美国处于社会最底层，因此更多是抱团求暖，白人也不屑于和李宁这些人交流，虽然自己有几个白人朋友，但记忆中并无此人，突然打招呼难道是有事情？
“李，请节哀，你一定要坚强下去。”
女孩说出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李宁突然生出一丝不安，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说！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女孩被吓了一跳，亚洲一行李宁身上明显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气势压迫下女孩竟然一时间忘了自我，老老实实回答道，“昨天晚上伯父伯母应邀去丹尼斯一家做客，结果遇到了劫匪，警方刚刚发布的公告。”
有人曾经说过，联邦政府只负责管理白天的美国，和往常一样，司空见惯的夜晚和如期响起的枪声，皇后区某个街头正式被对峙的武装团伙接管，伴随着叫骂声互相展开火拼。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风景，先是约好地点处理纠纷，但某些人嘴欠后就会爆发冲突，当某个没脑子的人掏出武器试图用气势和恐吓压倒对方时，电影大片就会正式上演。
虽然听声音打得很激烈，但黑帮的枪法通过电影就能知道，除了几个呻吟的倒霉鬼外并没有出现什么伤亡，警察也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直到一个意外中止了这场闹剧，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翻滚而来，撞飞沿途停放的其他车辆后终于侧翻停止，三四个捂着伤口十分狼狈的白种人从里面爬出，观察了一下地形便准备遁入黑暗。
世界总是充满巧合，其中一个团伙或许是因为黑人，不满对方熟视无睹的准备离场，其中一个哥们大声叫骂了几句，结果就看到一个回头观望的白种人脖间突然喷出大量鲜血，整个人也斜斜的倒了下去。
路灯下渐渐浮现出一道身影，粗制滥造的黑色夜行衣包裹住全身，身手灵活的在混乱射击中将剩下的人击倒，神秘人大大咧咧拎着一个活口就在大街上开始审问。
没有人不长眼想上前理论理论，特别是看着对方细心割开每一道伤口，被抢了主角风头的两伙人便纷纷化作鸟兽散。
“赛斯在哪？说，说出来我会给你个痛快，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李宁一巴掌将脑袋耷拉下去的黑帮分子扇醒，今天已经是第三天，通过不作为的警察和黑道上流传的小道消息，李宁很轻易就判断出这并非一场意外。当英雄选择放弃原则时，那些游走在黑暗中的人总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李宁很快就从一些人口中掏出事情的真相，而复仇也因此开始了。
就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事情越到最后会变得越来越容易，今天晚上李宁根据上一位‘好心人’的提示端掉了这个黑帮窝点，正打算继续逼问出下一处目标，可惜貌似有人对自己的这种行为表示了不满。
子弹划破空气特有的声音，李宁瞬间起身后双手挥出一阵幻影，涌现出的黑雾无声无息将这些现代武器的袭击尽数吞没。
脚下最后一个活口倒向地面，鲜血从脑门不断流出，面巾下的李宁心头蒙上一层阴霾，身体如水中倒影闪烁了两下后渐渐消失。
“杰西卡，你太冲动了，因为你而造成了一名无辜者的死亡。”
握着导盲杖的马特.默多克话里透露着无奈，超级英雄总会比常人更加固执，也会坚信自己的那套理论，因此分分合合很少有固定的队伍组成，偶尔见面甚至会因为理念不合而大打出手，因此默多克除此以外并没有多说什么。
“抱歉，我正在练习。”
起身整理枪械，杰西卡.琼斯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回答道，作为一名早年有特殊经历的超能人士，杰西卡慢慢养成了弃世厌世的性格，对于她来说世界永远被灰暗笼罩，弄死一两个混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我认为你们是在杀人灭口，所以关于接下来的目标将要由你们负责告诉我。”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默多克的导盲杖第一时间迎击向黑夜中闪着亮光的匕首，并且每一次都恰好击中如蝴蝶般飞舞的刀刃，李宁咦了一声后主动停手，身形一闪再度出现在数米外。
“地狱厨房的夜魔，什么时候扩展业务来到皇后区了？”
“你认识我？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你。”
默多克侧过头，仔细倾听后确认自己没有听到过这个陌生的声音，李宁哼了一声。
“这是自然，因为我曾经好奇偷偷观察过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杰西卡手插着衣兜翻了个白眼，顺手取出一壶酒灌了几口，默多克默默‘听’了一眼后继续开口。
“首先我必须道歉，我这位朋友并无敌意，只是听说最近出现了一位打击罪恶的地下英雄，出于职业好奇才来一探究竟，同时我们也对您的这种做法不太认同，打击罪犯不能肆意妄为，我们并不具备执法权，能够审判他们的只有法律。”
“英雄？哈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你们所谓的英雄，我只是一名复仇者，如果法律不能代表正义，那就以暴制暴以血还血。”
李宁讥笑道，默多克并没有气馁，只是继续耐心劝解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曾经也有过你这样的经历，但无意义的复仇只会带来无休止的仇恨，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守护，何必非要执着于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呢。”
“不，你什么都不懂，曾经我做任何事情都是随波逐流，因为我觉得危险离我很远，有人告诉过我，没有力量终将无法保护所爱的人，但是我却一笑了之，直到今天才后悔莫及。无知者是最幸福的，我已经见识过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在那种力量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夜魔，同样的经历我不想再面对第二次，所以请原谅我的无理，如果这位朋友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么只好请她代替某些人去死了。”
“我知道你是谁，很不巧，我是一个私家侦探，前些天听说附近有一对华人夫妇被顺路的黑手党灭了口，而你追杀的这些人全都是福斯特帮派的人，所以你应该就是那对夫妇的家人。放心，我会为你查出背后的原因，不过作为报酬，我很希望你能用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比如你所说的那个黑暗。”
杰西卡再也不复之前的惫懒，眼中仿佛充满活力，对于李宁的威胁更是不放在心上，被叫破身份的李宁微微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个颓废的女人居然确实有几分本事。
“三天，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我会来找你，希望能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
放下双臂，李宁消失在一片白雾之中，杰西卡看着侧耳四处探查的默多克，突然感觉心累，或许自己该考虑换一位同伴了，比如说那个持久力不错的酒吧老板？
纽约的上空徘徊着一个幽灵，这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临近春天的阳光下李宁纵身飞跃一栋栋高楼，目光始终紧盯地面那道不断和人打招呼的身影。
这个杰西卡确实有些门道，居然和很多地下世界的人保持着良好关系，李宁这几天通过跟踪她倒是有很多不错的收获，如果要说有什么缺点，或许就是酒瘾超乎想象的大，看着她拐进一间已经打烊的酒吧，李宁来到天台边缘同样准备休息片刻。
“希望，希望不是你们在捣鬼。”
自言自语了一句，李宁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久违的熟悉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将我们想的那么卑鄙，这种栽赃嫁祸的低级手段简直是在侮辱我们，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孤立的，如果失去黑暗，那么光明又有何意义？到最后，你会发现真相其实简单的可笑。”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嘿嘿，事实胜于雄辩，不过你对于黑暗似乎有些误解。”
就在李宁等的不耐烦时，那个声音终于再度开口，不过此时没有人能够感受出言语背后隐藏着浓浓窃喜。
“宇宙就像磁铁的两极，你应该听说过东方的太极阴阳理论，其实那就是世界的真相。如果说由恒星点亮的这方宇宙代表光明，那么暗影界就是这个宇宙的另一面，黑暗世界。”
“互相影响并牵扯的两个世界保证了我们的宇宙在平衡中发展，而不至于走向极端从而崩溃瓦解，打个比方来说，人类的肉体属于物质，而灵魂则是虚无缥缈的精神。”
“如果你认为黑暗就是邪恶，那么宇宙迟早有一天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你所理解的黑暗，只是你们人类自以为是的想法，换句话来说，这个世间的黑暗正是你们人类本身。”
“绝望、诅咒、怨恨、嫉妒，太多太多的负面情绪淤积在一起从而诞生了我们，只要人类一天不灭，黑暗就会与世长存。”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这个宇宙中的智慧生物只要都具有欲望，就会诞生出代表希望的光明和原罪的黑暗，少年人，不要被事情的表面所误导。”
“一周前的那道光柱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吗？如你所愿，是一位曾经陨落的光明使者归来了，可是你真的认为他会带来光明吗？不，在他眼中世人皆有罪，人人都是恶魔，为了消灭黑暗，他将会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不论对错，仅仅因为你是个人类。”
“如果有一天光明要消灭你们，你们会承认自己是罪恶，理应被毁灭的吗？”
李宁全程无言以对，网络世界极大开拓了人们的视野，也让更多人见识到人类的可怕，生物灭绝、环境污染，李宁不止一次听到过有人自嘲人类才是宇宙名副其实的‘虫族’。想要辩解，但心中却反复想起那被人类硬生生改变进化的非洲大象，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李宁最后只能用细若蚊丝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对不起，但我是个人类。”
“谁会在乎？世界就是这样无奈，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接下来，看看光明究竟是怎么执行他们那所谓的正义。”
眼前一阵恍惚，渐渐浮现出一副画面，昏暗的世界见不到一丝阳光，乌云下到处是文明的废墟，受到辐射的畸形生物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而刺破天空的金色光芒渐渐凝聚出一个金色铠甲的黑发男人。
“肮脏的贱种。”
男人高傲的俯视着底下隐隐骚动的文明幸存者，李宁能感受到自己附身的生物散发出一种无助和恐惧，以及强烈的不解，因为记忆中那些踏着金光而来的光明使者并不像今天如此冷漠。
一场毫无反抗之力的屠杀，李宁再度回过神时面前出现一个伛偻身躯的青色怪物虚影，正静静对视着自己。
“没错，这就是我，以及我活着时候的经历，因为临死前的怨恨而在黑暗中获得新生，光明真的能代表正义吗？不，它只是世界虚假的一面，来吧，感受一下世界的真谛，这才是你今后保护他人的依仗，你该不会真打算让那个女人来帮你寻找线索吧？”
一滴黑色的浓墨漂浮在面前，对于李宁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同样似乎感受到那股心意，水滴直接劲射入眉心，冰冷混合着无尽的舒爽从额头传遍全身，李宁不由得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呻吟。
无尽的黑雾自体内涌出，贪婪肆意的向四周扩散，却在感受了一下空气后再度收敛进李宁体内，猛然睁开猩红的眼眸，李宁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属下垢尘，愿为无常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立于身前的青色怪物单膝跪地，颤抖的身体洋溢着喜悦，李宁理都没理对方，转身站在天台边缘，慢慢张开双臂。
“这种感觉，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只有大人您才能带领我们在光明使者的审判中幸存下来，主宰赐予您无常大人的职位，只是为了显示尊重。”
垢尘恭恭敬敬的俯下头颅，李宁在大笑中转过身体，“审判？我会让那个光明使者知道，想要夺去我们人类的荣光，那就拿命来换吧。”
“接下来，我会让那个伤害我家人的罪魁祸首明白，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
身体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倒向护栏外，李宁在半空中消失在一片黑雾之中，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不知为何安装在楼顶的摄像头默默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又是一天傍晚，杰西卡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侦探所，或者说是自己的住所，摇晃了几下门把手，杰西卡呆了呆，然后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暴力女，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黑暗中赤红色眼睛的李宁十分刺眼，伸手轻松接住砸来的铁质椅子，略有不满的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你是在非法闯入。”
听到杰西卡的回答，黑暗中传来李宁的轻笑，打了个响指，房间灯光瞬间亮起。
“你不是想见证黑暗吗？现在，是时候了。”
“等等，你在说些什么？什么黑暗？还是你想赖账？”
出乎意料，听到李宁的话后杰西卡反而一脸疑惑，那种表情完全不似作伪，随即似乎联想到什么，语气变得不善起来，伸出食指搓了搓。
“你该不会是嗑药磕嗨了出现幻觉了吧？快点把你答应我的两万美元给我，这是你需要的东西。”
杰西卡扔出一捆用塑料袋包扎好的照片和文件，顺手掏出那个怎么喝都喝不完的小酒壶抿了一口。
东西砸在呆若木鸡的李宁胸口掉落在地，后者身体晃了晃，幻觉吗？李宁突然想笑，是啊，既然这个世界连光明都可以扭曲，那么一向被称为邪恶的黑暗又怎么可能如白莲花一样纯洁？
可惜，已经跨过了那条线，再也无法回头了。
一股疲惫如潮水般袭来，李宁定了定神，看着斜倚在门口堵路的杰西卡，想说些什么，背后的落地窗突然在爆破声中化作无数碎片。
身体下意识的弯曲躲避飞溅的玻璃残渣，几个黑色作战服的特警已经顺着绳索进入室内，红外线迅速瞄准沙发后的李宁和抄起台灯的杰西卡。
“CTU联邦反恐局，所有人立刻举起手来，你们被捕了。”
房门被同一时间炸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涌入房间，一起冲进来的还有两个一男一女穿着棕色风衣的特工，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证件，原本打算做些什么的杰西卡身体一僵，乖乖按照吩咐将手放在头部。
“有人举报你们从事危害国家安全的恐怖主义行动，请配合我们走一趟，这是地方检察官批准的行动许可。”
自称莱娜的女人拿出一张纸按照流程大声朗读拘捕令，另一边的李宁却在众多人员的包围下施施然站起身，旁若无人的对着空气深吸了一口，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有人举报？这种时候你们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
“先生，请你配合我们。”
为首那名特工将手放在腰间警告道，李宁不为所动遥望着窗外，“已经来了吗？还真是让人期待。”
那名特工好奇望向窗外，夜空中正有几个红点快速接近，意识到不对劲的他立刻取出对讲机和上级联系，但李宁却自顾自走向窗边，边走边大声道。
“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听我一句劝，尽快离开这里，因为战争就要开始了。”
“该死，对方拒绝表明身份，事态已经超出掌控，哦不，快撤快撤，大家快离开这里。”
滚滚黑雾从李宁体内蔓延至整个房间、楼层，眼看着特制作战服仿佛遇到强酸开始融化，领头的特工当机立断下达撤退命令，近乎狼狈的逃出公寓楼，恰好看到那几架武装直升机在不远处进行迫降。
黄色鸭舌帽，羽绒马甲式防弹衣，小巧的冲锋枪很适合近距离作战，刚一落地就按照各自分工四散行动，其中一支小队直接包围了冲出大楼的一行人。
“先生，请表明你们的身份，FBI正在执行机密任务。”
“神盾局奥巴姆六级特工，都是自己人，这是我的证件。”
奥巴姆看着领头那名队长随意扫了一眼自己的证件，然后挥手示意让出一条通道，反而眉头紧皱，这可和自己认识的那些人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特别是那些空中执行警戒任务的重型直升机上正在不断跃下两米五左右的白色机甲，虽然看起来比较简陋，驾驶员大多需要通过透明窗口肉眼识别敌人，但不管怎么说，能够用于实战的机甲都不容小觑。
夜路走多终遇鬼，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遇到西贝货，奥巴姆嘴角抽了抽，很轻易就判断出眼前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拿着一份假证件招摇过市，不过形式比人强，能够顺利脱身也是一件幸事。
带领下属让开道路，奥巴姆冷眼旁观这支小队奔向公寓楼，跑动间弹夹缝隙露出神秘蓝光，而胸口涂着月亮标志的机甲同样正在集结，手中的武器是一面塔型盾牌和金属巨剑，更多的人散布在远处路口拦截封锁好奇的路人。
在抵达楼道门口时，两名特工背靠背枪口指向两侧走廊，其他训练有素的人员很快消失在视线内，奥巴姆数了数，至少有六支小队先后进入大楼。
“队长，任务目标被截胡，我们该怎么办？”
莱娜的级别似乎不低，此时停下脚步主动向奥巴姆问道，其他人则纷纷向事先藏好的车辆地点走去，奥巴姆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你应该同样查阅过那份档案，前些日子大闹亚洲的那些恶魔，他们并不是突然出现的，除了部分内部人员的资料，文件特意提到他们技术的变化，怀疑人类中同样有附庸组织的存在，既然连撒旦都有人崇拜，更何况是这些真正存在的恶鬼，我怀疑，今天见到的这些就是他们的外围组织。”
“你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莱娜的语气很古怪，可惜在奥巴姆听来却像是在称赞，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和他人不同，神盾局特工可不仅仅是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九头蛇万岁。”
故意贴在莱娜耳边，闻到熟悉的体香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奥巴姆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答复，反而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
前方停在路边的黑色悍马车内同样传出几声沉闷的枪声，莱娜踢了一下脚下的尸体，颇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可不能让你将这个消息传回去，该死的史塔克，当初为何要放过他呢。”
“不行，这样并不保险，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莱娜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巧的徽章别在衣领处，那些折返的行动队员做出同样的举动，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自己。
躲在树丛中的杰西卡猛然打了个哆嗦，全身冒出一阵寒意，收回相机的动作又慢了几分，不过很快更大的惊喜开始涌上心头，这个消息如果卖出去应该可以弥补今天的损失了吧？
至少，要价一定要比那两万美元要高，否则自己接下来可要露宿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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