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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和白栎崖在通山中心客运站下了车,来接我们的人晚点了,所以我俩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饭店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我看着白栎崖问:“那天晚上客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秦老板会无辜的大叫一声?还有家里做饭的吴阿姨,怎么就给辞退了?”
白栎崖道:“我说了很多次,吴阿姨打碎了秦淑慧最心爱的花瓶,然后秦淑慧才大叫了一声,辞退吴阿姨都是好的,那花瓶她赔不起。”
我摇头说:“不对,那花瓶虽然碎了,可不是叫声之前,而是在叫声之后七八秒才传来,那花瓶摆在什么地方,要七八秒才能落地啊?还有那花瓶是在秦老板的脚下碎掉了,而不是吴阿姨。”
“最可疑的是,我一夜没睡,可是却没有看到吴阿姨离开别墅,第二天醒来,吴阿姨却好像从别墅里消失了似的。”
“你们不会把她……”
白栎崖说:“我从不杀人!”
他的话冷冰冰的,眼神更是透着凶光,不过我并不怕他,我那小店也有过小混混儿去捣乱的情况,和他们打架不是一两次了,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也就狠狠地瞪了白栎崖一眼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耍狠,我也会。”
我拍拍我身上黄色的布包说:“我这罗盘只在遇到尸猴子和中了尸猴子毒的人才会响,平时秦淑慧回别墅,它响一声就不再响了,可那天它响了两声,别墅里是不是还有别人中了尸猴子的毒,或者有尸猴子去了别墅?”
白栎崖看着我说:“那铃铛在我面前偶尔也响,我是尸猴子,还是中了尸猴子的毒?”
白栎崖是人无疑,他看起来是健康的人,也不像是中了尸猴子毒。
我刚才的那一番话明显是有点唬他的意思,毕竟那铃铛响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的那些推论,少不了自己的臆想,我自然不敢确定自己想的都是对的。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了。
这个时候,远处一辆越野车上就跑下一个男人,一米八的大个子,身体壮实,留着短发,戴着墨镜,穿着一身迷彩的衣服,黑皮鞋,样子像极了美国大片里的特种兵。
他跑到我们跟前摘下墨镜一脸客气道:“我叫张海龙,是秦老板安排我来这里接你们的。白老板,我们可是很久不见了。”
我这才听出,张海龙的介绍针对我一个人的,他和白栎崖早就认识。
白栎崖点头,然后指了指我说:“他叫丁无悔,你叫他小丁就好了。”
我赶紧摇头说:“别叫小丁,容易让人联想起小丁丁,这名字太猥琐了,你还是叫我无悔吧。”
张海龙“哈哈”一笑道:“无悔兄弟说话还挺操蛋的,走,那边白天人多干活不方便,我们先带你们去宾馆休息下,咱们晚上动手。”
白栎崖也吭一声,背起自己的东西就往车那边走。
张海龙似乎也知道白栎崖的脾气,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他问我:“无悔兄弟,这账结了没,没有的话,我去给你们结账。”
我赶紧说结了。
张海龙高大霸气,可为人却和蔼的很,不端半点的架子。
不像白栎崖那样,每天搞的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似的。
在去宾馆的路上,我就问张海龙,秦淑慧有没有给他发一个清单,让他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那个清单是在出发前我给秦淑慧的。
张海龙道:“基本都准备好了,不过这年头,庙里都不点油灯,都是电灯,蜡烛都很少点,说是怕火灾,所以就去找了点普通的煤油儿,以防万一不够使,还准备了两桶的汽油。”
我说,用不了那么多。
张海龙将车拐了弯继续说:“那金管子我实在找不到,找人临时给铸了一根,时间急还没打磨,有点糙,不碍事吧。”
我说,应该问题不大吧。
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碍不碍事,毕竟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
张海龙那边一边开车一边又笑着说:“无悔兄弟,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是干啥用的,要是对付尸猴子?我那有两把不错的双筒铳子,别说尸猴子,就是一头蛮牛,几枪下去也给你撂倒了。”
我赶紧摇头:“我不玩那个!”
这秦淑慧都是养的什么人呢,怎么还有私藏枪支的主儿?我不会是上了贼船吧。
到了宾馆,我们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检查了一下张海龙给我们准备的东西。
汽油啥的在车上扔着,肯定不能搬到宾馆来,太惹眼。
至于他给我准备的金管子,着实有点不敢恭维,而且我总觉得不够结实,搞不好挥两下就断了。
我看着金管子说:“海龙哥,你准备的都是啥啊。”
张海龙挠挠头说:“时间太紧啊,通山这地方又没有好的铸造的师父,等下次,我一定给你弄件好的。”
我摇头说:“可别有下次了,这种活儿,一辈子干一次就够了。”
张海龙说:“那倒也是。”
至于银针,张海龙准备的还是挺好,整整一盒,不过银针有些短,我又不会飞针的本领,拿这么短,还这么柔的银针,我真有机会刺进尸猴子的胸口吗?
我们下午并没有在宾馆休息,而是去看了一下那个可能有尸猴子爬出的老坟。
张海龙介绍说,隐水洞公园附近村子很多,那野坟是哪个村子的,无从判断,他也打听过,村里很多人都不知道那儿有座坟。
那坟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前面又没有路,坑坑洼洼甚是难走,如果不是有人在这里发现了白猴子,他也不会顺着痕迹找到野坟。
站在野坟的裂缝口,我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
一副破旧不堪的棺材,大部分地方都被塌下去的土掩埋着,裂缝里除了一些破碎的衣物外,再没有其他。
我问张海龙,这野坟里有没有能证明坟主人身份的东西。
张海龙说:“从服饰上判断,应该是个女人,里面有一份儿民国的旧报纸,不过那报纸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报纸上报道的是国民党围剿咱们红军的事儿,篇幅很大,净是吹牛的,最后还不是被咱们红军长征成功了。”
我问张海龙:“那报纸呢?”
张海龙挠挠头说:“给一把火烧了。”
我问张海龙为啥烧,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当时那报纸被装在一个文件袋子里,老教授扔给我,让我拿着,而我烟瘾犯了,就跑去抽烟,我一边抽烟,一边把那报纸从文件袋里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看,你想,民国的报纸,谁不好奇上面写点什么啊,那天也不知道咋了,就一个很小的火星子从烟头上掉了下去,不等我反应,那火苗子‘轰’的一声就烧了一尺多高。”
说着张海龙不由比划起来:“幸亏我当时躲的快,不然那火苗子直接把我眉毛就烧了。”
“因为这事儿,老教授把我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一个火星瞬间燃起一尺高的火苗,这的确是有些诡异啊。
我想了一会儿问张海龙,那个老教授又是个什么角色,是不是秦淑慧请来的。
张海龙皱皱眉头道:“其实吧,咱们这些人搭伙干活儿,很少问彼此的底细,我只知道那个老头儿是个教授,姓啥叫啥,人家也不说,我自然也不去问,向无悔兄弟这种询问根底的搭档,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是个生苗子吧?”
我的问题太多,好像是犯了忌讳,便赶紧说:“我的确是刚跟秦老板不久,海龙大哥别见怪。”
张海龙摇摇头说:“我是无所谓,我一个大粗汉子没啥隐瞒的,只是有些人就神秘的很喽。”
说着张海龙向白栎崖瞅了瞅。
白栎崖那边也是拿着手电照了一会儿,原本我以为没什么发现就该走了,可他却“扑通”一声跳进了那个裂缝,自个儿钻到野坟里。
张海龙愣了一下,然后跑到坟边儿道:“我去,这也太突然了,白老板你这是干啥,这种脏活儿给我干就好了。”
白栎崖举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然后对着张海龙道:“铲子。”
张海龙知道下面肯定有发现了,顿时也严肃了起来,然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折叠铲递了过去,同时他也是把手电往坟坑底部照去。
白栎崖接过铲子,将其展开,然后开始挖自己脚底土,“铖、铖”,随着铲子挖土的声音传来一铲子一铲子的土,就被白栎崖从粪坑里给扔了出来。
看着那一铲子一铲子的土,我心里开始莫名的打鼓。
白栎崖这个时候忽然又对我说了一句:“无悔,你看看这附近的风水,给我讲下。”
我四下环顾,再往前就是隐水洞地质公园,我们现在还处在公园外面,公园里面的山紧紧相靠,山连山,川连川,有依有附,可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周围却都是矮岭子,这是一座孤山,而且隐水洞附近本是水脉丰茂之地,偏偏这里,山不与水会,单山矗立,四顾不应。
五害不可葬,童、断、石、过、独,而这里的就是五害风水山势之一,独。
在这里埋先祖,是要子嗣凋零,甚至是绝后的。
而且这样的山势因为气运不好,往往煞气冲天,埋在这种地方的人尸气很可能被地煞之气给挡住散不了,进而变成尸猴子。
不过这种地方可修庙、修道观,因为风水中说,庙和道观可以降住这里的凶煞。
五害不能埋人,之前和爷爷已经见过石山的野坟,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了独山野坟。
我把分析给白栎崖说了一遍,他就冷冰冰地问了一句:“尸猴子会生孩子吗?”
我问白栎崖这是啥意思,他就说:“下面有个死孩子,看样子刚出生一天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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