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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作品: 夫君,唔要这样 |作者:zero麟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03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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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小虞凡满月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出现了。小凤然仰着脑袋,看着他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一双如鹰的眼,本是寒魄,却在望着孩子的那一瞬,流出异样的神情。

然后,他在没经过小凤然的允许下将孩子带走了。

那天,这座可怖的大宫殿里,突然变得很热闹,花开鸟语,人声鼎沸。小凤然不知为何会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还因小虞凡的不见而难过。

一旁的奶娘却安慰着他说,今日是小太子满月,举国同庆,你应该要高兴的。

“小太子?”小凤然双眼蒙着泪花,浑然不知。

这一日过后,小虞凡被送了回来。之后,他便有了新的名字与身份。而,他则成了他的贴身随从。

一年复一年,小太子长到了八岁,小凤然也已然成了翩翩美少年。

这一日,小太子玉尚在花园里玩耍。杏树粉蕊,花瓣随风飘落,点缀着茵茵绿草的寂寞。

凤然立在长廊中望着那蹲在草丛里拨弄的小身影,忧心的蹙着眉,对着他喊道:“尚儿,草里虫子多,别又起疹子了,快回来把课业写完。”

簌簌草动声,小太子听着他的叫唤,一不留神便跌在了草根湿土上,回头时,一张可爱的小脸颇为无奈,抱怨道:“兔子跑了,都是你吓的!”

一声叹气,凤然跨出了庭栏,走到他近旁,躬身将他托起,拍了拍他黄色袍子上的泥土:“宫里后厨屋子里多得是兔子,我等会就让华莲给你弄一只来。”

听着凤然这样说,小玉尚不乐意了。

“不好,你叫他们把兔子都放了。”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认真肃然,凤然只得叹气,摸着他马尾的发,道:“你以后是要做君主的人,如此心软慈善怎能做大事,怎么霸主天下?”

小玉尚听着他这般说,远山秀眉揪成了结:“我不想做君王,我想游历天下。君王要杀人,我只想救人。我要拜医仙为徒,凤然你教我炼药吧!听说凤族制药天下第一,我也想学一手了。”

凤然不语,却是摇头。玉尚便说他小气,扭过头便跑回了书房里去逗笼子里的小白鹰,小白鹰是大将军刚从雪山捉回来的,送了小太子做十岁寿辰的贺礼。

看着那殿内明亮的身影,凤然眼前忽而闪现一人许久以前熟悉的身影。

小玉尚十岁那年,他将取了白鸢名的成年雪鹰放飞了。凤然看着那翱翔在天际蓝空中的雪白,问他:“你怎么把它给放了?”

小玉尚回头,抬着漆黑的眸看他,用脆生生的声音回道:“因为本宫拔了它的羽毛,它生气了。所以,为了让它高兴便让它飞会儿。”说着,他从宽大的袖兜里掏出了几根白莹色泽的羽,递给了凤然:“送你。我留三根,帮我插头上吧。”

稚嫩的脸上霍然带着孩童纯粹的笑意,自从上次夏王罚了他在祭祀大殿内跪了三天三夜,他已经许久没笑过了。见着他弯着的墨黑的眼,睫毛颤颤,凤然只觉这世间最好的也不过如此了。

从他手里接过白羽,将它们插在他的发冠侧,听着他似是自言自语,喟叹道:“要是我也是白鸢,我会飞得更远的,再也不想回来了。”

也是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凤然人生中他从未敢想的大事。

凤族联合大将军谋反,被夏王带兵镇压,凤然作为凤族的后裔族长,被牵扯。传言因着他的内应而蓄谋。但,凤然知道这都是被陷害了。因为,夏王想毁掉对他有威胁的势力。他害怕有一日,当玉尚再次问他,他的母亲是谁时,他又会做噩梦。所以,夏王违背了与前任凤族族长的口头应承,心狠的将那些他觉得让他无法安眠的人,统统丢入了火坑。

凤然也因这次的陷害险些丧命,太子救了他,可他却不相信凤然,与其说不信,还不如说漠不关心。

被关在地牢里的凤然狼狈破烂,他捉住玉尚华丽衣衫的下摆,漂亮的眼里滚着泪,却依旧倔强:“尚儿,你为何不救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十岁的玉尚蹙着秀气的眉宇,脸上纠结着,他低头看着凤然满脸的污垢,声音都是颤抖的:“父王说我太仁慈,说他们不死,我就得死。你不是要我做君主的么?我现在学着狠心,你怎么又要我救人了?我到底该怎么做?你知不知道我看着那些死尸睁大的眼看着我,我每夜都会做噩梦,好可怕!”

看着他惊慌的跑出去的身影,凤然突然觉得错了,错得离谱。以前,他担心他太心软,可当他不再心软时,他竟觉得这样的玉尚有些可恶,可恨。可,他更恨的应该是自己。

于是,这夜,他杀了对他施暴的囚卒,一人逃出了牢狱。

在外漂泊的五年,他想尽了所有办法,他要练就世间绝世武功,他要杀了夏王,他要让玉尚后悔。

五年里,他去了苗域,苗王看重了他的美貌,强行收了他做**。并在他身体里种下了欢情蛊,每月必行房事,否则全身难受疯癫至死。

屈辱中,凤然也逐渐麻木,心里却愈来愈恨那个让他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太子。

一夜,他刚与苗王行完床笫之事,无意间在苗王口中听到了有一种药能增强内力,江湖人均为它争破头,但已近失传。苗王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这药,正准备明日找人一试。凤然忽觉这是个机会,于是便要苗王将自己做了药人。

这药名为绝情散,食后不仅能内力翻倍,让人天下无敌,也能让人忘情,迷失最原始的情爱相思。但,它也有其副作用,将人的体色吞噬,乌发变白,黑眸由紫变白,直至全白时,耗完体内所有精气,衰竭而亡。所以,一般食这药的人,通常活不过三年。凤然却毅然决然。

数月后,他除了功力大增,也变得无情戾气。两日之间,他屠杀了苗王其下的所有弟子,血洗天地,大火染红了整片苗域。之后,他将断了手足的苗王,扔入五毒坛中,看着那些毒物将他啃食,听着苗王最后的哀嚎,凤然只是笑得妖邪。

两年后,夏宫的一场内变如数年前预兆的一般,发生的突然,却也理所当然。

一场疯狂的屠杀之后,倾盆大雨将夏宫瓦砾砖房土地的血冲刷殆尽。

巫马启正看着凤然转身离开,带着一身血迹,白衣斑斑,银发湿透,背影萧条冷酷的可怖,如地狱的罗刹,嗜血而贪婪。

凤然回到凤栖宫,抬头看着那被大雨淋湿拍打的乌木匾牌,他额角突突的抽痛,脚尖点地跃起便一手摘了匾额,落地一瞬两手将其劈成了碎木,飞溅四周。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人一脸苍老虚弱的与他说道:“孤吃了你那配制的药,受了这衰竭的折磨,终于可以去见棋之了。然儿,孤没有觉得对不起你,反而是你欠了孤的。所以,照顾好尚儿,如果他成不了气候,你就把他杀了吧!也好让他见见他的娘亲......”

渐渐头痛欲裂,凤然抱着头,双膝跪在地上,大雨磅礴如一场枯竭的洗礼。蛊毒的发作,让他痛苦的痉挛,脑中回荡着杀孽的叫嚣,与玉尚见着他时那双厌恶的黑眸。

“不......不要再这样看我了......不要......”

正当力竭的嘶吼让他抓狂,那个让他痛苦的人,就如梦魇一般,出现在他眼前。玉尚从长廊中,淋雨冲到他面前,看着跪在地上战栗不堪的他,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玉尚本是来责问他,阿角去了何处?但,在见着他这般时,却愣忪了。

凤然似乎像是找到了痛苦的源头,霍然伸手将他拽到了地上,玉尚虽不及防被他甩了出去,摔得伤痕累累。

还没等他从疼痛的愕然中反应过来,凤然一手拖住了他的脚踝,力气大得让他吃惊。凤然将他拉着,后背的衣料全然磨破,擦伤了皮肤,水侵着涩涩的痛。

经过阶梯,拖入了漆黑的宫殿,其间玉尚不是没有挣扎过,他一脚踹着凤然,可不动于衷。此时的凤然就像个疯魔一般,没了所有知觉,只是木讷大力的将他甩到了床上。

玉尚看着他脱了自己的湿透的衣服,一双紫色的眸深得没了焦距,望着床上的他,嘴上带着邪魅的笑,绝美的面,如若木雕呆滞。

看着他光裸着上身一步步走向自己,玉尚一双眉皱着,咬着牙,喝道:“凤然你是疯了么?你这是要干何?”

凤然只是笑着,阴森如痴的对着他说:“尚儿,为何要厌弃我啊?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羽儿说,让你成为个好孩子,我是不是错了啊?你别怕啊!”

说着,他已站在了乌木床边,双手要去够玉尚,玉尚脸色一阵阵的发白,立在床上俯视着这个已经疯了的人。

“你疯了,孤懒得理你!”他刚说完,便要侧身跃下床。

谁知,凤然却身影如闪电,捉住了他的手臂。玉尚急急出手,切向他的后劲,他快速避开,回身一记勾手便将玉尚压倒在床边。

一头磕在木柱上,眼前一阵昏花,玉尚刚想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却瞬间被他双膝抵住。

他头抵住他的额,急促的呼吸,暧昧的喷在他的唇上。

一双水光潋滟的紫眸,就这样不过两寸地盯着他,让玉尚起了一身鸡皮。

“尚儿,你知不知你还有个名字,是羽儿取的,叫虞凡,凤虞凡,你喜欢么?”瞧着玉尚漂亮的脸蛋僵硬,凤然抬手摸了摸:“不要总板着脸,要笑啊!我喜欢看你笑的。”

玉尚抬手打掉他扶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冷然道:“凤然,你这话是想提醒孤的真实身份么?不用你费心,孤早就知晓了,先王在死之前,便将一切告诉了孤。”

“那你喜欢么?”凤然只是重复的问着,混浊的眼弯着。

见着他如此,玉尚心知他已经神智不清了,呼出一口恶气,他抬手握住凤然的手腕,片刻后,猛然惊觉。

“你......”话音未落,凤然已经捉着他丢到了被褥间。

“尚儿,你要听我的话,不要忤逆我。”凤然一手按在他的肩头,便一口咬住了他的颈脖,剧痛之中,血腥之气弥漫开来。玉尚脸色已近透白泛青,额角的青筋凸起,他咬着牙槽,使足了六成的功力,劈在了凤然后脑。

凤然醒来之时,他已经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地牢,潮湿恶臭,鼠虫窜行。

揉着被玉尚打得疼痛的后颈,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了何事,之前难受已经不再明显,他抬手擦过脸时,指甲传来一阵腥味,才知自己嘴角全是血迹,隐约间似乎察觉这血好像是玉尚的。

这时,牢门从外面打开,一人玄衣斗篷。

凤然抬头看他,地窗光线微弱,却在他拨下头上的兜帽时,惊了凤然的眼。

“真的是你......”

那人掀开衣摆,蹲下身,与他对视,浅笑道:“是我。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你活不过一月了。”

听着他的突然的话,凤然收回惊愕的神情,低头冷笑:“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没想到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值了。”

“你是值了,但是我可是赔了。”男子抬起白玉般的手,撑着下颚,无奈叹气:“你害惨了我的儿子。”

凤然蹙眉,不解:“他不是早想我死的么?”

男子歪着嘴,弧度极美地说道:“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错了?”

“对,过不久你就知晓了。十六年了,你问问自己有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可是随他母亲。”男子的话就像是一抹悠远的梦语,然他失去了往日的淡漠与无情,如孩子般迷茫无措。

之后,凤然喝了男子给他一碗汤药,便又失去了所有知觉。

醒来时,已经是数日后。

看着眼前的医仙,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巫马玉尙已死,以后不用再找他了。”

许久以后,凤然才明白了那人后一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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