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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作品: 失忆请捂脸 |作者:余姗姗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1-0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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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数到江湖三大名门的秘辛丑闻不出七日,据传三大名门首次联手向黑道人物雇佣了五大杀手前来灭口,独孤一懈得到消息后操碎了心,劝我罢手。我只是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也会来的。”

又是三日,五大杀手相继宣布失败,原因无二,只因我居住的厢房周遭早就埋伏了烈性毒药,名为“永垂不朽”,又据说,那五大高手纷纷投医于药圣寻求不垂之法,十三来信告知因此事使得药圣收入颇丰。

然,待我正将目标投向武林世家,却不防自己被人编排了一番,那书名为《笑风流》,内容将庄笑如何先后委身于独孤一懈和贾祸,而后身在皇宫享尽了荣华富贵的故事杜撰完整,写得天花乱坠,连我自己看了都不禁拍案称奇,险些对书中的事信以为真。

为此,我对独孤一懈表示妥协,独孤一懈也表示,只要我不再著书下去,他便收回市场上所有的《笑风流》,我认为此事可行,遂答应。未料数日后却见《麻子传情》最终篇隆重上市,不禁反思是否独孤一懈怕我抢他的市场而故意使计逼我收手。我将自己的看法说与他听,他却以保护我为名就此否认。本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笑着受了,心里却想,当男人以爱为名,以保护为实时,女人是没什么招架力的。

书斗一事告一段落,虽然替我争到了些许名气,却毕竟是身外之物,我心里计较的还是那二宝。独孤一懈是断不会将二宝还来的,那独孤王已知我拿到圣旨,多日来却并未追究,且我又将朝野搅和了一番,易褚竟然也毫无动静,实在是不可思议。

一连串的疑问下来,我的警惕性也愈发的高,直至太后召见,才使我有了新的算计。

那日,我披着黑金披风,登上了宫里的轿子,趁着独孤王父子早朝未归,我一路顺利的见到了太后。

太后瞄着我的披风许久,长叹一声后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大圈,你宁愿舍弃皇后不做,却甘心下嫁于独孤家。”

我道:“太后过誉了,民女孑然一身,哪来的下嫁一说。”心里却道,有你这个太后在,皇后是那么好当的么。

“吏王的后人,也算平民么?”太后继续道:“不如哀家再同你做一次交易,对你有益无害。”

我闻言不语,料想太后是年岁大了,操不起心了,老人家无非就图个稳定度日,然太后却还要图国家安康,皇上康健,她三番两次的与我交易,无非也只是要个保证,就算不能除掉我,令我一生不得危害朝纲,也足以。

思及此,我缓缓行了个礼,冷冷开口道:“交易是要做的,但为了防止太后再塞了毒药给我,不如条件由我定。”

见太后蹙眉不语,坐听下文,我继续道:“二宝,我只要二宝,太后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干涉不了独孤小王爷,也千万别跟我说给不了,倘若二宝不能给,你、我的交易也本不存在了。”

太后一脸的阴冷,十指蔻丹紧掐入拳心,却仍强迫自己勾出唇角的一抹笑意,一眼望过去俨然神似一尊女修罗。

“那你的保证呢。”太后从牙缝里逼出这几个字,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

我道:“二宝到手之时,便是我远走他乡之日,届时无论皇上追我也好,小王爷恳求也罢,我既然能逃得了第一次,自然就能逃得了第二次,且只要我不回头,没人寻得着。”

太后眯着眸子看了我许久,我却很想告诉她,她的眼睛并不适合半眯,好似半梦半醒之间的昏沉老太婆,却又找不到年轻时的半分媚态。

直至得到太后的允诺,我才掏出绣袋中的契约,明文规定列举的一清二白,清晰明了,太后委实愣住,道:“莫非你还不信任哀家?”

我也道:“信,自然信,就是因为信,才更需要对这份信任再给予一份肯定。”

太后黑着脸印上她的印章,我瞄着印章上斗大的珍珠,垂涎良久,待收了心神将契约收回时,又道:“钱是好东西,明目、张胆、强身、健脾、保肝、护肺,民女出走总需要一个好身子骨,请太后成全。”

太后又赐了一叠银票给我,被我婉拒,待她赐我真金白银,亦被我推开,太后恼怒,质问我到底要何物,遂在我左挑右选之下,只是顺走了她几块翡翠,揣在怀里呵护着,对太后不清不愿的嘴脸始终视而不见。

黄金有价玉无价,银票虽好,却还要去钱庄兑换,行藏必然暴露,白银虽赞,路途遥远,一个人又能带走多少,甚是拖累,只有太后珍藏的这几块翡翠,随便一块儿拿出去都不止千两,甚好甚好。

心满意足的离开太后殿,在宫人的带领下一路往来路去,不防半路撞见独孤一懈的风雅身姿,啧啧,墨绿蟒袍,高冠冷颜。娘啊,你真是把我生的极好,这才摊上个极品相公!

人说生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我想我是两样都占了,且人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却是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一嫁首富,二嫁王爷,中间还不小心被皇上赏玩了数日,细算下来,真乃人生巅峰期几大趣事。

待面无表情的独孤一懈走近后,我便自然的偎进他怀里,俨然一副任你有圆搓扁的小贱样儿,他扶住我的腰,低语道:“走,回家。”遂一同往宫外而去。

车架中,他闭目,我养神,谁也没拿正眼看对方,直到我真的败给了困意昏昏欲睡时,却顿觉手背一疼,立马惊醒。

独孤一懈正黑着脸掐着我的手背嫩肉,哪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情意。

我一恼,“啪”的一声将那爪子拍开,抬眼望去,立时撞进那双漆黑清亮的眸子,心里蓦然一震。

他阴狠狠的冲我笑着:“见太后为了什么事?”

我想,他始终是忍不住问的,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允许女人在背后算计他,无论这个女人是否是心上人,结果都一样。

我道:“错了,你该问太后找我什么事?”笑了一下,又道:“她要和我做个交易,同上次的差不多,换汤不换药。”

“条件呢?”他问。

然,我已从他望向我的双眸里看到了答案,遂轻巧的说道:“你不是猜到了么,又何必明知故问。”

独孤一懈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缓缓地收力,迫的我脉门一阵抖动,他才绷紧了下巴线条,硬着声问了:“这回你又想逃到哪儿去!”

我“咯咯”的乐了,一手扇着风,斜眼扫向窗外,道:“天涯、海角。”

话音落地,这一路独孤一懈都没搭理我,放了我的手坐在车架内一角独自生闷气,看着他背对我的伟岸身影,我只是唏嘘。想来,再过不了多久,就是我卷包袱逍遥天下的时候了,也许是明日,也许是后日,谁知道呢。

回了府,独孤一懈一整日没来看过我,发脾气呢。

哪知翌日起身到院子里游荡的时候,一眼撞见院子里一尊高高大大的石雕,上面用写着朱丹四字:“天涯海角”。

我无奈,我无语,我哑口无言,怔怔望着斜靠着石雕的笑得闷骚的男人——独孤一懈。

他道:“满意么?来,来‘天涯海角’这边,我在这里等你。”

我道:“难怪人家都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可没钱了就没魅力了。”

走到石雕旁,摸着那还没干透的朱丹字,啧啧声又道:“男人的魅力必须靠钱体现啊!”

说罢,蹭蹭手,准备回屋,身后的独孤一懈已淡声下结论:“你走不了的。”

我在心里回了他一句:“走不了,我是你妹。”

之后的事比较戏剧化,先是太后下了懿旨请独孤一懈带着二宝进宫给她玩赏,独孤一懈先后以“自己身子不适”、“夫妻不和”、“老王爷身子不适”、“老王爷、王妃夫妻不和”、“婆媳亦不和”等诸多借口推辞,终于惹恼了太后,遂直接下旨令独孤王携独孤一懈以及二宝,一起入宫。

也不知独孤王和独孤一懈说了什么,总之是在书房内说了许久,从前一夜到翌日天光,终于说服了独孤一懈拿出二宝,呈现给太后。

然后,他整日黑着脸对着我,不许我吃,不许我喝,自己也不吃不喝,死死盯着,生怕我和太后合谋什么。

我说我要喝水,他说怕我有力气跑走。

我摊摊手,抿着口水,心里道:“装逼的男人最容易记仇了。”

又过了一日,太后再传懿旨,赐二宝给独孤王府的新媳妇——我,是也。

我当着众人的面,接过太监总管递来的二宝,如获珍藏,一脸喜色,对着独孤一懈咧嘴一笑,扭身回了屋。

他一路追来,出招欲夺,我连忙闪躲,扯着嗓子大喊:“总管大人,有人要抢二宝!”

独孤王和太监总管闻声赶到,却见身着白衫的我俩对面对立身于老枫树下,伴随着被我俩打散的片片枫叶,彼此对望,俨然神似了那绝世而独立的仙侠爱侣。

小风呼呼的过,拂动我肩膀上的发,蒙蔽了眼,搔痒了鼻,我却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不忍破坏眼前此景,低声道:“这年头,还没有哪个男人有本事挡住我逍遥快活的路。”

独孤一懈不语,现场所有人也不语。

风,竟然也静止了,驻足观看。

然,我却突然词穷,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文艺并酸腐的台词,就这样静默了良久,久到也许众人都以为我在酝酿情绪时,我却又豁然开朗,一时感慨万千,脱口而出道:“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个折磨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并不好找,找对了一世风光,找错了满目凄凉,就似指尖的沙,转瞬即过的幸福,和如流水般奔流不息的银子,哎……女人易得,能折腾的女人不易得!”

全场,依旧静默。

可我情绪已上来,径自做了结束语:“而我,真的不是那个女人。”

说罢,飞身上树,打算来个谪仙下凡,未料却碰翻了鸟巢,遂一阵懊恼,不得已越到屋顶,却又踹掉了两片瓦砾,又是一阵懊恼,只得掩面往东厢住所奔逃,路上撞着迎面而来的信鸽,眼见它哗啦啦坠落,我一顺手就把它接住,抽走了信,再放走了鸽只。

落在东厢院落里,我拆开了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人找到了。”

我一怔,回头望着已经追到身后的独孤一懈,举着信问他:“找到谁了?”

他不语,我心里一漏,连忙又问:“找到谁了,我师父?”

他仍旧不语,再次坐实了我的猜测。

我将信揉成纸团拽到他脸上,道:“算你狠!”

回了我,我把门一锁,开始收拾东西——手稿、《百贱生私家八卦》、夜明珠、二宝、玉佩、账簿、圣旨、披风等等,而后睐了一眼金佛,叹道:“我带不走你了,你还是留在该留的地方吧。”

收拾完以后,我呆坐在屋内,闭目思索逃走路线。

我知道,独孤一懈一直站在门外,虽然悄无声息,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也一定知道我今日不走,明日也会走,但是他料不到我会怎么走,所以只能守株待兔。

其实整件事很简单,我不明白为何他想不透。

我来王府本就不是为了下嫁,二宝才是我的目的。一宝可以取出圣旨,那二宝呢,应是号令吏王的旧部署吧?多年来,盛王后人虽然坚守盛王之命对吏王部署并未追究,可在暗处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防范么?易褚尚能派独孤一懈接近我,派人监视看似风光,实则暗涌不断的贾府,难道就放心十万部众盘踞民间?我想,并非是他胆子大,而是他不知从何找起。

太后、易褚和独孤王一定不知道二宝的秘密,就算猜到二宝关乎部署下落,也不知解法,否则不会任由二宝完好无损,亦不会任由我轻易得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早派了人监视此处,待我拿到二宝发现秘密后,再将我灭口。

所以,此处不宜久留。

我见太后,是因为我知道只有她有能力劝说独孤王,太后见我,是因为她知道只有我有希望开启二宝,独孤一懈拦我,也是因为他知道一旦我开启了二宝,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试问,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京城,我又为何要留下任人宰割,即使身边有人相伴,彼此日日提心吊胆的,又算得上什么幸福?

我想,我们都算错了。

打开房门的瞬间,我已有了出走对策,对着独孤一懈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说道:“王府是不是早被人监视住了?有皇上的人,太后的人,还有宦家的人,对么?”

他轻声笑了,低低沉沉煞是好听:“是啊,否则你也不会靠著书和外界传递消息。”

我亦笑:“我要走了。”

他不语,气氛豁然尴尬。

我不理他的静默,对着天上滚动的乌云叹气:“我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代表,我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遗忘,所以才患了选择性失忆症帮助伤疤的愈合。”

可惜的是,每一次受伤都在同一个位置,时日越久,次数越多,渐渐地,遗忘开始弃我而去,我开始被迫记住每一个细节,记住每一次伤害,疤痕也越来越厚,直到厚道即使不受伤也会隐隐作痛的地步。

于是,我开始记仇,开始报复,怎奈,天性心软,生来做事半吊子,这两个致命的因素令我始终不能做到最绝。

思及此,我继续叹道:“我要的东西,一向不许别人伸手,别人的东西,我若是看上了,也绝不会错失。但是今天,我必须走,你拦我,我会下毒,你不拦我,我的毒就会省下一些。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你我互相利用、彼此算计、狼狈为奸的过往。”

话音落地,独孤一懈出手欲制住我,我亦未留情,长袖一挥,毒粉扑面向他攻去,他轻巧一躲,待我看清时已近身将我俘获,锢住我的腰狠狠一掐,令我感受到他十足的怒火。

他欺身吻来,我没躲,只听他含住我的下唇道“我真想掐死你”时,遂在暗数了三下,三下即过,他已僵直了背。

我知道,他晕了,是吃了我嘴里的毒药而晕的。

可他依旧睁着眼保持怒瞪我的姿势,可见他有多生气,若是被他再次抓到岂不扒皮拆骨?

我扶着他靠坐在一角,扛起包袱飞上屋顶,刚落地就见暗角越出十余名黑衣人。虽都身穿黑衣却稍有不同,看来是两派人马的。

两派人马一边盯着我,一边互相警戒,我思量了下,说道:“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起上?”

说罢,我就觉得后悔了。

一来,这话太挑衅,一般都是出自世外高人的口,二来,这话太暧昧,一般都是出自叱咤脂粉界老鸨的嘴。

总之,不该我说。

黑衣人们都愣了,面面相觑,后一同扑上,欲将我擒住。

然,也不过还是默数三下的功夫,挨着我身边的纷纷倒地,皆被我身上的毒粉迷晕。

第三次叹了口气,我挨个将地上的人摸了个遍,通行腰牌、金戒指、护身符等等一并顺走,又捡起其中一把钢刀,挥舞了几下很是趁手,就此才慢悠悠的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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