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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肃清查证的关键时刻,许久不曾见面的贾二从风度口赶回了京城,在得知逍遥居的一连串变故后连忙翻墙和我们接上了头。
他用很多废话形容了风度口内外的形式多么严峻,我听后的感想,也是真的很严峻。
大概情势是师父一向深谙狡兔三窟的本事,所以才会东躲西藏几十年仍能存活至今,并且白白胖胖,这是一门大学问。在我迷晕了独孤一懈,带着贾祸、贾二、余大侠一起赶往京城的第二天,师父和干爹、干娘、干哥哥、妆衾等人已经着手准备搬走大部分财产,转移阵营。明面上,风度口依然大笔买卖进出,但也多亏了实行木质钱币的功劳,使得金银等物可以逐渐流出,所以看在外人眼里,风度口和以往并无两样。
钱挪走了,再来就是人了。主力部队大多被派出风度口做任务,各有各的暂时藏身处,等到时机成熟,再各自汇合,而师父他们,亦一早挖好了密道,只要风度口外的官兵一动手,里面的人就会第一时间跑路,等到攻破之时,人早就逃出几里之外,各自乔装,混入人群,杳无音讯。
听了这番汇报,我一拍脑门儿,立刻顿悟了,到底姜是老的辣,师父真是棋高一着。
眼下,风度口已经不可以威胁我了。
思及此,我看向余大侠,说道:“老余,十三呢?”
余大侠说:“十三接到了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得到庄家的接应,那批壮汉拿了安家钱各奔东西了,十三正和庄氏夫妇还有他十二个哥哥在一起。”
心口的大石又落了一块儿,我喘了口气,看向贾祸,问道:“如果皇上突然刁难,或者拿出令人意料不到的证据,咱们还有后路么?”
贾祸垂下眸子沉吟着,良久,再抬头看来时,眼里一片无奈,轻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只能在假死一次,希望可以顺利逃脱,但这个方法已经用过,皇上也许早有防范……”
听到这话,令我明白形势不容乐观。
我满怀着不知所措的心情回到房间,关上门,却听下人在门外说道:“方才户部尚书正在找王爷。”
我道:“不见,就说我眼睛疼,看不得活人。”
下人去了,又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动静,我尚以为又是下人,不耐的看去,正迎上被打开的门缝,以及从门缝闪身而入的一懈哥哥。
我大惊,立刻奔了过去,对着他欣喜敞开的怀抱,“啪”的一声拍了他的贱手一巴掌,压低了声音怒吼着:“大白天的,你怎么敢从正门进来!”
独孤一懈斜睨了我一眼,顺便轻轻吹了吹他的手背,不轻不浅的回了我一句:“大白天的走窗户才有问题。”
我一想,是这个理儿,又立刻变了脸,瞬间堆起笑容,软软的倒进他怀里腻歪着,说道:“那你来找我是为了啥?”
“为了……”
独孤一懈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喧闹,恰巧打断了一室的柔情蜜意,我正想着是谁这么不识好歹,遂打开一道门缝望去,但见余大侠一脸急色的奔来,二话不说就把门缝挤开,抓着我的手臂就要往外冲,却不妨撞见独孤一懈也在场,着实愣住了。
余大侠说:“出事了,门口涌进来一批官兵,说是按照上面的指示捉拿你们的,却又拿不出证据,见人就抓,现在有贾祸他们在外面顶着,但也没时间了,你俩快走。”
心里一咯噔,我仰头看向独孤一懈,但见他亦笑着看我,心里竟莫名的平和了。
我说:“一懈哥哥,咱们再私奔一次吧。”
他笑着牵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床边带,令我霎时间没了言语。
我红着脸连忙止住步子,慌张道:“你干嘛,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罢,我就要拉着他往窗边跑,却见他突然踢了一下床下小柜的把手,把手应声凹了进去,床中央也应声裂开个洞。
我啧啧称奇,称奇这简直赶上了武侠小说,也称奇这座府邸有个暗道,我这个主人竟然不知道。
独孤一懈脸上的笑意更浓,连眼睛都在笑,他说:“再陪你疯一次。”
跳进暗道的瞬间,余大侠也顺便扔下来一个火折子,才把暗道门封闭。
在暗道下一路摸索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暗道建造的差强人意,狭窄不说,还过分潮湿,两人行走,道路拥挤,只能紧紧贴着。
独孤一懈攥着我的手带路,我紧紧靠着他的背,就差说一句“你背我吧”,但碍于暗道封顶问题,实在是高度不足以装下一个男人背一个女人。
走了老远,看到一抹光亮,摸着绳索登了上去,才发现我们已来到一座山洞里,正对着洞口的藤蔓。
按照行走的方向计算,应该是京郊某处小山,暂时脱离了危险。
我正庆幸着,却不妨独孤一懈“嘶”了一声,握着我的手也豁然攥紧,我一惊,连忙看去,他的手臂上已被不知名的飞行物咬破,伤口更是青黑色的。
抬头一看,三五只长相抽象的丑八怪正在虎视眈眈,盘旋不定,目标全都瞄向了独孤一懈,许是因为我百毒不侵。
我一急,立刻咬破了手指,将血涂到他伤口上,但也就是这么短的功夫,他已倒下。
情况瞬间变得很紧急,我撑着独孤一懈的身子往洞口走去,出了洞口,树林茂密,不见人烟。
独孤一懈苍白着脸,虚弱着说道:“这里一时不会被找到,先解毒,再赶路。”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阵的疼:“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沦落至此。”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妻子。”独孤一懈叹着气,眼神无力,但依然看着我。
“妻子”,多么陌生的字眼,他头一次这么说,说的我又激动又亢奋,差点将他就地正法,但眼下他虚弱无力,不是我的对手,演不出完美的对手戏,所以,我很快就选择了另外一种赞美方式。
我低头不语,抽出银针戳破手腕的一条血管,喂到他嘴边。
他也毫不含糊,轻轻含住,轻咬着,引得我一阵阵麻,尤其望进他微带朦胧的眼里,连脚趾头都觉得害羞,明显的思春症状。
我说:“一懈哥哥,你吸归吸,你的舌头能不能不舔我?”
独孤一懈又添了一下,热热的,燥燥的,含糊着道:“快好了。”
我觉得我就是食物,他就是僵尸,他在吃我,在用眼睛非礼我,但我脸红心跳之余,还能觉得喜悦非常,这一定是出于真爱了。
得到这番结论,我被自己感动了一瞬,立刻道:“一懈哥哥,晓泪这辈子也不离开你,以后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管我再惹出多大的祸事,你要对我不离不弃,咱们就这样一辈子互相扶持到老,好不好?”
独孤一懈抬起了头,唇边红艳艳的对着我弯出优美的弧度,迷花了我的眼,忍不住缓缓凑上去轻吻了一下,舔了舔,吧唧着嘴巴品尝着。
我说:“为什么我的血到了你的嘴里变得这么美味?”
他一把我拽下搂进怀里,笑道:“因为我调过味儿了……”
我怔怔不语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恢复了起立,并决定暂时将他归为调味剂范畴,然后说道:“一懈哥哥,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独孤一懈怔住,斥道:“说什么傻话。”
我没理会,趴在他胸口一阵哀叹:“其实在我心里老早就有个人,那个人叫独孤一懈。世人都以为独孤王家财万贯、权倾朝野,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才是最大的财富。我爱财,我爱权,我爱名利,我爱被人捧在手心里,我爱被人津津乐道流传后世,可我更爱你。我曾经做出过一连串的假设问自己,如果你没钱、没权,我还会不会爱你?如果你没貌、没才,我又会不会爱你?如果你不懂得逗我开心,对我投其所好,我还会不会爱你?我的答案是,如果这些你都不具备了,那我也不会遇到你,更不会被你吸引,进而了解你,最终难以自拔。我想,我就是在最初被你的外在条件吸引的,但是时日一长,那些东西都成了点缀,如果你不是你了,我便也不是我了,所以,只要你还是你,不管是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时辰,我都会是这个对你死心塌地的我。”
他对着我的头顶轻轻叹气:“你终于肯承认了。”
是啊,我终于肯承认了。以前我死撑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面子,是为了拿乔,还是为了装忧郁?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身边的人还在身边,属于我的男人还是我的男人,我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思及此,我愈发使劲儿的搂住他:“等解决了这次的事儿,咱们就真的隐居吧,既然已经将京城和朝堂搅和的天翻地覆了,那个仇也就算报了吧,易褚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他不再惹咱们,咱们就让着点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
独孤一懈死死的将我扣在怀里,半分不松力,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他激动了,他感动了,他萌动了。而我,被憋得险些没气之余,也不禁想到,以后一定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叫独孤泪,一个叫庄小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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