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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这段话就证明你的订阅率太低了。第二天清晨。
天光将明未明仅仅只在天边露出小半片的太阳仍旧氤氲在晨曦的雾气里连投射出来的阳光都呈现一种混沌暧昧的柔软。
“啊……哈……”芽衣努力地将两只手臂舒展开来并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她昨天晚上休息得不算好做了一晚上自己被卫宫切嗣分尸的噩梦醒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哦,不对她确实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赶着时间,芽衣拉着迦尔纳去办理出院手续。爱丽丝菲尔将全部的账款都已经结算了。不过当芽衣趴在窗口盯着院方交给她的一大堆文件的副本时仍旧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第一张保证书的签名处,清楚地写着迦尔纳。
芽衣睁着一双死鱼眼:“……”
她又往后翻了几张各种账单名目不一,但除了少数几个的签名人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以外剩下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迦尔纳的签名,这家伙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将真名写在上面有什么不妥。
……院方也是你们好歹也纳闷一下啊。
芽衣默默地将这些文件全部折叠好,她表现出来的神色还是平静的,但只有芽衣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真的真的好想死啊。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是眼睁睁看见迪卢木多弄丢索拉的肯尼斯教授是眼睁睁看着阿尔托莉雅放走迪卢木多的卫宫切嗣,是眼睁睁看着吉尔伽美什纵容自己被捅一刀的远坂时臣。从者也许性格各异,能力不同,但坑起御主的秉性就是相同的。
芽衣根本不相信,卫宫切嗣会放着这么大的漏洞不去调查。甚至,芽衣再想要毁尸灭迹,都已经太迟了。这会儿,没准迦尔纳的所有传说和对应分析,都摆上了切嗣的桌头了。
也许是芽衣的停顿太长了,引来了迦尔纳的关注。白发的从者对自己闯下的大祸一无所觉地问:“怎么了,御主?”
“没什么。”
芽衣正在调整心情。
认真想一下,就算将迦尔纳的真名暴露出来,顶多也只是没法让这家伙随心所欲的改职介名并不而已。迦尔纳又不是齐格飞,或者阿克琉斯这种拥有致命弱点的从者。对比而言,应当说是,让卫宫切嗣知道了芽衣的存在,才是最致命的。
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绝对不会介意去暗杀御主的。
但这方面,芽衣还真的不好去责怪迦尔纳。他降临冬木市的时间,比芽衣还要短,知晓的角色也只有几个御主,再将条件限定在能有财力支付大笔钱财上,也就只剩教会和御三家了:但让言峰璃正或者远坂时臣知道,等同于让言峰绮礼知道,更别提还有吉尔伽美什这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求助间桐雁夜,等同于进入间桐脏砚的视野
虫爷,麻婆,切嗣,三选一。
……这真是一道送命题啊!
对比起来,卫宫切嗣硬生生在这群人里“杀出重围”,竟然不是那么令人惊讶了。太太更是好人中的好人,非但帮她付了药费,甚至还帮忙催眠了医生们,让他们觉得芽衣的身体状况比感冒还正常。这样深入思考之后,硬生生对比得卫宫切嗣像是花儿一样可爱……啊呸,这是什么鬼形容,都怪迦尔纳!
绝对是迦尔纳将她带坏了!
“御主……?”
迦尔纳对芽衣的称呼,引来几个小护士怪异的目光。芽衣顶着一道“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的目光,随手将文件全部塞进随身的袋子里,强行转开话题:“我刚才只是在想……嗯……”她绞尽脑汁编出了一个借口,“你的字写得挺好看的。”
芽衣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个梗,剧情是迦尔纳因为生前经历,所以不会写字之类。但是,现在来看,迦尔纳即便是在写日文,字迹仍旧是方整正平,结构舒朗,显出一种平和中朗的清爽来。芽衣下意识地开了一个玩笑:“感觉起来,比我写的还好看呢!”
芽衣在自己的病历本上也签了字。
和迦尔纳的字放在一起看,简直惨不忍睹。
“御主……”迦尔纳叹了一口气,“你这句话真的是在夸我吗?如果是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形容才会有夸人的感觉吧。比你的字写得更好,只要是个人都能做得到吧。”
芽衣:“……”
莫名其妙就被跌出人类范畴的芽衣,觉得自己膝盖都要疼碎了。她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和迦尔纳争论这样的问题,对方总能将她打击到怀疑人生。她只好继续换话题:“我们回旅馆。”
一路上风平浪静。
芽衣自己也有些惊讶,她以为卫宫切嗣会在旅馆暗杀她,但实际上,等芽衣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拖着行李箱出了门,仍然是风平浪静。迦尔纳始终在芽衣身边守着她这个时候,前台总有一个服务员小哥会对芽衣这边投来怪异的目光。
迦尔纳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
芽衣也不拒绝,说句不那么客套的话,行李箱里占地最大的,可是迦尔纳刚刚购买的两套玩偶服呢!
“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的两手空空地被扫地出门了!”
芽衣迎着朝阳,重重地伸了一个懒腰,女孩子妙曼的身段尽情舒展开来。紧接着,她将两人最后一点家产,往天空抛出一道弧线,再稳稳地接住它:“我们现在只剩五元啦!”
迦尔纳:“御主……”
“大概连今天中午都吃不上饭了。”
“所以,我们要去打工吗?”
芽衣对迦尔纳的提议不可置否打工,也要有人愿意收他们啊,无论是迦尔纳,还是芽衣,都没有这个世界上的身份证明,不会有哪个店铺愿意收留他们,除非,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行业。
不过,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如果,芽衣仍旧只有一个人,她肯定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随便哀求一个男生给她一点钱。虽然这种“乞讨”是丢人了一点,但不要脸的说,除非是迦尔纳这样的“圣人”,不然,恐怕不会有什么人会拒绝芽衣。
这位貌美的少女身上,天然地,存在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楚楚动人感。
不过,既然迦尔纳在的话……
芽衣就不太好意思做这样的事情了,她的道德观念其实并不强,可唯独不愿意被自己的从者看轻如果一开始还只是出于一种“御主要驾驭住从者”的战略目的,然而,到了现在,似乎已经存粹只是为了能和迦尔纳更亲近一点。
芽衣对迦尔纳坦白了她最恐惧的过往。
迦尔纳几乎什么表示也没有。
对此,芽衣有些气恼,但也有些莫名的心安。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仍然停留在之前的御主和从者之间,芽衣在努力做好这个御主,迦尔纳也尽到从者的责任。但偏偏,也在这种各自努力扮演好自己角色的同时,有些奇妙的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迦尔纳难得地提出了建议:“我们可以去冬木公园打工,我来的时候看到了,那里有穿玩偶的工作人员……白天工作,等晚上可以继续圣杯战争,如果省着点的话,应该能够支持……”
就在迦尔纳喋喋不休的时候,两人已经穿过了两条街。芽衣偏了偏头,她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娃娃机,嗯,上面写着,五元抓一次这次,甚至连迦尔纳都来不及拦住她,芽衣就叮当一声,将最后的五元钱按了进去。
迦尔纳:“你……”
“哈……哈哈……”芽衣耸耸肩,“反正也只有五元钱啦。”
“就算是五元钱也有五元钱的价值的。”迦尔纳十分严肃地皱起了眉头,“御主这样浪费的行为我委实无法理解,不,更确切的说,从奖赏开始,就属于完全让人十分费解的行为……”
“可是,我活着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玩过娃娃机啊。”芽衣将手贴在橱窗上,半透明的玻璃倒影出她的身影来,“虽然在一些书籍里见过,但亲眼见到,和书上说的还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这就是……可以去亲手去接触世界的感觉吗?
芽衣没有将这样的话问出口,迦尔纳突然也陷入了沉默。少女趴在橱窗前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又说:“……不过,迦尔纳,讲道理我也不是乱投币的啊,你看店铺的横幅”
迦尔纳下意识侧头,他本应当比芽衣更早的发现那条横幅,但操心于少女今后生活的他,竟然竟然将这样显而易见的事物忽视了,横幅上明确无误地写着:抓出娃娃机里特大娃娃,可以获赠本店大奖一万元!
迦尔纳:“……”
芽衣指了指娃娃机里最大的那个胖太阳图案的毛绒玩具:“喏,特大娃娃就是这个了……我们今天晚上是睡豪华套间,还是睡桥洞,就看你能不能把它抓出来了。”
“我,我吗?”
迦尔纳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他越过芽衣,站在了娃娃机面前,面色凝重,四周空气仿佛都如同胶水般流动困难起来。迦尔纳微微俯下身子,他先是活动了一下身子,目光一凝,浑身上下的关注点全部都凝聚在眼前的小小机器上,这才将手放在手柄上。
芽衣没有见过迦尔纳的战斗,所以她并不知道,即便是迪卢木多或是阿尔托莉雅,也没能让迦尔纳露出这样如临大敌的表现。他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完全凝聚在那个特大号娃娃的笑脸上了:
“……那么,我就上了,御主。”
“迦尔纳,加油哦。”
……
……
三分钟后
“别,别颓废啊!这只是一次抓娃娃失败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啊,失败了真的没什么……拜托了,不要抱着腿,露出世界坍塌一样的表情啦,喂,迦尔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抱歉,御主,暂、暂且先让我静静吧。”
那毫无疑问是一位伟大的英雄。
他有着圣洁的白发,黄金的铠甲,同样辉光熠熠的黄金之耳环照亮面庞。他品行高洁,弓术强大,在战场上席卷万物。即便将人类历史全部清点一遍,他仍然是能够数得上名字的伟大英雄。
敌人辱骂他。万民质疑他。
卑贱的车夫之子怎可与强大的王子,天神之子阿周那争夺光辉,他是不义的,超出了本分的,宛如阴影里在老鼠企图偷吃祭坛上的贡品。
但英雄并不畏惧。
因为英雄早已在此之前,就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事物友谊,属于他和王子难敌之间,纯净无暇的友谊。既然如此,世间万物于他,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于是,他向着难敌下跪。
宣誓!
他将永远忠于他。
为他战斗,为他带来永恒不败的胜利,和毫不动摇的传说。
“即便光明抛弃了太阳,庄稼离开了大地,箭矢偏离了方向,迦尔纳也不会背弃难敌。”
迦尔纳如此坚信。
时世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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