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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在讨论李元卿和顾清许这件事的显然不仅仅是沈宜欢和绿珠主仆两个,还有谢知晏和庆王,不过相比沈宜欢她们的八卦,谢知晏和庆王的话题就要正经很多。
醉仙楼,二楼临窗雅间。
庆王站在半开的窗户前,眼神直直地落在底下台子上正唱着戏的人身上,两只手一只负在背后,另一只则跟着乐声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框,嘴里还漫不经心地问道:“宁郡王可听说前两日安王府厢房发生的事了?”
安王府发生的丑事是这两日京都最大的谈资,谢知晏自然是听说了的,而且他今日前来赴约,也和这件事情有一点关系,于是他也不假装糊涂,轻轻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谢知晏坦诚,庆王也不藏着掖着,闻言就道:“宁郡王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一个好机会?”
在说这话的时候,庆王忽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谢知晏,眸底闪烁着一抹略有些诡异的光芒。
看见他这副模样,谢知晏心里就有数了,这庆王多半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说起来,这一次庆王的脑子转得倒是不慢。
谢知晏心里如是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没听懂似的,挑眉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庆王是个急性子,心里有什么想法是片刻也憋不住的,因而他想也没想就道:“本王听说,李元卿和那长宁伯府三小姐的婚事就在半个月之后。”
“虽说他们这门婚事实在算不得体面吧,可李元卿终究是父皇的亲儿子,再加上柳贵妃在后宫一向得宠,本王猜她多半是要说动父皇出宫为李元卿主婚,以便替李元卿洗刷一些污点的,到时候……”
庆王说到这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很明显是打算在李元卿和顾清许的婚礼上搞点事情。
平心而论,庆王这次的打算没有任何毛病,甚至以谢知晏的眼光来看,都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毕竟天子出宫遇袭这种意外,实在怨不得任何人,若是届时他们操作的隐秘一些,不仅能够得偿所愿,还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污点,惹人怀疑。
除此之外,在李元卿的婚礼上动手,晋元帝是最放松的状态,他们也好得手。
至于李元卿,想来他忙着婚礼的事,应该也没有多余的心里去计划其他有的没的,如此一来,有备而来的庆王便可占得先机。
谢知晏这么一分析,都不禁对庆王刮目相看起来,没想到这个一向没什么脑子的庆王居然也有反应这么快的时候。
只不过谢知晏肯定没那么快点头的,有些很现实的问题他还是要说一说的。
略微沉吟了片刻,谢知晏道:“王爷考虑的极是,瑞王的婚礼确实是动手的好时机,只是臣听说他们这次的婚事定得很急,婚期也离得很近,臣担心咱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再一个就是,如今这些都是咱们的猜测,届时陛下会不会真的出宫为瑞王主婚还未可知,若是他不出宫,咱们私下那么大的动作,恐怕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且瑞王和长宁伯府三小姐的婚事终究有些不体面,陛下会不会为了一场不体面的儿女婚事赌上自己的安危,也很难说。”
这话倒不是谢知晏故意吓唬庆王,依晋元帝的性子,还真不一定会愿意出宫。
至少谢知晏活了两辈子,都还没有见过晋元帝出宫。
说到这个,谢知晏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晋元帝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否则他这些年是怎么做到龟缩在皇宫里半步都不出的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谢知晏却也不得不承认,晋元帝的闭门不出确实为他避开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许是觉得谢知晏这话说得有道理,庆王的眉心忍不住蹙了蹙,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到了,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他肯定不会甘心,想了想便道:“引父皇出宫这事儿,本王来想办法,宁郡王你和安平王只需部署好人马就行了。”
庆王说能引晋元帝出宫,谢知晏心里其实是不信的,但是这种时候,他又不太好泼人冷水。
而且距离李元卿和顾清许的婚礼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万一庆王真的能想出来办法呢?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谢知晏遂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想了想道:“还有一个问题,如今齐军还在密山镇虎视眈眈,我们若是贸然撤走兵力,万一到时候齐人伺机进犯……”
这话当然是谢知晏故意说出来吓庆王的,事实上赫连铮此时根本无暇分身。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谢知晏给赫连铮留下的那个炸药了,
许是见识到了炸药的威力,赫连铮这些日子一直和范东阳埋头研究着炸药的配比,因为这个,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规划齐军下一步的行动。
听见“齐军进犯”这几个字,庆王的脸上很明显地闪过一抹犹豫,但可能皇位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些,因而他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咬咬牙,道:“齐军的事稍后再说,眼下登上那个位子才是当务之急。”
庆王这么说,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取舍了,于是谢知晏也不再劝说什么,点了点头,郑重道:“臣与家兄随时听候王爷差遣。”
得到了谢知晏的承诺,庆王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有了宁郡王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如此就祝咱们马到成功!”庆王一边说一边端起手边的酒杯,抬手冲谢知晏扬了扬,算是定下盟约的意思。
谢知晏会意,也跟着端起桌上的酒杯回敬了一下。
如此,在李元卿婚宴上刺杀晋元帝的事就算被二人给说定了。
之后他们又随意聊了些别的话题,各怀心事地看了一出戏,等到天色渐渐暗了,这才离开醉仙楼,各自回府。
和上回见庆王时一样,谢知晏并没有真的回安平王府,而是驾马到王府门前虚晃一圈之后,便径直朝着密山镇而去。
打算在瑞王婚宴上行动的事,他得和安平王通一通气。
……
谢知晏到达密山镇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夜空中只有一轮弯月还撒着清晖。
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谢知晏今夜会来,谢昱刻意推迟了就寝的时间,此时正等在中军帐内,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一本兵书。
当谢知晏掀开帘子正准备迈入大帐时,看到的就是谢昱在灯下看书的样子,君子如玉,温文尔雅,一点儿也不像个提刀上马,杀人饮血的武将。
那一刻,谢知晏忽然觉得,也许如今的生活并不是谢昱想要的,若是可以选择,他这大哥一定更想当个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哥吧。
只可惜,生活从来不给人自由选择的权利,他终是生在了安平王府,成为了新一任安平王,也被迫着背负了那些本不该他来背负的恩怨与仇恨。
如此看来,生活对谁其实都不公平。
许是谢知晏伫立的时间实在有些久了,原本还打算等他主动进来的谢昱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不得不率先放下手中的兵书,转过头无奈道:“还不进来,是等着为兄亲自起身迎你吗?”
谢昱的出声打破了屋子里原本的静谧,也打破了谢知晏心头那些莫名其妙的怅然。
他摇头笑了笑,一边进帐一边道:“不敢不敢,我只是看见大哥你那么认真,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打扰罢了。”
谢知晏这话就纯属是瞎扯了,谢昱和他兄弟多年,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闻言就笑道:“这世上还有你宁郡王不敢做的事情?我可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在我读书的时候进我书房捣乱了,为此你不知道挨了母亲多少责骂,怎么那时候你不说见我读书认真,不知道该不该进屋打扰?”
听谢昱说起童年往事,谢知晏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却略微有些苦涩。
世人都道宁郡王是个纨绔,自小就是个皮猴子,和端方沉稳的安平王有如云泥之别,但事实上,他又何尝想做个纨绔,被人讨厌呢?
他小时候之所以那么爱去骚扰谢昱,不过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玩伴,除了谢昱那儿,他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罢了。
还有就是,他想让安平王妃多看看她。
谢知晏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母亲不喜欢他,虽然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都是母亲的孩子,可母亲在大哥的面前就那么温柔和善,而一旦目光触及到他,就全变成了冰冷和厌恶,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希望安平王妃的眼睛里能有他的影子,能多看他几眼。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谢知晏开始调皮捣蛋,因为他发现,只有在自己犯了错的时候,安平王妃的眼神才会短暂地落在他身上,尽管她看他的眼神里只有厌恶。
可饶是如此,他也心满意足。
后来年纪渐长,谢知晏渐渐听懂了背地里那些风言风语,然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平王妃会那么讨厌他。
原来是他的错,是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因为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安平王妃受到的那些屈辱。
而那般耻辱的存在,谁不想奋力抹去呢?
就算是安平王妃,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而普通人就会有普通人的情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有时候谢知晏甚至在想,若不是有谢昱护着,也许他一出生的时候就被安平王妃给溺死了吧。
想到这些,谢知晏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垂下的睫毛正好遮住了眼中那些复杂涌动的情绪。
片刻的恍惚之后,谢知晏敛去眼底情绪,若无其事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大哥你读书太认真了,我怕你读书读傻了,这才想着给你换换脑子吗?”
谢知晏这么说,谢昱倒也没有反驳。
因为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没那么喜欢读书,所以每次谢知晏来找他玩的时候,他其实都很开心,
只是后来当他发现谢知晏每回找了他,后面都会被安平王妃责罚之后,他便再也不敢让谢知晏进屋了,甚至连自己也不敢有片刻的偷懒。
不过这些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他们都长大了。
这般想着,谢昱忍不住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榻旁,一边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一边道:“你总有许多歪理,算了,我说不过你,坐吧。”
谢昱说着,冲谢知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空着的那侧坐下。
谢知晏也不客气,闻言直接走了过去,坐下之后顺手端起谢昱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喝完茶就该谈正事了,谢昱遂道:“说说吧,你今夜过来想说些什么。”
谢知晏本来就不是个扭捏的性子,此时见谢昱这么直接,他便也开门见山道:“还是庆王的事,他打算在瑞王的婚宴上动手。”
“瑞王的婚宴?”谢昱的神情有些诧异,“瑞王要成亲了?和谁?镇国公的千金还是长宁伯府三小姐?”
谢昱并不知道前两日安王府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对于李元卿感情生活的认知,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李元卿、沈宜欢和顾清许这段三角关系上。
谢知晏当然知道这密山镇地处偏远,京都里的逸闻没那么快传过来,闻言倒也没觉得奇怪,随口回道:“是长宁伯府的三小姐。”
谢昱听完点了点头,一脸认同道:“想来也是,这种时候,镇国公应该不会那么想不开去和瑞王府结亲。”
这话谢知晏就没接了。
也没什么好接的。
略微沉默了片刻,谢知晏继续道:“庆王的意思是,让咱们调兵事先埋伏好,等宫里那位一出来立刻动手,然后趁乱夺位。大哥觉得,咱们要不要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的意思,就是先按照庆王的部署做好准备,一旦计划成功,便将行刺的事嫁祸给庆王,如此也好将他们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谢昱和谢知晏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哪能猜不透他的未尽之意?
他闻言凝了凝眉心,显然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谢知晏也不着急,就那么一边把玩着茶盏,一边静静地等着谢昱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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