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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
何姗姗没想到, 陆一竟然会忽然间要去打沙排。
而且搭档还是个毛孩子。
白绮绮。
早知道这孩子跟着练梦练排球，会把陆一给拐走, 她说什么当初也不会……
天下没有早知道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陆一的决定太突然了。
“你和安格鲁说了吗？”虽然两人各自有事业，本身也是聚少离多。
可一旦陆一去打沙排, 那一年到头还有多少时间能相聚？
感情会因为短时间的分别而更加的浓烈。
可如果两人分别时间长呢？
感情的问题只是需要考虑的一方面因素。
问题在于，陆一忽然间再回沙滩排球，女排那边能放人？
俱乐部这边又该如何交代？
还有赞助商。
这些都是麻烦事, 不是陆一一句我要回去，就能够忽略不计的。
“还没有，不过他会尊重我的选择。”陆一神色坦诚, “我要回去，我是认真的。”
陆一越是认真, 何姗姗越崩溃。
这都什么事吗？
她知道自己劝不了陆一, 连忙给练梦打电话, 她不信练梦会这么做。
刚躺下的练梦这会儿还没有睡着，接到何姗姗的电话时傻了眼，“我不知道啊, 那陆一怎么说的？”
“她说她是认真的，一定要回去。”
听到这个回答时, 练梦愣了下, 好一会儿才是开口, “我明天会跟绮绮好好谈谈的。”
白绮绮进国家队练梦并不意外, 沙滩排球可选择性少, 白绮绮虽然天赋不是顶级的，不过基本功扎实，而且对沙排十分的固执。
再加上乐指现在主管沙排，不看僧面看佛面，白绮绮进国家队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不过练梦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背着自己跟陆一联系。
她更没想到的是，陆一竟然答应了。
虽然何姗姗没说太多，可是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有些话何姗姗不说，练梦也明白，她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利弊关系，还是明白的。
练梦想要给陆一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去了训练基地，就是看到了早早到了的白绮绮。
“教练你没睡好吗？有黑眼圈。”白绮绮很是认真地说道：“中午的时候跟厨房的大师傅要给鸡蛋滚滚就好了。”
白绮绮今年十六，个头不算是很高，原本也是干巴巴的小姑娘，这几年练梦给她吃陆一弄来的蛋□□，倒是把营养给补充上去了。
力量有很大的进步。
再也不是那个被球砸了眼里含着泪，不敢落下来的小女孩了。
要说没恨过，那是假的。
可是你非要把责任推脱到白绮绮身上，也不合适。
小姑娘当时是瞎胡闹，也没想着就赶巧了。
练梦觉得还是命运在跟她开玩笑，后来慢慢想开了，也就放下了芥蒂。
“你再过几天就去国家队了，我过会儿跟陆一打电话，问问她给你挑选了个什么样的搭档。”练梦没明说，她这几年带这些年轻小孩，倒是学会了委婉。
正在压腿的白绮绮愣了下，慢吞吞地说道：“我跟陆一打电话了的。”
……
陆一在想怎么跟安格鲁解释自己的决定，正如何姗姗说的那样，自己这个决定是挺不负责任的。
她在做出决定前，起码应该跟人商量下。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陆一想，或许是分手？
她正想着，安格鲁过来了。
陆一约他在餐厅里见面，想着晚餐的时候谈这件事。
安格鲁现在能看得到，不过视力有些弱，对他而言，已经很满足了。
他看到陆一有些心不在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年前陆一的妈妈去世引发的轩然大波都没能让她有太多的情绪变化，现在这么心神不定……
“是艾丽莎告诉你了吗？”
陆一神色恍惚了下，这才发现安格鲁已经到了。
“什么？”她今天一直都有些走神，训练的时候就有些。
“我要向你求婚的事情，艾丽莎告诉你了？”安格鲁笑了起来，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玫瑰花，花枝下系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精心挑选的求婚戒指。
陆一被这举动弄懵了，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安格鲁，看着那娇艳的红玫瑰和那做工精细的盒子。
原本纠结了很久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安格鲁，我……”
“如果是我太冒昧了的话，那我希望这件事没有困扰到你，我只是觉得……”
“我要回国了。”陆一一口气说了出来，“我很抱歉我之前没有跟你商量，可是我要回国了。”
她原本以为这话很难开口，可真的说出来时，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看着安格鲁那有些茫然的脸，陆一解释道：“我要回去打球了，沙滩排球。”她生怕安格鲁不知道为什么，又是解释了前因后果。
尽管陆一自己都觉得这解释特别多余。
一段跨国恋爱，总归是要解决两个人在地域上的问题。
陆一还在意大利打球时，这没什么关系，毕竟欧洲不算特别大，怎么都能见面。
可一旦回了国，两人再想要碰面，那可真是难了。
时差。
再加上彼此都十分的忙碌。
想要维持一段感情，并不容易。
这个问题陆一之前从没有考虑过，她没想过自己退役的事情，觉得还早着呢。
今年她也才二十六。
然而有些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必须得面对，而且短时间内还需要做出决定。
遵从本心的决定。
“我知道这对你不太负责任，可是我没办法拒绝。”陆一知道，那并非是练梦的意思，可是那孩子是练梦一手培养出来的。
即便那不是练梦的本意，哪又如何呢？
在她眼中，那就是练梦。
“我很抱歉，这样子对你，我希望你能……”
手被抓住，陆一抬起头来，看着安格鲁笑着给她戴上了戒指，“如果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我能说我不同意吗？”
他喜欢的姑娘是一个有着坚定意志的人，他没怎么听陆一说起和那个前搭档的事情，然而有些事情想要去找到答案并不难。
他能明白陆一对练梦的责任，就像是艾丽莎当初对自己那样。
“所以，你现在能答应我的求婚了吗？”安德鲁再度开口，戒指已经戴在了陆一的手指上。
那手指纤细匀亭，像是艺术品一样。
“安格鲁……”
陆一还想要再说什么，却是被她的情人拦住了。
“我现在想要听到的是你肯定的回答，可以吗？”
他向来温和，这会儿却有点霸道。
陆一看着那戴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没有说话。
“疯了，我看你们都是疯子。哦，搞艺术的人多半疯狂，你看梵高就把自己的耳朵给割了。”何姗姗觉得自己也疯了，因为她需要去和俱乐部交涉，和赞助商沟通。
对了，她还没有跟自己老板说这回事，也不知道他听到后会是什么感想。
还会坚持原本的看法，让陆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吗？
“我回国后你也轻松点嘛。”陆一知道这事是自己冲动，所以这会儿很是放低姿态。
“我有什么好轻松的？”何姗姗撇了撇嘴，眼瞅着陆一要说出什么来，连忙打住，“行了行了，咱不说这个了，那你想好怎么跟排管中心说了吗？”
陆一去年没回去打全运会，今年也不打算去打亚运会，世锦赛还是得考虑下吧？
虽然女排现在也有冒出头的新人，然而陆一还年轻啊，三大赛也就缺了一个世锦赛而已，拿下冠军再回沙排，那才叫圆满。
“直说吧。或许排管中心会禁赛我一年？”
何姗姗听了这话直翻白眼，“他们敢吗？当初从沙排把人给弄了过来，现在你回去，乐指还不得乐死？排管中心敢卡你，我估计整个沙排得闹翻天。”
这算是礼尚往来的事情。
排管中心要的是成绩，以及对两边队伍的交代。
顶多就是轻轻打两板子就是了。
还不至于到禁赛的地步。
麻烦点的还是俱乐部这边，眼瞅着赛季要结束了，陆一忽然间弄出来这么一档子事，怕是卡尔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何姗姗该说还是得说。
“为什么不续约，陆一要去其他俱乐部？”卡尔是真的懵逼了。
佛罗伦萨无法做传统名门，然而可以成为新贵啊。
这几年来战绩昭著，两个欧冠两个联赛，在意大利女排式微的背景下，这是相当亮眼的成绩了。何况这个赛季接近尾声，他们还有竞争欧冠和联赛冠军的机会。
陆一注定要成为球队的名宿，在意大利排球史上都能留下名字的人，忽然间不续约了，自己如果做不好这工作，卡尔觉得很快要和俱乐部解除合同的人将会是自己。
“抱歉卡尔，陆一要回去了。”何姗姗耐心地解释，“不是去任何一家俱乐部。”
“那她要退役？为什么。”卡尔更不明白了，陆一的状态很好啊，为什么要退役。
何姗姗有些头疼，“不是退役，她要去打沙滩排球。”说起来她都不相信。
卡尔更不相信，“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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