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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觉得我刚刚是不是哪句话得罪她了,但是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我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宁葵倩第一天留给我的印象就很奇怪,时而疯疯癫癫的,时而又好像很细心,不过这都是一天的印象,不算坏的印象。
寝室大多数人都睡了,我还靠在墙上填肚子,借着杨悦在预习功课的微光,我看见宁葵倩并没有睡着,她抱着枕头面对着墙,眼睛还是睁着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我也没打扰她。
晚上很安静,我的头发也慢慢干了,一包薯片没有吃完就感觉很饱。我又去刷了一次牙,接着回来躺在床上,可是却一点都睡不着,我也不是认床的人。
月光通过窗口洒到我床上,寝室在一楼却能被月光找到,不知是那个年代的房子还没有那么高,还是雾霾没那么重。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寂寞,可能是月光太亮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寝室外面的广播就响起了音乐,声音大到足够把一个人闹醒。我捂着耳朵贴在墙上预备多睡一会儿,可寝室里都是乖孩子,一个个都闻声起床了,穿衣服洗漱声嘈嘈杂杂,我才意识到我现在是住在寝室里,并且不能赖床,因为等下还要军训。
“陆昔,赶紧起来了,等下寝室要来教官检查卫生。”宁葵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叫我起床,看我还不动,她直接越过两床之间的栏杆来到我床上,说什么也要把我从床上扯起来,“教官就要来了,你快点起来啊!!”
“来就来呗…”我坐起来醒闷,看见寝室里的同学都整装待发,床上的被子也都叠得像豆腐块似的,我被宁葵倩拉去浴室洗漱,浴室更夸张,那被子牙刷通通摆成一排,并且牙刷跟牙膏竖在杯子里还呈现一边倒的状态,洗漱台上一根头发都看不见。
等我也换好衣服叠了被子忙完的时候教官已经走到寝室门口了。就是昨天晚上那位严肃的教官,他跟一堆教官一间一间检查到我们这里。不过我们这间寝室只有他一个人进来,我们都站在各自的床边做立正状,他把寝室里里外外都扫了几眼,最后停在宁葵倩身前,背着手说:“你们寝室最不规整。尤其是你的床。”
我觉得我的床比宁葵倩的床更不规整,他干嘛大清早就找宁葵倩麻烦!
“报告教官,怎样才算规整。”宁葵倩的不服精神发作,那教官被她问楞了一下,接着干咳两声说:“我来做个示范吧。全体都有,靠拢过来。”他说着就打开宁葵倩的被子,宁葵倩皱着眉头听他边讲解边操作,那被子经过他的加工后真的方方正正,跟豆腐块无异了。寝室里不知谁带头鼓掌,他又干咳两声,好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正了正帽子,瞟了宁葵倩一眼。
宁葵倩又喊了一声:“报告!”
“说。”
“谢谢教官给我叠被子。”
“我不是给你叠被子,我是教你们叠被子。”教官粗声粗气说完这句就出去了,“早饭时间半小时,七点半准时在操场列队训练,不准迟到。”
“是。”寝室同学都答应着,宁葵倩一把扯开规范的被子,揉作一团撒气,一寝室的人都不懂她发什么脾气,我倒是有点明白她,我感觉那个教官是不是有点不正经。
三十分钟的时间太仓促了,同学们都撒腿跑出去吃早餐。宁葵倩瞅着我说:“你饿没饿。”
“饿。”
“走啦,去吃早餐。”
“哦。”
她好像很喜欢肢体接触,自然的牵过我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看见没,刚刚那个才是变态,你昨天还说我是变态…”
“他又没看你洗澡。”我脱口而出,脸上有点热。
宁葵倩“啧”了一声:“他碰了我的被子,我晚上还得换被罩。”
“你有这么严重的洁癖啊。”
“是!他看我一眼我还得多洗一个脸。”
我被她说笑了:“那没人敢看你了。”
“你可以看啊。”她窜到我眼前,牵着我的手一甩一甩的,对着我笑,晨光正好越过大树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灿烂。我突然就不那么排斥跟她的肢体接触。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天气,一点下雨的征兆都没有,我们注定要被阳光暴晒,并且偌大的操场上一点风都没有。我们列队站好,什么都不干,练习站军姿,换一种说法就是…像个电线杆一样晒太阳。
像旁边班级的列队还在练习走正步,那动一动好歹有点儿风吧,我们是连眼睛都不准斜一下,汗如果要滴下来,那就让它从眼睛中间滑下去,谁要是敢动一下,那就可以一直动了!像杨悦,她就打了个喷嚏,教官觉得这种不由自主的动也是动,所以“请”她绕着操场“动”了十圈。
等杨悦把十圈跑完了归队,我已经有点不认识她了,简直不敢相信,才一会儿不见她,她就黑了那么多。我没绷住,一下笑了出来,心想遭殃了,教官犀利的眼神果然向我投来,我见他就要张口教训我了,可是上天眷顾我,突然打铃了,广播里放起了音乐,午休时间总算到来,他也只好隐忍不发,喊了声“解散。”
我真是谢天谢地!拍着手就被宁葵倩拉着出了校门,开心的去觅食!
校外的街道上尽是些穿着迷彩服的学生,我跟宁葵倩还有杨悦在一处小饭馆坐定,点了几个菜等着上。
杨悦把帽子一摘扔在桌子上说:“这军训也太反人类了,人要打喷嚏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她抖着领口的衣服抱怨着,“下午我要是又打了个喷嚏呢?”
“那干脆别去了。”宁葵倩也吐苦水,“站了我一上午,足足四个半小时啊,累得我…”
“不去了不去了,我赞成。”我是真的赞成,没开玩笑。我情愿发呆也不愿去了。
宁葵倩像是累得不行了,她也不管桌子是不是油腻腻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看着我哀怨道:“有没有人给我倒杯水啊,我差点中暑了。”
“我也渴了。”杨悦先我一步去倒水,她边倒边喝,干脆把一壶水都拎了过来,我们三人很豪气的把那壶水喝个底朝天,老板娘来上菜的时候还好笑的摆着脑袋又满上一壶,让我们吃好喝好。
其实大热的天儿,也没什么食欲,刚刚一壶水都给喝饱了。我们瞅着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说白了,我们纯粹就是来蹭空调的,这里空调温度开得还挺低,我打算等凉爽够了再吃饭。
小饭店门口的透明塑料帘子被人掀起,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人直接一眼扫到宁葵倩,宁葵倩本来是对着我的方向趴着,她见到走进来的那人便转了个头朝另一边趴着。
杨悦刷的一下站起来,紧张的喊了声:“教官好。”
“现在是自由时间,吃饭就不用这样了。”教官跟他的同党们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他对着杨悦做了个手心下压的手势,意思是叫杨悦坐下,杨悦呆愣愣的看不懂,我只好拉拉她的衣角她才明白过来,赶紧坐下又倒了杯水喝。
“哥们儿,你昨晚说的就是那个女孩儿吧。”其中一个“迷彩服”小声跟教官交头接耳,但是小饭店就那么大,他们又坐在旁边,我很难不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想也想得到他们在说宁葵倩。
“哪个女孩儿?我没说过。”那教官不承认,接着对老板娘喊着:“有酒吗?这里上几个冰啤酒来。”
“有,等着。”老板娘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冒着凉气的冰啤酒撂开帘子走了进来,之前那个“迷彩服”又说:“给旁边那桌拿三瓶过去,我们周教官请的。”
“迷彩服”故意说话那么大声,他口中的周教官应该就是教训我们的那位教官了。不过我妈妈交代过我,在外面念书不要喝酒,尤其是男孩子“请客”的酒。
酒上了桌子,“迷彩服”过来“好心好意”的帮着打开瓶盖,三瓶都开了,给我们倒了满满当当的三杯酒,我突然就有点反感情绪,虽然我家教不是很严,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没少偷喝酒,但是被教官倒酒还是第一次,教官这个职业在十五岁的我眼里来说,跟老师的区别差不多。
“小陈。”周教官发话了,“干嘛啊你。”
“哎呦,你别装,你怕什么啊。喜欢就追呗,这操/蛋的临时教官也就当一星期,咱又没比这几个姑娘大多少,你也刚成年不是?”“迷彩服”说得很随便,他首先从他自己那桌端了一杯酒过来,又拿起我面前的一杯酒要递给我,朝着我敬酒,我突然就浑身不舒服,一瞬间有点理解宁葵倩说的洁癖是什么意思了。
“对不起,我们未成年,不能喝酒。”宁葵倩不再懒洋洋趴着,她接过“迷彩服”要递给我的酒放在桌子上,“迷彩服”歪着嘴笑了:“哎呦,这姑娘够清高的啊,不给面子。我没敬你啊。”他指着我说,“我敬这个小姑娘。”说着又端起一杯酒送到我眼前,我就不懂了…
我说:“我不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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