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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间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张晓明发什么神经，按理说应该是女鬼把他抓来的，怎么到头来他却保护起了女鬼。
“你是张晓明？”我皱眉问面前的孩子，小孩一点头，张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是你爷爷派来的，来接你回去。”
“呜呜……”张晓明缓缓摇头，目光看向了外面。
我往外一看，见烂脸婆躺倒在张文卿的怀里，直勾勾看着这边。
张文卿也有些愣愣的，盯着我的脸仔细看了几眼，大概是有些不熟悉我原本的长相。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烂脸婆恐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语气十分柔缓的朝张晓明说：“他破了我的阵，你跟着他走吧……”
张晓明眼中闪烁泪花，用力的摇了摇头，手脚并用跑到了烂脸婆身边，将头埋进了她的怀里，十分依恋的模样。
烂脸婆艰难的抬起手，在张晓明头上抚摸：“小猴子乖，奶奶不行了，回去跟你家人一起生活吧……”
与此同时，张文卿恶狠狠的瞪向我，训斥道：“看你干的好事！”
我感觉自己很无辜，之前可是我被困住了，怎么破阵出来后还要被训？
我实在闹不懂他们这是演哪一出，只好默默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烂脸婆对张文卿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怪这孩子了，他是我故意放进去的。”
我微微一怔，惊讶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烂脸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叹气说：“还得从五年前说起，盖麻城大厦的时候，我感觉师父的封印有些松动，于是就在这里和大厦之间搭了一条阴阳路，让我养的鬼使去那监视动静。”
我回头看了眼白衣女鬼，说道：“原来根源在你这，难怪张文卿不肯帮我了，小东也是被你的鬼使害死的吧？”
烂脸婆摇头说：“也可以算在我身上，搭建阴阳路的时候出了岔子，虽然可以连通大厦，但阴阳路本身却沾染了怨气，我的鬼使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变得不是那么听话了。”
她看了眼白衣女鬼，无奈的说道：“开始意识到这一点是小猴子来的时候，他被阴阳路传送到了这里，脑子里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无论我怎么教他，都改变不了他猴子的习性，而且赶他也不走，我就只好让他住了下来。
后来有几次我召唤鬼使，却得不到回应，我才知道她也被大厦的怨气影响了。你说的小东应该是她害死的没错，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看不这眼前这快四的老太，也生不出什么怨恨，勉强笑道：“怪你也没有用，阴阳路是你搭建的，你应该有办法把它破坏掉吧？”
烂脸婆笑道：“阴阳路已经被你破坏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你诓进木屋……”
我这才醒悟过来，但仍旧是有些不解：“我好想并没有做什么吧？”
烂脸婆说道：“怎么说呢，因为阴阳路上是不能回头的，就算它是我搭建的，但我也逃不出这个规则。你再阴阳路上回了头，却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规则被打破了，所以阴阳路也就消失了。”
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太，心中生出些愧疚感。
从开始我就误会她了，她从一开始就准备牺牲自己，让我没有负罪感的去破阵，才故意装成恶人。
“还有补救的办法吗？”我心中不忍，低声问张文卿道。
张文卿没有说话，仍旧一脸狰狞，似乎想要将我撕碎。
烂脸婆拽了拽张文卿袖子，说道：“不要怪他，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且我一天不死，小猴子就不会离开，让他跟着我一个恶心的老婆子，实在太委屈他了……”
张晓明听了低声抽泣起来，竟然张开嘴吐出了几个含糊的字：“奶……奶……奶奶……啊！”
他终于放声哭泣起来，再也没了之前懵懂的样子，似乎阴阳路对他造成的影响正在慢慢消失。
烂脸婆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变成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年轻女人，顿时惊呆住。
女人灿烂的笑着，朝张文卿调皮的一挤眼：“师弟，我去陪师父了，记得完成你的诺言哦。”
张文卿跟我一样呆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僵硬的点头答应。
女人又转回脸来，对我道：“还有一件事要你做，我的鬼使已经被怨气侵染了，帮我超度她！”
我听了身子一颤，转身看到女鬼想要逃走，赶紧拿出定魂铃摇晃，将她定在了原地。
等我念诵经文将她超度，再度回过身时，烂脸婆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见张文卿一脸悲伤，我不禁叹了口气，上前安慰说：“节哀……”
张文卿哼了声，冷不丁一挥手，我一时没注意，被他狠狠抽了一巴掌，疼得我捂住脸呲牙。
他还不解气，怒眼相向道：“净说风凉话，没看见我死了两个亲人吗？”
我不由一愣，看了下四周也没发现第二具尸体，疑惑问道：“哪有，这不只有这个婆婆吗？”
张文卿抱起烂脸婆的尸体，然后走进屋里，一把扯下了铁管上的面具，哭哭啼啼的说道：“师姐，卫青，你们死得好惨呀……哎哟喂，以后让我怎么活啊……”
我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上前道：“别闹了，我这不活的好好的！”
张文卿冷眼一瞥，径自往前走去：“卫青已经死了，别开这种玩笑！”
我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也不自找没趣，默默一叹，抱起了在地上哭泣的张晓明：“别哭了，再哭也哭不回奶奶，跟我走吧，去你爷爷那里。”
来到张大山住处，他让人给张晓明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出来。
再看张晓明时，他的眼睛都快要发光，抱住张晓明大笑道：“真像呀，这个绝对是我孙子！”
见他乐呵呵的，一点结账的意思也没有，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他一伸手，叹气道：“这次你得出点血了，为了找回你孙子，我们这边可是牺牲了两位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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