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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顾永乐推自行车出来, 要到集市上去买请帖了。
庄景西说跟他一起去。
“不用, 今天周四,景西你要上班的呢。”顾永乐说。
“你的道观三天后都要开张了, 我请了三天假,陪你准备一些东西, 不然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也会很累的。”
别人说要帮顾永乐,顾永乐会觉得欠别人人情, 不想麻烦别人,可庄景西说要帮他, 他可是笑着,半句推迟话不说就点头了。
庄景西坐在自行车前面,顾永乐坐在后面,车蹬子踩下时,顾永乐伸手环过庄景西劲瘦性感的腰。
被抱住腰时, 庄景西心突的跳了跳。
耳根尖不自觉有些烧红。
顾永乐瞅见庄景西耳朵红红的, 还伸手去摸他耳垂, “哇, 景西你耳垂好大, 摸起来好舒服啊,红红的, 像红提子。”说着, 又趁机摸了两把。
庄景西素来高冷, 从不跟人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平时有女生想靠近他,他都会第一时间走开,绝不给别人机会的,可这次,庄景西居然没有叫顾永乐放手下来。
顾永乐又揉了揉庄景西的耳垂,偏偏庄景西敏感点就在耳垂上,一时间脸红扑扑的了。
“坐好,别摸了。”庄景西说。
“哦。”顾永乐耸耸肩,放手到庄景西的腹肌上,指尖触碰着他那紧致性感的腹肌。
庄景西低头笑笑,不说话,踩着老式凤凰牌自行车,亲自搭顾永乐去集市买道观开业那天需要用到的物品。
来到集市里一家专门卖纸钱烛香的店里,顾永乐买油灯要买质量最好的,做工最精细的,买瓷碗也要买字庄严肃穆的,就是购置香油和香烛,他也要买最上乘的。
这些都不能随便,不是顾永乐追求奢侈,而是他对国师道观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很是上心,都追求至善至美,一定要是最好的,最实用的,也是最耐用的。
想要道观一夜出名,前来祭拜的香客奔走相告,就一定要擦亮道观的匾额,决不能马虎。
见顾永乐认真,庄景西很用心帮他挑。
蜡烛香油这些用来祭拜的东西,不是越贵就越好的,相反,有的牌子的香很便宜,可制作良心,还有不增加过多的添加剂,较为原滋原味,这样道观里供奉的祖师爷才不会嫌弃香火难啃,食不知味。
当然这其中就包括顾永乐前世,一千年前第一国师身份的自己。
买好烛香后,庄景西又搭顾永乐去买道观开业的宴请帖。
两大袋烛香挂在老师凤凰牌自行车车头上,车子在集市上穿行,很多恩瞅见这两个颜值爆棚的年轻人,骑着70年代的凤凰牌自行车,车头挂着两大袋烛香,总觉得这些东西和他们俩格格不入,可一切搭配起来又相当和谐。
好几个小姑娘小伙子,瞅见庄景西搭着顾永乐,两个人有说有笑,都看傻眼了。
到底是脸长得好看的人,去到哪里都成为焦点。
来到印刷店买请帖,顾永乐刚走进印刷店,迎面走出来个身材苗条的女老板,他瞅瞅顾永乐,见顾永乐长得好看,很是热情的招呼他。
女老板笑盈盈,“你好,要买什么呢?”
顾永乐走到柜台边,瞅了瞅玻璃台上放着的几个请帖样版,花式很多,看得都花眼了。
“我们这里的请帖款式很多,你喜欢那种,我给你算便宜点。”女老板说。
顾永乐摇着头,“这些样式太花了,有没有那种很简朴,款式很简单的,最好是大红色的,看起来比较庄严。”
女老板:“……”
小帅哥看起来听时髦的,怎么会想要那都被市场淘汰了的款式啊。
女老板叫顾永乐考虑下那些新款式的,价格方面可以商量,一定给个批发价。
顾永乐:“……”
讲了半天,这老板还以为我没钱,要买款式简单的呢……
顾永乐说,“钱不是问题,我就想要款式简单,颜色大红的。”
女老板说好,然后去仓库里找,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角落里找了一沓出来,表面都积了很多灰尘了。
顾永乐接过来,伸手拍拍表面的灰土,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扬起飞尘,空气都浑浊了。
尘灰吹散后,请帖现出大红色,顾永乐很满意。
女老板问顾永乐要买多少个。
顾永乐转转眼珠子,想了好一会儿,“两百多个吧,我要把锦阳成附近的道人都请了,到时候大家聚在道观里,也多红红火火啊,旺呢!”
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庄景西整个愣住了,幸好他没戴眼镜,不然惊得眼镜都得掉到地上。
“全锦阳成的道人?”庄景西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整个锦阳城的道人,外地的道人认识的也可以请。”顾永乐说。
庄景西想说,以顾永乐的身份去宴请别人,很多人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很大可能是不会前来祝贺的。
要宴请整个锦阳城的道人,那人的面子得多大,身份多高才请的他们来啊。
“小乐,不然咱们先买50个。”庄景西说。
“别了,一次性买250个回去,时间不多了,咱们没多余的时间出来置办东西了。”
见顾永乐兴致勃勃,庄景西不想泼他凉水。
250个请帖,买就买吧,顶多花多点钱,没什么,小乐开心就好。
买完单,庄景西手里又提了一袋子大红请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谁结婚呢,买这么多请帖。
庄景西本以为顾永乐买这些请帖回来,只是说说要请300个人的,殊不知顾永乐拿出来一个清单,里面分条分列,一一详细列着要请的人的名字,就要联系方式他也有。
庄景西:“!!”
见庄景西呆住了,顾永乐说,“景西,别愣着了,你字写得好看,过来帮我写那些人的名字吧,明天我好派出去。”
庄景西“哦”了声,然后踱步走到黑棕色桌子边,拿起蓝色钢笔,摘下笔帽,开始写那些道人的名字了。
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庄景西写好后,抬头看才发现顾永乐坐在靠背的木椅子上已经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早,顾永乐起来,洗漱完就要蹬自行车去送请帖了,庄景西叫住他,说请帖已经发出去了不用他一个个道观去派。
顾永乐瞅瞅放在桌面上的红色请帖,果然一个都不剩了。
请帖派出去了,顾永乐和庄景西就开始着手打扫道观了,打扫到一半的时候,钱小东过来了,瞅见顾永乐和庄景西头上戴着个报纸折叠成的纸帽子,就想笑。
两个都是道术界享有名誉的大人物,却在这里戴着纸帽子,拿着扫帚拖把,打扫清洁。
见顾永乐爬上矮墙,庄景西喊他小心点,别摔着了。
不然你下去吧,等我擦完这个窗子,我上去清理墙角上的东西。
“不用啦,我伸手很灵活的。”顾永乐说。
钱小东也不闲着,拿着毛巾四处擦,特别是祭台,擦得光鲜亮,都能当镜子用了。
乔晓东擦完祭台后,出到前院,知道顾永乐的第一国师道观明天就要开业应香客了,可他就觉得奇怪了,这祭拜平方的大道观里面,怎么一尊神像都没有啊?
神像都没有,明天怎么开业啊?
顾永乐顿了顿,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庄景西说了,“我叫工匠雕刻了一尊神像,今天傍晚会送过来,用天下第一国师命名,符合你道观的名字。”庄景西说。
听着,顾永乐勾唇笑了,笑得很开心。
天下第一国师道观怎么能没有天下第一国师的神像呢!很符合顾永乐国师的身份!
正说着话呢,顾永乐裤兜的爪机“叮咚”响了。
整个心脏都要冰封了。
每次听见死亡呼叫声,顾永乐知道准没好事,肯定是死神有任务给他了。
明天道观就要正式开门迎香客了,大好的喜事,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啊?
扫兴!很扫兴!
尽管不情愿,顾永乐还是摸出爪机看了,这一看他整个愣住了!
信息确实是死神发过来的,只是这次死神没交代任务,反而是给顾永乐发奖励过来了!
死神:“恭喜新人主播‘天下第一国师’建成国师道观,新人主播前四次见鬼直播表现出色,特别颁发新人主播大奖,请国师主播到道观外面领取。”
“!!!”
顾永乐真是不敢置信,向来冷面少语,巨人千里的死神,居然会给他送上贺礼,太阳真是大西边升起来了!
顾永乐从矮墙上一下子跳下来,庄景西见他跳的匆忙,以为他有什么事,也迅速从窗棂边跳下来。
他也来到大门口,就看见顾永乐呆若木鸡地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庄景西走过去。
他伸手搭在顾永乐的左肩上,顾永乐还是睁圆着眼睛,直直看着街道外面。
庄景西往前走一步,他个子高,很快看见面前放着一个赤金雕像,金灿灿的。
门外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瞅见顾永乐出来了,其中一个走上前,很有礼貌给顾永乐鞠了个躬,“顾大师您好,这是我家主人叫我们送过来的,麻烦你签收一下。”
顾永乐楞呼呼的,他没想到死神会给他送礼物,更没想到送的居然是十足十全金的国师雕像!
就是雕像外形都和顾永乐千年前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顾大师,麻烦你签收一下。”穿黑西装的男人说,“我家主人说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希望你往后再接再厉。”
顾永乐反射弧有些慢,回过神来抓起钢笔,在文件的左下角签上他的名字。
四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合力搬雕像进到道观里面,其中一个问顾永乐,这神像要放哪?
顾永乐四下瞅瞅,指了主殿旁边的侧殿,叫他们好生搬进去供着。
四个男人搬金象到侧殿,轻手轻脚放上黑棕色祭台上,摆的方方正正,然后离开了。
钱小东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盯着金象看,他惊叹道,“哇!顾大师,这尊金象是全金的吧?得花个几十万吧?”
顾永乐说,“我不清楚。”
“怎么?不是大师你自己买的么?你还有这么阔气的朋友啊,已送就送全金神像啊!”
庄景西看了金象两眼,继而侧脸看向顾永乐,“怎么不放在主殿?”
“啊?”顾永乐还有些懵。
“你怎么不把金象放主殿供奉?”庄景西又问。
“哪能啊,主殿我要用来供奉景西你送的神像啊。”顾永乐说。
庄景西说,“我叫工匠雕刻的,没这尊金象这么名贵值钱。”
“心意!”顾永乐伸手抱住庄景西的肩,“再说了,景西你就是啥也不送,我也很高兴的,咱们俩啥关系啊,可是过命的兄弟。”
说着,顾永乐有意看了庄景西一眼,别有深意道,“不然景西你觉得凭咱们的关系,还比不上那区区金象?!”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咯!咱们兄弟俩岂能用金钱来衡量,除非在你心里,一直把我当外人……”顾永乐偷瞄庄景西一眼,现在他用着顾永乐的壳子,还真不敢肯定庄景西当他是好兄弟了呢。
朋友他们一定是好朋友,兄弟呢?好兄弟呢?
庄景西说,“你有危险,我命都可以不要,你说我把你当什么?”
钱小东站在一旁,不只咋的,总觉得听着怪怪的,怎么有那么一丢丢撒狗粮的嫌疑??!!
看见金象,顾永乐想起来程一昌之前答应过,他的国师道观开业,会送个金象过来的,可这些天了,一点消息都木有,看来是打水漂了。
商人说的话,果然不可信!
顾永乐也没想着他真的会送,只是程一昌明面一套,背面一套,他觉得这人不实诚,有事要求你的时候,一个劲奉承讨好,等问题解决了,不需要你了,就高傲的要命。
爱送不送,谁还稀罕呢!下次别有事求我,不然酬金加倍都不理睬他!哼!
钱小东离开后,顾永乐也打算回去了,可就在迈出门槛时,他听见“噗噗噗噗”冒泡声了。
顾永乐回过头,瞅见是大鱼缸里的黑龙在突突冒泡泡,他踱步走过去,给黑龙喂剥开壳的虾肉。
黑龙一开始用力摆动鱼尾,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在给顾永乐贺喜。
可没一会儿,顾永乐就觉得不对劲了,黑龙空洞洞的眼眶里,怎么还渗出血水了啊?
眼底的鲜血突突流出来,很快鱼缸里面的水血红一片。
顾永乐赶紧提来一桶干净的水,伸手进浴缸里捧黑龙出来,放进清水里面。
另一条黑鲤鱼也不断在挣扎,要窒息了般,顾永乐赶紧也捧了出来。
他看着满鱼缸的血水,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可具体哪里出了问题,顾永乐一时间也没想明白。
庄景西和顾永乐一起,换好鱼缸里的水,重新放两条黑鲤鱼进鱼缸里,庄景西叫顾永乐别想太多,明天道观正式开观,会很忙的,叫顾永乐今晚好好休息。
当晚,庄景西在顾永乐家睡,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顾永乐辗转了一夜,也没怎么睡,他一直在想,不应该啊,程家庄养尸地已经处理完了,不可能还有问题的啊?
可如果不是程家庄,顾永乐想不通黑龙的眼睛为何会流血。
顾永乐一晚上嘀咕着,庄景西睡姿啊一旁,不可能睡得着。
“也许黑龙的眼睛旧疾复发,不然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也不一定。”庄景西伸手拍了拍顾永乐的胸口,“好了,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明天几百个人过来祝贺呢,到时候顶着熊猫眼不好。”
“也是!”天大的事都没有国师道观开观那么重要!
顾永乐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庄景西见他睡着了,夜里风凉,给他提了下被子。
顾永乐一个翻身,伸手顺势就抱上庄景西,庄景西整个埋进顾永乐怀里,回过神来要让开,顾永乐再次抱紧了,这次还跨起一只脚伸过去扣住庄景西的大腿,牢牢锁住。
庄景西顿了顿,心跳的漏了半拍。
第二天,顾永乐很精神,庄景西却有些精神不佳,不时用拳头挡着嘴巴打哈欠。
天蒙蒙亮时,庄景西和顾永乐来到天下第一国师道观,正式打开道观大门前,顾永乐特意去瞅了眼那根枯黑的桃木枝,发现还是干枯皱巴巴的。
顾永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拿来一张红布盖住桃木枝,只留出桃枝下半截。
顾永乐不担心,庄景西反而有些替他着急了。
“你这么有信心这个风水眼是大吉大旺风水眼?”庄景西问。
“嗯。”顾永乐用力弹头,没半点犹豫。
“万一……”
“放心啦,没万一,都在我的预计范围内,等下所有人都来了,掀开这红布,在场的人肯定被吓一跳。”顾永乐自信满满。
早上七点左右,道馆门口传来轿车引擎声,“轰轰轰”的。
顾永乐走出去,还没看清谁来了,就瞅见一队伍人提着大大小小的花篮,一一排列整齐放在道馆门口两排。
“恭喜乐哥开张大吉,赚多多小钱钱!”朱志远笑着说。
“……”
顾永乐说,“低调点,我开道观的初衷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赚钱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
“懂!我懂!希望乐哥多开分店,看遍全国各地!”
顾永乐:“……”
这孩子被社会荼毒太深了,恐怕救不回来了。
朱志远:“…………”
朱志远后,陆续有人来了,都是开着小轿车过来的,车子停在广场上,一眼望过去,亮闪闪的,一众都是名车。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小伙子,年纪轻轻开道观真有本事啊!”
“我在他这个年纪,还只是观里一个实习道士呢,顾大师真是太厉害了!”
顾永乐说,“感谢大家赏脸过来,里面有好吃的麻辣烫,你们每人可以吃一碗。”
众道人:“……”
顾永乐站在大门口迎接过来的宾客,站的时间久了,有些累,就想着到大榕树底下乘乘凉,可他刚走到大榕树旁边,就听见几个道人在校生议论。
“黄大师,没想到你会来参加这野鸡道观的开观仪式啊。”
“哎,我哪里是想来啊,张大师你不知道,我都是被逼的。”
“被逼的?”张大师说,“他怎么逼你了?”
“不说我了,张大师你平时业务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啊?”
“哎我也不想啊,若不是看在庄景西连夜上门送请帖,我肯定不会过来,庄景西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看来大家的情况都一样啊。”□□说,“前天夜里,我的徒弟拿着请帖告诉我是庄处长送过来的,我还不相信呢,走到大厅看,这不就看见庄处长冒雨过来送请帖了,他还叫我当天没事的话,早点到,好像是不想让某人失落。”
“是啊。”张大师说,“半夜看见庄处长过来送请帖,我还以为是调查科有啥事呢,打开看才知道是个新道观开门立观的请帖。”
“这道观的观主,不会就是刚刚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孩吧?看起来很年轻啊,还没成年吧?”
“估计就十来岁吧,他也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又这笔巨款,不然哪能在步行街人流这么旺的地方开间足足有几百平方大的道观啊!”
“可能是庄处长投资的。”
“不能把,庄处长可是公家人,不能随便在外面投资做生意的吧?”
“谁知道啊,听说顾永乐也是道修调查科的正式员工,怎么他又可以独自建道观啊?”
“谁知道啊,可能有后山吧。再说了,看他样子,道术应该不咋的吧?”
“我严重怀疑他根本不懂什么是道术。”
“没这么夸张,我听朋友提起过他,听说道术听出神入化的,不过我没有亲眼看到,是谣言也说不准。”
……
他们说着话,顾永乐踱步走到他们身边,开口要说话呢,庄景西走过来了。
看见庄景西,那些张大师□□黄大师纷纷跟庄景西问好,他们都没发现顾永乐也站在一旁。
庄景西给那些大师介绍顾永乐,说他不仅是天下第一国师道观的主人,还是道修调查科的大队长。
几位四五十岁的大师听了,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顾永乐知道在场的很多道人都对他的道术有疑问,借着今天道观开观的大喜日子,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带院子里的道人来到插桃树枝的地方,刚要介绍乾坤风水眼,却听到有几个穿蓝色长褂的男人说:
“用桃木枝是要测试风水眼吧,这里以前是凶宅,能有好风水眼吗?”
“听说这宅子死过几个经手人了,都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被吓得面目扭曲,好几具尸体都是被砍断双脚的,这样的凶地,会有风水眼?唬谁呢。”
“等着看吧,一会红布掀开,桃枝肯定没啥变化的,还说是加入道修监管所最年轻的成员呢,听说前不久轰动一时的‘白马簪花’灵穴也是他点出来的,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也就这样,没啥特别的。”
他们说着话,有人发现在场的道人里,每一个是茅山道观的。
看来业内传言不假,茅山掌门陈文海真的很鄙视这个新出道的年轻人,不然凭庄景西的威望,陈文海不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的。
顾永乐和陈文海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他们说的话,顾永乐都听到了,他不打算解释,陈文海本来就不在他的宴请名单里,在顾永乐看来,陈文海给程敬之下药是小人之举,还侮辱了他的小师妹,更是叫人不齿。
顾永乐不和这样的人为伍。
“你们没听说吗?庄景西跑了方圆数十里,连夜送请帖,几乎所有道观都送了,连一些不出名的,名不经正传的他都亲自送到了,可唯独没送给茅山。”
“不是吧!”穿条纹西装的男人很是惊讶,“茅山可是最正宗的道观,历史悠久,很有威望的啊,连赤脚风水先生都请了,会不请茅山道观?你这消息假的吧?!”
“本来我也不信,可你看看,今天几百个道人都来了,偏偏没瞅见茅山道观的人,别说他们掌门了,就是个小徒弟都木有。”
“兴许是陈文海自视过高,看不起顾永乐呢,他也就是个毛头小子,陈掌门不赏脸也有可能的。”
“可,这可是庄景西连夜冒雨送的请帖,陈文海这么屌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吗?”穿条纹西装的男人摇头,“不像,之前陈文海还哈巴狗样想结交庄景西呢。”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了,朱志远听着,笑出声来了,他走到几个说得热闹的道人面前,清清嗓子说,“陈文海那孙子,我乐哥才不会邀请他呢,连同门师兄的小情人都硬上了,真是修道界的楷模啊!!”极具讽刺。
在场的都是学道的,对于茅山道观内部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确实是陈文海永乐手段,不仅占有了程敬之的初恋小女友,还抢了本该属于程敬之的掌门之位。
朱志远说的停不下嘴,要说茅山陈文海的八卦,他恐怕得说上三天三夜。
顾永乐及时关了朱志远嘴边的水龙头,再被他说下去,恐怕就要误了点风水眼的吉时了。
庄景西走出来,叫大家先不要说话,小乐要点风水眼了。
大家的目光很快都落在那块盖着的红布上,这新娘子盖头,怎么着也得起开了。
顾永乐踱步走近第三根桃木枝,伸手要掀开,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顾大师,不等我你就要掀开红盖头了?”
在场的人同时看过去,远远地瞅见三个穿西装大领带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还挺风风火火的。
一见是陈文海,其余小门小派的人立马上前巴结。
陈文海瞥都不瞥他们一眼,大步流星走到顾永乐面前,下巴扬起,眼色挑衅,一看就是要来砸场子的。
看见陈文海过来了,朱志远撸起袖子就要轰他们出去,顾永乐拦下他,今天是国师道观正式开观的日子,任何事情都没它重要。
顾永乐看看陈文海,却被他身旁那个穿苗族衣服的年轻人吸引了目光,他穿着深蓝色苗族服饰,头上绑着浅灰色头布,脚上穿着一双灰布鞋,立身站在大榕树下,很有气势。
陈文海见顾永乐不跟他打招呼,更加怒了,他嘴角一撇,“听说今天你的道观真是开观,怎么都不要请我啊?咱们可是好兄弟呢!这可不应该啊!”两面三刀,话里有话。
“咱们可不是兄弟。”顾永乐可不想跟陈文海又任何关系,直接撇清。
陈文海有些尴尬,“顾兄弟还和以前一样,说话直来直往啊。”
“听说你这个风水眼是什么风水眼啊?大吉大旺风水眼?”
顾永乐说,“乾坤风水眼。”
“哦对了,乾坤风水眼。”陈文海说着,伸手进裤袋里摸出一包烟,叼一根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浅浅吸了一口,吐着白色烟雾说,“真能编,顾永乐你是我认识的这么多学道的人里,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吧,最会撒谎骗人的一个,我学道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什么乾坤风水眼啊?”
听陈文海这样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了。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啊。”
“哪只是你,本来看在庄处长的面上,我不想当面拆穿的,可他真的是说的太过了,堪舆点穴,寻龙看风水,我都已经快有半个世纪的经验了,还从来没听说过乾坤风水眼呢。”
大家似乎都等不及了,一个个挥起手,都想打顾永乐的脸呢。
庄景西站出来,叫大家不要急,一会小乐掀开红布,大家就都知道了。
“等下,掀开红布就都知道了?”陈文海脑子转得快,“等下掀开来,还是一根枯桃木,可顾永乐说那就是乾坤风水眼,我们怎么知道他没说谎啊,前馈风水眼本来就没人见过。”
顾永乐有些等不及了,他真的好想立马掀开红布,重重打陈文海的脸!
陈文海要顾永乐给个说法,顾永乐说,“乾坤风水眼是吉地风水眼里最独特的一个,一般很少有道人点的出来,不是说其他道人看风水算卦能力不高,点不出来,而是乾坤风水眼可遇不可求,有的道人尽管道法高深,可穷尽一生,也不能点出个乾坤眼。”
“编,继续编。”陈文海嘴角斜斜勾起,又闷闷抽了口烟。
顾永乐说,“乾坤风水眼是上古阵眼,若是真的点中的话,会出现很是异常的一幕的,枯木逢春一夜鲜活,枯竭古井瞬间清泉喷涌,又或是长年旱灾,下起瓢泼大雨,甚至是万年铁树,也极有可能开出花骨朵!”
“这么神奇!”
“骗人的吧!?”
“不知道,他说的玄乎奇玄,咱们就等着看吧,等会儿红布掀开,要是没啥异样的话,不久正好说明他撒谎骗人么?到时候别说他家道观香火旺盛了,恐怕一夕间就被唾沫淹没了。”
啧啧啧。
一群人都等着看好戏。
庄景西走到顾永乐身边,说真的,庄景西也担心红布掀开,枯黑的桃木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不是害怕被其他道人唾骂,只是担心顾永乐承受不起打击。
开天下第一国师道观,可是顾永乐一直一直挂在嘴边的,他不想顾永乐失望。
庄景西站在顾永乐身旁,伸手抓住顾永乐的手臂,“有信心不?”
顾永乐偏头看着庄景西,轻启嘴角,自信满满说,“嗯!肯定是乾坤风水眼的!”
众人眼神焦距成一个点,都落在红布下的桃木枝。
桃木枝枯黑,大家从桃枝下半截可以看出来。
顾永乐伸出清俊修长的右手,捏住红布的一角,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一甩掀开红布,接下来的一幕,在场的人都看傻眼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这桃木枝不是枯死了吗?怎么会,不可能啊!”
在场的人惊得眼镜直直盯着桃枝看,庄景西看见桃枝,悬着的心终于着地了。
小乐当真点到乾坤风水眼了!
陈文海看得,眼里灼起血丝,他用力攥紧双拳,指关节都泛白了。
怎么可能,上天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而已,道法就这么厉害,出神入化了,年纪轻轻都点出乾坤风水眼了!
陈文海心里腾起汹汹怨火,不知该如何发泄。
他嫉妒,好嫉妒顾永乐。
这个他看轻的小少年,他的肉中刺眼中钉,偏偏是上天的宠儿。
好不服气!
被庄景西压了一头,陈文海咬咬牙认了,可现在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少年压了好几头,陈文海心底一万个委屈,怒不可发。
瞅见枯黑的桃木枝,不仅有了活力,长出新叶,并且在枝头开出两朵淡粉色桃红了,顾永乐高兴的笑了,干净澄透的眸子里仿佛点缀着星辰大海。
他第一时间看向庄景西,庄景西也看向他,两个人相视一笑。
顾永乐少年成名,挑着眉峰,那小骄傲的模样,庄景西看在眼里,心底像是融化了软绵绵的棉花糖了。
枯死的桃木,开出鲜艳桃粉,在场个人都不在质疑顾永乐点风水眼的能力了,很多人给顾永乐竖起大拇指,夸他年纪轻轻,本事了得,往后玄学界又有一位天子骄子了!
顾永乐心花怒放了,他笑弯着眼睛,正准备进入举办开观庆典最重要的主题,好好宣传天下第一国师道观时,陈文海气急败坏,终于使出了杀手锏,那个他专程带来的苗族男人。
“顾永乐,你这风水眼是不是你自己点出来的,我们可谁也没看见,万一是你背后的高人点出来的呢?”陈文海说。
“不能吧,乾坤风水眼咱们在场的额人可没人听说过,这个阵眼名字我还是从他的口中知道的。”
“怎么不会!”陈文海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服输,不能让顾永乐这么春风得意,“你们点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点不出来,比如……咱们道修调查处的庄处长!”
陈文海的眼神直视庄景西。
庄景西说,“在这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乾坤风水眼,是永乐自己点出来的,他算卦看风水的能力确实很突出,他也是道修调查处的大队长,你们应该相信他又这个能力。”
说到底,会质疑顾永乐道学修为的人,要么是以貌取人,觉得顾永乐年轻,不可能修为这么高,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厉害的天才!
再不然就是陈文海一类,明知道顾永乐玄学能力突出,却偏偏要打压他,不然等顾永乐站在玄学界的正中央位置,他就要仰视顾永乐了。
“别的咱们先不说,我带了位朋友过来,你如果当着在场这么多同行的面,可以用道法赢他的话,以后我陈文海对你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弟,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肯定半句怨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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