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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印子……
晏漓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意识到真相的晏漓，嘴角微微抽搐。
他的脸皮薄……这说的真的是他的脸，而且他很白，他似乎怎么晒也晒不黑，况且他也没什么机会去烈日下暴晒。
因为他太白了，脸上的皮肤又太薄……所以要是用电力气捏着，他的脸上就会留下浅浅的印记，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除。
他出来之前萧瑾不就捏着他……
晏漓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下子萧瑾虐待他怕是也成了定论，估计以后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最近他也并没有故意想制造自己和萧瑾关系不大好的样子，万万没想到却用这种方式表明了一下。
委实尴尬。
“不是的……”
他想解释，想替萧瑾辩解一下。
只可惜，他现在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像是萧瑾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反而像是他在帮萧瑾说话。
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行了，回来就回来了。”晏禹亭不悦地说，“这都几天了？现在才想着回来，你也真是孝顺。”
“儿子是怕父亲不愿见我，所以才……”
“到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愿意见你，还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不愿意见我，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现在翅膀长硬了，也完全不需要在乎我们这做父母的心情。嗯，你这样也挺好的，亏了之前我们那么疼爱你，没想到你竟然就是这么孝顺我们的。”
“是我错了，父亲。”
“好了老爷，您就别数落他了。”
“怎么，你现在又不反对他进宫了？之前你反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晏漓有些头疼。
果然吧，他就知道自己回来之后肯定要引发一阵骚乱。
他回来也不是，不回来也不是，处境真是可怜啊。
好在母亲把父亲给劝住了，父亲这才不再说什么，晏漓便被母亲拉走了。
“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晏夫人一脸心疼和不解地说，“之前不是见你和那陛下感情很好吗？你不是也跟我说，说你们两个人并非因为政治联姻才在一起，你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既然是真心相爱，那他又怎么会如此待你？你和娘说，他是不是在成亲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娘，您想多了，并没有啊。”晏漓拉着母亲坐下，“他对我很好，和之前一样好……甚至可以说比之前还要好。”
“怎么可能？”晏夫人不相信，“他要是真的对你好，那他怎么会打你？我跟你说，他若是对你动了一次手，那以后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对你动第二次、第三次手？普通人况且如此不能被信任，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他今天打了你，万一明天一气之下之后把你给杀了呢？”
晏夫人说完这话就觉得有点过了。
萧瑾可以看晏漓不顺眼，可以打晏漓，但他绝对不会杀了晏漓。
就算是看在晏家的面子上，萧瑾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看到母亲对他的事情如此担心，晏漓也很愧疚。
但愧疚之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个问题。
“娘，其实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晏漓叹了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我要是跟您说了真话，您可别笑话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娘，我怎么可能笑话你？”
“那好吧。其实我脸上的这根本不是什么伤疤……就是我的脸太白了，皮又薄……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留下些痕迹，要过一会儿才能恢复。早晨我出来的时候……我和萧瑾开玩笑，他就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反正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您不用担心。”
晏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是真没脸。
起初晏夫人听晏漓这么说还有点不明白，但后来看着晏漓的反应，晏夫人就恍然大悟了。
紧接着，晏夫人也红了脸。
“你……你们可真是胡闹。”
“娘，这是好事啊，他总归又不是打我。”晏漓笑着说，“萧瑾不是暴君，他没有您以为的那么恐怖。”
“唉，行吧。可不管怎么样，萧瑾毕竟都是一国之君，都说伴君如伴虎。做臣子的尚且要小心谨慎，更何况你还是他的枕边人。”
“不过萧瑾和其他人不一样。您放心吧，他现在倒是黏着我，我俩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他对我也有着绝对的信任，不管做什么事都从来不避着我。所以您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过的很好，真的。”
晏漓这一句“过的很好”竟然引出了晏夫人的眼泪。
晏夫人刚才怀疑自己的儿子被打了的时候也只是很心疼，很气愤，现在听晏漓这么说，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娘，您怎么哭了？”
“你这孩子啊，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
“不是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晏漓也很郁闷，“萧瑾真的对我很好，您怎么就不相信呢？”
“娘不是不想相信，娘是不敢相信啊。”
“大家都说你和萧瑾在一起并非因为感情，再加上前面的那些帝后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怎么可能就成了特例？”
晏漓扶额。
“娘，以往的帝后没有好下场，那是因为当时的皇帝不喜欢他们，他们是没有感情的，在一起都只是权宜之计，像其他大人说的一样。并非所有人都喜欢男人，但南楚国的陛下又只能和男人在一起，那些皇帝都是被迫找了一个男子做皇后。可萧瑾不同，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了，算是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了解，也都护生情愫，自然和前朝的那些皇帝和帝后不一样。”
晏漓觉得自己该解释的都解释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解释了。
但他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母亲的思想，这也是他很无奈的。
虽然之前他和萧瑾在他房间里私会被母亲撞了个正着，但母亲似乎觉得那只是他们在胡闹，他们可能是有情欲，但并非有感情。
怎么区分情欲和感情……
他是能区分，但怎么讲解给自己的母亲听，让母亲理解，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来想去，晏漓都觉得这件事他实在办不到，索性还是放弃吧。
“爹还是在生气啊。”
“是啊。你爹之前那么疼你，那么看好你，可你却偏偏进了宫。你爹说你这么做也是在效忠国家，但他始终没办法理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效忠国家。另外他最近连外人都不见了，他觉得那些所谓来道喜的人都是来看他的笑话的。”
晏漓低下头轻叹道：“难为父亲了。”
晏夫人摸了摸晏漓的头，心疼地说：“真不知道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本来这晏家将来就是你当家，可因为这个，以后就只能是晏峥来当家了。你爹现在已经慢慢开始训练他了，把家里的一些事情交给他做。你那个姨娘本来也是有野心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机会，也开始在这个家里得意了起来。”
“姨娘为难您了？”
晏夫人摆手：“那倒没有。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这个府里的大夫人，是你爹的正房妻子，她就算再得意，那也只是个侧室。况且如今你又做了帝后，她对我也是有所忌惮的。只是这忌惮能持续多久……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母凭子贵，将来等晏峥成了当家的……”
晏夫人没再说下去，晏漓见自己的母亲这么难过，心里也很愧疚。
说到底还是他太自私了。
他明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愿意他进宫做什么皇后，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他这无疑是在萧瑾和自己的家人中间选择了萧瑾。
父亲说的对，他确实是个不肖子。
晏夫人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的脸，勉强撑起嘴角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来，咱们母子俩还是说点别的吧。”
“嗯。”
晏夫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和陛下……你们两个……”
晏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于是晏夫人就低头看着晏漓的肚子。
“你是不是已经怀上了？”
晏漓一下子有点傻，然后马上摇头：“没有啊。”
“娘知道，做帝后都要服用那种药，那药吃了之后就能让男人也生出孩子来。以你和陛下你们两个……怕是该有了吧？”
晏漓的耳朵都红了。
这让他怎么说？他难不成要说：“娘，虽然我和萧瑾夜夜笙歌，有的时候还白日宣淫，但我因为某些原因还没吃上那种药，所以不论如何现在都不会有的，什么都不会有，请您放心？”
这话他可说不出口。
别的说法他也一样张不开这个嘴。
“娘，哪儿有您想的这么快啊？”
晏夫人翻了个白眼：“你们都是年轻人，身强体健的……若不是如此，那之前他也不至于非得到咱们家来找你啊？娘可是过来人，你没必要在这瞒着娘。”
其实晏夫人也很尴尬。
如果晏漓是她的女儿，她说这话可能也没什么，但晏漓是个男人……
这男女有别，她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想通了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不管晏漓是男还是女，他都是她的孩子。
如今她的孩子嫁人了，要给人家担负起生儿育女的任务，那她这个做娘的就有必要询问详细。
年轻人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总归需要她这个过来人来给说上两句。
反正怎么说都是尴尬，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呢。
“我真没瞒着您。”
晏夫人严肃地说：“你要知道你如今的身份。你现在可是帝后啊，身为帝后，你若是不能给陛下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你还怎么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知道。”
“虽然娘不想你做什么帝后，但既然你已经到了这个位置，那你就该想想怎么才能让陛下一直喜欢你，怎么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娘不希望到时候你失去了萧瑾的宠爱，然后什么都得不到。你也是个男人，我相信你更能理解消极的心思。萧瑾是一国之君，他将来除了你之外肯定还会有别人。他现在喜欢你，你又怎知他将来不会被那些美艳的女子所迷惑？你又怎知他不会对那些美艳的女子动心呢？”
“娘，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您这是要我去……争宠？”
“娘不是要你争宠，娘只是希望你能聪明一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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