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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莫渐宸的声音，顾亦凝心里一惊，猛地一个回头，惊讶地望着身边的男人。
“你怎么还没睡？！”顾亦凝惊恐地看着莫渐宸。
“本王有什么非睡不可的理由吗？”莫渐宸冰冷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醋意。
好像并没有。
“随便你。”顾亦凝稍稍整理了一下被褥，准备躺下继续睡觉。
刚躺下去，身旁的男人便顺势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了她头边的枕头上，双眸凌冽，让她看着有些惊慌。
“莫渐宸你疯了吗？”顾亦凝质问着身上的男人。
不想，莫渐宸突然捏住了她的脸：“你给本王听好了，既然已经嫁进了八王府，就不允许你再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冰冰冷的语气，说是像在命令，其实更像是在警告。
哦~顾亦凝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吃醋了啊？”
莫渐宸放下了捏着她小脸的手：“没有。”
“那说话怎么酸溜溜的？”顾亦凝扬了扬眉，这王爷，还挺傲娇的。
“轰隆——”外面又是一阵雷响。
惊蛰之际，外面开始雷电交加，在这天气回暖的季节里，顾亦凝却又是一个寒颤。
好冷——好奇怪的感觉。刺骨的寒冷和莫名的恐惧交织在了一起。
顾亦凝小心翼翼地用手环住了自己的身子，想要以此来取暖——可却无济于事。
“莫渐宸你能不能起开？”顾亦凝的声音因为寒冷而显得有些颤抖，是不是因为没盖被子才觉得冷？
莫渐宸没有反应，冷冽的双眸稍稍一紧，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异样。
她的气息似乎有些寒冷。
寒冷愈发地强烈，像是置身于一大块冰块之中一般，随着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永远也看不到她自己现在的模样——密长的睫毛上已经结起了薄薄的冰，虽然只有一两粒，却足以让莫渐宸看得一清二楚。
冷成这样了吗？莫渐宸看着她，眸中满是疑惑，就算再冷，也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孤独、无助、悲伤、恐惧，所有的感觉都在这一刻蔓延到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真是糟糕的感受，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的宇宙之中，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却永远什么都握不住。
莫渐宸刚刚还觉得顾亦凝在装柔弱，可现在，所有的猜测全都烟消云散，她觉得冷是真的，她在害怕——也是真的。也不顾她的反抗，莫渐宸便轻轻覆下了身，双手温柔地穿过她的后背。
一阵晕眩之后，顾亦凝便以趴在了莫渐宸的身上，耳边，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让人觉得温暖而又踏实。
莫渐宸轻抚着顾亦凝的秀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一般。狭长的双眼中满是疑惑，这女人到底是谁？刚想开口问她，却又突然住了口，不急，观察几日再问也不迟。
外面雷声不断，可趴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顾亦凝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床边空落落的。
莫渐宸已经起床了？
“浣儿.....！”
“小姐，您醒了呀？”听到顾亦凝的呼唤声，浣儿便马上从门外走了进来。
“莫渐宸呢？”顾亦凝好奇地看着浣儿。
“您是说八王爷呀？他一早就醒了，还让奴婢别来打扰您睡觉。”浣儿说着，脸上便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笑容——一种老司机的标配笑容。
“你笑什么呀？！”顾亦凝不禁红了脸，害羞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浣儿，“快帮我打理一下。”
正当浣儿拿起一件鲜艳的新衣裳时，顾亦凝的一声大叫吓得她差点把手上的衣服甩到地上：“小姐.....怎么了？”
“这是什么衣服？！”顾亦凝一脸嫌弃地看着浣儿手上的衣服，“红配绿，你这是要赛狗屁？”
“小姐.....这可是你之前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啊！这可都是上好的布料呀......”浣儿拿着衣服的手有些发抖。
最喜欢的衣服？这以前的顾亦凝审美是有多可怕？顾亦凝拧起了眉毛，满脸的嫌弃：“我说你家小姐的眼光一直这么恶心的吗？”
浣儿不禁一愣，被顾亦凝那爷儿们似的语气吓得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是她所认识的小姐吗？她看着顾亦凝，几乎是带着哭腔：“小姐......您这可是怎么了呀......？”
这小姐，该不会真的在新婚之日被棒子锤傻了吧？
看出了浣儿眼中的畏惧，顾亦凝心间一软，不由得软下了声音：“我的意思是......我以前的眼光都是那么奇特的吗？”
“这......”这着实让浣儿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小姐自小就是这样的眼光，也没有什么人说她眼光奇特。
“算了，这件衣服不要了。”顾亦凝夺走了浣儿手上的衣服，将它随手扔在了一旁后亲自选了一件淡色的衣服。
“小姐......”浣儿怯怯地看着顾亦凝，面前的顾家二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亦凝知道浣儿心中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过多地解释，当然，解释了她也不会懂，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妖女烧掉，这可就惨了，顾亦凝慢慢坐到了梳妆台前，悠悠地开了口：“人是会变的。”
“嗯？”浣儿被顾亦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听蒙了，“小姐就是小姐，怎么会变呢？”
见浣儿久久不能理解，顾亦凝有些不耐烦了：“啊呀......！你就当我给那一棒锤傻了，知道吗？”
......
梳妆完毕后，顾亦凝在浣儿的陪同下来到了正堂，好巧不巧，在正堂中撞上了莫渐宸，顾老爷和顾夫人也坐在那，像是在和他聊着些什么，他笔挺地坐在那里，精致得如雕琢一般的侧脸映着初春的阳光，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你......”顾亦凝刚想问莫渐宸为什么会在这里时，就被顾老爷的话给打断了。
显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王爷觉得......卑职家的小女顾亦凝如何？”顾老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顾亦凝如何？莫渐宸不自觉地挑了挑剑眉，听说这顾家二小姐优柔寡断，可在他看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听说这顾家二小姐自幼身子单薄虚弱，可在他面前竟能一口气吞下两大碗米饭，宛如一个壮汉；听说顾家二小姐知书达理，可在他面前却一直都是直呼姓名，有时候还会骂他是个疯子，可即使这样，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相反，竟还会觉得有些新奇，偶尔叫他一次王爷，他竟觉得意外得好听。
想到这里，莫渐宸便不禁轻声笑了一下：“顾亦凝......很与众不同。”
“哦？”顾老爷有些疑惑。
“怎么与众不同了？”顾夫人也好奇地探出了身子。
“听说顾家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在八王府中，本王去从未见她弹过一次琴，整天......”
顾亦凝见情况不妙，立刻打断了莫渐宸的话语：“早啊！爹！娘！”
转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莫渐宸，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像是因为刚刚被打断了而觉得不悦。
“莫渐宸，你也在啊？”顾亦凝明知故问着。
“胡闹！怎么这么没礼貌！”顾老爷双眸一紧，他似乎听懂了方才莫渐宸嘴中的与众不同是什么意思了。
“无妨，本王习惯了。”莫渐宸并没有生气。
“小女弹琴弹得甚是好听，要不......让她为王爷奏上一曲？”
顾夫人的话语让顾亦凝不禁一个寒颤，什么鬼？她在现代弹个钢琴都会被朋友苦苦哀求不要再弹了，到了古代还想让她弹别的东西？？！
“可我不会啊......”顾亦凝什么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顾夫人方才的笑脸不禁一僵：“这丫头就爱说笑，来人......”
“等等！”顾亦凝立马打断了顾夫人的话，“我今天手不舒服......”
整个正堂格外的安静，空气中似乎有一丝尴尬的味道：“我......我会跳舞！我可以跳舞给大家看！”
好说歹说她在现代也是个不错的舞者，就连即兴什么的也没在怕的。
可话音刚落，空气又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浣儿怯怯地扯了扯她的袖口：“小姐，别闹了，您自小体弱多病，从来都没有学过舞啊......”
“那本王来给你伴奏。”莫渐宸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顾亦凝。
古琴的声音慢慢响起，顾亦凝起步后便是一个抬腿，可她心中竟是一愣，这动作轻松得连她都意想不到，自小体弱多病的顾家二小姐，身体竟如此之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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