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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么？”景佳……声喊着，“他是受邀的贵客，你们敢对他动手？”
几个正在踢打罗雷的保镖瞬间一僵。“都给我滚开！你们主……婚，你们敢砸场？我现在就投诉你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景佳人恶狠狠地威胁着。
几个保镖忙退后了说：
“误会一场，误会。”
“他突然冲过来，对着我就打了几拳……还一直叫嚷着‘有种打我’！”
“我不打他，他就一直打我，你看我的眼睛……”
景佳人看到一张熊猫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打他了。”
原来是罗雷自己想要找打？
景佳人暗了口气，她怎么可能去找季子昂投诉，想必季子昂高兴还开不及。
他肯定早就想打罗雷了，碍于在温心暖面前做“好好先生”，才忍了吧？
加上罗雷时日无多，打不打，都是个半条命的活死人……
景佳人拉了拉地上一身是血渍的男人：“起来，你这个白痴。”
罗雷身上脸上到处是脚印，嘴角和鼻子上沾着些血。
一只眼睛也被打成了熊猫眼……来自保镖的报复！
“罗雷-阿索斯……佩洛隆，信不信你再搅事，我现在就进去找心暖，告诉她一切？”
“……”
景佳人转身就要走，罗雷猛地拉住她一条腿。
景佳人差点绊倒。
“别去，”他沉声说，“景泼泼，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们马上安排一辆车到门口，扶他上车。”景佳人朝几个保镖招呼道，“不想丢了工作，动作快点！”
景佳人身上的御姐范太强了。
几个保镖被吼得愣愣的，马上就兵分两路。
两个跑去布置车，而剩下的四个则将罗雷扶起来。
车很快开到酒店门口等待，罗雷被塞了进去，景佳人看了看他的情况，不放心，也跟上了车。
房车慢慢远离喧嚣。
马路上到处都是鞭炮纸屑，花瓣，还有糖果纸……风一吹，到处飘得都是。
景佳人从迷你消毒柜里拿出热毛巾，正要敷到罗雷肿起来的额头上，他用手一挡，毛巾带着热气掉到他腿上。
“把这个敷着，对你有好处！”
景佳人皱眉，又拿起毛巾，“快点，很烫手。”
罗雷扯了扯裂开的唇：“不要你同情我。”
“我不同情，不是同情……你不敷，就要变成熊猫了，然后就会变得巨丑。”
“丑又如何？我喜欢丑！”他自暴自弃！
帅了给谁看？给温心暖看？亏他今天出门收拾得整整齐齐，选礼服就选了一个小时！
温心暖的目光根本没瞟他一眼，彻底被冷麟天吸引了。
心……在胸口骤然地疼！
“行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连恋都失不起？我都比你坚强。”
“……”
罗雷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闭上因为消瘦略凹的眼，景佳人如愿把毛巾敷到了他的头上。
一路沉默着到了公寓，气氛真是太压抑了。
***
景佳人让司机搭了把手，将罗雷扶上楼。“把他放到沙发上好了。”景佳人皱了下眉，看着浑身是伤的罗雷不知从何下手。
“你那些保镖呢？”
“解雇了。”
“为什么解雇了？”
罗雷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掀起唇讥笑道：“我明天手术，还留那么多人做什么。”
“明天？”景佳人心一沉，“这么快？”
“本来早该做了，非给我发请帖。”罗雷擦了下嘴角的血渍，“她想让我去观礼，我能不去？”
“手术的把握大么？”
“我说过了，5%的几率……景泼泼，你既然这么富有同情心，可以给我收尸。”
景佳人眉头一皱：“我呸！说人话！”
罗雷撩起两条长腿搁在茶几上，拿出烟包抽了根烟，不紧不慢地点。了。
咬着烟，他模糊不清地说：“别担心，后事我都准备好了，给我收尸的人选好了……墓地和棺材我也定好了，屋子里还有寿衣，想不想看看？”
景佳人浑身发梀：“神经病！”
“哈哈哈！”罗雷大笑起来，“逗你玩。”
“……”
“什么棺材不棺材的，我打算火化，死了骨灰往海上一洒。这辈子无亲无故，死了也没人去祭奠，要什么墓地？”
“别担心，你要死了，我没回清明一定给你烧香。”
罗雷点了下头：“上午9点，你来不来？”
“哪个医院？”
“市人民医院。”
“你真的准备好了？”景佳人的心惴惴不安，“罗雷，我警告你这事不许胡来！”
“我请的最好的医生，你以为我诚心找死？能活着我自然想活。”
也是，罗雷要是想死也不会熬到最后的时刻才来做手术。
景佳人吸了口气：“那我今天不走了，留下来照顾你，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
罗雷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看什么看，不会以为我爱上你了吧？”景佳人糗他。
罗雷笑了一声：“景泼泼，你不该是个女人。”
“欠抽就直说！”
“你坚强得过分，女人适当要表现得柔弱……难怪你跟西门走不到一起。”
景佳人很想踹他：“季子昂的手下败将，自己的恋情输的一塌糊涂，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作为一个男人，在给你总结失败的经验。”
“滚！”景佳人瞪他，“你贱在这张嘴，是女人都不喜欢你。”
“你这么凶悍，是男人都受不了你。”
“我凶悍？我也有温柔的一面……不过你这辈子是领略不到了。”
“啧，我也会说情话，你想听？等下辈子！”
“罗贝戈，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能嘴贱到什么时候！”
景佳人边骂着，边转身往里屋走，拿起脸盆接热水……他脸上的伤口好歹洗一洗，否则会感染。
就在此时此刻，一股难受的感觉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她的心腔。
她平时跟罗雷一见面就是吵，永远的战火硝烟。
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譬如知道罗雷明天的手术，95%的可能会失败……
***
她就觉得难受。罗贱，还没看到你改邪归正，没看到你痛哭流涕跪在温心暖面前求她原谅。你怎么敢死！
罗贱你要是有种，就给我活着滚出来！
端了水盆出去，罗贱他大爷的还在抽烟，云雾萦绕……
烟灰缸上多了好几个烟屁股。
景佳人皱眉，抓起烟包和打火机，拉开窗扔了出去。
罗雷脸色一变：“景泼泼你是找死？”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还抽烟酗酒，你诚心想让手术失败？”
“……”
“水接好了，把脸洗洗，身上的伤口清理下。医药箱在哪？”
“……”
“别指望我帮你擦脸，你不是我男人，没这个福利！”
到了晚上，天色完全暗了。
景佳人跟sun通话了半小时，才好不容易哄好儿子。
又在厨房里吵了几样清粥小菜。
罗雷吃着就皱眉起来：“手艺这么差，难怪被甩。”
“……”景佳人，“心暖手艺那么好，不也被你当佣人使唤？”
“你差她远了。”
“那也看看你的硬件，”景佳人笑容优雅，“你比不上西门龙霆的一根脚趾头！”
“你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
“你比不上西门龙霆的指甲屑！”
……
他们两个真的好无聊。
没营养地争论了一番，罗雷冷声：
“没眼光，难怪菜做得难吃。吝啬到这程度，连盐都舍不得放？”
“我拜托你有点常识，明天要做手术你带脑子了吗……没记性吗？吃那么重口味干嘛？”景佳人笑了笑，踩他痛脚，“也对，你不重口味，怎么会对莉莉丝这口菜啃得下去？”
“不许提她！”
“你自己做的过去，你招惹的女人，不许我提？”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彼此彼此，饭菜都塞不住你的嘴……”景佳人夹了几筷子的青菜，“多吃点，明天有抵抗力进手术室。”
罗雷拔了几大口粥，突然凉飕飕地说：“谢谢。”
景佳人筷子一僵，一根白菜掉到盘子里。
她尴尬地咳嗽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耳朵聋了听不见就拉倒！”
“……”景佳人，“罗雷，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懂礼貌，会说谢谢。你是谢谢我在你临死之前陪着你，照看你，还是谢谢我做的这顿饭菜，也许是谢谢我明天陪你去手术室，又或者是谢谢……”
话还没说完，被他狠狠地截断：“所有！所有……行不行？”
“你吼什么……没见过谢谢人还这么凶的。”
罗雷没说话，蓦然安静了。
那种压抑的气氛又来了……
景佳人打破僵局：“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上莉莉丝的？”
罗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我没饭吃的时候，她给我的第一口饭。她求义父收留我，我才会被收养，才有今天。她救过我，她肩上的子弹伤是为我挡的……”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他的目光极其深谙，显然跟莉莉丝也有一段复杂的过去。
“我以为那是爱。发誓这辈子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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