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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青黛看不下去了，“这是您的未婚夫啊！你们已经互许了终身！”
黎恒眼里还有一丝期颐，“小舒，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阿恒啊！”他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们是恋人，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她眯起眼睛，危险的打量他，旋即冷笑，“你这凡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我确实有个未婚夫，不过他身份尊贵，是九重天上的狴犴帝君，怎么会是你这个凡人！”
她醒来的时候无名指上确实有一枚戒指。但是她中途为了搭车就将这枚戒指扔给了那司机，她心中毫无不舍，只觉得眼前这凡人实在奇怪。她站起来，“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场面一度很混乱。还是匡月楼主持了大局，舒婳旁人不信，可是他的话总要听的。她渐渐放下了防备，“所以我受伤了，我的记忆被篡改了，所以我才不记得你们的？”
姜照和跟青黛点头如捣蒜。舒婳若有所思，她目光落到黎恒脸上，他眼里蕴着失落。她别开头，“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匡月楼背对着他们，“康氏那边这两天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我估计再过不久康城就会找人来看了。”
青黛也道：“我最近接了几个小通告，算是打入圈子了。盛哲安排我下个礼拜去一个party，据说康祺也会去。康祺好色，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
黎恒补充，“距离他们上一次带女人孩子去T国已经有几个月了，我觉得他们会在这两个月内再行动一次。如果青黛能够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得到康祺的青睐，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舒婳沉吟了片刻，“所以这就是个美人计？那楼上两个人你打算一直放在我这里？”舒婳有点不高兴，“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黎恒词穷，舒婳冷哼，“你说那孩子非人非鬼，这倒是叫我想起了一桩事情。”她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我记得几百年前我去过一个山村村，那里很落后，几乎与外界隔绝。”
落后的地方人们总归都是无知的。最深刻的就是越发的重男轻女，有一户人家有六个孩子，个个都是女儿，但是那户人家偏偏想要一个儿子。
“村子里有个神婆说那排行老四的女孩是个祸害，这才导致他们家生不出男孩。那孩子的奶奶便想着将这小孙女害死了，兴许就能扭转这结局。”舒婳走了几步就给黎恒打横抱起来，她不满的瞪他。
黎恒也不恼怒，放她在沙发上，给她套上了拖鞋。舒婳推开他，“那孩子是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孩子的母亲发疯一样的赶来，抱着那孩子做急救，往她嘴里不断的吹气。孩子自然是救不活的，但是将将才死的尸体收了一口，活人的气。”
“所以那孩子最后成了半人半鬼吗？”姜照和灵光一现，“对啊！这种情况少，但是却是有！须得死去的那个人生辰八字都是阴时，死气未弥散的时候再渡一口，活气。两股气交织在一起，再封住了七窍，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就成了非人非鬼。”
“你倒是聪明。”舒婳给了姜照和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那孩子再度活了过来，可是并不能算一个活人了，因为它已经没有心跳呼吸。但是它也不能算一个鬼，因为它不惧怕阳光，而它的行为举止又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黎恒想了想，“小虫是跟何玉玉一起落水的。据说他们在海中漂了很久，何玉玉一个大人勉强能支撑，孩子肯定不行。何玉玉肯定在中途给小虫做了人工呼吸，孩子的七窍都泡在海水中等同于被封住，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至于为什么有那孩子存在，其他小鬼就不敢靠近。”舒婳低头思考，几分钟后她才不确定道：“也许这孩子误打误撞，成了鬼王。”
姜照和跟青黛倒抽一口气，舒婳却不以为然，“也不用操心。既然你们都说这孩子很听何玉玉的话，兴许这也是个契机。养小鬼的人早晚都会被反噬，康家多行不义，早晚都是要遭报应的。”
匡月楼揉揉眉头，他一回来事情就这么多，“今晚先这样吧！我跟黎恒先回警局，你们目前的任务就是照看好何玉玉和小虫。我怕康氏两兄弟还会有后招。”
舒婳哼哼，“区区凡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她蹬掉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下逐客令，“那你们赶紧都滚蛋！”
一个个的弄得跟真的一样赖在她房子里做什么？
姜照和跟青黛面面相觑，“大人，我们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你这一时半会的让我们去哪里啊？”
“关我什么事？”舒婳抖腿，“我难不成还要收留你们？”
“你也别胡闹了。”匡月楼看她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你要是再作，就给我滚回酆都去。”
她老实了，气呼呼的别过头。姜照和感激的看看匡月楼，趁着舒婳没反悔之前赶紧拉着青黛上楼了。
匡月楼叹叹气，“我在外面等你。”
这下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了。黎恒望着舒婳，他其实有很多的话，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舒婳言笑晏晏，“你想同我说什么？”
“之前你都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小舒，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他坐在她身边，试图跟她靠近一点。但是舒婳却很抗拒，他只能放弃，他不明白。
记忆被抹去了，感觉也会消失吗？
舒婳盯着这个凡人，只觉得他可笑。她在尘世的这些年里，用过很多种身份，喜欢她的凡人也不计其数。她只觉得讨厌，她厌恶凡人，厌恶凡尘，这两样都会叫她想起从前那段往事。
当年若不是为了凡尘，她何故下凡，又怎么会变成了女魃。舒婳想到这一点心头就恨得滴血，“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可能喜欢你的。从前怎么样那是从前的事情，兴许是我鬼迷心窍了，但现在我不想同你有任何瓜葛。”
黎恒垂头丧气的从塔罗馆里出来。匡月楼靠着车门抽烟，“败兴而归？”
他嗯了一声，先上车了。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匡月楼来开车的，“舒婳兴许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他不擅长安慰人，“也许这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我只觉得心寒。她纵然是爱我的，如今只是记忆没有了，但为什么她潜意识里却很抗拒我的靠近。”黎恒叹气，事情都堆在了一起，他有些力不从心。
车开到一半，匡月楼突然道：“阿恒，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跟舒婳之间并不合适。”
黎恒倏地睁开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如交给上天。倘若她还能再爱上你，那便是你们之间真的有缘分。倘若她再也记不起来，再也不能爱上你，不如你们就此打住。”他敲着方向盘，“你们在一起，前路太渺茫了，对你对她，都是一种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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