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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作品: 九重锦 |作者:离九儿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8-29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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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此美妙, 诸君请勿暴躁~~  崔湛对这个问题不予回答,也没有回答的意义,因为无论他给出怎样的答案,安阳郡主还是会一意孤行。

这人啊,心一旦凉了, 怎么都捂不热了。会陷入一个旁人看不懂的怪圈之中,无法自拔。正如安阳郡主这两辈子。

崔湛知道安阳郡主的心结在哪里, 可这件事不是他能改变的, 上一代的恩怨,恐怕就连当事人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据崔湛两世观察, 崔储征对安阳郡主已经是百依百顺,身边从未有过第二个女人,但安阳郡主的日子却是越过越灰白, 崔湛在他二人面前,其实就是个局外人, 根本干涉不了。

“母亲早些歇下, 儿子先走了。”崔湛拒绝回答了有关若曦身份的问题。

其实,他已经算是给出了答应。

安阳郡主此刻不由得多了一层心思。

崔湛这般照顾若曦,她怎能不堤防么?!那个丫头长大了一定会跟她娘一样, 招蜂引蝶, 蛊/惑天下男人!

安阳郡主沉思了一口气,当真是不甘心啊!她自己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丈夫念着那个女人, 自己的儿子竟也鬼迷心窍, 对那人的女儿关怀有加!

她安阳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一世遭受这样的报应!

夜很长,崔储征没有过来,她依旧是一个人,独守着空房。

刚成亲的那几年,崔储征不是没有热情过,只是安阳咽不下那口气,他心里有别人,那么她也拒人以千里之外,久而久之就成了今日这个局面,谁也不肯再让一步了,怎么看都是死局。

*

崔湛在回北苑的路上感觉到了一丝动静,但他很快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直接忽略了楼花窗后躲着的人,大步离开了。

经过今日之事,赵飞燕到了此刻还是惊魂未定。

若是旁人,她大可以灭口,还是照样可以瞒天过海的嫁给崔湛。可夺了她清白的人是宇文疾,他是皇子,她根本无计可施。

事到如今,赵飞燕也知道自己被人害了,但偏生这种事她羞于启齿,就连对外人埋怨的机会也无。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咽。

好在好在宇文疾也是一个出众的男子。

赵飞燕这般安慰着自己,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向崔老太太和安阳郡主辞行了。高傲如她,实在不想让崔湛看出她的不堪!

崔家新进门的两位新媳要认亲,这一日崔家近亲都在,十分热闹。赵飞燕的突然辞别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留意。

若曦这才看清了二房两位嫂嫂的真容,昨个儿都是带着大妆的,她看的不是很清晰。

不得不说,周氏和王氏的相貌都算周正,面相上也比较随和,二人还分别给若曦包了大红包。按理说若曦和两位嫂嫂是同一辈分的,根本用不着备见面礼。不过若曦年纪小,崔家老太太笑道。“七丫头,既然你两位嫂嫂都给了心意,你就收下吧。”

若曦这才接过两只大而沉重的红包,然后谢礼,“多谢大嫂嫂和二嫂嫂。”

周氏和王氏才嫁入崔家,根本不知道若曦在府上的地位,只知她是长房嫡女,又是出自安阳郡主,想来肯定是娇宠着的。

故此,两位新妇对若曦很是热情。

安阳郡主不想看到这一幕,凭什么她自己的女儿保不住,那个人的女儿却备受关怀?

干脆眼不见为净,安阳郡主没有用午膳,便离开了四里院。

今个儿正好是端午,大魏民间流传着一个习俗,那便是端午这一日,女子会在自己心仪的男子腰带上系上九色锦,寓意着将他牢牢拴住。

若曦发现大哥和二哥的腰封上都挂着九色锦,这东西是用九种颜色的丝绦编织而成,十分好看。

彼时,慕容衡也要求若曦给他编过几次,但她手艺不良,编出来的东西,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不过慕容衡却是舍不得丢弃,就算是旧了的九色锦也被挂在了床头。

和两位嫂嫂熟络了一会,若曦就回了小南苑,却见崔湛就坐在花厅下,从远处看去,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点古怪。

崔湛很快就察觉到了小丫头的窥视,他转过头来,“你偷看我?”他故意道。

若曦僵了,好像在解释什么,一双小手愣是摆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我以为三哥近日会很忙。”

崔湛朝着她招了招手,像是召唤着自己宠爱的小动物,“过来。”

若曦再不愿,还是走了过去,她看见崔湛手中正握着一条九色锦,立即打起了精神。

这一定是姑娘家送的!

她三哥果然很容易招人爱慕!

若曦就盼着崔湛能早日成亲,那张粉白的小脸上绽放出了滑稽的笑意,“三哥,这条九色锦这好看,你怎么不戴上?”估计是人家姑娘不太好意思接近三哥。

崔湛有些气。

这丫头,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崔湛一只手就捏住了若曦的小腰,那上面系着墨绿色的丝绦,他有了一刻的迟疑,记得他也曾亲手解开过这条丝绦,他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很快恢复正常,道:“我戴这东西作何?这是给你的!”

崔湛的力道不容反抗,若曦眼睁睁看着崔湛将九色锦系在了自己腰上,还用力束/紧了一些,这之后崔湛自己可能察觉到了,又伸了一根/手/指/试//探/了一下,道:“你既然难受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勒死了如何是好?”

若曦:“”他若不给她系九色锦,她怎会被勒死?!

“三哥这好像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好看得很。”

“可姐姐们说,这东西应该是女子送给男子的。”

“那好,你今天也给我编一条,我正愁着无人爱慕呢,若曦就当是可怜三哥了。”

“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就你鬼心思多!”

崔若曦睁开眼时,闻到了垂落银鎏金球熏香的味道。

她看着铜钩上轻轻摇晃的缨穗呆了一呆,薄纱幔帐低垂,而她正靠在青色祥云纹的大迎枕上,喉咙处一阵轻微的苦涩。

这个地方太多熟悉,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嫁入慕容府后,她还时常会梦见这里。

帘子被人撩开,一张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此人相貌周正,神态温和,她便是杜娘了,是崔若曦除了崔湛之外,唯一信任的人了。

杜娘抬手在崔若曦额头探了一探,确定已经退热,方语重心长道:“七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今后切莫再做那种傻事了!夫人怎会不疼惜您呢?您再怎么胡来,也不能想着一人离家出走?这万一在路上有个闪失,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也跟着你去了。幸好三少及时将您寻了回来,一会您喝了药,还得去夫人面前认个错,三少这回为了救您,他自己都病倒了。”

崔若曦震住了。

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十一年的崔府,而杜娘不是旁人,是从小照看她的奶娘。

她记得是有这么一天,当年她才七岁,因着夫人忘了她的生辰,还当众掌掴了她,以至于崔若曦一时没有想开,她不明白为何其他姐姐们都备受母亲宠爱,只有她不受待见。

四月的天,下着刀子一样的大雨,她一个人从角门跑出去了,后来遇到了滑坡,她被崔湛救回来时已经晕厥不醒,这之后二人纷纷病了几日。

怎么回事?

她又回来了么?

还是刚刚只是经历了一场噩梦,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她没有嫁入慕容府,三哥也没有那样对待她?

杜娘瞧着崔若曦原本精致的小样子,此刻却是憔悴苍白,像一朵没有生机的鸢尾花,风一吹就会谢了似的,她心头揪痛了一下,俯下身劝道:“七姑娘,听我一言,今后莫要再任性了。”

崔若曦脑中有太多疑虑,她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杜娘,为何你一直教我学医,但又让我对所有人保密?是母亲她不允许么?”那后来,慕容府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杜娘脸色瞬间一白,她握住崔若曦的小手,紧紧包在手心,宛若会吓着她似的,道:“七姑娘,您就别问了,将来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学医对您有好处,这也是罢了,您如今还小,别问这么多了。快坐起来把药喝了,咱们还得去夫人面前认错。三少那边,你也得去看看,阖府上下,三少对您可是没话说了。”

思及三哥,崔若曦有些发怵,三哥曾经的确对她很好,可那个梦它太真实了,以至于崔若曦不得不多想。是三哥对她下毒了?否则她如何会在他的私宅里中毒身亡?

不不!一定只是梦!

崔若曦小脸紧绷,一双水眸清澈幽亮,好像集齐了日月之精华,十分有灵气,即便是此刻娇病微微的时候。

像极了那个人。

杜娘收敛了神色,扶起崔若曦给她喂药。这时月门处传来了程婆的声音,她人还未到内室,这厢便道:“七姑娘可醒了?三少让老奴过来看看,问问七姑娘这头可缺些什么。”

三哥,他已经醒了?

崔若曦心头一颤,只是躺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她还没彻底接受重回幼时的事实,这个认知让她一时半会无法消化,她几乎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如果不是做梦,那她便是重生了!

杜娘起身招待程婆,崔若曦虽为崔家幺女,但因着夫人不喜的缘故,她所居的小南苑的用度远远比不上其他几位姑娘。崔湛时常给她一切新奇的玩意儿,其中就包括吃食,牙雕,画册之类的东西。

今个儿是程婆登门,而非是崔湛,或许他病的不轻,否则以他的性子,这个时候已经站在屋内,亲自‘训/导’崔若曦了。

杜娘神色赧然,“七姑娘没什么大碍了,三少无恙就行。”

若是崔湛真有个不妥之处,那才会令崔若曦遭殃。崔夫人已经很避讳她,这件事一出,还指不定往后如何苛待她呢。

杜娘忧心的转过脸看了崔若曦一眼,见她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头顶的承尘发呆。好像根本就不担心将来。

程婆欲言又止,在内室待了片刻,才道:“夫人昨个儿勃然大怒,幸而将军近日在府上,若非是将军袒护七姑娘这次是免不了惩戒了。”

崔家是大魏朝的肱骨之臣,家规甚严,崔家男嗣跪祠堂,抽藤鞭都是常有的事。崔若曦小小年纪就学会离家出走,这无疑触动了崔夫人最不可饶恕的逆鳞。

崔夫人出身高贵,阖府上下都敬着她,即便是老太太也鲜少会与她置啄。算起来,她还是正统的皇亲国戚,封号是安阳郡主,乃当今皇帝的堂妹,沐王的女儿。曾经名动天下的沐王,便是在几十年前不动声色的离家了,至此再也无人见过他,生死不明。

故此,崔夫人成了崔家的宗妇之后,又添了一条家规:不得离家出走!

偏生崔若曦就犯了这个不可饶恕的错了。

*

天色渐暗,已经是晨昏定省的时候了。

崔若曦从床榻上起来,杜娘伺候着她洗漱穿衣,又见她脸色依旧不甚好看,就在妆奁匣里挑了一只红绉纱小绢花插在了她的丫髻上,“七姑娘一会见着夫人可千万别执拗了,嘴巴也要甜,夫人又不是铁石心肠。只盼着将军今日在府上,这次的事能安然渡过去。”

能么?

崔若曦无法肯定。

她上辈子为此罚跪了三日祠堂,母亲才彻底消气,是她害了三哥感了风寒,母亲怎会轻易原谅她?

三哥他们才是母亲的掌心宝。

大病未愈,崔若曦的步子轻飘飘的,她去前院的路上,一直在打量着熟悉的精致。雕花漏墙,朱瓦拱门,亭台水榭,抄手游览,成片的梧桐树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

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回来与否好像也没多大的意义。

反正还是无人喜欢她。

上辈子一直小心翼翼,努力讨好,她这一世不想那样做了,且都随缘吧,不奢求,不期盼。

如此,也就没有无底的失望了

崔夫人的相貌偏向英气,是那种很有魄力的女子。崔储征虽官拜车骑大将军,但凡事都会跟她有商有量。然,在崔若曦身上,二人已经不知争执过多少次了。

书房内,气氛极为阴沉。

崔储征:“若曦只是个孩子,你为何偏要为难她!”

崔夫人眉目带怨,“孩子?她是你的孩子么?一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想起了她娘!你要我如何能对她好!”

他无话可说,这个男人已快到不惑之年了,他与安阳郡主成亲那年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若非先皇赐婚,或许他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崔储征是个正统的武将,官拜车骑大将军,常年领兵在外,不会嘴皮子上的甜言蜜语,与安阳郡主更是聚少离多。

崔家共有三房,崔储征是兄长。崔湛是他二人唯一的骨血,也是崔家爵位的继承人。

但在名义上,崔若曦是众所周知的大房姑娘,在崔家排行老七,阖府上下都称她一声七姑娘。传言安阳郡主生产那年得了一场重病,在庵子里吃斋礼佛,调养了近半年才回府,故此对崔若曦一直不怎么上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安阳郡主盯着崔储征的侧脸,问道。

崔家的男子皆是高大俊挺,崔储征三十有八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种长河落日之下,将军战胜归来时的豪情,他五官极为俊挺,这几年才刚续髯,但看上去远比同龄的男子要年轻。

崔储征没有妾室,但安阳郡主知道,她的夫君的心里或许根本就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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