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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路俱胜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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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蜓哥,等等呀!」青蜂儿大喊,却见前方的飞蜓并不理会青蜂儿的呼唤,反而更鼓足了速度往这郊区山林深处飞窜,将青蜂儿、城隍、家将团及土地婆红豆、绿豆远远抛在身后。

家将团个个身上都背了个鼓涨的大包袱,红豆和绿豆则在土里穿梭,在青蜂儿前方探路。

一处山道旁有座小阴庙,里头几只把守的恶鬼远远见到飞蜓朝这儿急窜而来,立时发出了通报号令。

一只邪山神带着恶鬼从阴庙后方跃出应战,那邪山神穿着奇异,身上披着一张赤红毛皮,像是穿着貂皮大衣一般,邪山神拿着两柄大叉,举起一柄指着飞蜓大喝飞蜓:「哪里来的家伙?报上名来!」

飞蜓哪里理会这家伙,挺起红枪二话不说刺去,邪山神狼狈闪开,挥动大叉应战,手下鬼卒也加入围攻。

飞蜓那红色长枪的枪刃有十吋长,不仅能够突刺,也能劈砍,此时他将这红色花枪耍得如同火轮,或刺或扫,打飞一只只鬼卒,跟着回身一劈,劈在那邪山神举起格挡的大叉上,这一劈力道雄猛,将那邪山神砸得几乎跪下,双手大叉差点脱手。

邪山神还没能重新摆好架势,飞蜓又送来三枪,在那邪山神身上刺了三个窟窿,跟着第四枪,直刺进邪山神心窝,透背穿出。

「干嘛那么急啊!」青蜂儿领着城隍一行赶上,杀散邪山神领着的这群鬼卒。青蜂儿埋怨地说:「飞蜓哥呀,你就爱单枪匹马,要是冒出个厉害家伙,你单枪匹马怎么应付?」

「笑话,千寿那鬼家伙能有什么厉害手下?」飞蜓冷笑两声。

两人还说着话,山道上又冲下一路邪兵,领头的是个白毛山神,尖嘴猴腮、獐头鼠目,拿了柄大刀,领着数百鬼卒,沿路高喊叫阵。

「结阵!」城隍一声令下,八家将纷纷拿出武器,甘、柳将军拿着戒棍在左前;范、谢将军分别拿着鱼枷和方牌在右前;春神、夏神拿着大桶和火盆在左后;秋神和冬神则拿着金瓜锤和银蛇站右后。

白毛山神在离飞蜓一行还挺远处就停了下来,却挥着大刀吆喝鬼卒往前。

鬼卒们挺着粗制滥造的各式武器,有枪有矛有刀有斧,杀向家将团阵头。

「杀!」城隍挥刀下令,八将齐声怒吼,与杀来的鬼卒一阵大战,城隍则居中指挥着八家将护卫飞蜓和青蜂儿。

青蜂儿拿着一把碧绿宝刀,跃起老高,落入恶鬼堆中来往劈砍,身边恶鬼纷纷倒下;飞蜓红枪连连突刺,刺倒一只只鬼卒。

白毛山神眼见这批鬼卒像是羊入虎口般地让飞蜓等瞬间击溃,却也不慌不忙,且战且走,往山林深处缓缓撤退。

飞蜓和青蜂儿领着城隍和家将团沿路追击,只见那白毛山神仍在躲在鬼卒阵后大声叫嚣,百来只鬼卒打起了游击,家将们杀上前鬼怪就退,家将们往后鬼怪们就进。

飞蜓和青蜂儿对看一眼,笑了笑。

前头又有间阴庙,几声风声,又一只红毛山神现身,树林里一群群的鬼怪四处涌出,红毛山神跳了老远,指挥着鬼怪作战,鬼怪哪里是家将们的对手,打了一阵,又使出打带跑。

两只山神一路往山上退,经过第三间阴庙,这阴庙大了些,窜出两只邪神,都作文官打扮,手执羽扇、头戴方巾,却和先前一样,都躲得远远的,指挥着鬼怪游击。

飞蜓等一路杀上山林深处,见到了情报组精怪们说的那洞穴就在前方一处小坡上,洞穴入口狭小,差不多只有澡盆大小,洞外都是杂草枯木。

那红白山神、两明文官模样的邪神,一溜烟地钻进了洞里,鬼卒们也一只只退进洞里。

「这诱敌诱得未免太明显了,我们还要进去吗?」青蜂儿看着那洞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次给秋草妹子料中了。」飞蜓哼了一声,以长枪尾端砸地,喊:「土地,出来!」

土地婆红豆和绿豆立时现身。

「怎样?是不是有十三个出口?」青蜂儿问。

「不多不少正是十三个出口。」红豆拍拍身上的沙土。

绿豆弯下腰,挖起一堆土,在手里揉了揉,往空中一撒,出现一张薄薄的土饼。他举着拐杖,在那土饼上画着,画出一条条痕迹,全是这洞穴的通道。

「从这里进去是必死无疑!」红豆指着大伙眼前那澡盆大小的洞穴说:「里头三条岔路,全是陷阱。」

「很好。」飞蜓扬了扬红枪,环视众人。「按照计划进行。」

红豆绿豆应了一声,扬起拐杖,卷起好多土石,堵在那个大洞上,土石不够,再卷、再堵。

将洞口整个堵死后,红豆念了咒,在堵着洞口的土石上写了个「封」字。飞蜓和青蜂儿,各领了一半的家将,往不同的方向前进。

绿豆领着飞蜓,经过几处小坡,指了指前头一处草堆,那草堆不仔细看,不会发觉里头竟有个洞,只有脸盆那么大。

飞蜓摇摇头:「太小了,不好!」土地婆绿豆于是摇摇拐杖,从一旁地上卷起一堆土石,盖在那小洞上,跟着念了咒,在那覆着小洞的土石上,又写了个「封」字。

接连经过几处地方,封了几处小洞,这些洞口都是这四通八达的洞穴的出入口。此时都让土地婆作法封住了。

一直到了第六个洞穴入口,乍看之下似乎更小,但拨开四周的草木后却发现那洞口比先前几个洞大上许多,绿豆说:「这应是地底洞穴的另一条重要出口。」

「好,就这儿!」飞蜓挺满意,回头对城隍使了个眼色,城隍连忙解下身上一个包袱,跟着又对着四季神招了招手,四位家将也解下了包袱,纷纷拿到洞口。

飞蜓打开一个包袱,里头装着全是白焰符,全都是阿泰这些日子以来的心血结晶。虽然阿泰道行不够,写出来的符威力小了许多,但青蜂儿还是从其中挑出了写得较好的给阿关用,剩下来的符,便全都一次带来,来个物尽其用。

那头,青蜂儿和红豆也封了五处出入口,最后守在一个稍大的出入口外头,同样的,跟随青蜂儿的范、谢、甘、柳四位家将也纷纷解下包袱,打开一看,都是纸人。

青蜂儿取出一迭迭的纸人,照着六婆传授的法咒,让纸人动了起来,一张张纸人手舞足蹈地站起,在红豆的指挥下,列队杀进洞中。

很快地,从洞里传来了鬼怪的骚动杀声。

这头,飞蜓将五大包白焰符在洞穴入口聚成一堆,伸手指了指,低喊:「风来!」

一阵小巧旋风从他指尖旋起,渐渐扩大,卷上那符纸堆,五大包上万张的白焰符,剎时让这旋风卷成了一条白龙,缓缓飞入洞穴。

不一会儿,洞穴隐约可见微微闪耀光芒,和声声嘶吼。飞蜓闭上眼睛,不时张开眼看看绿豆在土饼上画的简易地图,一边仔细操纵着风,将白焰符吹送到洞穴各处。

嚎叫声越来越大,四周山林坡地都微微震动着,想必是里头的邪神鬼怪让涌进的上万张白焰符给炸得疯了。

「土地!开路——」飞蜓挺起红色长枪,在土地婆绿豆开路下,领着城隍和四季神杀进洞里。

这狭长的甬道里,一路上都是鬼怪焦黑残骸,飞蜓仍不时闭上眼睛,仔细操纵着风,那上万张的白焰符,此时仍有四分之一在洞里乱窜。

飞蜓一行穿出了这狭长,进入一间大室,一堆焦黑的鬼怪迭在里头,都是让白焰符给炸死的,大室另一端头有几条通道,有些鬼怪还嚎叫着,跟几只纸人扭打成一团。

飞蜓哼地一声,挺起长枪就要上去杀敌,但只见那儿几道绿影闪耀,鬼怪都变成了两段,原来是青蜂儿从另一出口也杀了进来。

两路兵马会合,士气大振,红豆绿豆一左一右开路,前头纸人冲锋,后头有城隍家将团压阵,一行兵马在这构造如同蚁窝般的洞穴中横行无阻。

飞蜓本跟着纸人和红豆、绿豆后头,冲了几条通道,觉得极不过瘾,吆喝一声又窜到了最前头,挺着长枪率先杀敌,不论大鬼、小鬼,全让飞蜓挺枪刺倒。

一行人杀进了一处巨大地底穴室里,穴室里守着三只邪神,那三只邪神一个拿着大斧、一个拿着大刀、一个什么也没拿,却有四只手和满口吓人利牙。

「终于碰上头头了。」飞蜓二话不说,挺起长枪就窜了过去。

一道道红光将暗穴映得殷红闪耀,飞蜓手里的红色长枪流星似地刺击两只邪神,那两个持着武器的邪神奋战一会儿,渐渐不敌飞蜓武勇,不住地往后退。

四手邪神则与城隍在另一头大战,城隍挥动大刀,一刀劈落了四手邪神一条胳臂,四手邪神怪叫一声,回敬城隍一拳,将城隍打得飞撞在壁上。四手邪神怪叫一声,追赶上去,让青蜂儿截住砍了几刀,又让一拥而上的家将们一阵痛打,被砍成了碎块。

「好家伙!还不弱!」飞蜓与那两名邪神一阵大战,虽占了上风,但一时也难以取胜,又不愿让别人插手,渐渐不耐烦。

「风来——」他左手一张,掌心狂风大作,旋起一股旋风,卷上邪神那大斧上,旋风顺着大斧,卷上邪神手臂。

「哇!」邪神怪叫一声,右手让旋风划出数十条割伤,一时之间却又无法甩散手上旋风,只好弃了大斧,向后跃开,要拔腰间短刀。

另一个持刀邪神因而落单,飞蜓抢上一枪格开邪神手中大刀,放出一记旋风罩住那邪神整颗脑袋。

「呀——」持刀邪神怪叫连连,脸上让旋风撕出一道道血痕,胡乱挥了几刀,让飞蜓一枪刺穿了心窝。

飞蜓拔出长枪,正要去杀另那弃了大斧的邪神,忽然顶上绿光一闪,青蜂儿已飞了过去,几刀斩死那弃了大斧的邪神。

「谁准你帮忙的!」飞蜓怒叱青蜂儿。青蜂儿耸耸肩说:「飞蜓哥,咱们现在是出任务,你想打架,回去找翩翩姐打个痛快。」

飞蜓哼了哼,他虽然骁勇善战,但论起单打独斗,太岁帐下仍不及蝴蝶仙翩翩。

「飞蜓大人,前头那条通道,就是咱们在外头见过的那条施有邪法的陷阱通道,要是那时咱们从那洞口进来,便会遇到这陷阱,必死无疑啦。」红豆指着这大穴室一头的那条通道说着。

「刚刚被白焰符一阵乱炸,或许陷阱都给炸坏了吧……」青蜂儿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绕原路出洞。」

「我倒想见识这些差劲小邪神能搞出什么厉害陷阱。」飞蜓冷笑几声,扛着长枪,似乎对前头那陷阱长道颇有兴趣,但他终究是太岁帐下大将,除了大战时爱抢最前头之外,倒也不至于毛躁生事,便随众人循着原路退兵。

夜里的旧巷弄寂静安宁,有个醉了的流浪汉倒在地上喃喃自语,他看不见身旁呼啸而过的虎爷。

虎爷后头跟着的是翩翩、福生和若雨,三位神祇都隐了身,凡人看不见。他们是第一路军,负责攻打老庙。

巷弄里一只野猫不安地叫了起来,野猫上方某处住宅楼顶,有鬼怪监视着,是千寿公的守卫兵,鬼怪见了翩翩一行,扯着喉咙就要叫嚷通报己方。

翩翩挥动靛月,几个光圈流星般打去,斩去了那些通报兵的脑袋。

违章老庙就在前头,翩翩指指左边,若雨招了几只虎爷转入左边巷子;翩翩指指右边,福生也领了几只虎爷进了右边的巷子;翩翩则带着余下的虎爷,继续往前走,她要三路包抄这违章老庙。

这坐落在巷弄里的违章老庙鬼气森森,街角一旁的贩卖机里,商品架上的灯光昏黄迷蒙。

三三两两的鬼怪们听见了前头眼线的嚎叫声,纷纷从庙里窜出,不安地四处察看,几只阶级较高的鬼怪领着众鬼卒们在巷弄间来回巡守。

老庙之中骚动了起来,几个邪神指挥着鬼卒部下,得知正神攻来,正准备撤离。这是千寿公的作战策略,碰上正神突击,除非有十足胜算,否则便且战且走,尽快撤兵,保全实力,加上大部分主力时常更换据点,这待儿几天、那儿待几天,避免和正神正面交锋。

此次三处重要据点同时遭到攻击,自然归功于近日林珊的策反战略成功,四方精怪纷纷捎来密报的结果。

一个身穿大袍,作仙人打扮的邪神,是这老庙主神,叫作「长风仙人」,他镇守这间违章老庙已有多年,邪化之初遭到顺德势力的压迫,便投靠了千寿公,在千寿公的支援下,与顺德大帝的势力对峙着。

此时长风仙人清点好了手下,正要从老庙后门撤退,便听见后门外传来的打斗声。

福生抡着褐色大锤,带着几只虎爷杀到那后门外的巷道里,将负责看守的鬼怪一只只打飞。

长风仙人只得转进正殿,领着副将转往侧边小门,才刚从侧门逃出巷子,跑没两步还没来得及飞,就见到这头巷子也已经堆满了鬼怪残骸。

若雨扛着长柄镰刀,站在焦黑鬼怪尸骸堆中,后头几只虎爷还与少数鬼怪撕咬打斗。那白色小虎爷长大了些,本来幼猫大小的身形,长大了两三吋,六婆替牠取了个名字——「牙仔」。

这些天来六婆在庙里无所事事,便将心爱的虎爷们都取了名字,六婆只是个庙祝,文才有限,大都只能以虎爷的毛色来取名,毛色相同的,就依照体型大小来编号。

那四大虎爷除了赤红色的阿火之外,绿身蓝纹的就叫「大绿」,黑身红纹的就叫「二黑」,黄身黑纹的则叫「二黄」。

白色小虎爷有颗虎牙在先前作战时撞歪了,突在嘴巴外头,六婆就叫牠「突牙仔」,叫着叫着就成了「牙仔」。

两名邪神副将互看一眼,知道眼前这娇小少女是岁星麾下大将,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打开腰间包袱,将包袱里头几具木盒扔上天,木盒在空中炸出红光,涌出许多恶鬼。

若雨娇叱一声,舞着镰刀杀了上去,虎爷也跟在后头,与鬼怪们大杀一阵。

若雨身后的虎爷不过六只,但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和正神们东征西讨存活下来的虎爷,也算是虎爷里的菁英了。

只见小牙仔体型虽是最小,但速度却奇快,牠东跳西窜,这咬一口那咬一口,咬得鬼怪们怒吼连连。

若雨的镰刀舞得像火轮一样,几团火球挥向其中一名邪神副将,那邪神副将连忙跃起,避开火球,却让同时飞跃起来的若雨逮了个正着,一镰劈下,将他斩成两截。

另一名副将见苗头不对,转了个身飞窜上天,只见到眼前射来一片缤纷花乱的五色光圈,这副将左避右闪,一身盔甲让光圈打得破裂碎散。

埋伏在老庙屋顶上等待许久的翩翩纵身窜来,白色纱布里露出的眼睛精光闪闪,舞动双月,电光石火般地朝邪神副将攻去,那副将奋力接战,接了七刀,避开五刀,身中八刀。

这邪神副将自知不敌,哇哇嗥叫地转身要逃,让翩翩一记光圈不偏不倚打在背后,砍出一道大口,黑红色血浆溅了漫天。他无力回击,甚至来不及再有动作,翩翩已追窜到他背后,一刀刺进那邪神副将的后颈,刀尖从咽喉穿出。

翩翩领着的虎爷则都从正门冲进庙里,和守在正殿里的鬼怪展开激战。

长风仙人眼见侧门、后门、正门都有敌兵,不敢轻出,此时只能领着鬼卒在庙里大战虎爷。

阿火身上满是痂疤,都是先前随正神出战时受得的伤,此时阿火模样变得更凶猛威武,体型似乎还更大了一些。

阿火口里冒着红光,一口一个,将杀来的鬼怪全都咬死,有些残肢碎块还顺口吞下了肚。

「好凶恶的下坛将军,还不退下!」长风仙人大喝一声,仗着自己是大庙主神,竟吆喝起本来应当是庙里守卫的虎爷们。

虎爷们哪里理他,阿火怒吼着踩踏着火焰重步,追咬着长风仙人,吓得那长风仙人在正殿里来回逃窜,好不容易逃到门边,才刚要踏出庙外,便让守在正门外的翩翩射来的光圈逼回了庙里。

二黑飞扑翻滚,扑上长风仙人后背,狠狠咬了他一口,痛得长风仙人跳了起来,一声巨吼,长风仙人吓得回头,只见到阿火已经扑到了他面前,虎口大张,接着什么也看不见了,是阿火一口将他脸给咬掉了。

福生追着另一名邪神,追出两条巷子。那邪神眼见渐渐要被追上,只得回头和福生硬拚。

一旁路边一个醉汉,还拿着空酒瓶,倒在地上发楞,他见不到这些正神、邪神、虎爷、鬼怪们。

醉汉嘴里哼着小调,一只鬼怪在他身边两步外让虎爷咬断了脖子。

醉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呵呵笑地手舞足蹈起来。他虽然看不见身旁正打得激烈的血腥大战,但或许是隐约感到了异常气氛,在酒精的助兴下,也显得有些亢奋。

福生抡动大锤,左右猛轰,邪神虽然粗壮,却也不敢硬接福生大锤,只能慌乱闪避。

醉汉舞得热烈,抬头哈哈大笑。

邪神给逼得紧了,伸出手来抓住了那醉汉颈子,醉汉给抓了腾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脖子难受得紧,就要窒息了。

「将这凡人放下!」福生大吼。

邪神嘎嘎笑着,才要开口讲些威胁的话,那醉汉便落下了地。

这邪神不是放手,是手断了,让翩翩凌空打下来的光圈给斩断的,翩翩在空中掩护若雨和福生,见哪头战情较吃紧,光圈便往哪头打。

「闹鬼啊!」醉汉摔落在地,痛得大叫,抱头鼠窜出了巷子。

断了手的邪神摀着伤处要逃,福生紧追在后头,将那邪神逼入一处死巷。

邪神一低身就想要往天上跳,翩翩见了,两道光圈打来,差点削掉他脑袋。邪神吓出一身冷汗,福生已经杀了上来,扬起大锤就往那邪神脑袋上重重砸下。

邪神见躲不过,只好举起狼牙棒硬挡,哪知道这一锤竟将他的狼牙棒给打得砸在自个脑袋上。

福生又重砸两锤,将这邪神的脑袋都打进了身子里。

「象子!你这招式未免太野蛮粗鲁,不能优雅一点吗?」跟上来的若雨呵呵笑着。

「小瓢虫又说笑了,我拿的是大锤子啊,又不是刀剑,怎么优雅呀?」福生搔头笑着说。

一阵赶杀,将鬼怪杀得差不多了,翩翩领着大伙进入这老庙,老庙空荡荡的,神桌上还摆了几具木盒,若雨拿起木盒翻看一阵,木盒里头还封着许多鬼怪,她摇摇木盒,说:「放把火烧了?」

福生连连摇手说:「不不……这些鬼怪应当送回主营候审呀,孤魂野鬼们也也受了恶念影响,或是在邪神威逼之下才当了他们的喽啰,既然已经胜了,便别无谓地残杀啰。」

若雨吐吐舌头说:「你对。」

翩翩清点虎爷,十八只虎爷一只也没少,顶多受了点皮肉伤。

大伙步出老庙时,翩翩身子晃了晃,显得有些疲惫,她轻轻抚着右肩,暗暗吁了口气。

「翩翩姐,伤势又发作了?」若雨瞧见翩翩的模样,上前低声问。

「是啊。」翩翩点了点头。「但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了。」

众神离开时,安静的巷弄像是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只有影约听见那醉汉仍在附近溜达,还咆哮着:「闹鬼啊——!」

「林珊仙子真厉害呀!」「真是神机妙算!」精怪们士气高昂。阿关这路兵马在林珊指挥调度之下,接连击败前来接战的敌兵,步步进逼,前进到了这山区深处。

此时山中寂静一片,阿关感应不到什么邪气,原来因为这山区辽阔,早在阿关一行兵马一路向上杀时,里头的邪神大将接到了通知,便让一些小邪神率领鬼卒们轮番出战游击,自个儿带着其余手下偷偷撤退了。

阿关跨上石火轮,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后座上的林珊大叫一声:「哎呀!」

只见到石火轮前头红光一闪,一道符令显现在上空。

阿关只是一愣,林珊却意识到不妙,急急喊着:「快回你家,伯母出事了!」

「啊!」阿关这才想起这符令是月娥家里守卫兵的专用符令,在紧急时放出,用处便如狼烟一般。

阿关赶紧掉转车头,要往山下骑,后头天空又来了两个邪神,领着百来只鬼卒杀来,同时四周树林也落下一只只野鬼,拦住了山道,想来个前后夹击。

「懒得理你们!」阿关猛踩踏板,石火轮撞翻了几只野鬼,犹如劈空闪电,瞬间便冲出好远,一路往山下狂飙。

两只邪神并不追赶,他们连番游击出战,本便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主力能撤得更远,此时见阿关掉头骑远,便收了兵,转身飞去与先前撤退的邪神们会合。

阿关很快地骑下了山,再循着山区道路骑上大道,双脚越踏越快,石火轮急速直冲,半晌之后,终于骑入自家那条巷子。

此时巷子里静悄悄地,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阿关感到不妙,那些电线杆上、大门前的守卫精怪都不见了。

他赶紧下车,正想要上楼去找妈妈,一阵黄光,土地公现身了。

老土豆拉着阿关袖子,急急忙忙地说:「阿关大人!千寿邪神的手下喽啰,突袭你家里,抓走了你母亲呀!」

「啊!什么?」阿关骇然。

「阿关大人你别急!你安排在这儿的守卫精怪们,誓死保护你母亲,还发出了求救符令,接到符令的翩翩仙子和红雪仙子立刻赶去救援,已将你母亲给救回来了呀。」

「……」阿关还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林珊轻轻拍着阿关的背,安抚着他,一面埋怨着老土豆。「下次说话一次说完……」

两人随着老土豆回到文新医院,赶进某间病房,里头一张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月娥。六婆、阿泰、老爷爷们围在病床旁,翩翩等年轻神仙也站在一旁。

「发生了什么事?」阿关连忙走到病床前,望着沈睡中的月娥。

病床一旁还站了只狐狸精,是守卫兵里仅存的一只精怪,那狐狸精全身上下都包扎了白纱布,显然受伤极重,连眼睛都包得密不透风。

狐狸精动了动身子,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子夜时分,所有的精怪和往常一样,守在各自负责的地方,什么事也没发生。到了下半夜,我听见一声细微的鸣叫,那是巷子口鸟精的声音。我从阳台往下看,什么动静也没有,但却找不着那鸟精了,牠以往总是站在巷口电线杆上的。」

「我觉得不对劲,底下几只精怪也觉得不对劲,有些还探出了头来看。突然楼顶传来好大的邪气,和我同住的另一只狐精也察觉了。我们便放出了求救符令,通知各路神仙,接着我们潜入了大人家里。」

「阳台上那些花精开始骚动,牠们也感到异样的气氛。四周邪气越来越近,巷口已经传出精怪们打斗的声音。我向另一只狐精打了个眼色,潜进大人母亲房里,照着平日演练的步骤行动。我对着大人母亲的脸吹了口气,将她迷倒。跟着,另一只狐精化作大人母亲的样子,躺回床上。我则抱着大人母亲,躲进另一间房间的橱柜里。我放出法雾,试图隐藏住大人母亲的人气。」

「我才刚躲进柜里,阳台已传来打斗的声音。同时大人母亲卧室也传来声响,是鬼怪从窗子钻进,和化做大人母亲的狐精打了起来。鬼怪们中了计,让躺在床上的狐精杀得措手不及。」

「但这时,邪气更重了,两只邪神打开铁门,进了屋子,和花精狐精打成一团。只一会,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知道我那朋友已让邪神杀了。」

「邪神指挥着鬼怪四处搜索,我好怕牠们搜到这柜子。但牠们还是开了柜子,我扑了出来,让那邪神踢开,邪神一把抓住了阿关大人的母亲。」

「这时接到符令的正神已经赶到屋子外头,邪神发觉了,抓着大人母亲就要跑。」狐狸精越说越是激昂,声音沙哑。「我追了上去,抱住邪神不放,就这样让他拖出了窗外,我看到他爪子上的血,那是我朋友的血……我死咬着他……他扯烂了我的耳朵……我还是死咬着他……他打碎了我的眼睛……我还是死咬着他……」

阿关听到这里,又是愤慨、又是感伤。愤慨的是自己当时竟不在场,感伤的是这狐精,为了守护自己的母亲,受到这么大的痛苦。

几只精怪拉着那狐精坐下,狐精还是不住地颤抖,翩翩轻拍着狐精的颈子,手里泛出了淡淡白光。

那狐精还喘着气,包覆在两眼上的纱布,都渗出了血。

若雨接着描述了后来的经过。「我们刚结束了老庙一战,回程中就收到了符令。那是阿关大人母亲的紧急符令。我们加快脚步赶去,在天上就看到公寓顶楼站了几只邪神和一批鬼怪。我们飞下和邪神们大战,屋子里也有邪神,正要跳窗子逃。他手里还抓着大人母亲,同时一拳拳打那死抱着他的狐精,将狐精打进了屋子里,自个儿飞快逃跑。我和翩翩姐追了那邪神一阵,宰了他,救回了阿关大人母亲。这邪神是千寿邪神的手下,在他的甲冑上,有着千寿邪神的印记。」

青蜂儿跟着讲:「我们这路接了紧急符令赶到时,象子正在楼顶让三、四个邪神围攻。翩翩姐和若雨姐正追着邪神还没回来,我们杀上去救援,打退了邪神,救出象子。」

阿关看着坐在一旁的福生,福生正吃着东西,手臂上有些伤痕,看来却无大碍。福生打了个嗝,呵呵笑着说:「两个妹子一见到邪神抓了大人母亲,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忘了放出木头小庙里的下坛将军来助战,我飞得慢,还没来得及走就让邪神围住,好在飞蜓大哥实时赶来,不然我这胖肚子,就要让邪神给刺穿了。」

阿关看着床上的妈妈,难过地说:「该死,我早该想到的……要是邪神出动大军,十几只精怪怎么抵挡得住……要不是大家誓死奋战……妈妈可能已被抓走了。」他看到妈妈安然躺在病床上,那狐精的迷术还没解开,妈妈沉沉睡着,没受什么伤。不禁难过了起来,觉得对那瞎了眼的狐精十分愧疚。

「这好样的千寿公,我们探他底细,他也照样探我们底细,竟让他探出备位太岁母亲的住所,在三处据点被突击之后,还能立即来记回马枪。」飞蜓哼哼地说。

「我想很可能是千寿公在得知受到攻击后,立即反击。」林珊皱眉思索着:「我想这次突击前,他很可能就躲在第三路的矮山里,那里好守,当前哨发现我们,后头的千寿公有足够时间从容离开,并且趁势反击。」

阿关静默半晌,看了看林珊。「妳的睡眠咒可以维持多久?」

「不解咒,就会一直睡下去。」林珊答。

「那一直睡着,会有什么后遗症吗?」阿关问。

林珊会意,摇摇头说:「不会有后遗症,除了睡眠咒外,我还可以抑制梦境,让人不作梦,毫无知觉地睡着。醒来之后,只会觉得过了一晚。」

阿关想了想,说:「我想,我将妈妈放进白石宝塔里比较安全。我希望她醒来时,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六婆这时打岔说:「阿关哪,不对啊,要是到时候你妈妈醒来,见到你突然长大了几岁,会不会很奇怪哪?」

阿关还没回答,林珊已经开口:「这不是问题,我也可以让阿关母亲,依着正常时间,做着极其真实的梦。等于让阿关母亲在梦里过着真实生活,直到这灾难结束。我会控制着那梦,让梦和真实世界不致于产生太大落差。」

众神仙都点了点头,这是个好办法。时局纷乱,大伙看着阿关面子,分出兵力保护他母亲,虽说是义无反顾,但总是绑手绑脚。这次好在救着了,要是救不着,出了个意外,对这备位太岁的士气,恐怕有大大的影响。

阿关见大家没有意见,便伙同几位精怪,将妈给抬进了白石宝塔。那誓死保护月娥的狐精,也被分派了个任务,专心照料月娥,从此不用再出战。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的杂谈讨论,老爷爷们都去睡了,年轻神仙们和阿关到了白石宝塔里,讨论着这夜各自战果。

直到翩翩身子有些不适,她本来在老庙巷战后就觉得不适了,跟着又去救援月娥,无暇顾及伤势。

若雨扶着翩翩,先出了白石宝塔,跟着其余神仙也跳了出来。此时天已微明,阿关倒了杯水,递给翩翩,让她服药。

药包用白纸包成一小包,打开后发出一些奇异的味道,也并不难闻。翩翩皱眉将药吞下,显然并不好吃。

阿关见翩翩吞药模样,想起了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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