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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神秘结界中的结界

作品: 太岁 |作者:priest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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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出去,备位太岁在这儿啊!」那邪神大吼起来,吆喝着手下鬼卒出去通报,跟着抛下医官尸骸,提起大刀就往阿关冲来。

「邪神啊——」绿眼睛狐狸和老树精、阿泰,都吓得连连后退。老树精见阿关还留在原地,急得大喊:「阿关大人,赶快逃啊!」

「阿关,你吓傻啦,快过来!」阿泰拿着双截棍大吼,双手却不自觉发起抖来,他先前在老人院与玩具城一战时,大多是打些小鬼小怪,此时见了邪神凶恶冲来,不惊有些胆寒。

「……」阿关回头,见到后头一阵骚动,有些精怪还忙着搬病人,让这邪神一吓,全慌乱不知所措,有些病人给胡乱扔在地上,眼看就要大乱。

阿关知道自己若是后退,邪神领着鬼怪冲来,后头的精怪和昏睡的病人,必定死伤大半,他只好硬着头皮召出鬼哭剑与那邪神对战,接了几刀,虎口给邪神大刀震得生疼,突然灵机一动,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手上的白石宝塔讲话:「待会我没叫你们,你们别出来……」

邪神又杀了上来,阿关胸前伏灵布袋震了震就要窜出,却让阿关一手按住,不给鬼手窜出。

阿关将白石宝塔往一旁墙边扔去,邪神来势甚急,见到阿关扔了个东西从他脚边滚到身后,本以为是什么符咒,连忙停下,回头见到只是个石雕宝塔,在地上什么动静也没有。

阿关趁那邪神回头,冲上前一阵乱砍,都让邪神以大刀格开,邪神哈哈大笑:「使这什么诡计!」邪神边笑,边举起大刀反攻阿关,阿关转攻为守,集中精神闪避格挡邪神的猛攻。同时紧紧抓着胸口的伏灵布袋,不让鬼手发动突袭。

绿眼睛狐狸和老树精一面指挥着后头的精怪将病人抬往安全的地方,见到阿关独自力战邪神,都惊慌地不知该如何帮忙。绿眼睛狐狸大喊:「里头的做什么!还不出来?」阿泰远远地掷来几枚符箓飞镖,都让那邪神挥刀打落。

阿关奋力又接了几剑,抓准了时机,这才大喊:「虎爷出来咬他!」

邪神还没会意,背后脚边那白石宝塔才震了起来,阿火当先窜出,虎吼震天。邪神陡然一惊,连忙回头。

阿关趁着邪神回头,赶紧将伏灵布袋朝那邪神左上方一抛,苍白鬼手鼓动着黑气爆出袋口,大黑巨手也同时紧跟在后轰出拳头。

「喝!」邪神一下子反应不及,身边敌人本只有阿关一个,一眨眼间四面八方全是敌人,一时之间手上的大刀竟不知该往哪儿招呼,他这么一迟疑,握着大刀的手腕已让速度最快的牙仔一口咬着,他左手挥拳要打牙仔,却又让虎爷二黑一口咬住左手腕,阿火紧跟着扑上,侧头张口,咬住了那邪神侧腰。

几乎是同时间,布袋鬼手也紧紧按住邪神双肩,抓住邪神双手,大黑巨手捏紧拳头,轰隆一拳砸在这邪神胸口心窝上。

邪神给这瞬间爆出的猛攻攻得手足无措,毫无抵抗之力,阿关抢上来一剑刺入邪神胸口。

白石宝塔里的虎爷和精怪们纷纷跃出,和那邪神率领的鬼怪们大战。

陆续自楼下赶来的鬼怪,则纷纷大声通报:「啊呀!这儿有好多下坛将军!原来还有正神在上头!」

鬼怪们退下了楼,虎爷精怪们也不再追,阿关捡回宝塔,回头喊着:「病人呢?快把病人全都搬来!」

狐狸精和老树精大声指挥,虎爷拦在阿关身前护卫,精怪们接力将病人全搬进了宝塔。

此时,方才邪神上来的楼梯口,又传来阵阵邪气,想必是后头追兵听了鬼怪的通报,全往这儿杀来。

绿眼狐狸精说:「大人,咱们寡不敌众,应当避开他们的强攻,想办法解开结界比较重要!」

「嗯!」阿关点点头,将精怪、虎爷们又全都召进宝塔,带着阿泰、老树精和绿眼狐狸精,转身往后逃。

医院里每条通道模样看来都十分相近,青色的墙壁,阴惨惨的。

阿关摇摇头,想挥去脑中不好的记忆,地下道追逐、套房大楼结界追逐,直到现在,又在狭窄小通道里奔窜逃跑,他觉得自己快要得狭道恐惧症了。

来到一处分岔口,阿关选了左边进去,不一会儿匆匆又退了出来,因为他感到前方传来阵阵邪气,原来是鬼怪们从那儿厕所的窗户钻了进来。阿关等只好转入右边信道,那条信道尽头有条楼梯通往二楼。

来到楼梯口,底下也有邪气逼上,鬼怪们似乎兵分多路,一齐夹攻。在此同时,阿关背后的邪气也渐趋逼近。

阿关将阿泰推进了宝塔,同时将老树精和狐狸精也召回了宝塔。

眼见两边鬼怪就要夹杀至这转角,转脚除了楼梯,还有男女厕所,阿关带着宝塔躲进男厕,打开最里头一间杂物间,将宝塔放入杂物堆里,在鬼怪杀到男厕外时,赶紧一脚朝着宝塔踩去,自个儿也跳进了宝塔里头。

鬼怪们涌入男厕,推开一间间隔间厕所,四处闻嗅寻找。

跌入塔底的阿关,很快地奔上塔顶,与大伙一齐往塔外看,只见到两只鬼怪踢开这杂物间的门,吸了吸鼻子,什么也没闻到,且没发现杂物堆还藏了个白石宝塔。

「别看了,笨鬼,他们有大批人马,小小一间厕所,里头没有就是没有了,还闻个屁!一定是逃上楼,赶快上去追!」一只邪神在厕所外呼喝着,鬼怪们搔搔头,跟了出去。

半晌之后,两只蜂精悄悄飞出塔外、飞出男厕,在四周探了探,确定鬼怪都上楼去了,这才飞回男厕,朝杂物间里的白石宝塔打了个暗号。

阿关跳了出来,拾起宝塔,召回蜂精,往楼下逃去。

翩翩环顾四周,一边将手臂上的纱布打了个结。

林珊握着长剑守在一边。

寝室里一点异样也没有,床上还铺着那白棉制成的棉被,床头摆了几片冰晶,都是翩翩的独照。

翩翩这间寝室和特别事物部只隔了几间房,本来大伙儿都聚在特别事物部里讨论情势,六婆和老爷爷们则都早早回自个寝室歇息。

本来翩翩准备去自个寝室换药,以往一向是若雨帮忙的,但若雨正和飞蜓争论着战情上的歧见,翩翩不好打扰,但她独自一人换药,却也有些不便。林珊善解人意,见了这情形,便主动陪翩翩回房换药。

才换好药,窗外就罩下了一片红光,从窗子看出去,外头一片暗红。

林珊立时拔出长剑,翩翩也赶紧将纱布扎好。

林珊推开房门,看看外头,蹙了蹙眉。

「又是结界?」翩翩看看林珊,林珊点点头,指着门外说:「模样全变了,是结界没错。」

林珊和翩翩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只见房门外头是一条笔直且几乎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长廊左右两边都是病房,房门上的编号数字有四位数,似乎暗示着这长廊的长。

翩翩招出双月,恼怒骂着:「这千寿邪神不知向谁借了胆,竟接二连三对正神发动袭击。」

「想必是得到了魔界哪个魔王撑腰,有恃无恐了起来。」林珊应着,顿了顿又说:「若是寻常攻击也没什么,但我们一干岁星部将,可从没和魔界交手过,光是这奇异结界就够让人头疼了……」

「不知若雨她们现在行如何,不知外头两只猴子情形如何?」翩翩皱了皱眉。

林珊听翩翩说外头两只猴子,知道是在说阿关和阿泰,不禁笑了起来,说:「翩翩姐,先前妳与阿关大人处得不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我每日教他练符,他乖乖学,就这样……」翩翩淡淡地说。

眼前前方漫长通道里一扇一扇的门一下子全敞开了,许许多多的腐烂妖物,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往两人步步近逼。

「通道直狭窄小,用法术直击。」林珊看了前方妖兵缓缓逼来,并不紧张,反而回头看了看翩翩,随意地问:「那他对妳如何?」

翩翩一跃而起,旋转身子,几十道光圈向前射去,打碎一片腐烂妖物,林珊也直举长剑,放出金光,射倒一只只敌兵。

翩翩落地,往前走着,淡淡笑着说:「他只当我是战友罢了。」

走了一会,通道仍十分长,翩翩有些不耐,说:「秋草妹子,咱们用飞的比较快!」

林珊摇摇头说:「翩翩姐,这漫长通道只是障眼法,速度快或慢,差别不是大,我们只能细心感应有无异常之处,好找出这妖异结界的施术点才行。」

「妳说的有理……」翩翩点点头,与林珊静静往前走着,一人在左、一人在右,顺着墙沿往前感应,偶有些腐烂妖物从两边房开杀出,都让两人顺手杀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前头有些声响,林珊注意到前头一间房门,传出异常的气氛。唤了唤翩翩,翩翩也伸手去感应,也感到有股异样气氛不断弥漫出来。

「出口?」翩翩破解过据点三的结界,这时感应到那门上传出的气氛,和据点三的结界施术点,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同时伸出手,白光和黄光从两人手里漫出,在门上旋绕转动起来。

只见到两股光在门上慢慢破开了个洞,那洞越来越大。

从那光洞看进去,隐隐约约见到一间宽阔的房间,六婆正拿着符,守护着缩在墙角的老爷爷们。

另一边似乎是举着大刀的城隍,正指挥着家将,抵挡妖魔们的围攻。

邪魔中为首的是只虎面恶魔,正好整以暇地指挥手下妖魔攻打家将团,虎面恶魔拿着两把弯弯曲曲的怪刀,尽管范谢将军在前头围攻,甘柳将军在后头围攻,都打不倒牠。

「这不是出口,是入口!」「结界中还有结界!」两人对看一眼,赶忙跳进那结界。

「仙子来了、仙子来了!」老爷爷们叫喊起来,在据点二里,他们吃了不少医官开的调理补药,虽然动作体力无法和年轻人一样来劲,但心脏倒是增强不少,面对突如其来的异象,没一个吓昏,还能大声吆喝地替六婆和城隍加油打气,偶而也帮忙扔几张符。

虎面恶魔见了翩翩和林珊闯入结界,虽有些讶异,却也不当一回事,随口嚷嚷着:「怎么漏了两个小丫头?无妨,自个送上门来!」

翩翩和林珊一闯进来就让团团小妖魔围住,只见这妖魔阵中,除了带头的虎面妖魔之外,还有几名带队的妖魔,轮番领兵攻打城隍和家将团。

仔细一看,这宽大空间的模样像是十几间房间挤压在一起般,景象十分奇异,天花板竟和地板一样,倒摆着桌子椅子、小柜和一些杂物。

「擒贼擒王,翩翩姐!」林珊高喝一声。

「好!」翩翩纵身飞窜,跃到那虎面恶魔身前,和虎面恶魔对了几刀,向一旁的家将吩咐:「这家伙我来对付,你们收拾其他家伙!」

「是!」家将立时分散,转而对付其他妖魔。

「好大的口气!」虎面恶魔听了,大笑几声,举着两柄怪刀随意攻击,似乎不把眼前这小蝶仙放在眼里。

翩翩双月一晃,化成两柄大光刀,朝着那虎魔连攻几十刀,或劈或斩,刀刀都如同暴雷流星。

「喝!」虎面恶魔料想不到这眼前小仙,外表比刚刚围攻他的剽悍家将瘦弱许多,且全身、头脸都裹覆着纱布,一副身染重病的模样,打杀起来竟如此强横凶猛。

虎魔奋力格挡翩翩的攻势,被逼得连连后退,还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

林珊挥动长剑,一面抵御一只邪魔将领,一面指挥城隍、家将们大战妖魔。

「快来助我……来助……嘶呀——」虎魔手忙脚乱地后退,正要吆喝手下来帮忙,肩头已经中了翩翩一刀。

虎魔怪嚎着,往一旁逃开,翩翩追得死紧,一刀接着一刀追击,虎魔中刀那手臂已经无力举起,剩下的一只手更无法抵抗翩翩双刀乱斩。

虎魔张口一吼,吼出团团黑雾,想阻住翩翩追击,不料黑雾才刚喷出,就给翩翩以光圈射散。

十几道光圈穿过黑雾,打在虎魔身上,将虎魔胸前斩得皮开肉绽。

「呜啊!」虎魔举刀乱砍,翩翩一个翻身,飞到他头顶上方,左手挥出许多光圈,右手靛月高高举起,落雷似地照着虎魔头顶斩下。

轰隆一阵巨响,虎魔让翩翩自头顶劈开两半,身子往两边裂开,啪搭砸在地上。

妖魔们本来急着想救己方头目,早已乱了阵脚,此时见到头目不但战败,且还被斩成两半,全吓得骚乱起来,林珊和城隍指挥着家将一阵掩杀,杀得妖魔们四处乱窜。

这奇异空间在骚乱中也变了样,有些妖魔念起了咒语,在许多地方开了洞,钻逃出去,房间开始扭曲,许多本来「摆」在天花板上的桌椅开始坠落,城隍指挥着家将,在老爷爷们上方护卫,将落下的杂物全打到一边。

「妖物们在破坏结界,我们赶紧出去!」林珊嚷着,引着大伙跟在四窜的妖魔后头,也逃出这神秘空间,又回到了本来的结界中——那条漫长通道。

一行人鱼贯往前走着,城隍向两位仙子描述方才发生的事,原来本来各自回房就寝的老爷爷们,在阵阵墙壁挤压声中醒来,发现每间寝室竟都接在一块儿,房间开始挤压变形,有些桌椅给挤到了天花板上,四周出现了一圈圈黑色小洞,一只只妖魔闯了进来。

六婆房内供着的城隍,立时领了家将团出来御敌,而翩翩和林珊也在不久后便赶来救援。

「妖魔使用异术,将我们困在不同的结界空间中,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与其他人会合!」林珊这么说。

六婆则十分担心地说:「哎呀,不知道我那猴孙跟阿关现在情形怎样?」

「惭愧,我对这些异术却是束手无策,只能尽力护卫两位仙子。」城隍一声令下,四季神在后头断后,城隍则与范、谢、甘、柳四将军在前头开路。

林珊和翩翩仍一左一右,专心感应着这漫长通道有无异常气氛,只求赶紧闯出这结界,与其他伙伴会合。

飞蜓推开门,门外一片白。

这是好大一间病房,在好远的那头,才看得到墙壁和门,这是间超过两千坪的超大型病房。

世界上没有这种病房,自然又是魔界妖魔施下的神秘结界了。

超过千张的病床上躺着许多「病人」,有的断手断脚,有的长了两个头。照顾那些「病人」的「护士」,有些长相甜美,有些却是三头六臂。

「下等妖魔,就只会装神弄鬼!」飞蜓哼了一声,一副凶狠模样,提着长鎗跃上半空,落在一张张病床之间,妖魔护士和妖魔病人们发出了尖锐怪笑声,纷纷朝飞蜓扑去。

飞蜓挺起长枪一阵突刺,将那些扑来的妖魔护士和妖魔病人身上刺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跟着回身一记大扫,将第二波扑上来的妖魔们打飞老远。

后头跟上的是抡动大锤的福生,大锤气势万钧,将眼前张牙舞爪的妖魔病人们都砸得东倒西歪。

飞蜓和福生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地在这妖魔群中杀出一片空,尸骸铺了满地。

医官扶着青蜂儿跟在后头,青蜂儿脸色苍白,伤势严重,手上还不忘提着那柄绿色长刀。若雨则拿着大镰刀负责断后。

「这结界太大,根本找不到出路。」若雨四处探看,一点头绪也没有,又急又恼地说:「不知道翩翩姐她们怎样?」

原来众神仙在青蜂儿的病房里讨论战情,若与和飞蜓意见相左,正僵持不下,突然一阵怪异气氛袭来,窗外一片血红,大伙惊慌之余,开了门才发现又被封进了结界。

就这样,飞蜓领着大伙打头阵,一连经过了好几间怪异病房,打倒一批批妖魔鬼怪,这才来到这间广大如同球场的白色病房。

「我们在结界里头根本认不了路!这该怎么办无好呀?」福生一面嚷嚷,一面打着那些扮成病人和护士的妖魔们。

飞蜓大杀一阵后,注意到对面门前几张病床上躺着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始终静静躺着,不像其他病床上的人都起身张牙舞爪。

「风来——」飞蜓旋动长枪,枪尖上转出一股强大旋风,再向上一撂,将前头数十只妖卷上了天花板,重重砸落下地。

福生跟在后头,一手拿着大锤,另一手则将靠近身边的病床高举起来,当作投掷物,砸进妖魔堆中,砸倒一片妖魔。

一行人从这头打到了那头,渐渐接近对面房门。

五张病床挡在门前,其中一张病床上那人,留着好长的发,都拖到了地上。

那几个躺着的人,虽看不清面目,但身上那股妖异的气氛十分明显,显然也是魔界妖魔。

「装神弄鬼!还不起来?」飞蜓一声怒喝,飞跃过去,一枪往那长发拖地的病床刺下。

病床上那女妖一身黑衣,肤色是淡淡的青,长发铺满了床,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飞蜓长枪刺来,只听见唰地一声,本来垂在地上的长发一股脑地全往上窜,飞蜓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片,前后左右全是头发,又黑又长的发。

千百撮长发捆住红枪、千百撮长发刺向飞蜓,有些长发已捆上飞蜓脚踝。

「小心!」福生和若雨同时大叫,但同时也见飞蜓反应奇快,一掌比了个指印,两股暴风在身边旋起,斩断前后左右数不清的黑发。

「风来——」飞蜓握着枪的手一使劲,一股旋风自飞蜓手上旋上枪杆,前后旋绕斩转,瞬间将捆着红枪的黑发都切碎了,霎时只见到无数的断发在半空中飞散炸开,断发纷纷飞落,像是下起了黑雨。

长发妖女这才睁开眼睛,双手一挥,更多长发互相纠结,结成一柱粗壮大刺,一柱柱长发大刺窜向飞蜓,飞蜓长枪上还流动着风,左右挥扫,将几条大黑刺都拨开,枪尖对准妖女闪电般地刺下。

倏地一声,长枪刺穿病床,长发妖女在千钧一发之际跳离病床,右肩让长枪划出一道长长口子,裂缝渗出深青色的血。

「后头!」

飞蜓听到福生大喊,回头一看,一个身着纯白中山装的男妖已从五张病床那最右侧的病床跃起,势子极快,福生提醒的声音还未停歇,白衣男妖已经扬起手中那银亮军刀,闪光似地朝飞蜓突刺十来刀。

飞蜓扭腰转身,同时旋动长枪,一一格开白衣男妖每一记刺击。

同时,一张病床以千钧之势砸向白衣男妖,男妖转身朝病床劈砍几刀,将病床砍成碎块。

是福生扔来的病床。

飞蜓往后一飞,落到福生身旁,拍了拍他肩头,以示感谢。

同时,另外三张病床上躺着的妖魔,也站了起来。

这五张病床,五个妖魔,似乎是将领等级,他们一站起,四周的妖魔全停下了动作。

「哼!是魔界里的将军?不怎么样!」飞蜓冷笑,轻轻摇动长枪,枪上红缨飘飘晃动。

黑衣长发妖女往低头看看肩头裂伤,神情漠然,跟着双手轻摇,手上的指甲竟越来越长,足足有长到三十公分长,是墨青色的指甲,锐利如刀子。

「苦楚,伤无大碍吧?」那白衣男妖回头问着那叫作「苦楚」的长发女妖。

苦楚面无表情,肩上的裂伤竟慢慢愈合。

白衣男妖肤色黝黑,与一身肃穆白色中山装成了强烈对比,他挥舞着那柄银白色军刀,动作十分优雅。

「伟大的神仙啊,真是伟大!」一个矮小的男妖跳到那白衣男妖身后,他穿着一身破衣,戴了顶大帽子,帽沿压得极低,看不清脸孔,声音嘶哑难听,胳臂一黑一红,上头有些奇异的符箓图案。

另一边站着的是身形高佻的女妖,女妖穿着一身红衣,拿着褐色的长鞭,她甩了甩发,嘴角微扬。

最后一张病床上站着的是一个小孩模样的妖怪,但那小孩脸上只有一只眼睛,却有四只手,张开口咿咿啊啊,模样十分奇怪。

「各位!」白衣男子开了口:「这些伟大的神仙创造了我们,却将我们逼进黑暗,说我们是魔,说我们不好,现在,复仇的时候到了,我们该不该让他们用血来还?」

「该!」「该!」四周的妖魔都吼了起来,霎时一片鬼哭神号。

「哼,狗屁连篇,魔就是魔,还装高雅,要打我才不怕!」飞蜓见这五只妖魔实力不弱,情绪反倒亢奋高昂起来。

白衣男妖高高跃起,俯冲而来,另外四只妖魔也随即跟上。

这边飞蜓和福生也毫不畏惧,冲上前接战。

神和魔在偌大的白色病房边角处,展开激烈大战。

若雨守在青蜂儿身旁,想去帮忙,又怕四周的妖魔涌来攻击伤重的青蜂儿。

白衣男妖的银刀飞快,或刺快砍,飞蜓一柄长枪舞得更加眼花撩乱,和白衣男妖对战几十刀,还不时放出旋风攻击其他妖魔。

长发女妖逼近飞蜓,长发漫天盖去,飞蜓放出几股旋风,反倒引着那些长发往白衣男妖身上射去。

白衣男妖避得狼狈,挥了几刀砍断袭来的发,瞪了长发女妖一眼:「苦楚,谨慎点!」

福生大锤一锤锤突击那矮小男妖,矮小男妖四处乱跳,红色右掌拍了拍地,手上的咒文一闪,地就蹦出一只野鬼,或一只妖怪,这是这矮小男妖——「鬼子」的拿手召灵咒术。

福生一锤横着挥过,将鬼子召出的三只鬼怪都打了个粉碎。

红衣女妖跳到了青蜂儿面前,一鞭打来,扶着青蜂儿的医官大惊失色,拖着青蜂儿急忙后退,青蜂儿正要举刀,后头若雨已经挥动镰刀替他格开这一鞭。

「好啊,我还怕妳不来呢。」若雨舞动大镰刀上前接战,和红衣女妖大战起来,若雨是千只瓢虫练成的仙,最喜欢红颜色,这时全身也是红衣红裙,和那红衣女妖打得难分难解,几张病床的范围内,只见到两团红影闪动,一道道红光迸发乱射,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若雨占了上风,红衣女妖鼓嘴吹出一口红气,红气化成火,一团火焰迎面盖向若雨。

「呀!」若雨尖叫一声,让那团火迎面打中。

鬼子哈哈大笑:「燹是使火的高手,什么太岁爷帐下高手如云,碰上咱们魔将,还是要死得了!」

女妖——「燹」,是妖魔里使火的高手,她看着眼前那几张让火燃着的病床,还闪动着若雨挣扎的身影,不觉得得意起来。

「红雪姐!妳没事吧?」青蜂儿有些着急。

福生也喊了喊:「红雪?」

飞蜓看了几眼,挡了白衣男妖几刀,又看了看那几张燃着的病床,哼了一声:「别装了,红雪,要比玩火,谁玩得过妳……」。

飞蜓还没说完,那片火霎时分成两半,站在火中的若雨毫发未伤,只是衣角有些焦黑。

若雨轻舞着镰刀,镰刀的刀身此时也闪动着火光,燹吹出来的火,竟随着镰刀摆动。

燹有些惊讶,瞪着若雨半晌说不出话。

「妳这抄袭鬼,我穿红色妳也穿红色,我玩火妳也玩火。但可惜呀,假货就是假货,要学也学像点,我还当是什么火,原来只是一般的火术。」若雨嘿嘿笑着说:「除了荧惑星大人的『红龙焰』、太阳星君的『九焱』、和翩翩姐的『千年不灭』之外,没几种火我放在眼里的。」

「还妳!」若雨镰刀猛然一甩,将那团火朝着燹甩了回去。

燹跃了起来,闪开那团火,火团打在十来公尺外的墙上,烧出一片焦黑。

魔将们见了都大吃一惊,飞蜓一轮猛攻,一枪朝白衣男妖刺去,白衣男妖狼狈闪开,肩上被划出一道口子,溅出一些紫血,他往后一退,又让飞蜓放出的旋风打个正着,白衣霎时碎裂,胸口被割出一道道血痕,身子往后急倒,倒进了身后那群扮演病人护士的妖魔堆中。

白衣男妖跳起,额上青筋暴露,已无先前的风度,推开几只妖魔,大喊着:「还伫着干嘛?全上啊!」

哗!妖魔们听白衣男妖一喝,纷纷怪叫着,潮水般涌了上来。

本来略居下风的五魔将,此时仗着大批妖兵魔卒的围攻助战,情势开始逆转。

若雨被燹率着妖兵围攻,福生只好退到青蜂儿身边守护。

魔将之一的鬼子拍手大笑,每拍一下手,就拍出一团泛着雾气的黑球,福生一边躲着黑球,一边打着涌来的妖兵。

几只妖兵涌上了青蜂儿身边,都让青蜂儿挥刀砍死,鬼子知道青蜂儿受了伤,成了正神们的拖油瓶,便呼喝指挥着妖兵专攻青蜂儿。

一群妖兵冲到眼前,青蜂儿砍了几只,医官扶着他往后退,更多的妖兵涌来,眼看就要扑上青蜂儿。

「千针——」青蜂儿朝妖兵一指,手指放出绿光,几百支三吋长的光针从指尖射出,将那群妖兵射散。

飞蜓战得性起,将手中那大刃长枪当作砍刀来用,一记挥砍劈在黑衣女妖苦楚的肩上,将苦楚身子劈成了两截,又回身一脚踹在那独眼小魔将肚子上,将他踹飞老远。

围攻福生的鬼子远远看了,不免一阵胆寒,大叫着:「好在苦楚不怕砍,要是劈在我身上,我可死定了!」

还没说完,那黑衣女妖苦楚裂成两半的身子,又动了起来,左半身拖住了右半身,弄了好一会将身子对齐,伤口渐渐愈合,苦楚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此时的情景看来诡异至极。

那独眼小妖本来只在飞蜓周围嘎嘎叫着,帮不上忙,此时被踢倒在地上,竟哇哇哭了起来,越哭身子越大,声音也从婴孩般的尖亮,成了低沈的怪吼。

本来身高还不到一公尺的独眼小孩,竟长成了一个三公尺高的独眼巨汉,身上肌肉纠结,脸上一只大眼颜色不停变化。

「惹恼了牛孩儿,你可惨了!」鬼子哈哈怪笑。

牛孩儿挥动大拳,扑向飞蜓,白衣男妖也跳上去助战,银白色长刀一刀刀砍向飞蜓,飞蜓毫无惧意,挺枪接战。

牛孩儿有四只手,四个大拳头挥起来几乎没有空暇,飞蜓一边躲着牛孩儿的巨拳,一边接着白衣男妖的刀。

飞蜓长枪舞动快绝,抓了个机会,一枪刺进牛孩儿肚子里,牛孩儿哀嚎一声,却没倒下,肚子上的伤口慢慢变黑,伤口附近的肌肉扭动隆起。

飞蜓大吃一惊,他那长枪竟陷在牛孩儿的肚子里拔不出来,他使劲拽扯,可痛得那牛孩儿哇哇大哭。

白衣男妖见机不可失,举着刀跳来,飞蜓摇动长枪,以戟柄挡下了几刀,一脚踢开白衣男妖。

身后一阵长发袭来,飞蜓躲不及,让长发捆住了脚,几撮长发刺进了他的身子。

苦楚扑了上来,面无表情,五指并直,指甲像刀一样,刺进了飞蜓腹部。

「哇!」飞蜓大叫一声,口里喷出了血,奋力大吼:「风来——」

四道旋风在飞蜓身边卷起,一道旋风切断他身上头发、一道旋风逼退跳来的白衣男妖、一道旋风将苦楚吹开、另一道旋风卷至右手上,从右手传至长枪,再从长枪上旋到牛孩儿肚子上的伤口里。

牛孩儿大吼一声,旋风顺着长枪钻进他的肚子,将长枪周围的怪肉绞碎,长枪终于拔了出来。

同时,牛孩儿也一拳砸在飞蜓身上,将飞蜓打得腾了空,摔进妖魔堆里。

飞蜓翻身蹦起,挥动长枪狂扫,将身边妖魔全给扫飞,白衣男妖和苦楚见飞蜓接连受伤,机不可失,急急追击,前后围住飞蜓,牛孩儿也跟上,三方围攻。

飞蜓嘴巴淌血,发狂似地力战三魔将。

另一边的福生挥倒几只妖魔,见飞蜓陷入苦战,慌忙地抓了几只妖魔扔去,砸在牛孩儿身上,想引他分心。

牛孩儿让福生扔来的妖魔砸中了脑袋,气冲冲地转向,朝着福生跑去。

鬼子逮着机会,跳上福生后背,黑掌在福生左臂上拍了两下,只见符印现起,福生狂吼起来。

中了鬼子咒法的福生,甩开了鬼子,左臂不停蠕动,似乎有东西要钻出来。

「哇哇!」福生大叫一声,左臂哗地一声断了,断臂掉在地上,有几只小怪物在断臂上爬着,啃着福生的断臂,原来是鬼子的咒法将妖怪召进福生的手臂上,咬断了福生的手。

「象子!」青蜂儿大叫,砍倒几只妖魔,拖着医官退到福生身旁,放出光针射退鬼子和妖魔,青蜂儿喘着气,不停放着光针。

医官将那些咬着断臂的小妖踩死,念了咒,一团白光笼住了那断臂,医官满脸大汗,紧抱着福生的断臂:「没关系,手还接得上、还接得上!」

若雨想赶来救援,让燹指挥着妖魔围住,分不了身。

福生倒在地上,摀着左臂断处,脸上全是汗水,恨恨地瞪着在远处拍手的鬼子。

福生低吼几声,咬牙切齿,脸色渐渐变黑,身子抖动起来,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牛孩儿扑了过来,一拳朝福生挥下,只见福生狂吼起来,右臂突然变化,成了一片大大的褐色大牌,咚的一声,接下了这拳。

牛孩儿退了几步,眼色有些惊讶,他摸了摸大拳头,似乎有些疼痛,哼了哼,又朝着福生轰了好几拳。

福生右手化成的大板块相当厚实,像是盾牌一样,接下一记一记的拳头。突然,福生又大吼起来,他的背隆起一大块,轰然窜出一个黑影,打在牛孩儿身上,将牛孩儿打飞了好远。

原来那是条粗壮的犄角,有福生四只手臂合起来那么粗,有两处关节,活动自如。福生吼叫着,杀红了眼,挥动犄角,将扑上来的妖魔全打了个粉碎。

「象子!你那化甲术十分耗力,小心使用!」飞蜓大喊着,提醒福生别耗尽力气。说归说,飞蜓自个却也用上了全部功力,他全身旋着风,那红色长枪也围了层层旋风,长枪所到之处,都杀出一片血雨。

这头若雨也使出火术,只见镰刀由原本的黑灰色变成了亮红色,且本来坚硬的刀身此时竟有些流动感,像一只弯月形的火刀,忽长忽短。

燹接连吹出的火,都让若雨的火镰刀打散,有些还附上火镰刀,反而成了若雨的武器。

白衣男妖见这几个年轻神将竟如此难缠,又惊又怒,眼前的飞蜓虽然受伤颇重,但凶猛却丝毫未减。

「可恶,真难缠,我去叫虎哥他们来帮忙!」鬼子拔腿狂奔,奔到了飞蜓一行来时那扇门前,开门出去。

只听见才刚开门进去的鬼子哇哇怪叫,又跑了进来。

「怎么了?」白衣男妖不解问着。

鬼子还没回答,半掩的门就被轰烂了,几道光圈打了进来,鬼子避得狼狈。

「哇!」「有救了!」青蜂儿和医官面对着那门,惊喜地大叫,城隍领着家将们率先杀了进来,跟着是翩翩和林珊,最后是六婆和老爷爷们,最后是家将中负责断后的四季神们。

「翩翩姐——」若雨高兴喊着。「你们来晚了!」飞蜓咳血大笑。福生则还没察觉,专心挥动犄角打着妖魔。

翩翩等见了这白色大病房里战情如此惨烈,二话不说全杀上去助战。

林珊飞向青蜂儿,挥动长剑发出光术打倒了围攻青蜂儿的妖魔们,青蜂儿本来就已受了重伤,又接连死命发出光针,此时见了援军赶来,体力终于透支,腿一软就倒了下来,让身旁的医官一把扶住。

林珊扶住了青蜂儿另一臂,看向城隍,长剑朝白衣男妖一指:「上!」

翩翩则飞窜赶去支援飞蜓,双月晃出光刀,对准了苦楚和白衣男妖一阵狂攻,苦楚首当其冲,让翩翩拦腰砍成两段,往后一倒,又蹦了起来,双手抓着下半身,对准了断处让伤口慢慢愈合。

「什么玩意?」翩翩看苦楚这番怪模样,有些吃惊。

「好凶狠的家伙!」白衣男妖本来已对飞蜓的骁勇大大吃惊,却见翩翩一上来就将苦楚砍成两截,不禁骇然。

翩翩听白衣男妖这么说她,将矛头对准了白衣男妖,追了上去。

白衣男妖面对翩翩双刀如同暴雷般的攻势,只能奋力以银亮军刀硬接,接得十分吃力,边打边退,突然怪叫了一声,右臂中了一刀,跟着腹部也中了一刀。

白衣男妖哇哇大叫,苦楚赶来救援,张开十指刺向翩翩,翩翩转身和她对了几下,又一刀切断了她的手。

苦楚接着了断手,凑到断臂处正要接上,几十道光圈漫天盖来,全砍在苦楚身上,一下子将苦楚斩得七零八落。

「哇!碎成这样要怎么接?」跟在后头的鬼子大惊失色,接着了几个苦楚身子的碎块,是一部份腰和一截断臂;白衣男子也接了几块,是半边脸和一只脚掌,骇然大惊,高声喊着:「撤……撤退!」

妖魔们全都涌向另一头的门,有些接着了苦楚的碎块,便往碎块较集中的地方扔去,好让苦楚拼回身体。

只见苦楚半颗脑袋连着肩膀和胸,一只右手慌乱地将碎块往身上拼,有时拿到了一块,却不知该往哪凑,她面无表情,本来会让人觉得诡异心寒,但此时倒显得狼狈滑稽。

有大批妖魔垫底,魔将们全退到了那头门边,妖魔们将苦楚的碎块全往门扔,掩护着魔将出了门。

剩下的妖魔则挡在门边,林珊指挥着家将大杀一阵,总算将妖魔们杀退。

医官、林珊、翩翩等,替飞蜓、福生等做了简单的急救治疗。

城隍则念着咒,放出符令:「四方土地!据点二遇袭,神将尽皆被困,备位太岁生死未卜,速速前来支援!」

一行神仙凡人,推开魔将退出的那扇门,继续往前走去,只盼赶紧逃脱这奇异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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