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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看守所内。
许清歌又瘦了一些，长发也建成了短发。
程如雪的眸子落在她的短发上，没有说话。
她还没有被正式审判定罪，不该这么快就剪了头发。
倒是许清歌看到她的目光，微微笑了下，“是我要求剪的，在这里长发不太方便，而且对我来说，长发短发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说得自然，神情也很平静。
坐在一边的林果儿却已经落下泪来，“清歌……为什么啊！”
林果儿泪珠滚滚而落，伤心不已。
唐诗，许妙婉，沈湘湘也眼眶泛红，都别过脸去，不忍直视许清歌。
“果儿不哭，这或许就是命运弄人吧！我遇上你们时，手中已经沾染了不该沾染的那些东西。要是人生能重来，我一定选择早些年去认识你们，和你们相交时，心怀磊落坦荡，不在需要拼尽全力的藏着掖着。”
许清歌说这话时，还带着笑意的。
她也已经看开了，对于接下来会面对的一切，她已然能做到无悲无喜。
唯独这几个好友，才能让她平静的心潮泛起波澜来。
她安慰了林果儿几句后，又将目光放在了程如雪身上，“是有好消息了吗？否则，你不会再来见我的。”
面对她时，程如雪心绪还是有些复杂的，“嗯，语文绝境求生，被发现了。虽说被发现时，人很危险。但他都挺了过来，已经转危为安了，接下来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心中哪怕再复杂，程如雪却还是用和以前无二的语气来和许清歌说话。
许清歌没有多少日子了，到底是姐妹一场，她也不曾想要真的伤害过她的亲人。
走到这一步，也真的是造化弄人。
她最爱的男人和那人最亲的人，都是死在她的亲人手下的。
她的痛苦，也未必就少了。
从这些年，她一直只吃素上就看出来了。
她们两个，都不容易。
又到了快要永别之时，更是没有必要去伤害另一方。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程如雪发誓，她一定会后悔的。
许清歌是许清歌，C集团的幕后首脑是罪犯。
这两个是一人，在她心里却又不是一人。
“那真好，如如，我真为你高兴，以后好好活，一定要很幸福。”许清歌脸上绽放出一抹最为真心的笑意，眼波温和如水，看向程如雪的目光带着最为诚挚的祝福。
“嗯，我会的。”即使是做了心理准备，程如雪还是忍不住的心一痛，眼眶有些发酸。
许清歌笑意温暖，又看向了李惊鸿，“惊鸿，你好像有些改变，是因为小辉吗？小辉他对你应是不同的，我能看出来。”
李惊鸿心中也不好受，可她在外面经历的比较多，心中情绪虽在翻涌，面上却不露一分。
“曹辉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他是想要见见你的，你为什么不想见他呢？”这让李惊鸿很不解。
许清歌是曹辉的姐姐，如今曹辉的亲人都锒铛入狱，他这几日，都去看过了。
唯独在许清歌这里，他被拒绝了。
单独来时，没有见到人。
今日程如雪带着姐妹们过来，他又舔着脸过来了。
许清歌却指明了，除了曹辉之外的人，她都可以见。
“因为相见不如不见，你帮我告诉小辉。让他不要来在看这些所谓的亲人了，除了让他自己痛苦之外，别的什么我们都给予不了。他的人生还大有可能，我们却是已经彻底的烂到根了。还有，如果他真的是下定决心要与你一起，那便定要真心待你好，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他。”
许清歌说到后面，神色带了几分严厉。
李惊鸿心中酸酸的，语气放的很软，“他想见见你，哪怕就算是和我们一样，做个告别呢！”
许清歌却摇摇头，“不见了，我见你们，已经是舔着脸了。他，我没脸见。让他过好自己以后的生活，就当没有过我们这些亲人。他的父亲和妹妹，都不是好东西。唯一真心对他的姐姐，也难产去了。惊鸿，他要是对你好的话，你日后就多疼他一些吧！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亲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别的，也没有他想要的亲情。”
程如雪在一边听着，眉头皱了皱，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好，我会转告给他。”李惊鸿见许清歌肯定是不会见曹辉了，便也在心里叹气一声，答应了下来。
曹辉有多想见许清歌，她是知道的。
可惜许清歌就是不见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看来，一会她可能还需要安慰一下那可怜孩子。
接下来，许清歌又和她们几个分别说了一些话。
大多都是祝福和叮嘱，她自己还好，倒是让唐诗她们都泪眼迷蒙的。
没来之前，她们心中还有些小抗拒。
等到来了，真的见到人。
以前在一起时的那些美好都争前恐后的冒了出来，再看许清歌虽平静却憔悴的脸，还有身上空荡荡的囚服，都让几个女孩子心中难过不已。
那些被背叛和伤害后的愤怒，也都在许清歌温暖的眼神下，渐渐的消散着。
到底是姐妹一场，到底是付出了太多真心的。
当见到她如此后，谁又能真的狠心冷颜以对呢！
许清歌将想要说的都说完后，又看了一眼时间，就微笑着站起身，“谢谢你们来见我最后一面，有句话有点煽情和俗套了。我却还是要说的，能认识你们，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们是我这三十年的生命中最为明亮的色彩。谢谢你们给我的那些真心与快乐，我爱你们。”
说完，她退后一步，弯下腰对着她们几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眼中也带了晶莹，目光再次扫视过依次而站的几个人，“再见。”
林果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清歌……”
许妙婉也加入了进来，和林果儿一起抱着哭。
沈湘湘和唐诗还好一些，却也是泪流不止。
李惊鸿手抬起，抹去眼角的水光。
程如雪眼眶也泛红，将脸别开不忍再看。
等到许清歌被带走后，程如雪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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