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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金娘被弃】
没成想,前一天还笑着说要去吃喜酒的人,隔了一天便哭哭涕涕地回来了。
苏木听着院子那边着实热闹,便打发苏娃过去问。
苏丫担心混小子说话不妥帖,便也跟了出去。
结果,苏丫还没回来,苏木便听到院墙外的叫嚷声——似乎……还有些熟悉。
“你拦我作甚?”云实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汉子。
“你让我跟着去,我就不拦你。”云冬青憨声憨气地回道。
“你去作甚?”云实心里生气,说出来的话依旧是不急不躁的口气。
云冬青鼓了鼓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云实伸出手臂,把他拨来。
云冬青壮壮实实一个人,单从外表看比云实还结实,个头也只比云实矮一点儿,论武力值却半点比不上,只得抱住面前的手臂,不让云实独自离开。
“放开!”云实皱眉,似乎真的动了气。
“你不让我跟着去,我就不放开。”云冬青彻底耍起赖来。
云实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留下一个大脚印,“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就算当爷爷了,你还是我哥!”
云实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然而,依旧没改变主意——如果让继母知道他带着大弟去南石村打架,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来!
云冬青当然明白他的心思,眼神不由地暗了暗,心思反而更加坚定,“哥,我知道你是想去替金娘阿姐讨公道,姚贵舅舅家没男丁,该着你出面。但是,别忘了你是有兄弟的人,这种时候怎么也不该你自己去。”
云冬青想了想,继续道:“就算不为这个金银姐姐还没出嫁时,也是把我当弟弟的,每年的鞋面子有你一副就会有我一副,如今她遇到事儿了,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云实紧抿着嘴,半晌,终于吐出一字,“走!”
云冬青瞬间放手,恢复了那副憨憨实实的模样。
苏木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到这一切,心思转了好几遭——好像……有点乱。
好在,解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苏丫冷着一张小脸进门,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再也不顾及她的淑女形象。
苏木挑了挑眉,“说说呗!”
于是,苏丫再也憋不住,倒豆子般把前前后后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激动处,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苏木一边给她递手帕一边把事情听了个清楚。
就像封建社会许许多多个悲伤的故事一样,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所谓的“香火”。
原本今天是姚金娘女儿的十二晌,夫家是该摆酒席的,并且应该派人来接亲家去吃酒。
桂花大娘前两日就通知了娘家人,那边的人提前一天过来,就等着今天好好地去南石村道个喜。
说起来也是让人操心,姚金娘前面是生过一胎的,结果养到三岁上突然给没了,后来足足有两年没怀上,如今好不容易生下这一个,不管男女,娘家人无论如何都是高兴的。
然而,没想到一众亲戚左等也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
眼看着过了时辰,姚贵托了村里管事的人去问,没成想却打听来了对方正在商量休妻的消息。
有人就问了,“不就是生了个女娃吗?何至于休妻?”
管事的说,原本也是没什么的,结果那家的婆婆前几天请了个庙里的女尼给姚金娘请平安脉,不知怎么的就请出来一个“坏了身子、不能生养”的结论。
那家人一听,立马不干了,十二晌也不办了,正好趁着机会把全族的长辈请过去商量休妻。
桂花大娘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耳边回响起当年郎中说过的话,渐渐地和当下管事的叙述重合,脑袋里不由地嗡嗡作响。
“我女儿好着呢!怎么就不能生养了?!”姚贵气得摔了刚开封的陈年女儿红,浓郁的酒香散溢出来,惹得过路之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然而,这气味对于姚贵夫妻来说,越是满心苦涩。
不就是欺负自己是外来户吗?!
不就是欺负自己后继无人吗?!
铁打的汉子,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却在女儿受到委屈的时候,嚎啕大哭。
这才有了后面云实要去讨公道,云冬青怕他一个人吃亏,非要跟着去的事。
*
姚金娘当年在杏花村也算名副其实的一枝花,无论是品行和样貌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知道是多少小伙子心目中的白月光来着。
再加上姚贵有一门酿酒的手艺,经他的手酿出来的女儿红,年年都有远客专门寻过来。因此姚贵也得了个“姚老酒”的绰号,绝对是褒义。
姚贵当年放出话去,自己既没儿子,这门手艺自然要传给长女的后人。
这话一出,不知道有多少媒人踏平了门槛。
南石村这桩亲事是桂花大娘作主订下来的,其实姚贵有其他打算,最后还是拗不过妻子。
桂花大娘说到底看上的就是对方人丁兴旺,宗族气派——她这半辈子受够了独门独户的气,便一门心思想着为女儿找个好靠山。
没成想,一拍两散的时候,当年的彩头反而成了戳心的刀子。
云实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眼睛里却神采奕奕。
平板车上推着自家表姐,表姐怀里抱着哭累的外甥女,身后跟着一帮族兄族弟。
云家是杏花村最大的家族,与马家在南石村的影响不相上下——或者云家更厉害些,因为杏花村比南石村地多。
云实看了眼身边同样挂彩的兄弟,不得不感谢他的“多此一举”——如果不是云冬青坚持多叫些人,今天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把姚金娘带回来。
再者说,以他在族里不尴不尬的身份,还真不一定能叫得动这些人。
年轻小伙子们却没这么多心思,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即使走了一道,嘴上还在激烈地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看到马家那个龟孙儿没有?早看他不顺眼了,正好顺手打一顿。”一个声音得意地说。
“我就记得抢棉被了,都没摸上几个人!”另一个声音懊恼地说。
“能抢着棉被还不是大功?不然还不得把咱小外甥女冻着?”
“麻的,就该把他炕上那一摞新被子全抢过来,看他拿什么另娶!”
“……”
姚金娘倚在层层叠叠地棉被之中,原本早已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纵使毫无血缘的表舅都知道心疼孩子,她的亲爹怎么就那般狼心狗肺?!
屋里子,长辈们原本正在商量对策,不期然听到外面的叫嚷,出门一看,差点儿气个倒仰。
“云实,你去接你表姐了?”姚贵看着面如死灰的女儿,一行老泪再次奔涌而出。
云实抿紧嘴唇,不说话。
姚金娘却听不出不对的意味,她猛地扭过头,拿眼盯着云实,沙哑地问:“云实,你莫非是在骗阿姐么?——不就阿爹让你去接我的?”
云实继续梗着脖子,不说话。
姚金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把怀里的孩子往胸前抱了抱,使劲闭了闭眼,无比冷静地说:“送我回去罢!”她不能给阿爹阿娘丢人。
姚贵却一下子就急了,“回去做什么?就是阿爹叫你兄弟去接你的——就算之前不是,现在也是了!”
明明是训斥的话,姚金娘却心头一热,呜呜地哭了起来。
桂花大娘听到动静,也从屋子里冲出来,和宝贝女儿抱头痛哭。
瘦弱的小娃娃受到感染,也弱弱地哭了起来,像是小猫叫似的,着实可怜。
一众年轻小伙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约而同地停止嬉闹,一下子安静下来。
以后哇,可不能让媳妇儿孩子受这样的苦!
这一刻,他们在心里埋下了小小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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