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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上的寒意从尾椎骨呲溜一下窜到了头顶心, 神宫寺泉很有眼色地闭上了嘴一动不动,怂也怂的理直气壮。
——对, 他不怕妖怪不怕虫子,连疫医那样的非人类也敢杠一杠, 偏偏就是怂鬼。
怂就怂吧, 偏偏他还要装成胆大包天的样子, 给自己立了个人设站上去就下不来, 要不是髭切在——
要不是髭切……
神宫寺泉的思维忽然断了个片儿。
这怎么,听起来, 有种忽然一夜暴富有了后台的味道?
门外少年模样的怪物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正要再次开口, 面前的门忽然嘎吱一声, 打开了。
门轴大约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保养了,上好的柚木卡在滑轨里颇有节奏地一帧一帧往边上挪移, 明明刚才神宫寺泉开门溜进去的时候还顺畅得不得了,髭切一上手就听见了那种年久失修的吱嘎声。
付丧神眼珠轻轻一转, 视线定在自己的手上,被他触碰到的门框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褪色,鲜艳活泼的原木色被风化了似的迅速暗淡发灰, 霉斑和青苔在他的指缝间肆意生长,宛如加了百倍速的培养皿, 以他的手为圆心飞快向外扩张。
髭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神宫寺泉被他的脊背挡住, 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髭切像是怔了一会儿, 不由得探头去看,没等他看见什么,就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按住了脑袋,缓慢而温柔地重新挡了回去。
“万一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家主会躲到我的怀里哭吗?”
髭切说话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神宫寺泉悻悻地反驳:“你在做什么梦。”
虽然抱着一点可怜的尊严死鸭子嘴硬,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顺着髭切的动作不动了。
付丧神垂着眼睛想了几秒,脸上带笑的神情一点儿没变化,单手拔出本体刀,在他后面的神宫寺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哐嚓一声巨响,眼前光芒顿时亮了不少。
一刀剁开门的付丧神看着裂成几块的幛子门哗啦啦倒了一地,顺势踢开脚边的一根断木,长满霉斑的木条被他踢进同僚的尸体下,藏的严严实实。
不动声色地踢了这一脚,他才抬起眼睛看了看门外那个怪物。
有着短刀纤细少年模样的怪物脸上保持着微笑,单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和往日在本丸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药研”像是完全没有看见髭切这惊世骇俗的动作,像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坦然自若地说着既定的台词:“啊,原来在髭切殿这里,大将找您好久了,今天的药还没有喝哦。”
“药研”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种低沉微哑的声线,眼角弯起一个清澈的弧度,全然是那个短刀付丧神最习惯的姿态:“撒,小少主,一起过去吧?”
“药研”的视线直勾勾的,像是无机质的尖刀穿透髭切的身体看到他后面的人。
神宫寺泉后颈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往外冒,那种隐藏得极深的恶意让他的胃生理性地收缩起来,酸水几乎要倒流进喉咙里。
髭切始终没有回头,但却挪了挪脚步,恰好挡住了“药研”的视线,脸上笑容懒洋洋的:“哎呀,既然是这么盛情的邀请,不过去的话会问心有愧的吧……”
少年模样的付丧神适时地扶了一下眼镜,身板挺得笔直,一举一动充满了从容利落的风气,转身示意他们跟上来:“那就快点吧,大将已经等了很——”
站在原地的髭切拇指轻轻摩挲着刀镡,见“药研”转身,毫不犹豫拔刀便砍!
略显昏暗的长廊上如同有天光乍破,雪亮的刀光像是泼开的水银一样,哗啦啦溅了人满眼,一瞬间刺得神宫寺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余光里映出了这一线亮色的怪物微微歪过头,非常符合人设地反手要去抽自己腰间的本体刀,脚下一动就要从这致命的美丽光芒中逃窜出去,随即就听见了髭切满是笑意的声音:“——诶,不过我想了想,好像也不太理解愧疚是什么呢,实在不行的话,给您说一声对不起怎么样?”
锋利的刀锋裹挟着凝聚成薄薄一线的浓黑雾气,轻松地捅进面前这具少年的皮囊,惯于收割性命的付丧神眼睛也没有眨,翻动手腕,刀锋从血红的肌肉里破体而出,带出一蓬艳丽得过了头的深红血液。
“噗通。”
□□倒在木质的长廊上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面粉口袋跌落下去,闷闷的,只是这么一响就没了动静。
神宫寺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当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毕竟和死人零距离接触的机会都有很多,这点小场面还是吓不到他的,只是这个场景实在是、实在是……
真实的过了头了。
黑发的药研尚且睁着眼睛,一双紫石英般漂亮的眼睛里光芒黯淡,半张脸都浸在自己的血里,柔软的头发泡在艳红的液体中,额头和脸颊上都是血,正顺着弧度精致的下颌一滴滴落上地板。
这让他有种……看见了自己的药研的感觉。
地板上的少年付丧神半个身体几乎都被刀剑撕裂,淌出来的血仿佛怎么也流不干净,和室的白色幛子门和柚木色的地板上全是狰狞恐怖的暗红,神宫寺泉的瞳孔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忽然有种极致的恐惧。
不明缘由,却异常深重。
他猛地回头,他也不知道他在看哪个方向,但就像是本能一样,他渴望他视线最远的落点处是那个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本丸。
背对着他的髭切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付丧神甩掉刀身上的血迹,收刀回鞘,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去找自己的爱人和主君,而是抬手抹掉自己脸上沾上的血。
手贴上脸颊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轻轻捻了捻手指。
被皮革手套包裹着的手,修长而有力,但此刻显得瘦削的不正常,黑色的手套遮住了那异常的瘦的手,衣摆落下后,就只能看见手腕处被扣的严严实实的护腕。
“家主?走了哟。”
“啊?哦!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髭切面不改色地从“药研”的身体上跨过去,而神宫寺泉则有些刻意地绕过了那个地方,连视线都没有再移过去一点点。
好像只要他不看,就能克制住心口加快的心跳和汩汩奔涌向大脑的血流。
他们转过拐角,那种淡淡的血腥味好像还是萦绕在周围,让神宫寺泉怎么也镇定不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慌乱在遇到一期一振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峰值。
水蓝头发的青年是本丸里最为温柔优雅的付丧神,和那个如同椿花一样盛大又颓靡的时代一样,他天生就有一种静谧孤独的气质,被逝去的年华和辉煌的过往打磨成执着静美的流水。
“呀,是髭切殿啊。”
一期一振仿佛没有看见神宫寺泉一样,目光温和地落在比自己年长的付丧神身上,措辞遣字是惯常的谨慎礼貌:“药研去找小少主了,您有看见他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个好看的弧度,这个弧度神宫寺泉熟悉极了,尽管一期一振本人全无所觉,但是作为一个兄长,他在提及每一个弟弟的时候,都会天然不自觉地露出这样一个笑容。
仿佛是歉意,又仿佛是隐秘的骄傲。
这样的熟悉,让神宫寺泉都有种心惊胆战。
他不怕什么怪物,也不恐惧于披着所爱之人皮囊前来诱骗他的妖魔,但是就如同方才看见了死去的“药研”一样,他本能地不愿意看见这样相似的人死去的样子。
“看见了。”
髭切回答的非常爽快,一点停顿也没有,眼底都是细微的薄冰:“您要去找他吗?”
一期眉眼柔和:“啊,是的——”
付丧神的语气姿态是全然与刀锋不符合的温吞柔软,几乎让人错觉他是不是一星落在指尖将要融化掉的白雪。
可是他拔刀的时候,却有着武士才会拥有的凛冽。
两振太刀凶狠地相撞,刀锋刮出刺啦一声利响,同样是从时光岁月里折射出来的世间名物的光辉,交错在一起,仿佛是天上的星辰毫不吝啬地投射下自己的荣光。
“刺啦——”
几颗火星迸溅出来,沿着月光白练般的刀身跳跃开去,神宫寺泉明智地在髭切拔刀的第一时间就后退,将自己塞在柱子后面,他没想到的是一期一振反应这么快,居然接住了髭切突如其来的袭击。
先出手的髭切显然也没有想到。
他慢慢挑起眉头:“哦呀,你可比你弟弟要敏锐哦。”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情绪也没有,尽管和他大打出手的人有着和他同僚一模一样的皮囊,但他依旧非常理智地将他们区分了出来。
直面攻击的“一期一振”张了张嘴,好像明白了什么,浅色的眼睛里忽然就淌下了两行血,俊秀的青年淌着血泪,眼里骤然浮现出了浓郁到绝望的悲哀和痛苦,但他还在微笑,一张脸上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表情,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痛苦还是一以贯之的微笑,都僵硬得像是被设定好了的程序,在他“疼爱弟弟”和“温柔”的人设下,被同时启动,投射在他脸上就显得分外扭曲。
髭切轻轻咋舌,见对面的人张着嘴,喉咙里仿佛有什么在蠕动,随即那种无数昆虫振翅摩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细小的窸窣汇聚成河流,驱使着行尸走肉发出来自黄泉的声音:“药……研,在……哪里?”
髭切笑着,双手用力弹开“一期一振”的刀剑,飞身而上,动作狠辣凌厉地往他脖颈胸口招呼:“不是说了吗,在等你哟。”
两个付丧神开战,走廊很快变得惨不忍睹,廊柱上斑驳的刀痕交错浮现,地板被凶狠地掀起,墙壁上数尺长的划痕足有两寸深,两人都是奔着要对方的命去的,刀剑翻卷的速度快到刮出了音爆,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当髭切用手握着“一期一振”的刀身阻拦住他的进攻,而轻松地将自己的本体刀送进对方心口的时候,对方似乎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诶?——”
它短暂地疑惑了一下,眼珠茫然转了半圈,越过了髭切的肩膀,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一期一振”的嘴唇动了动,幅度太过微小,髭切什么都没有听见。
神宫寺泉扶着柱子,眼神直直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付丧神,水蓝色头发的青年握着刀柄,白皙的脸上残留着一点冷锐矜贵的杀意,不得不说,营造出这样一个幻境的存在,简直将人设做的太完美了。
这种完美,让神宫寺泉心头的愤怒咆哮着要冲出心口,让他迫切地想要将隐藏在幕后的不管什么东西,撕裂碾碎才好。
带着这种熔岩烈火般痛苦的愤怒,神宫寺泉短暂地遗忘了那些不知为何涌起的恐惧,他忽然不再害怕这些所谓的恶鬼,此刻如果那个恶鬼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把对方捏成渣滓,用鞋子一点、一点地碾成粉末。
而当髭切将砍下“加州清光”的头颅的时候,神宫寺泉已经麻木到连这样鲜活的愤怒都没有了。
它转变成了一种更为深沉、更为阴郁的东西,静静地潜藏在他的胸口,像是鬼火一般,烧灼着他的心脏。
“第二十六个。”
髭切这回连刀都没有甩,他低头凝视着这具躯体,黑发红衣的青年死前用那种腐烂恐怖的声音重复着的,是“主君在天守阁里呢”。
神宫寺泉被髭切安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他们的战场随着探索的步伐一路向前开拓,不知道打了多久,大半个本丸都已经在髭切不停歇的战斗中毁得不能看了,泼墨一样的血迹和刀痕将他们的来路生生营造出一种鬼屋的既视感,神宫寺泉一路都没有回头,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也可能是内心的本能阻止了他回头的欲望。
但是髭切没有这样的疑虑,他抬起眼睛,视线落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回廊依旧如同他们刚来时一样冷清,风在不停歇地吹着,他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是天色始终是那种蒙昧黯淡的灰紫色,像是什么地方破了个洞,于是腥臭的风搅合着血味儿一刻也不休止地刮呀,刮呀。
在这样阴翳的天色下,提着刀走过来的绀蓝色身影,就显得醒目非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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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看见原来上一章发出去就被锁了……哭笑,nmd我写了什么啊就要锁文,就是亲亲脸亲亲嘴唇啊,好吧再算上一个衣服凌乱?但是凌乱归凌乱,一件都没有脱啊!已经严格成这样了吗,还是说我写这种内容自带开车的蜜汁气场?从来没有翻旧文的习惯,这段时间连评论都没看,对不住大嘎,还有就是——
我的QQ号!登不上去了!所以你们在群里艾特我的话,我是真的看不到啊!而且验证短信也收不到,简直让人头秃,我正在琢磨着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把账号偷回来之类的……想想就心酸。
我,要找人,去偷我自己的账号……
这是什么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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