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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

作品: 拯救审神者 |作者:大叶子酒 |分类:科幻空间 |更新:08-30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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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失血带来的失温让白石一时间大脑昏沉, 他凭借着本能死死扣住三日月握刀的手,装饰在笼手上的精致饰物硌得他的掌心发痛, 但此刻这点触觉成了将他拽出永恒安眠之所的绳索。

“你竟敢……”

白石下意识地要喝骂出声,但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他对上了一双过于平静的眼睛,付丧神半阖着眼帘, 隐隐露出藏在瞳孔中的半轮新月,这双过于妖异的眼睛里半点情绪都没有,仿佛天上的仙人审视着狼狈盘踞在自己脚边的乞丐——而白石,就是他眼里僭越无礼的那个肮脏乞丐。

他将要出口的威胁之语就怎么也说不出去了。

满身是血的男人喘息着, 他感知到了死亡正在他脸颊旁呼出冰冷的气息, 用冰冷的臂膊攀住他的脖颈, 在他耳边轻轻地笑出了声。

不……他不能死, 他为了活下去已经付出了一切, 他背叛了他的师长,背叛了昔日志同道合的同僚,背叛了所谓的正义, 付出了良心和善意,却只换得了这么几年的生命——甚至还不如那些审神者的平均寿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何必去投敌?那岂不是显得他的这些付出可笑又可怜?!

他决不能, 让自己的选择变成一个笑话!

“救我……”白石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被刺破的肺部将混合着空气的血沫鼓动上来, 堵住了他的发声通道, 男人的面色因为窒息而发青变紫, 他却还在努力伸手抓三日月的衣袖,“救救我……”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彻底丢弃了一切故弄玄虚的姿态和所有顾虑:“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面朝三日月,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神宫寺泉。

你想要知道有关溯行军的一切吗,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救我——已经尝到过背叛的滋味的人,再次为了生命而付出了自己的灵魂。

三日月于是微微侧过头,征询似的问道:“主君?”

一双木屐在砂石地面上踩出沙沙声响,烟灰色石青色雾白色的砂砾混杂在一起,明明是非常清爽漂亮的颜色,此刻却显出了一种雾蒙蒙的脏。

神宫寺泉看着脚下的砂石,思绪跑到了九霄云外,在白石殷切哀求的视线里,他语气轻飘如在梦中,出口的话和目前情景格格不入:“三日月?”

“是,主君?”美貌端丽的付丧神柔声应和。

神宫寺泉低着头,白石手上的血湿漉漉地淌下来,迅速没入了吸水性极好的砂石地里,将浅色的砂砾染成了一片脏兮兮的暗紫。

“……明日得空,将这庭院里的砂石,都换掉吧。”

白石急切地想张开嘴,喉咙里“赫赫”作响,涌出的血沫已经泛出了浅淡的粉色,他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恳求。

几振短刀和胁差正如游龙闪电般围绕着手持禅杖的僧侣游走攻击,令人惊异的是,那僧侣竟然身手不凡,在四振刀剑的围攻下依旧显得游刃有余,这当然也有付丧神们初初醒来尚未恢复的原因,可也显得这人深藏不露。

乱藤四郎双眼发红,握刀的手都在轻轻颤抖,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僧侣:“药研、药研在哪里?还有退和秋田呢?!”

他们回到本体后意识混沌迷蒙,只能隐约知道外界的动静,在听见自家主君被威胁时,他们就愤怒得难以自抑。

刀剑并不畏惧死亡,但在死亡之外,能让刀剑恐惧的事情有太多了。

——他们竟然成为了主君的累赘吗?

——主君会对他们感到失望吗?

因为他们而使主君陷入危险,真是不合格的家臣啊,好在髭切殿应该也在,他能够保护主君离开这里,这样想来的话,似乎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但在此之外,他们还想知道,主君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他的灵力会产生这样的波动?哪怕此刻回到了本丸,他们竟然也没能从主君身上获取到一点点灵力。

主君……怎么了呢?

【——假如你们能听见我。】

空茫的世界里有极尽乞求的低/吟徘徊而来。

【——假如你们还愿意听见我。】

即将被斩断的锁链将最后的声音递送进苍茫旷野里。

主君?

混沌的灵魂睁开眼睛。

是主君在呼唤我吗?

【——是的,我能听见。】

【——我永远愿意听见您的声音。】

仿佛是隔着浩渺水面,邈远空荡的声音被水流包裹着送来。

“……我的名……单字‘白’……”

是真名。

付丧神的灵魂在絮絮私语。

这是他们所爱的主君的真名。

“在此,我请求你们,将我神隐。”

啊,这是您的愿望吗?

您愿意从此与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我们怎敢背离您的愿望。

我们怎会弃置您的请求。

虚空里的锁链泛起了淡淡的金,属于付丧神的灵力开始反向侵蚀这条锁链,于是郁金色的灵力流中汇入了凛冽如风雪寒霜的色彩,神明的力量霸道凶悍地将人类的灵魂包裹起来,从真名中传递出来的力量瞬间就让他们化为了人形,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可逆转地接收到了人类灵力中正在堕化的浊气。

来自真名的契约,将神明的荣耀分予你,恶鬼的罪业也分予你,自由赠予你,枷锁也赠予你。

僧侣保持着宝相庄严的模样,一言不发,只是挥舞着禅杖抵挡住那些幽灵般来去无声的杀招,僧衣在风中被卷出一道道褶皱,巨大的气力撞击下,脆弱的僧衣自衣摆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为齑粉。

“阿弥陀佛。”一直沉默仿佛在修习闭口禅的僧人终于开口了,他高声念了句佛号,压低眉目,看着半空中持刀飞扑下来的乱藤四郎,眼里是淡淡的悲悯,“人间多疾苦,不如早登极乐。”

他立掌肃身,在乱藤四郎越来越近的刀锋前,沉声吟诵起来:“归命无量光佛,如来即说咒曰——”

他念经文的声音沉而和缓,短刀们根本不明白他在念什么,远处的江雪左文字和数珠丸恒次隐约听了个大概,脸色当即一变,艰难地支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躲开!”

和之前的原理一样,太刀想要恢复,需要的灵力比短刀更多,因此在短刀初初恢复了未极化前的实力可以上阵杀敌的时候,作为主要战力的太刀们还在一旁努力凝聚自己的胳膊腿。

也因此,在看见乱藤四郎如飞鸟一般一往无前地扑向那个僧人的时候,他们谁也来不及拦下他。

“……甘露成就者,甘露遍洒者……”

念诵往生咒的声音不疾不徐,那根禅杖忽然一反庄严稳重大开大阖的模样,如毒蛇吐信般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闪电射出,在乱藤四郎骤然惊慌的视线里朝他疾射而去。

“乱!”

藤四郎家的兄弟们纷纷飞扑上去试图阻拦禅杖,却被缠绕在上面如同污泥般浊臭的灵力冲击得神智一散,充满腐蚀性的灵力顺着劈开的空气流窜进他们的身体,一时间让他们无暇顾及旁人。

橙色长发的小短刀瞳孔紧缩,视野里只有那一点流星似的越来越近的禅杖,和那个男人八风不动的恐怖声音——

“——遍虚空宣扬甘露者,成就圆满。”

“当——”

一道银光比死亡更快地来到乱藤四郎眼前,沉闷的撞击声后知后觉地在耳畔响起,像是霜雪一样浸透了暮冬月色的长发飘起又落下,一个不算强壮的躯体带着挥之不去的血味牢牢挡在了他面前。

“真是啰嗦啊。”

暗堕付丧神含笑如啜蜜的声音轻快响起。

髭切双手持刀,死死抵住沉重压下的禅杖,眼尾眉梢还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

“是你。”被打断了攻击的僧人定神看了髭切两眼,忽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个付丧神,“他竟然没有放弃你。”

明明是充满感叹的语句,被他语气平平地硬是说成了陈述句。

“你应该被折断的。”他惋惜的真心实意,凝固的严丝合缝的面具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点属于人的情感,“作为神明,你难道不为你如今苟延残喘的境地感到羞耻么?”

髭切嗤笑了一声,艳红的嘴唇一挑:“——野彘竟然也能学人言语吗。”

他丢下了堪称粗鲁野蛮的一句叱骂,随后长刀翻转,挥舞出了一片水银迸溅般的刀光。

髭切的战力可不是尚未恢复的短刀们能匹敌的,僧人不得不专心迎战,再也不敢有所掩饰。

而白石还在艰难地喘息,他的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缓慢迟滞地拉出轰隆隆的风鸣,将死之人的可怖气息萦绕在他周围,神宫寺泉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终于慢吞吞地弯下了腰,视线凑近他:“你能告诉我什么?”

白石眼里瞬间迸发出光亮,求生的希望顿时逼退了沉沉死气,他好像被激发了全部的求生意志,昂起头颅,在浑浊的呼吸声中,嘶声道:“——一切!所有我知道的!”

神宫寺泉顿了两秒,若有所思地微笑了一下,神情有些哀怜:“啊,是吗,可是你甚至没有对我的母亲感到过愧疚。”

白石刹那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拼命挪动手指去抓他的衣服,却被三日月轻巧地用刀鞘一压,只能无力地在砂石中抓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我……我忏悔!我认罪!我对不……起她……我可……以下跪……”

神宫寺泉脸上的微笑倏忽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石还在挣扎着恳求他的援手:“……都是……我贪生怕……死……我……对不起……她……”

黑发的青年神情难辨,眼见着白石脸上的死灰色越来越重,他猛地上前一步,握住还在他身体里的三日月的刀柄,缓慢冷静地将刀锋一点一点拽了出来。

几乎流干了血的身体微微抽搐着,白石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气音。

“你的忏悔我听见了,现在你该去向她也说一遍这样的话。”神宫寺泉眼睛一眨不眨,不肯放过这个男人脸上任何一点痛苦的神色,“你要记得你现在的感受,下去之后,好好地下跪,虔诚地磕头,把你的卑劣、无耻、自私、懦弱,一点一点地,全都告诉她,但是,绝对不要去乞求她的原谅。”

眼睛睁得发红的青年抿直了嘴唇,举起刀刃对准白石的脖颈,严酷地宣判:“你没有资格获得她的原谅。”

刀锋斩下,带着鲜血泼洒如泉水,心脏泵出了大量的血,如丛生的妖艳花朵,带着浓烈的腥味浸透了半个庭院。

被髭切缠的进退不得的僧人闻到了骤然浓烈的腥味,横举禅杖挡下髭切的一击,正要回头,就听见了那个病弱苍白的青年在他身后带笑道:“大师,别来无恙,特奉上好礼一件,万望笑纳。”

有什么东西带着呼呼风响朝着他飞来,僧人当然不会蠢到用手去接,他反手用禅杖想将来物击落,那东西的触感在第一时间通过禅杖传到他手里,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不是用于攻击的重物,甚至还有些柔软,没等他想个明白,禅杖已经将那东西轻而易举地劈开,湿热粘腻的腥臭液体登时扑了他满脸。

他一下子僵硬了,下意识地用手去抹了一把脸,掌心是猩红黄白的粘稠液体,视线垂落,他的眼睛就对上了滚落在地上的白石的头颅。

被禅杖击打后半个头颅都碎裂在了地上,沾满血和砂砾的面容残留在惊惧绝望的瞬间,那一双眼珠睁得滚圆欲裂,正正好朝着这边,仿佛在与他怨毒地对视。

“哎呀,您不喜欢吗?”那个声称要“送礼”的青年非常惋惜地叹了口气,“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啊。”

僧人面颊抽动了两下,被血和其他液体糊了满脸,抬起头来的样子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佛陀恶鬼。

神宫寺泉对他的注目怡然不惧,依旧微笑着,轻轻叹息:“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看着白石的头颅,将不久之前白石对他说的话,一模一样返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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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昨天更新的,但是吧……我被我爸妈拉去打牌了。

害,不是我说,打牌好难啊啊啊!我一个晚上输了八十块!输的我心肝儿都在打颤颤。

果然不能小觑这些浸淫牌局数十年之久的老手,他们俩居然还会攻心!

我妈:“哎哟不得了,这牌这么差,输了输了。”

我爸:“唉,连个二都没有,怎么赢。”

我:“……”心中暗喜.jpg

然后我妈:“5678910JQ”

我爸:“678910JQK”

我:“??????”

我爸:“三个K!”

我妈:“三个2!炸!”

我:“??????”

这就是你们说的要输的牌?!——声嘶力竭.jpg

心脏啊,大人的心真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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