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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奶奶给你买了新衣服？”饭桌上父亲问。
“嗯。”左明香一面盯着电视，一面点点头。电视里正在放《今日说法》，主持人带着几分谴责的语气，普及一些生僻的刑法。她看得认真。
“快期末了，复习得怎么样？”
“都还好。”顿了顿，姑娘往嘴里扒了口饭。
“你哥最近拿了保送名额，周末说让过去吃饭个庆祝，我和你妈这周都有事，就不去了，你去就成。反正他也没打算要这个名额。”父亲说得随意。
“什么是保送？”
“就是直升大学，不用参加高考。”
“……这样啊。”左明香撇撇嘴，“我要复习，不去了。”
“不去也没事，反正阿杰不太喜欢这个保送的学校，还是决定自己考。”
“……”好吧，学霸的世界不是她这种弱小可以理解的。姑娘垂眉。“哦。”
“左左什么时候也拿个保送名额呀？”母亲脸上是难掩的骄傲。
生出那样优秀的孩子，她当然会骄傲的吧？左明香头垂得更低，“我可能没什么希望。”
“怎么会，期中考试你不是年级第一么？就算不是年级第一，前十也有名额吧？阿杰他们学校不就是这样的么。”
“不是所有学校都有保送名额的，我们学校跟省重点不一样。”至少，她就没听说过他们学校会有什么保送上大学这种事。
“可惜了。”母亲叹了口气，“你说没保送你考个年级第一也没什么用啊。”
左明香愣了愣，嘴里的饭有些咽不下去。默默站起身，“我吃饱了。”
一直到进了厨房，还能听到父亲指责母亲，“什么叫没什么用？你会不会说话？你以为年级第一那么好拿的？”
“本来就是啊，她那个成绩放在省重点能抬得上牌面嘛？也就是在附中这种高中里能趾高气扬会儿。”
“你少说两句不行？也没见你上学时候成绩有多厉害。”
……
左明香站在厨房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今年冬天可真冷啊。
轻叹了口气，她的手摸到边上的刀。
太冷了。
锋利的刃划过手腕，还来不急用力，厅里父亲的声音传来，“左左？你在干嘛？再不去学校要迟到咯。”
左明香一惊，忙将刀放好。手腕上的伤口很浅，只是溢出几粒血珠，左明香将袖子往下拉了拉。“哦。就走。”
杜唯与她的事还是在学校里传开来。
左明香终于明白，海莉那个小团体不来嗝应她，是以为最近期末，大家都在忙着复习，所以杜唯才没再来找她。直到昨天她跟另一个帅气男生走了这个事传出来之后，海莉才明白其中的问题。左明香不会早退，即便是杜唯来找她，她也不会。况且昨天的体育课还是正好和杜唯他们班同一节。同在一个田径场上，他们俩并没有什么交集就算了，左明香还中途跟人溜了，一直到晚上脸色非常难看的踩着晚自习的铃声进教室，这就很惊悚了。
“你跟阿杜，分手了？”课间，海莉凑过头来。
“哪跟哪啊。又没在一起过，哪来的分手不分手。只是玩得比较好的学长。”左明香笑道，眼里有无奈。
“那你们现在是闹翻了？”蓝轩也凑过头来，一脸好奇。
“差不多可以了啊你们。”左明香往边上侧了侧，拉开与他的距离，“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们吵架了。我是那种会跟人吵架的人嘛？”
“你不会跟人吵架，但你能把人气死。”周尚在边上补刀。
左明香听着不由一哽。
一直注意着她的海莉发现了她的不自然，“所以，那些臭男人终于开始受不了你了吗？左明香你也有今天。”
是玩笑的语气，她听着却极其刺耳，尴尬的笑笑。
“你真跟人吵了？”周尚戳了戳她。
“没吵。只是把事情说开来而已。”
“你表白失败啦？”周尚追问。
姑娘又是一哽。
“啊。真失败了啊。”这下不仅周尚，连同边上的人都一脸了然。
“啊？”了然个鬼啊？神特么表白失败，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拒绝了杜唯吧？但是想了想，左明香还是很厚道的闭嘴。毕竟，杜唯是全民男神，才不会看上她这朵小花并且还被她这朵小花拒绝，这说出去不仅没人信，还会有人说她痴人说梦。而且即便这是真的，也有损男神的颜面。他都已经被拒绝了，还要被丢脸嘛？所以左明香就委屈的闭了嘴。
反正这些东西她又不在意，学校里也传了很多关于她的谣言，再多这一条也没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海莉正了正色，“为什么你才表白失败，马上就又勾搭上了其他帅哥？我听说昨天那个帅哥是真的帅吖！是因为你跟这个帅哥搞到了一起被杜唯发现，所以你们才闹翻了嘛？讲道理你也没什么好的，这些帅哥是怎么回事啊？！他们都瞎嘛？怎么看上你这样的？品味独特？”
“……”神特么的品味独特，姑娘黑了脸，想爆粗口，忍住了。“那是我哥，左明毅。”
“卧糟！卧糟卧糟！”海莉惊得跳了起来，“他来了我居然没见到！！亏了亏了！你有他相片嘛？给我看看啊！！”
所以这是个什么脑回路……左明香觉得脑壳疼。
“他们不上课么？”无奈的笑了笑，蓝轩将眼神自海莉身上收回来。
“说是一中作会考补考的考场，所以他们这两天不上课。”
“这样啊。”蓝轩点点头。
“左明香你这周回不回你爷爷家，帮我拍个照过来让我舔舔啊！！！！”海莉扯过左明香的手猛晃。
手腕传来轻微的剌痛将她拉回神，扯了扯袖口，她笑着摇头，“我不。我哥会把我当成傻子的。”
“啊~~为什么你的哥哥都这么优秀，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我好羡慕啊！！！”海莉还在感叹，上课铃响了起来。
左明香不着痕迹的甩开她，“上课啦。”
“左明香你根本就不够好，为什么你可以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啊！！”临别，海莉又补了一句。
左明香才跨进教室的脚步顿了顿，终是什么也没说。
是啊，是她不够好，出生在一个不应该出生的家庭里。如果没有她，左家会好很多吧？她像左家的败笔，不会与人沟通，脾气还臭。不像左明杰，那是被所有长辈提起的时候都觉得有面子的存在。如果没有她，父母在左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地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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