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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半岛南部,坎帕尼亚,波西塔诺,风光秀丽的近水露天餐厅靠近水边的桌位刚刚有了新的客人,是两个异国旅人。
一大一小,但这也是相对来说。
从白种人的眼界来看,那些东方人的年龄很不好判断,不过这个侍者也能看出那两个人,都应该是没成年的孩子。
大的那个是个男孩子,应该是十多岁的样子,笑容爽朗,看着让他想起了这几天自家上司接待的三个贵宾中的一位,巧在那一位也是来自东方。这个男孩穿着的是某个名牌的休闲服,整个人看着似乎普通,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不同的气质,透着干练、直接、以及干脆,有些军人的特质,但和他所见过的那些军人比起来似乎又有点稚嫩。
算是个菜鸟吧,侍者想。
小的那个是女孩子,应该是个混血儿,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的,但是皮肤却是混血儿的白皙,面部轮廓比一般的亚洲人深刻但比欧洲人浅,同时兼具了白种人深刻轮廓和黄种人柔和线条的特点,穿着银灰色的西装短裙,外套西装脱下挂在一边,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系在领子上的浅蓝色细领带,年纪可能还没到十岁,眼神干净剔透,脸上是明媚如天空一样的笑容,配上她虽未长开但已经可以初见混血儿优秀外貌的容颜,吸引得走过那一桌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精致得过火的相貌在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尤其是在保护者不是很强力的时候,侍者看看那个在他看来怎么都透着菜鸟气息的男孩子,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不过莫名其妙说这种事大概不好吧。
正巧那桌的客人要点餐了,他走了过去,听到那个男孩用他不了解的语言说着什么,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抱怨之类的话吧,不过等那个小姑娘笑着说了什么之后,男孩挠挠头,笑着说了什么,然后接过他手上的菜单,一瞄之下,又成了张苦瓜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小姑娘,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把菜单给她。
混血小姑娘歪歪头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然后笑嘻嘻地指着菜单里那些海鲜类菜肴说着什么,大概是在介绍上面的菜点,男孩在听到某个词时眼睛亮了亮,从神情动作来看,应该是很喜欢那种海鲜做的菜肴吧。
两个人用他不了解的语言商量了一会,最后男孩点点头,那个混血小姑娘笑着对已经在一边等着的他说:“这位是意面配波士顿龙虾和西葫芦,我的是烧牛柳配蘑菇红酒汁,饮料我要鲜橙汁,给他香槟,他已经成年了哦……”她指着身边的男生说道。
她说的是意大利语,稍稍带了点西西里岛方言的味道。
“好的,请稍等片刻即可。”侍者恭敬地离开。
在上了饮料后离开的途中,他听到那个小姑娘用诗歌一般的咏叹调在说着什么,这次没有任何方言的迹象,最最标准不过的意大利语:“positano è un sogno, quando eravate in, lui è un vero e proprio, dopo aver lasciato, divenne vivido. quando sono ispirati all'emergente, questa città non disturberà la mente in meno. le case di arrampicata sulle scogliere cosi ripide, che a sua volta è una scogliera, scolpita solo passi……”
这二位不用说,就是来恐怖片训练的楚惊虹和罗甘道两人。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还有那些人说的是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啊为什么这次来主神牌的万能语言翻译器好像没起作用一样……”
“因为这次遇到的基本上不是剧情人物啊,主神的翻译功能似乎只会对剧情人物起作用呢……”楚惊虹拿吸管拨了拨鲜橙汁,澄净的暖色调液体看着就让人的心情愉快,然后小姑娘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来。
“对了,刚才你朗诵诗歌一样的那个……是什么?”
“波西塔诺是一个梦乡,你在时,他不很真切,你离开后,他变的栩栩如生。在你灵感涌现的时候,这个小镇丝毫不会打扰你的思绪。那些房屋攀在如此陡峭的山崖上,它们本身便是山崖,只是其间刻有台阶……”
用中文重新说了一遍,楚惊虹喝了口饮料,看着那仿佛画一样的河畔风光,道:“这是《波西塔诺深深噬咬》中的一段,20世纪50年代,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翰斯坦贝克造访波西塔诺,在游记中如此写道,我第一次学习意大利语的时候,维托念给我听的就是这一段……虽然他的家乡在西西里岛,但波西塔诺却是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他说,在波西塔诺他得到了新生,所以这篇让他决定那次波西塔诺行的文被他一字一字牢牢记住了。”
罗甘道听得入迷,他觉得楚惊虹一定是学过有关朗诵的课程,知道怎样的语调能够紧紧抓住听众的心,即使他听不懂那段意大利语,但却能从楚惊虹的声音里想象到那应该是在描述着美丽而动人的什么,而换成中文后他也有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长长地舒了口气,罗甘道看着水边的景色道:“没有夸张呢……对了,说起来,惊虹,你到底会多少种外语啊?”
提起这个,罗甘道满眼的怨念,根据这位小姐的安排,他们总共兑换回到侏罗纪公园2里120天,但让主神安排身份进入佣兵团训练的时间是九十天,这就意味着还有三十天自由时间,虽然这三十天是为了赶路需要而兑换的(主神把他们投入的地方在上一次离开的那个城市里,但出现在手表上的信息却表示那个佣兵训练营远在中国,而且离训练开始只有三天时间,这就意味着他们要自己赶去报道,路上还要花费时间,一想到这里罗甘道就分外庆幸听楚惊虹的话多换了几天不然等时间到了赶不回进来时的地方结果就只能乖乖被主神抹杀),但是……
自从九十天的训练完成、他和楚惊虹在北京会合后,两人以一种异常悠闲的姿态从北京做飞机到俄罗斯,好好地观赏了一番他以前只能在大型旅游团的宣传手册上看到的东西,然后从俄罗斯到波兰,参观了集中营旧址,再到瑞典和挪威,好好地玩了两天滑雪,接着去英国,楚惊虹拉着他在伦敦逛了一天的街——还光逛不买小罗同志差点抓狂,做飞机到巴黎参观了卢浮宫后又去了柏林,坐双层巴士把柏林整个逛了一圈,在巴洛克风格灿烂绚丽的弗里德里希广场玩了半天,还去看了马克思的雕像,而离开柏林后,他们到了意大利首都罗马,在那里停留了两天,来到了意大利南部的波西塔诺。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英语不好所以这些对话都听不懂,但后来听附近几个懂中文的人说那个小孩子说的是本地语言,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竟然是到哪个国就说哪个国家的官方语言。
“这一路上,北京……好吧,中文,这个我也会,然后跟着下来是俄语,波兰语,瑞典语,挪威语,英语……好吧这个我也会只是会得比较少,巴黎卢浮宫我记得你用的是法语,旁边的那个会说中文的导游告诉我的!到了德国柏林你用德语,而在到了意大利以后又是意大利语!你到底会多少种外语!!!”
楚惊虹眨眨眼睛,道:“你算错了哦,瑞典语和挪威语还有丹麦语是相通语言,所以这两个学起来差不多;我妈妈是法国人,法语是她的母语,我当女儿的不能不会;俄语、波兰语和意大利语还有德语是跟着爸爸的朋友们学的,就是像维托那样的人……爸爸的朋友很多,大部分都是外国人,而且他们都习惯用自己的母语做交谈,我相当于是在一个多国语言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会这些日常用语一点都不奇怪……”
罗甘道摸摸脑袋,要是换成他估计这个什么什么语的都会串掉吧……?
突然就有好奇心:“那你到底会多少种语言啊?”
“这个嘛……”楚惊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掰手指,“除掉你已经知道的那些,学英语的时候查资料看了下拉丁语,然后觉得这种语言在学英语的时候很有用的就学了下去;日语是爸爸教的,因为他拿来给我的漫画都是原文版的——虽然我没怎么翻过;另外么,我有说过我是职业棋士是吧,进主神空间之前已经开始参加国际赛事了,几个国际性的围棋比赛主要是在中日韩三国里举办的,所以为了不给棋院的翻译添麻烦,我大概在两个月前开始学韩语,这个和印地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一样算是初学,还不是很懂……”
“……”这小鬼才多大啊!
小罗同志无语,最后蹦出一句:“你丫的不是人!”
却没想到楚惊虹摇摇头:“不对哦,我要不是人的话,那叔叔算什么?我见过他好几次在我研究棋谱的时候无聊翻爸爸书房的那些原文书来着,那里的书我也只看过其中的十分之一,还是妈妈的要求才看的,看的也都是我熟悉的语言……可是叔叔无论哪本都看的懂,他懂的语言绝对比我多好多!”
“所以说你们楚家人都不是人……”罗甘道两眼无神,喃喃说道。
“嘻嘻,阿罗你这话自相矛盾了哦!”
说话间两人点的菜已经上来了,还有跟在那位侍者身后的两位先生想要拼桌的想法,这会儿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楚惊虹看了看,其他桌基本上都坐满人了,她和罗甘道说了一下,两人都不是小气的人,都微笑着应下了。
新来的两位都是二十多的青年男子,其中银发绿眸的那位自我介绍是意大利人,和朋友来这里旅行,他的朋友就是另外一位拼桌的客人了,棕发棕眸笑得很温和的亚裔男子。
有外人的情况下再用只有两个人懂的中文说话就太没礼貌了,罗甘道的英语虽然不好但这些天被楚惊虹刻意锻炼过,说慢点的话基本上还是能听懂的,于是两人用英语和新来的客人聊了起来。
不得不说的是,意大利人的热情好客在这位银发绿眸的青年身上表现得分外鲜明,而且他似乎对那些神秘生物比如尼斯湖水怪什么特别爱好,在发现罗甘道也有这方面的兴趣后,两人立刻聊得火热。
“抱歉,小妹妹,”棕发棕眸的青年不好意思地说道,“哈亚托他只要一说到这种事就会变得很兴奋……”
楚惊虹摇摇头:“没关系,我觉得还好,我叔叔遇到感兴趣的事会情绪比这位哈亚托先生更激动呢,准确的说……”她想了想,“应该是,狂热?”这个词比较贴切。
棕发青年轻轻地笑了,他笑起来分外好看,很温柔,有种被包容的感觉。
这个人给她感觉很舒服,楚惊虹禁不住和他聊起来,关于波西塔诺的美丽风光她以前只听维托说过,不过那位也只是集中说了当初让他放下过去获得新生的一条小河边,因为有意义的事件而导致在维托的概念里那条小河和附近的景色端的是天下无双,而事实上那只是条小得几乎找不到的小河。于是只在旅游手册里看过一点资料的楚惊虹这会正在为下面去哪里玩比较好——能选择的地方太多了——犯愁,在和棕发青年聊了后发现他和朋友也是来着旅游的,而且对波西塔诺了解要比她深得多,立刻开始询问这位的意见。
于是四个人都聊得很开心。
“对了,我该怎么叫你呢?”楚惊虹才想起来似乎还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叫我萨瓦达吧,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棕发青年的眼神带着怀念。
“唔……”楚惊虹歪着头看这位萨瓦达先生,从外表看来,虽然应该是几代以前的事,但这位大概是有日耳曼血统的,如果不看他和黄种人基本无异的肤色,而是换成白种人的那种肤色,然后把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换成金色和蓝色的话……这位萨瓦达先生的形象就是标准的日耳曼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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