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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旧人薨逝

作品: 清穿之嫣凝传 |作者:柒梧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2-0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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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筠婠醒后,嫣凝见她无事便令人收拾了蓬仙苑给她住。虽然远,却是极好的养病之处。安顿好筠婠后,心中疑惑难解的嫣凝不便登门和第询问和珅那****府上可是有了异常。只得令人通报了和第守门小厮,邀和珅到茵墨阁。

同一酒楼,同一厢房,却是不同的心境。京城中风云变幻,连缀着每个官员的及其家眷一日未见都恍若隔年。

再次与和珅相对而坐,嫣凝心中一片苍凉之感。盛宠难居,何以玩弄旁人于股掌间的他甘心被皇上扯着发辫行走。

和珅不等她发问便悠悠开口道:“我不知晓筠婠为何那般,但你若想筠婠平安,便不要再提及此事。昨日亲眼见过筠婠体发异光的和第仆人,已悉数成了哑巴。那日随行的十五贝勒府中家奴及十格格跟前的宫人也都已换掉!”

有了孩子的人,便会事事顾及自己的骨肉。嫣凝虽心中有疑惑,却只能强压下追根究底的欲望。若是她追究下去,牵连的便是自己的女儿。

李侍尧贪污案连罪了永瑆,罚了三年的俸禄,令其在家中面壁思过。若不是一干旧部有把柄握在永瑆手中及福康安、阿桂鼎立为其美言,永瑆一党已呈残喘之势。

福康安回府向嫣凝提及永琰受过之事,语罢却看着嫣凝叹道:“若是和珅为武将,我与他或许不会像如今这般势如水火!我夫人得他如斯照顾,我亦不知是喜是忧!”

他一语,满是醋意,无半分颜面受损的怒意。嫣凝不免心中惊诧着,何时他与和珅已心照不宣的在朝堂下冰释前嫌。

中秋节前夕,福康安在归京不到半年后,被皇上授以将军之职、派去了台湾镇压林爽文起义。临走前,他借口睹物思人摘去了嫣凝的玉坠。筠婠的玉坠在她生病时不知丢到了何处,容妃及皇上念筠婠受雷电惊吓一直卧病不起,也并未追究筠婠罪责。

十格格成婚前几月容妃薨逝,因她只是妃位,算不得国丧。但筠婠与德漩皆悲痛不思饮食,他们自小与容妃身侧长大,对容妃的感情同老夫人不相上下。嫣凝泪湿手帕,送了容妃去。同为女子,她不知能为容妃做些什么。只能像容妃离去前说的那样,“死后哀荣本宫不缺,只缺每年今日都会想念本宫的人!本宫只求你,不要让筠婠与德漩忘了本宫。”

容妃借筠婠之口,把自己生前宫中存得珍奇异宝送与了十格格,上百件的珠宝罗翠摆进翊坤宫。十格格念及筠婠对自己一番真心情意,把心中因丰绅殷德生出了隔阂融了去。

桃花谢了春红,人世间悲喜辗转几番回挽。容妃的话像是一个预兆,皇宫中因她带来的丧痛很快被十格格的喜事掩了去,连缟素都早早的撤下换作了红绸。嫣凝不敢出言皇上薄情,只遵着容妃夙愿让德漩与筠婠记住每年容妃的祭日都要为她烧些香火。

十格格与丰绅殷德大婚时受封固伦和孝公主,二人婚礼轰动京城大街小巷,运送赏赐的队伍在街道上迤逦展开,连阿桂这般的首阁重臣都手捧玉如意随侍在金顶轿左右。

福康安不在京中,德麟以富察家嫡长子的身份跟随福长安前往送贺礼。一年前筠婠在和第无故昏厥之事尚不知缘由,嫣凝不敢再让自己的孩子去和第犯险。德漩与筠婠想去凑热闹,被她拦下,她亦称病不出府院。

为了防着顽劣的筠婠出逃,嫣凝便在蓬仙苑守着她。晨露被日光一照,奕奕生出光辉,似珠宝般璀璨。一身大红长袍的丰绅殷德突然出现在了蓬仙苑令嫣凝无心再贪恋晨曦光景,启明星刚悬,德麟便出了门去。算着时辰,丰绅殷德现在应该在恭迎固伦和孝公主的道上。

罗管家跟在丰绅殷德身后,一脸的为难之色。丰绅殷德如今已是固伦公主的额驸,其爵位比身为他姐夫的福隆安还高出一品级来,罗管家自是不敢唤护卫拦住他。

筠婠在假装养病这一年,丰绅殷德常常来陪筠婠玩耍解闷。只是近两个月并未见他,嫣凝也只当他忙着筹备婚事。一年来嫣凝并未想多,今日见他婚礼迎亲都窜逃来找筠婠,他对筠婠的心思,嫣凝便明知了。

嫣凝紧走了几步,把丰绅殷德阻挡在院子里,不让他与筠婠见面。丰绅殷德已被关在府中数月,形同软禁。如今只得了迎亲机缘才可出了和第,他俊秀的面容带些恳求。“富察夫人容我见筠婠一面罢,今日过了,我的身份亦是不同于往日的我了!”

嫣凝心中恻然,但不想自己的女儿搅入皇权政治的浑水之中,她强硬着回绝道:“从你与固伦和孝公主赐婚时,你的身份便注定与筠婠无法同道而行!”她说着向他福身行礼,“妾身见过额驸!”

丰绅殷德后退了几步,神色痛楚起来,他转身离去,红色的背影隐在院门处。筠婠从正房出来,行至嫣凝身侧,看着丰绅殷德身影隐去的地方发呆。嫣凝心中有些担忧的问道:“他对你的心意,你可知晓?”

筠婠颔首,随即神色凝重道:“但我富察筠婠的夫君一定是要像阿玛那样的勇士!”她的一番话令嫣凝想起了经常与德漩一同回府玩耍兵器的乌尔恭阿,那孩子生的剑眉星目,眉宇间散出摄人英气。嫣凝心中有些自责,她一向只当筠婠顽劣,竟忽略了筠婠已近豆蔻年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可那乌尔恭阿乃是太祖努尔哈赤一脉,纵使旁人都传皇上会把筠婠指配宗亲王贵。但福康安的身世阻隔在此,皇上怎么会在伦理之事心生糊涂。

数年如一年的日子缓缓流过,又是一年折柳时。自福康安生擒林爽文后,皇上的赏赐愈发令人起疑福康安的身份。不仅赐了公爵之位、四团龙褂,皇上更是在他还京时赐了御用金黄腰带、金黄辫珊瑚朝珠一盘,还特意下旨在台湾为福康安设立生祠,其恩宠逾越亲王之上。

随着福康安的恩宠逾越和硕嘉亲王永琰、成亲王永瑆,深藏宫闱许多年的密事在百官中相传,福康安的身份变得扑朔迷离。朝堂上不时有大臣谏言皇上顾及国之本,不可逾越了祖制。其话意明显,皇上却听而不闻。永琰与永瑆难得齐心协力,彰显兄弟情深。福康安为私生子的身份在永琰党、永瑆党愈演愈烈,皇上昔日的风流韵事为朝中大臣所不满。

朝堂变故之风吹入富察府,老夫人整日忧思缠身化为病魇,卧床不起。皇上如今已是八十年岁老人,虽龙体康健,但心却软弱不堪政事抨击。温顺如永琰,刚烈如永瑆,皇上心中皆不属意二人。老夫人担心皇上会公开福康安是他密子一事,如此一来不仅会坏了福康安的清誉,更让傅恒成为史官笔下嘲讽之人。

乾隆五十八年老夫人心气郁结至病重膏肓,待家书一来一往,又算上福康安请旨路上耽搁的时日。等到皇上准他回京的圣旨离京,老夫人弥留之际尚存一息。

老夫人病危消息传到宫中,年过八十的皇上自嫣凝入住富察府以来首次踏入了富察府。因有人穿了密旨到府上,故月朗星稀之夜,起驾富察府的皇上如一个孤家寡人身侧只带了随侍太监与大内侍卫。容妃在固伦和孝公主婚礼前薨逝,如今宫中年长的妃嫔已寥寥无几。新人不解皇上旧愁,得宠者甚少。

明月盈缺,悲风拂过牡丹堂的翠绿树叶,化作苍凉存留在庭院中。正房门外守着皇上的随扈,嫣凝只得在院门外远远的瞧着。她心中有弱弱的声响在念道,只今日,怕是福康安的真正身世便会揭开。

内室中,月光透不进层层帷幔,皇上也并未着人掌灯,只借着看不清人面容的光亮盯看着老夫人阖着双目的面容,在心里细细回想着婉蕙的音容笑貌。

“婉蕙!”

一声苍老哽咽的轻呼,把老夫人从病魇睡梦中唤回。她费力睁着双眸,恍惚间看到守在自己身侧的皇上,嘴角轻扯了一下,“不点灯烛好!你瞧不见我这一脸的褶子!”

皇上八十岁的身躯想要弯下,颤颤巍巍了许多次,离老夫人的面容仍是有些远。他也笑道,花白的胡子抖着,“你也瞧不见朕这一脸的鹤皮!”

他与她一同轻笑着,老夫人却紧咳嗽了几声后,一息只留了半息。她看向他,眸子无光黯淡,“弘历哥哥,不要让康儿再受封赏了!你我罪孽深重,何故连累康儿受尽万世骂名与猜忌。他无心亦无资格相争那至高之位,只一心守好你的天下!”

她唤他“弘历哥哥”,没有记忆中的青涩亲昵,只有哀转的祈求。他因她唤自己而发亮的眸光随着她一语说完也黯淡下来,他扶着床榻起身,脊背佝偻着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帷幔。

犹记得他握她的手执起灯笼照亮漆黑小道,如今皓月当空,只是盈缺了那一份记忆。

嫣凝跪在院门外送皇上一行人离去,而皇上来时的灼热摄人担忧已化为无奈凄凉。她推开正房虚掩着的门,行至老夫人床榻。屋内黑黢黢一片,她什么也寻不到,不知皇上与老夫人是如何看到彼此的。是否情到深处已无关眸中所见,而是一切都存于心中。

她摸索了几次,寻到老夫人的手握住,“额娘,招福康安回京的圣旨已经离京!不日,他就可回来了!”老夫人的叹息迷离在内室,“嫣凝,不是我不想告知他真相,后果不是你们可以担得下的!我这辈子只做错了这一件事,便错了一辈子。可若是你们见到康儿珍藏的物件,便谅解了我今日的私心!”

老夫人的夙愿残落,伴着她最后的一声叹离消弭。嫣凝握着老夫人的手许久,直到日光透过帷幔、幕帘,直到她的手连同老夫人的手一起变得冰凉无生气。

皇上在招福康安回京的圣旨刚离京后,便追加了一道无他旨意不准福康安归京的圣旨。老夫人服丧期间,福康安一日一道奏折八百里加急送进京中请求皇上准他回京为母守灵,皇上皆不与理睬。

朝中官员皆无法理解皇上对福康安的态度为何骤然转变,永琰亦是无法掂量清福康安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凭这几年的封赏,福康安被封亲王指日可待,累累军功在身的他若是宗亲身份诏告天下,皇上又执意立他为太子,纵使朝上文臣不满他身份乱了祖制。但有阿桂一党武将震得朝纲,那皇位也非福康安莫属。

皇上不想逾越了圣祖康熙爷的在位年数,还有两年,正大光明后的诏书便要明示天下。永琰的手握紧,指节骨骼作响。

多罗仪郡王永璇与和珅对面而坐于永琰下位,永璇看了一眼整日阿谀奉承伴在皇上身侧的和珅,讥讽道:“是什么风把整日伴圣驾的和大人吹来了?本王还以为和大人如今已不是我等可以攀上的高枝!”

和珅眼若弯月,并不在意永璇嘲讽。永琰怒斥永璇道:“都什么时候,还要自相残杀么!”

永璇面上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永琰,声音小了下去,“和大人不是自诩和党么?门前弟子三千,何时与我们是自己人了!”永琰怒看了永璇一记眸子,他便闭了嘴巴不再出声,低头把玩自己的玉佩。

永琰隐去面上的怒色,眸光带笑的看向和珅。“和大人整日伴在皇阿玛身侧,可知皇阿玛近日为何对福康安如此冷绝?”

和珅面带惬意的答道:“富察老夫人去世的那晚,皇上曾秘密到过富察府!如今皇上的做法,无外乎是福康安的身世另有隐情!”

闻的和珅一语,永璇与永琰的眸光相对笑意碰撞。若真是如此,那皇上的绝情便只是一个开端,而他们也可先全力对付永瑆。永琰把派去安南刺杀福康安的死士吴振远等人召唤了回来,他想看看过了自己额娘丧期才还京的福康安该是何种懊恼落魄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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