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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相逢盼不识(大结局完)

作品: 清穿之嫣凝传 |作者:柒梧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2-0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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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凝向嘉嘉草草讲完自己数十年的经历后,正在待自己母亲与彬礼回来之际,指尖上一阵钻心疼痛令她眸前天旋地转。她眸中眩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是古色古香,却不是建功斋。眼前一抹明黄掠过,嫣凝身侧传来一声低沉的悲叹,“嫣凝,朕又不会逼迫你,你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眸中一片水光凋零着梦中碎片令嫣凝看不清说话者是何人,却知是何人。她继而阖上双眸,珠泪从眸中滑落到她右脸的伤口处,一阵火炙烤般的疼痛。她意识猛然清醒许多,眸中的人脸也逐渐清晰起来。身着龙袍的永琰坐在床榻上眸光带着怜惜与心疼看着她,而立于永琰身侧的皇后玥娴则面带惋惜、眸光如常的看着她。

永琰此刻正握着她被太医用针扎过的手,指尖沁出的那滴圆润血珠似凝固般贴于她玉滑的肌肤上不肯滑落。永琰眸中有些怪罪,“富察将军去世一年之久,朕何曾对你有越礼之为,难不成在你眼中,朕是荒淫昏君么!”

嫣凝把手从永琰手中抽回,别过脸去,她右脸颊上一根手指长的伤口刺痛他的眸子。他亦转了眸光,看向别处。复尔对跪在地上的两个太医命令道:“嫣凝姑娘的容貌若是受损,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他语气如常,并未着意加了威严,只因他的身份,这话便如千斤铜鼎一般压在了两个太医脊背上。他们颤抖着脊背应道:“臣等自当倾尽浑身解数!”

伤口极深,纵使永琰把宫中上好的药材全赐予了太医院,一个月过去后,嫣凝面上仍是留了长长的疤痕。似一条蜈蚣,与左面上的玉滑肌肤相衬着。

起初永琰****前来嫣凝所住的景阳宫,但每每见她面色冷淡,太医们对她面上的伤疤亦是无计可施。渐渐的,永琰便是隔几日才来此处。

这大抵就是帝王生就的情感罢,宫中想要迎合他的妃子佳人比比皆是。一日、两日,永琰可存着昔日对嫣凝的念想来看她毁了容貌的冷淡脸色。可日子长久了,情感也被那些为他费尽心思修饰妆容的女子牵了去。

嫣凝心中苦涩笑着,若她有半分倾心永琰,此时也少不得要见那些新人掩面笑,暗自独伤悲。

逢秋转凉,叶子霎霎的落着。景阳宫外的杏树早已只剩了枯枝,残喘着与秋风抗争。她昔日曾住在景阳宫与容妃相伴,其惺惺相惜的情意令宫中人羡煞。永琰让她居在此处,也定是听闻了昔日的事,故让她住在熟悉的宫苑心里可好受些。但旁人不知,她与容妃早已是情意止步,道不同便无法共谋。正如她与如今宫中的妃嫔一般,此生无相见、相争的必要。

她卧在床榻上,心中亦是整日想着她昏厥时所做的梦境。梦中的她回到了现代,是和珅动了福字碑助她回去。从苗疆回来,福康安虽然在信中告知了她有关福字碑的事情,可她****深陷在福康安离去的悲恸之中,从未去找过和珅。若是她去找他,和珅也定是会帮她。

她心中惊诧着,和珅被抄家,福长安奉命监刑,这一切都与历史吻合。若是如此的话,那梦中嘉嘉所告知她的母亲与彬礼一切都好,应当也是真的了。可和珅的家人被连罪发配宁古塔这一悲惨结局是和珅为她动了福字碑的缘故么。

逝去的人终是逝去了,那份想念的悲恸只是牢牢的印在记忆中,如她只有想起福康安时心中才会窒息般疼痛。此生,她亏欠和珅的已经太多了,难道临死还要他再为自己牺牲家人么。她的手紧紧握住脖颈上的两块玉坠,福康安祈求她的那句相濡以沫勿相离、梦中和珅家人被连罪皆围困着她。

忽而珠帘掀动,宫人们跪了一地,“皇后吉祥!”

嫣凝从梦境中还神,她住进宫中一月之久,因太上皇康健在圆明园,除了景阳宫中的宫人、太医与皇后,无人知晓她住在此处。

玥娴却是一月来首次瞧她,嫣凝扶就着身侧一个十四五岁的宫女从床榻上起身,却不知别人名讳为何。正逢玥娴已经进来,她紧走了几步扶起嫣凝,“你身子弱,又在病中,快快起来!”

嫣凝起身看着眼前的玥娴,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心事外露的青涩少女,如今身着皇后凤袍的她堪称仪态万千。她双眸亦带着惋惜看向嫣凝的右脸颊,“真是可惜了这副容貌,富察,”她意识到自己错了称呼,连忙改了口,“嫣凝姑娘好好的怎么会从马车上摔下来!皇上听闻和大人带回宫中的消息,便亲自接了你进宫。大怒之下已经灭了那车夫的九族,纵使如此,也是换不回嫣凝姑娘的容貌了!唉!”她叹息着挽住嫣凝的手,坐回床榻上。

秋意正浓,窗棂又支着,凉风阵阵吹来。玥娴的手温热细腻,热热的贴覆在嫣凝干涩的手上。她笑容带着叹惋,屏退了一干宫人。

宫闱妇人的心思,嫣凝知晓,却不想揭穿。玥娴如今这样温色对她,不外乎是因她容貌受损,永琰亦不会再对她念念不忘。她别过脸去,着意用有伤疤的面容对着皇后。“皇后直说来意便可!”

玥娴倒是不在意嫣凝神色冷淡,倾城容貌成了如今这样,任谁都会心灰意冷。她的手依旧覆在嫣凝手上,温色道:“你在病中一直喊着和大人的名字,本宫早前也曾听闻过你们的事。如今富察将军不在了,肯舍命救你出宫的,怕是也只有他了!”

说完,容貌微显老气的玥娴垂眸叹道,“天下女子只当这紫禁城的富贵日子好过,可谁知宫墙下凄冷的日子难熬!”

嫣凝听出来玥娴这一语是说与自己听的,她本无意宫中生活才毁了自己容貌,怕是永琰也未让旁人得知她容貌受损的缘由。

因嫣凝心中知晓他觊觎她倾城容貌才自残,这样的丑闻永琰怎可外传。嫣凝冷了面色,“嫣凝从不羡高耸宫墙中的富贵生活!”

玥娴面容为之一震略显尴尬,须臾后她立即莞笑道:“你是富察府出来的,自是旁的女子比不上得!”她袖口滑落一个精小的玉瓷瓶,落在莲红蜀锦被上,玉瓷面若雪映着上面的红梅,清丽别致。

她依旧莞笑着,“如今太上皇可是离不了和大人,眼下,又招了和大人去圆明园陪侍!景阳宫的一名老宫女翡雲如今病入膏肓,奴婢入葬这等小事本不该和大人操心,可他就是如此的通透太上皇的心思。他知晓太上皇是念着容妃娘娘的,爱屋及乌,连带着翡雲也受了太上皇关怀。皇上如今,也愈发的器重和大人了!”

望着玥娴远去的明黄凤袍,嫣凝细细品着她刚刚的话。和珅与翡雲之间又有何关联,玥娴又为何告知她这些宫中碎事。

待秋日垂暮,嫣凝终于想通,和珅这是要用翡雲之死,偷运她出宫。嫣凝放在锦被之下的手紧紧握着玉瓷瓶,她不知是何物,可与和珅相知到如此地步,她还能不信他么。

玥娴走后,她趁宫女端汤药之际,把玉瓷瓶中仅有的一粒药丸吃了下去。却不等宫女端进汤药,她便昏厥在床上。

起初她毫无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阵阵的摇晃颠簸。她睁开双眸,漆黑不见五指,空间狭隘似她睡在棺椁之中。她左右摸索了一下,触及到一人冰凉的肌肤。惊恐卡在喉咙处,她的心突突跳着。

待棺椁打开,重见光明之际,已是过了一昼夜。

和珅把嫣凝从棺椁中抱出,她费力的睁开不习惯日光的眸子,许久才注意到他们身在城郊的一处葬岗。比之乱葬岗多了土堆、棺椁,此处是那些受主子恩宠,又无家眷的奴才死后安息之地。

大片荒芜的土地上,只有一个又一个耸起的土堆。因葬在这里的人皆无家眷,故无立碑的必要,主子们亦是不会来拜祭他们。其中有一个已逾越了奴才身份的大棺椁正在入土,想必便是嫣凝刚刚睡过的。

嫣凝心有余悸的四处望了一眼,马车进不来葬岗,停在远处的树林之中。离他们尚有数百步路程。许是阴气重,这里的树木都透着苍白。她不禁加重了环在和珅脖颈处双手的力道,和珅弯月般的双眸看向她,眸中温情散出,他声音低沉道:“富察府的一切已经与你无关!紫禁城的一切便更与你无关!”

闻得富察府三字,嫣凝垂下了眸子。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里,二十余载的将军夫人之名做福康安的女人,她亦是满足了。

刘全亲自驾着马车缓缓行出了葬岗地界,嫣凝看着身侧的和珅,心中担忧道:“你如此在他眼下助我出宫,皇上岂能轻易放过你!”

和珅的心情极好,面色不似嫣凝之前见他般愁绪郁结。他轻扯嘴角,“容妃娘娘薨逝前,把两个贴身宫女托付于太上皇。太上皇如今卧在病榻上,自是何事皆有我代劳。皇上纵使再心存疑惑,当装着两人的棺椁出了紫禁城已是不可挽回!皇上本就是私藏你在宫中,又有何缘由追你回去!更何况,你如今的模样,皇上也无非要追回的执念了!”

是啊,嫣凝心中叹着,若不是和珅让她自毁容貌。皇上一道圣旨下,也不需何种由头,便可唤她入宫。

见和珅眸光如常的盯看着自己面容,无惋惜,无嫌弃,有的只是平日的情意。一月之久,她第一次想要在人前遮住右脸颊上的伤疤。

和珅却依旧眸光溢满情意的看着她说道:“皇后把你在病中一直唤我名字的事告知了我,不管是何种原因唤我。证明你心中也有我,是么?我不过是比福康安晚遇到了你,却连人与心皆输于了他。若有来生,我愿用我今日的荣华富贵换与你的早遇!”

嫣凝心存愧疚的看向和珅,她如何告知他,是因见他被抄家、被赐死、家人被流放宁古塔,她在昏厥中才会心存愧疚的唤他名字。

她垂下眸子,想起梦中和珅临死前那句,“嫣凝,如有来生,允我先福康安之前与你相遇,可好?”

二十余载,和珅对她的情意由最初两人交易到他事事倾心相助,可她却不曾回馈他一分半点。她是恭王府穿越而来,理应先遇到的是和珅,可却先遇到了福康安。若她先遇到和珅,对这个事事细心为自己筹谋的男子也是会生出感情的罢。

他对她情深至此,深却不能寿。难不成她还要拖累他的家人因自己受世世代代的宁古塔凄寒落魄么?

途径护城河,垂柳轻扫水面,一层旋翼铺垫着一层旋翼。嫣凝把脖颈处的两个玉坠拽下扔进了平缓的河水中,激起一片软弱无力的水花。

和珅见状,神色有些诧异,他脱口而出,“我已寻得天香庭院的匾额,封存在琴欣苑书房。只待紫瑞霞光出现,你便可回到你日思夜想的地方!”

嫣凝回眸看向神色痛楚的和珅,她知晓他说出这些话时心里是难以割舍的。她莞笑道:“待德漩回来,我想带他去守福康安的园寝!”

和珅面上的温情散去,她愿意留在这里,却不是为他。他墨色长袍下的面容益发黯淡无光,一丝苦笑弯在唇边,“若我愿意带你远走他处,寻得山水美景归隐,你可愿同我归去?”他看着垂首的嫣凝,他心中知晓答案,却仍想听她讲,想看她拒绝自己时的面容是否会有一丝不舍。

嫣凝垂首不再看和珅,她不想给他希翼,亦不想再因自己让他心中愧疚家人。既然上天让她来到此处,那她便不留名讳的留在此处罢了。她此生已经愧对母亲、彬礼,不能再愧对和珅的数百家眷。

找寻穿越之谜数十载,当一切将要清晰的摆在她眸前时,她却留下了。

为了福康安那句相濡以沫勿相离,为了和珅不再动福字碑连罪家人发配宁古塔。于和珅而言,发配宁古塔亦是皇上手下留情了,他心中可安下。可嫣凝知晓,他的家人是不必受宁古塔寒冻之苦的。

三日后,德漩跟随阿桂返京,他不明嫣凝为何要带自己远离京城,更不知和珅与福长安已合力周旋在富察府族谱上划去了他的名讳,笔墨之间已无他名讳于任何官文、诏书中。

离京的前一晚,嫣凝去富察府取福康安生前留于她的物件,久居长亭苑的夕盈从德麟那里知道嫣凝回来后便出了自己的院门在建功斋候着她。月高天黑,建功斋因无人居住,便久违掌灯。

夕盈一身素色旗袍,妇人发髻只有一个银簪挽着,病态面容中透着苍老。嫣凝一出门被她惊得连连后退,轻拍了几下胸口才缓了气。“你何故在此惊我?”

夕盈面色平和,她进了院中,缓缓走向兵器架。月色下,兵器上的寒光依旧泛着银光。她的手拂去兵器上的灰尘,慢慢道:“你可知,我初嫁于王爷时,****陪他在此练武!”

听到夕盈提及福康安,嫣凝搂紧了怀中福康安为她画的画卷,即刻红了双眸。“如今,我与富察府再无关联!你与他死后同陵寝而居,便是这许多年我亏欠于你的罢!”说完,嫣凝转身便要离去,夕盈却唤住了她。

“若只是你一人从族谱除名,凭皇上、和珅待你的心思,王爷的爵位必是德漩继承。你这般待德麟,我心中亦是感恩于你。我已告知德麟,来日与福康安合葬一处、同穴而居的是把他抚养成人的你!”

嫣凝惊愕的转身,她不让德漩留在宗谱上,更多的是怕历史改写,影响了后世之人。她原以为自己留在此处,无法奢求与福康安生死相守。她看向夕盈,这个曾经害了数人性命的狠毒女子,如今亦是对一切皆怀着风轻云淡之心。

晨曦之际,有福长安与和珅在城门外巡视,德漩驾着马车轻易了出了城门。嫣凝掀开车窗上的幕帘,数里地之远,仍有一人骑马随在其后。嫣凝看不清他似女子娇媚的容貌是何神情,却深深记得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此生她也只能为他做这一件事了。

德漩听觉灵敏,他亦是先嫣凝之前听得马车后有人跟着,忍耐许久,马蹄声仍是紧随。他面色凌厉的便甩了几马鞭,警示身后的人止步。嫣凝不禁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竟如福康安般,何事皆能隐藏在心中。他心中忌讳京中传闻,却不曾在嫣凝面前露出半分。也难怪她要带他离京,他只问了几句,便快快收拾行装催促嫣凝起身。

嫣凝欣慰德漩虽不曾与福康安长久相处,但他对福康安的尊敬与爱意溢于言表、举止之间,福康安泉下有知心中也定是欣慰的。

福康安园寝与傅恒老将军在一处,离京城数十里。只因山路崎岖,故费时久些。

嫣凝早在山下寻了一处离园寝不远的田地,那里有农夫丢弃的旧房子。二人到以后,德漩半日就修茸好了旧房子。收拾干净后,把嫣凝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他边望着远处的园寝,边问嫣凝道:“额娘,咱们就这样守着阿玛一生么?”嫣凝的事,他听闻人传了闲言碎语出来,不过是太上皇在世,皇上才不敢对嫣凝放肆。如今嫣凝自毁容貌,他更要守住心中大英雄阿玛的名誉,才会答应嫣凝离开京城,来此处守护着园寝。可他一身武艺竟要在此处荒废掉,他心中有些不甘。

福康安如德漩的年岁已是人人称赞的少年大将军,这些年若不是嫣凝处处牵绊着德漩。他早已衬得起将军一职,带得一方兵马。嫣凝心中愧疚德漩,她知晓德漩的心思同福康安的心思一样。

她扶上德漩脸颊,柔声道:“如今,国家四处安泰,你守着阿玛、额娘待在此处。日后若是哪里有战乱,额娘决不拦着你为国效力!额娘相信自己的儿子,纵使无你阿玛的荣耀照你前途,你亦是可以自己步步高升!”

德漩闻言,颔首,年少的面容带着笑意。

远处山上有一座尼姑庵,因山路崎岖,香火冷清。德漩告知嫣凝,每隔几日,总有一个姑子在园寝外伫立。嫣凝心中似猜到些什么,却飘渺的无法确定。她嘱咐德漩留意,若那姑子再来,便来唤她。

次日,德漩便急急的跑来唤嫣凝。赶到园寝外,嫣凝只望到了那姑子远去的背影。她寻到了尼姑庵上去,这庵堂名唤清冷庵。庵如其名,庵中不过十来人,处处透着清冷,

庵主告知嫣凝,清冷庵的冷寂早已外传。冬日里冰冷异常,每年都有姑子冻死在此处。故这数十年,鲜有姑子肯来此处,老姑子也愈来愈少了。只在三年前的六月,有一个自称虚无的姑子来此处。

说来倒也奇怪,一个汉子随着那姑子同日而来居在后山。每年那汉子种的青菜瓜果都会送到庵子里,也不与虚无见面,只远远的瞧她一眼。

嫣凝与德漩出庵门时,迎面碰到了前来送菜的游远之。中年的他已然是一个身体强健的种菜农伯,他看到嫣凝,斗笠下的面容无一丝吃惊,像是早已知晓她在山下。他扁担上挑着两个竹篮筐,放着一些翠绿的蔬菜,被山上的凉风一吹,那些青菜的颜色更加嫩绿了。

他似不认识嫣凝般,对着嫣凝与德漩谦恭道:“老农担着菜不好让道,请夫人、公子容老农先过!”嫣凝闻言,亦是莞笑道:“农伯慢行!”她与德漩让开,容游远之先过去了。行到石阶一半,她回首望了一眼停在庵门前的游远之,而后面色如常的对德漩道:“他们是你阿玛的故人,你切记不可纵容手下人对他们无礼!咱们回去罢!”

德漩朗声应道,“孩儿知道了!”

嘉庆四年正月,太上皇驾崩,举国痛哀。

寒雪未融尽,新雪添愁绪。国丧刚诏告天下不久,韬光养晦四年的永琰便把和珅及其党羽中的权臣福长安软禁受审。不过几日,永琰颁布圣旨列举了和珅数十条罪状,将其问罪抄家、赐死。永瑆领命前往固伦和孝公主府抄家,彼时车马水龙,用了近十辆马车才运出了和珅的家产。

一向温顺的永琰如此强硬的扼腕令朝堂官员震惊,永瑆在记录这些充公财物时更是心生胆怯,永琰让他前来,其意明了。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固伦和孝公主进宫求情,和珅一党已树倒猢狲散,再也,皇上为了安抚朝纲,又顾念固伦和孝公主的颜面,故赐和珅自缢,由福长安监刑,其家眷党羽无官职者皆不连罪发配。

消息传至城外福康安园寝,嫣凝心中松了一口气,和珅的家人终于幸免其难。德漩为永琰除去和珅满面喜色,他早已不满和党的贪污风气,却无奈福长安与他们为伍,便事事不能至和党于绝境。

如今福长安亦被连罪贬到裕陵任闲职,临行那日德漩去送他,回来后把一个锦盒交与嫣凝。锦盒中放着嫣凝扔进护城河中的一个玉坠,另一个被和珅带入棺椁之中。

五十年前幻梦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时水泛含龙日,记取香烟是后身。

嫣凝泪流满面的把玉坠重新放回锦盒之中,她的来生也早已与福康安约定好了。注定来生今世,她都要辜负于和珅。生生世世两苍凉,纵使相逢盼不识。她希望来生的下一次轮回,和珅可不相识她。

若有轮回,她愿倾尽一世的情感去偿还和珅今生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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