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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会给你想办法的,给你也在府上做份差使,怎么样,你留在这里,哥一个人也有个伴,多好,省得老是想家,这么远从姑苏骑马日夜飞驰的……,到老家村庄可要好几天。”
“也不知累瘦了多少马疋……”
“嗯,嗯,妹妹正等着有事情可以做,这样可以和白霂、刘斐他们在一起了,这是多么快乐的事情,我天天想着呢!”
“呵……,这白霂还会带出这么个痴情女子,还天天想!华洛啊!华洛,你可知这白霂是徒有其表,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可不要被他蒙蔽了你的眼睛。”
刘斐心里一揄笑,这白霂是哪里来的福气,走桃花运了,竟然会把美若天仙的华洛,那纯洁如玉的心给勾引了过去。
不过有一种莫名的嫉妒,在云蓊蓊般的失落前奏里慢慢升腾上来,又瞬间与淜滂的厌恶融合争斗,最后两败俱伤,让刘斐心力交瘁。
她一个人缓缓走出了这公子郭祺的厢房㡯门。
白霂见刘斐丢魂一样的走了出去,便使尽的睁了睁自己的眼睛,以为所看到的那袿衣襜襜的背影是幻觉,因为以往在白霂的心里,从来没有发现刘斐会象今天这样,表现出神色怊怊的模样,遂觉的有点不大对劲,心里翛然间还上来了一阵窃喜,就赶忙悄悄尾随在了刘斐的身后。
不过被华洛主意到了这一幕,她委屈的垂下了头,眼泪似乎又有点湿润,不过被她的帛娟帨巾给遮掩了过去,她坐在裀垫上,头靠在床背,一直喝着白霂倒过来的温温的茶水。
“看来白霂对刘斐一往情深,而我则是多余的,今天竟然还起了昏迷,你觉的自己这样做值的吗?华洛……”
刘斐走出庑门后,目空一切,远山草地、树木鲜花、拱桥流水,鹰隼翱翔、鸷鸟幼稚……,所有的一切,竟然是罔然所见。
她走在院外的青莱上,绯桃缎绣鞋停止在一石椅子旁,便缓缓坐了下来。
白霂则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由于刘斐的惘然,她根本感觉不到白霂依稀的身影。
刘斐坐在凉凉的十月里的石凳上,凉气在她的罗裙内灌入,她都感觉麻木,她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一颗颗排列有序的砾石,心里却不曾如此,也是如砾石般一粒一粒,还斑斑点点。
“大姨,怎么会留下白霂,这其中难道不怕外孙女,给他搅的心神不安……”
白霂的鞋子突然压住了地上的碻磝石块,发出沉闷的声响,刘斐慌忙抬起了头,一看正是白霂,便起身就跑。
“跟着本小姐干嘛?你不是做了教书先生吗,给本小姐离的远一点!”
还远远的边小跑边冲着白霂说话。
“唉……,天下唯女人心海底针,不可摸透也……”
白霂抬头闭眼一笑,把天空的苍茫尽收在自己的眼睑里,至于刘斐的那意外举止,让他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知府议事廷堂内,指挥使赵鹏和华抒也都在,还有同知和通判,另外还有衙内侍卫。
郭琯准备重新点将,将上次劫持郭祺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彻底底的去察个清楚。
“前几日,郭祺吾儿在唐南唐西两街被劫持,后来本府通过散布缉拿通令,还有锦谍榜文,告明一概不究,只要能使公子安然无恙即可……”
郭祺坐在桌后的金丝楠木椅子上,神情凝重。
“后来发现公子是被盗贼放在了大名王客栈的秘密地下室,并且豪发无损,但是按察使华抒在公子的衣服里发现了有这一条子!”
“由于前几日正是事情的尖锐冲突时期,为了以防各位行事鲁莽,将姑苏城弄的乌烟瘴气,所以本府现在才将此事重新提出来。”
“到底是什么纸条啊?那夜在下和公子也在同一舆车上,怎么有所不知?”
赵鹏指挥使感到茫然,他锁眉求思,也不知道这知府的纸条是从哪里来的。
“这纸条里写着,今日公子完璧归赵,但要我这个知府大人迷途知返,各位想想……,这些盗贼威胁本府是什么意思?”
廷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掷针有声。
“至从华按察使把纸条递给本官后,几日以来本大人就一直苦思冥想,也不知道我这知府走在了那条邪道上,在哪条路上令这些盗贼嫉恨于心……,各位你们说说看,说的出来,本府大大有赏,以采纳你们的金玉良言。”
“大人,卑职看这分明是盗贼的离间之计,使我们府内官员离心离德,互相倾轧内斗,这些卑鄙无耻的目的,正是这帮盗贼的险恶用心。”
说话的是同知石阡,为郭琯知府的副职,主要负责分掌姑苏城和地方州县的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石阡同知的办事衙署也在这知府府院内。
“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不是能点破问题之骨髓的,本知府看这次盗贼所提的意思,肯定与姑苏城的经济利益有关,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本官看这姑苏城的某一方面令这些盗贼放心不下,或者有什么过不去的关节,才是他们冒出水面,竟敢大肆抵触王法,并且与本府作对……”
“大人,我看这留下来的纸条应该也放下来再说,如若要查明真相,理应顺藤摸瓜,一步一步的分析,最后肯定水到渠成。”
说话的是华抒,他本想提醒知府郭琯,此事应低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因为他发现从条子里衍射出来的意思,就是这府内可能藏有内奸。
并且还在警示知府郭琯,如若不改了某些政策,或者有碍盗贼利益的,他们将继续劫持公子郭祺,并且是易如反掌。
所以在这谜团还未解开之前,这府院之内必须维持原来秩序,各官员仍旧各行其责,行分内之事,否则如惊弓之鸟,会使盗贼再次铤而走险,那可能会招致府内的更大损失。
“现在本知府命令华抒为此案的监察官,全权负责此事,赵鹏指挥使为副职,一切辅助华抒的所有行动,其他人员皆必须无条件配合华按察使,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一定听从华监察官的所有安排。”
“都散了,这次可不能让盗贼压着我们的知府,一定要肃清盗贼,还我姑苏城的祥瑞。”
说完郭琯挥袖进入后房,李朴则慌里慌张的紧跟在身后。
出了知府廷堂后,赵鹏止步问华抒,说那天回府赴命,怎么没告诉他郭公子身上竟然藏匿着这张纸条。
“华按察使,这怎么回事,这知府老爷的纸条?”
“现在你我又在一起办理此案,我是副手,你是正品,虽然一切该听命与你,但是你华大人也太不够意思,竟然在回来的路上不告知那客栈还有这纸条……”
“争这个有何必要,现在是如何彻查此事才是关键,你不知道那天夜里我护着公子回府,你直接去了自己衙署休息,我给公子整理换下来的衣服时才发现的,后直接交给了郭大人,所以哪来的及说给你听,是不是,你这个要求分明有点滑稽,不符合逻辑。”
“嗨……,你好,华按察使。”
多美妙轻快的声音。
这是刘斐和华洛,他们刚好路过知府的翚檐空廊,碰着了华抒和赵鹏。
“这姑娘,怎么好生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赵鹏看着刘斐闪过的身影,心里一比较一细揣,歘然间从眼缝里忖度出一丝光亮。
“这不是那天在大名王客栈里见到的那位姑娘,姿颜姝丽,娇波流慧,并且还叽里呱啦的与本指挥使竑论一番……”
“刘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里?”
……
华抒穆然回过神来,去看时,两人的身影早已经飞的遥远。
“这姑娘是谁?华按察使,这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不过就算是想起来也不敢确认。”
“呵呵……,还想什么,就你这滞迟的反应不可能让你想的出来,告诉你吧!她就是你那天吼着要缉捕回来的人,你还想着什么见过没见过的,你可知她是谁?”
“是谁?难道还是皇亲国戚,公主王妃……”
赵鹏无法接受华抒的数落和嗤笑。
“告诉你吧!她就是刘夫人的外孙女儿,从京都过来探亲的,那天幸亏没有捆绑过来,不然刘夫人肯定骂掉你身上三层僵硬的臭皮,并把你絷入囹圄之中。”
“哈哈……,原来这样,那天我发现这姑娘说的句句在理,其实我已经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心里却陡然而起的产生一种顒慕,所以尽量矜持着自己,并以谎言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说什么的要把她缉捕到府邸,其实这是自己心虚,吓唬吓唬而已。”
“你这赵鹏,就算这样,你就认为自己开窍了,如果真绑缚回来,那你可就麻烦了,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你绑的人,她还是从京都白寇都御史府上出来的,是吏部侍郎的正二品官员,你还想吓唬吓唬这位刘小姐,我看你鲁莽的心眼够大……”
华抒挥了挥官袍袖褾,往自己的衙署按察使按堂而去。
一脸纳闷的赵鹏,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才思敏捷、谈吐咄咄逼人,并且婉娈可人、风华艳绝的女子,竟然还是来自京都白都御史大人府上的。
这指挥使赵鹏,膂力过人,骁勇异常,留着彪悍的络腮胡子,身材高大。
却思维单调,有勇少谋。
按察院衙署内,华洛已经选择做了校点尉,就是华抒让她选择的二个职位里的一个,其中一个是文书,可是华洛不喜欢舞文弄墨,她更喜欢投笔从戎,喜欢手握腰间的柳叶弯刀,穿玉女介胄,驰骋疆场。
这根本不符合她的外部形象,那娇柔的气质,白皙细腻的肌肤,吹气胜兰的脸颊,可做了校点尉,去外面难免风吹雨打,骄阳似火,过行马越涧的行营生活。
“这次知府郭大人要正式缉捕大名王客栈的那二个掌柜,华洛你是如何看待的。”
“妹妹也不知道啊!不过从哥的话里更能显示刘斐的推测,那天刘斐说这客栈藏有杀机,不易轻易行动,我想还是征求一下刘斐的意见才好,或许她能帮上这案子一把,刘斐的想法背后肯定会让哥有惊人的发现。”
“嗯嗯,说的有道理,既然那天她能首先想到公子的劫持是迷魂术所导致的,我想她同样能提出我们意向不到的新观点。”
刘斐也住进了知府最好的知府千金院,并且里面的装饰全部复原了她在京都太尉府以前的原貌。
虽然时光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但印象依然历历在目,当时刘斐大约八岁左右,太尉陈平视若掌上明珠,把最好的太尉府廊房阁楼摆出来,让刘斐挑选入住,最后刘斐选择了一间最漂亮最精致的阁楼,里面有玛瑙翡翠的仄仄屏扆,玉簟轻风锦绣床,银瓶青花琥珀光,镂案雕窗金桁楹。
而现在知府里的这千金闺阁,看来也不逊色于太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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