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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学完第一堂法语课，脑袋昏昏沉沉的，全是那些读着费劲的单词。
电话是某医院打来的，起初她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新型骗局，直到对方说出徐再的名字。
“你认识徐再吗？他明天一早要动个手术，手术期间需要有人陪护，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来趟医院？”
林羡怔了怔，徐再住院了？
“他为什么要动手术？”
打电话的应该是护士，友好地向她解释：“徐再的脚踝轻微骨折，需要动个小手术，不过你放心，这种手术一般不会有什么风险，虽说如此，但还是得有个人陪在身边以防万一，毕竟它也是个手术嘛。”
林羡边上车边问：“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海大医学院附属医院。”
离海大医学院大约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林羡挂了电话，上车往海大的方向开。
可为什么给她打电话的人是护士而不是徐再本人？难道徐再有什么其他不方便的地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
另一边，护士把手机还给徐再时，笑着打趣道：“不会是跟女朋友吵架了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吧？其实你女朋友应该挺关心你的，听到你要动手术声音都变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徐再没有否认，轻轻一笑向她道谢。
自从上回不声不响地从她家里搬出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有好几次，他都按奈不住自己想去找她，可一想到会让她感到为难，不管心里再怎么蠢蠢欲动，都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见她的心情。
就像刚才，其实他并不是那种住了院非要有人陪护的人，他从小就没那么矫情，可这对他来说，却是一次难得可以联系她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见面。
徐再承认自己有些卑鄙，他就是利用了林羡对自己的关心，就是料定了她知道他住院后一定会赶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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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林羡在骨科住院部找到了徐再。
徐再住的是三人间，但只有两个病人，中间隔着一张空着的病床，徐再的病床就在窗口。
深秋风大，窗户却还开着，她一进去，冷不丁地瑟缩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你是觉得伤了脚踝不够，还打算感冒发烧？”
她皱着眉疾步上前，二话不说便关了徐再面前的窗户，转过身面对徐再。
徐再身上穿着单薄的住院服，见到她时脸上的惊喜多过惊讶，方才听到她的声音时，心跳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加速，几个月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身心愉悦。
林羡来到他面前，挡住了身后的窗户口，双手抱胸，波澜不惊地望着他，随即视线又落到了他被厚厚的纱布裹住固定的右脚踝，原本还想数落他的心一下便软了不少。
“怎么弄的啊？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徐再却笑笑，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拍了拍自己旁边说：“你坐这儿，那里冷，这窗户不严实，有缝缝。”
“那你还坐在这里吹风？”
“我刚才觉得热，等冷了我会关窗户的。”
林羡仔细打量着徐再的眉眼，几个月不见，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觉得变得更硬朗也更成熟了一些。
“为什么要叫护士给我打电话？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码吗？”林羡叹了口气，倒了杯热水给他，也许是心里的那点慌张让她多了几分不确定性，也或许是久未见面，彼此之间都有些生疏了，她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往哪里看。
徐再的目光却始终盯着她，好像要将这几个月未看的都一次性看个够。
他倒是坦荡，也从没想过要对她有任何隐瞒：“我怕你不接我的电话。”
她愣了一下，立即有些心虚地偏过头，过去这几个月也不是没有收到过他的微信，但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后来渐渐地，两人就彻底断了联系。
“所以你就叫护士给我打电话？你笃定了我一定会来？”
徐再摇了摇头，说：“其实我没觉得你一定会来，但我就是想赌一下，结果就是我赌赢了，你不是来了吗？”
他眉眼松了松，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习惯了把负面情绪隐藏进去。
林羡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话，怦然心动。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这时，给她打电话的护士来了。
护士把术前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件一件告知徐再，林羡则在一旁默默地记下来，她向来没什么照顾别人的能力，从小到大大多也都是被照顾的经历，难得碰上这种状况，心里免不得一阵紧张，生怕自己做不好这些事。
最后，护士离开前，叮嘱林羡：“晚上八点之后不能再进食，连水都不能喝，等明天手术结束后才能恢复饮食，明天一早会有人来病房接人，到时候你得早点来去手术室门口等着。”
林羡点头一一记了下来，顺口说：“今晚我不走。”
这里离林羡住的地方开车单程需要将近一个小时，又是明天一早的手术，回去再来未免太折腾，这种情况下，当然是选择直接留在医院，况且手术前一天把病人单独留在病房，看着也怪可怜的。
徐再惊讶地看向她，漆黑的眸底藏着不会轻易被人察觉的心思。
护士点了点头，离开前趁着林羡不注意偷偷地朝徐再使了个眼色，大概是真把林羡当成是徐再的女朋友了，以为两人先前是在吵架，这会儿已经和好了。
“你不用一晚上都在这里陪我，其实没什么大事，明天我自己也可以手术。”徐再只是想见见她，但从没动过让她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心思。
林羡歪了歪脑袋，笑说：“难道你在海市还有其他能来医院陪护的人？”
徐再迟疑了一下：“我可以让我同学来。”
“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慢热的人，这么短的时间里真能交到这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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