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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十年了, 奴才已经忘了。”他道。
倒也不必。
康熙冷笑一声,所以他这是无妄之灾, 还找不到仇人。
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左右已经知道原委,倒也不想再瞧见姜中檩,及时去安抚清仁贵妃,才是要事。
等到了翊坤宫,和佟贵妃前后脚碰上了,客气的点点头,康熙直接往内室去。
姜照皊正在看礼单子。
她现在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 当撑着她有的时候, 原本那些执念尽数消去。
财富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办了大清研究院。
“您往后别送了。”她抬眸看了一眼, 见是他,就随口说道。
康熙轻轻嗯了一声, 凑过来, 陪她一起看单子,笑道:“还有人嫌钱多不成?”
姜照皊笑了笑, 自然是不嫌钱多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当自己在玩一个经营类游戏,手里有多少钱, 并不是很重要。
“您放着,做一点利民的事, 比什么都强。”她随口道。
康熙看着她, 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 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贪财又好色的,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那你怎么看待汉人?”他问。
姜照皊没想到他会询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怔住,看着他的眼睛,见是认真询问,这才轻笑着回:“什么满人汉人,都是大清百姓。”
满汉问题太过敏感。
康熙叹了口气:“若是汉人也这般想,就好了。”
“更多人无法发声。”她道。
是这样的,很多汉人都没有办法说话,能够说话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并不能代表百姓。
康熙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三藩的事情刚过,民间关于反清复明的声音数不胜数,他现在无法正确判断,到底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大清有多可怜,他已经不想说了。
这两年刚好了一点。
之前那真是十室九空,内耗是最可怕的,这战事也是他一手发起,他的心里压力非常大。
姜照皊想了想,将他的头往怀里一搂,敷衍的安抚:“过几年就好了。”
她这话跟旁人说什么,等你结婚以后痛经就好了,什么这来都来了之类。
康熙听出来,也知道这治大国如烹小鲜,轻易着急不得,但是环境变好之后,就难免想着,能不能更好一点。
满汉这个问题,非常严重,轻易绕不过去。
“成,朕知道了。”他道。
姜照皊随口应了一声,笑吟吟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反正三百年后,别说满汉问题了,就连五十六个民族也不成问题,都是一家人。
在她心里,压根没有满汉对立的问题。
康熙看着她的态度,突然就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他太过在意,还是这原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嗯。”他应了一声。
转而侧眸看向正在堆花的清仁贵妃。
她生的娇艳,偏眼神清凌凌的,就显得有些清丽逼人。
那手白生生的,又细又嫩,跟一截嫩藕一样。手里捏着粉红色的绸子,闲闲的堆着花,她在这上头,向来不怎么精通,只是好玩罢了。
然而瞧着就愈加的闲庭信步,整个人神情温和懒散,就连那光线透到脸上,照出那细软发丝的光影,也添了几分温柔雅致。
怎么看,都有些看不够的味道在。
她堆了多久的花,他就在边上看了多久。
姜照皊一抬眸,就见康熙还在,不由得愣了下神,抿嘴笑道:“您不忙吗?”
她很喜欢之前的相处法则,两人各忙各的,谁也不会多给眼神。
但是这样盯着她瞧,就略有些痴汉了些。
康熙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想。
康熙抿嘴笑:“秀色可餐,自然要多看看。”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念了一句关于海棠的诗。
姜照皊:……
兄弟你撩妹的样子,弱爆了,像是小学鸡。
“啾咪。”她起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吟吟夸赞:“您的诗,念的正好。”
她道。
康熙听出敷衍了,也知道她压根没有任何触动。
垃圾梁九功,提供的法子根本不成。
说好的女人都喜欢听酸诗呢,在清仁贵妃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等到回了乾清宫,康熙将桌上的信封甩到狗奴才脸上,冷笑:“她瞧都不曾瞧朕一样眼。”
什么感动到哭,感动的落泪,更是想都别想。
梁九功捡起信封,颇有些无言以对,这样的法子,还是他从外头问出来的,来之不易。
想了想,他觉得,这主子有难,做奴才的必须分忧。
“清仁贵妃非常人可比,学识原就浑厚,许是一般的诗不成,要不……”他犹豫了一下,在康熙杀人般的眼神下,缓缓吐出:“您亲自作?”
康熙决定放弃用诗来打动她。
说到底,清仁贵妃并不是个吃露水的小仙女,她食人间烟火,却又藐视凡尘。
这么一想,她可真是个人物。
康熙笑吟吟的想着,半晌才笑道:“行了,朕知道了。”
以诚为本,和气生财。
姜中檩说的生意经,放到这上面,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立在下首的梁九功,并不敢问皇上知道什么,他只垂眸恭谨道:“万岁爷英明。”
左右主子都是好的。
康熙摇头失笑,并没有说什么。
而姜照皊还不知道康熙一心想要攻略她,只当是一时兴起罢了。
她玩了好几日的堆花,从不成型,到过得去,用了三日功夫,后来再做,就是精益求精了。
拿出现代的一些法子,弄出来的绢花漂亮极了,不说以假乱真,仙气飘飘倒是真的。
特别这东西又好看,又不贵,最是好看不过。
和玉石宝石比起来,简直便宜的没边。
特别清仁贵妃喜欢,这下头模仿的人就多了,只是仿了个形状,不能仿神韵,瞧着就有些不如了。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
佟贵妃也喜欢,她扭扭捏捏的来到翊坤宫,想要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看见清仁贵妃头上那一套,登时看直了眼。
绢花算什么,玻璃制成的更是美丽无双。
“这……”她撕着帕子,突然开不了口。
这绢花头面,费不了几个钱,想要就要了,大不了还个礼物就是,但是玻璃制的也太过珍贵,她有些张不开口。
姜照皊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笑吟吟的冲白苏招了招手,示意她把锦盒拿出来。
方才两人还在说,要拿去承乾宫,不成想她直接来了。
“你瞧瞧。”姜照皊接过锦盒,直接递给她,笑吟吟道。
佟贵妃心中一动,约莫能猜到,但是有些不敢置信,会直接给她也备一份,这是什么样的情谊。
打开一看,登时怔在原地。
她如今管着后宫,自然跟以往不同,穿衣裳都是淡雅稳重为主,像是清仁贵妃头上那种鲜艳夺目的自然不成。
然而对方给她准备了好几套头面,都是能配她衣裳的。
说是一时兴起,谁信。
必然是早早的就想好了,也交代过奴才了。
这宫里头不缺东西,缺的是一份想着念着的心意。
如今满满当当的在她怀里,沉甸甸的压手,佟贵妃觉得,她又有些想哭了。
姜照皊看她眨了眨眼,眼圈就红了,登时有些惊,我的天,可千万别哭了,之前跟她哭一次,她哄不来的。
好在对方克制住了。
佟贵妃又眨了眨眼,这才轻笑着道:“便不谢你了。”
她总觉得,跟清仁贵妃说谢,太过客气和见外。
姜照皊笑了笑,柔声道:“你日常戴着玩就是,若是想要其他花型,只管拿着花样子,叫欢喜给你做便是。”
她这次头上戴的,也是欢喜瞧了她的绢花,这才心生灵感,设计出这一批头面来,她当即就叫他再给佟贵妃做一份。
佟贵妃很喜欢,也很感动,她笑了笑,当即就叫奴才赶紧给她换上。
“不如玉石天然。”她随口道。
佟贵妃无言以对,也就清仁贵妃才会觉得这玩意儿匠气,不如玉石来的自然珍贵。
她们背后可没有一个玻璃窑,能够随心所欲给自己做些东西。
若是专门去定制,确实不如玉石通透好看。
最重要的是,清仁贵妃不上身,其他人自然不敢上身。
姜照皊笑了笑,瞧着她带上玻璃头面,不由得笑了,这算是进步还是倒退,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这些玻璃珠子制成的花啊朵啊,那可没什么人稀罕。
不过物以稀为贵罢了,而且塑形能力,要比玉石好些,可以随心所欲的染色造型。
“你喜欢就好。”她说道。
佟贵妃点头,她确实很喜欢。
两人又寒暄一阵,就一道往御花园去,几个孩子都上学去了,这一对小的龙凤胎年岁尚小,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以前养过一遭,再来第二次,自然没什么稀罕的。
姜照皊想了想,仍旧道:“乌雅氏现今如何了?”如果她没有记错,之前是想拢胤禛的心。
只不过没有想过,这孩子夹在两人中间,比较难受。
“还是那样。”有空没空都想来承乾宫瞧瞧,如今胤禛去上学了,她不用来了,倒更加方便,直接在景阳宫门口候着,嘘寒又问暖。
她从不曾拦着。
若胤禛的心被她拢去,就当她白养了一场。
看着孩子痛苦无奈,她也没办法,若是现在一直拦着,到时候长大了,谁知道会不会埋怨她。
将选择的机会给他,一年过后,还未有任何改变的话,她就会拦着乌雅氏,不许她再近前了。
毕竟一个生母,一个养母,她拦着不是,不拦也不是。
这乌雅氏就不能安分些,像是以前的姜贵人一样,知道自己公主跟别人养的亲才好,从来不曾逾矩,偶尔有什么,也是客客气气的。
亲近归亲近,不会过于亲近,那个分寸就把握的特别好。
“这事,没的说。”她道。
姜照皊点头,明白她的纠结,就不再问,只在御花园中踱步,这个时候,今儿下雪了,天地间一片素白,这凝白的颜色,衬得朱红愈加庄重好看。
御花园中有些荒芜,但是冰树也是一景。
两人踩着积雪,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瞧了瞧,突然起了童心,踩着地上的雪,高高兴兴的踩出图案来。
还拿手在地上画,写出她的名字。
‘佟明岚。’
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着。
这个小学鸡的常规操作,叫佟贵妃红了眼眶,叫康熙黑了脸。
姜照皊无辜抬眸,眨巴着眼睛道:“您怎么来了。”其实她想问的是,您怎么又来了。
这也太惨了,每一次和佟贵妃做点什么,他都能准时到达战场,从未有任何例外。
康熙冷哼一声,他不会告诉清仁贵妃,她二人只要一出来,他就在盯着。
自然能第一时间过来。
姜照皊看了一眼佟贵妃,牵着康熙的手,往别处走去,地上的雪迹并没有擦去。
等到了另外一处空地,她这才重新又在地上写出两人名字。
还在边上又画了一个同心结,原本想画个心的,但是想着康熙这个老古董,约莫是看不懂的。
这同心结是古代的玩意儿,他定然一眼都能看懂。
果然,康熙看了之后,瞬间意动,开开心心的看着她,颇为动容道:“你对朕的一片心意,朕知道了。”
他瞧了就觉得高兴,他就说,只要他以诚待人,她定然会金石为开的。
姜照皊侧眸看了看他,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不管他怎么想,只要往她盼望的地方发展,就棒极了。
踩着雪漫步。
姜照皊有些冷。
手中的暖炉已经熄灭,只余下微红的碳灰。
将香薰炉交给一旁的白苏,她将自己微凉的小手塞进他大掌里,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
康熙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猛一下还有些懵,只是凭着本能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用大手包裹住,努力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姜照皊感觉到了。
她侧眸看向康熙,微微一笑。
两人之间并不像从前那样,就算没有什么话说,也要强行找个话题,就算尬聊,也不肯叫空着。
然而现在不必了,就算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一个眼神递过去,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这样的默契,是非常难得的。
前世的时候,她穿越前,她找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小,这保质期也一个比一个短,旁人都说,她是帝都分轩,只有自己明白。
那个牵惯了的手,再分不清彼此,像是左手牵右手的感觉,有多么珍贵。
一如现在。
她当初不肯松开心墙,也是因为,在康熙身上,百分百的,不可能长久。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放入真感情。
到时候失宠之后,和原主一样,在冷宫自怨自艾,直到香消玉殒吗?她做不到。
女人当自强。
她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用柔软的表皮去掩盖自己冷硬如刚的内心。
之前的弟弟,也有人曾经说过,她如此玩弄人心,早晚有一天会后悔。
可她没有。
喜欢的时候,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当两情相悦的时候,她又觉得,不过如此,左右都是要分开的,不如趁现在挺好。
曾经也长久过。
七年。
她将情窦初开的柔软放在他身上。
啧。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告辞。
康熙如今一直粘着她,焉知不是因为,她还没有到手的缘故,以她以前的渣来说,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好体会,不就是不甘心,想要叫对方死心塌地的爱上他,再索然无味的抛弃。
她一个凡人,情感系统都坏掉了。
不信康熙一个帝王,坐拥天下美人,会真正拥有爱这种东西。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姜照皊知道,自己的毛病又犯了。
康熙其实很好。
她对自己说。
然而没有用,她就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情爱。
许久不曾剖析过自己内心,猛然说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她想。
前世的事情,都被她尘封在内心深处。
许久不曾拿出来瞧瞧了,如今突兀的又想起,颇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原来她前世的时候渣成这样。
说来也是,要是换个一心谈恋爱的过来,在康熙的感情攻势下,怕是早就沦陷了。
这后宫中,大家多多少少都是比较爱康熙的,他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有个人魅力的人。
只不过爱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不爱的人,才能存活下来。
像是原女主,她就不爱康熙,最后才走上人生赢家的道路。
皇贵妃约莫是爱的吧,所以才随着皇上的心情起伏,最后落的个病逝。
宫里头活下来的老人,都是理智大于爱,才能在这宫里头,独行十余年。
这样劝了自己一番,到底小命要紧,姜照皊将自己心里的那点子小火苗,又给掐灭了。
事缓则圆。
她对自己说。
康熙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还在想着方才的同心结,暗示道:“雪到底容易画,不如玉石来的长久。”
姜照皊瞬间意会,知道了他的意思,就笑吟吟道:“臣妾昨儿画了花样子,叫织造局打造了一对同心结的金锞,您当发坠,臣妾弄到璎珞上。”
这样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侧眸,鼓了鼓脸颊,软乎乎的撒娇:“您戴上,好不好嘛~”
自从升了位份,亦或者是年纪大了些,她就鲜少撒娇。
他很想看,但是一直尊重她,就不曾提过。
这猛然间遇上一回,真的是骨头都酥了。
“好好好,行行行。”康熙一口答应,恨不得化身昏君,她要什么都成。
姜照皊知道他不会拒绝。
甚至知道,他巴不得什么东西,都被她包圆了。
“那臣妾有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的无辜又纯善。
康熙随口道:“你尽管说。”
然而当她一口说出的时候,康熙拒绝的比答应的还快。
“臣妾想去畅春园。”
“不成。”
康熙用想都别想的眼神看着她,最近他一点空都没有,着实无法陪她一道往畅春园去,至于说她一个人去,你更是不可能。
她尝试跟他讲道理:“您若是不放心,叫佟贵妃跟着一道,那不就成了。”
康熙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在心里想,这佟贵妃若是去了,他岂不是更不放心,更惦记。
“不成。”
想都别想。
他一口回绝。
姜照皊气成河豚,这人说话的时候,那是一百个好听的,但是真正做事的时候,瞧瞧不成都说了几次。
再次印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您……”她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却见康熙淡然摇头,肯定道:“不成。”意思很明确了。
姜照皊鼓了鼓脸颊,有些遗憾的想,纵然知道他不会同意,但是这拒绝的也太肯定。
见她失落垂眸,康熙就开始在心里盘算,这几日赶一赶折子,好生的批阅,尽量挪出一个上午的功夫来。
既然这么想了,他也就这么做。
赶了三五日,才终于赶出半天,一大早就来到翊坤宫,笑吟吟的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姜照皊不明所以,由他帮着系披风的带子,呆呆问:“包这么严实做什么?”
见他但笑不语,心里便有了猜测,难不成在御花园中,有什么惊喜不成。
谁知道,直接牵着她上了马车。
“这是……”她心里有些惊喜,却还是强忍着问道。
康熙笑了笑,柔声道:“带你去畅春园玩。”
姜照皊无言以对,她该怎么告诉他,去那是为了看雪,现在雪都已经融化了,她去看什么,去踩泥路吗?
看着他兴致勃勃的眼神,她笑的意味深长,却什么都没有说。
宫里头的青石板走惯了,怕是忘了雪后的泥土是什么样子。
等两人到了畅春园,刚踏入的时候还好些,毕竟是青石板路,等走了一截,康熙看着清仁贵妃脚上精致的鹿皮小靴子,他抿了抿嘴。
胳膊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地上脏,朕抱你。”他低声解释。
姜照皊满心满眼想看他的笑话,闻言不由得怔住,突然间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区别来。
原来他是这样,而她是这样。
乖巧的将胳膊攀在他脖颈间,她柔顺的靠在他肩膀上。
康熙很满意,甚至想叫这路更长一点,可惜这种天然的泥路很短,就这么一小节。
泥泞湿滑。
他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又得好生的护着怀里的清仁贵妃,没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就冒出汗来。
姜照皊看了一眼,抬起胳膊,细细的给他擦汗。
一边温声道:“别太累着了,要不臣妾下来走。”
康熙含笑摇头,把她抱着的感觉这么好,哪里舍得让她自己走。
“在床上的时候,你自己来,朕不拦着你,但是现在不成,朕要帮你。”康熙认认真真道。
一时无言,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响起。
姜照皊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他变坏了,他竟然开车。
她红着脸想。
康熙磨磨蹭蹭的,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他还有些舍不得放下,直接将人抱进屋,放在太师椅上,这才作罢。
“没有雪了。”他半是遗憾,半是庆幸。
若是有雪,两人肩并肩赏雪也是极好的,可这泥路,让他体验了不曾有的感觉。
姜照皊点头,她的脸还有些红,就故作镇定的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雪也挺好的。”她道。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看得她脸颊像是染上胭脂,这才收回目光。
“朕的靴子脏了。”他有些遗憾。
今儿出门,特意穿了这一双,就是因为这是清仁贵妃给他画的样,纵然是奴才们做出来的,但是经了她的手,他就默认是她亲自做的。
“刷一刷就好。”其实像康熙的靴子,这样脏了之后,再洗刷来穿,是很少的。
一般都是,浮灰就擦掉,这脏的狠了,就扔掉。
很少能够说真正穿脏,洗刷过后,重新再穿。
他是一国帝王,穿用代表着皇家脸面,自然不肯低就。
康熙点头,叫他扔了,他是舍不得,像清仁贵妃给他弄过很多东西,他每一件都好生收着,不曾丢弃。
然而都是泥水,这也没办法出去玩。
想了想,姜照皊叫人把梅花鹿叫过来,有两个月没见,她想念的紧。
梅花鹿自己寻过来了,身子在门框外,头却伸到屋里来,大眼睛盯着她看,像是在确认,是不是原本那个主人。
姜照皊看见它,就觉得高兴。
招招手叫它进来,摸了摸它的毛,看来奴才们照看的很好,皮毛柔顺,眼神晶亮,一点也不怕人。
又跟梅花鹿玩了一会儿,康熙就挥挥手,赶它走。
两人好不容易抽空,能够凑到一处来,这中间隔着个梅花鹿,就有些不像话了。
梅花鹿不喜欢康熙,冲他喷了喷气,这才不高兴的走了。
看着他这样,康熙笑骂:“蠢东西,主子都不认得。”话是这么说的没错,毕竟吃住都是康熙掏的钱,然而梅花鹿只认一个主人。
姜照皊笑着摇头,看向他,柔声道:“走,出去玩玩。”
康熙看着外头的泥路,有些犹豫。
“不打紧,平日里也打交道惯了。”说来也是,她总是会打理一片菜园子。
今年她种的西瓜苗,尽数都被薅了,只剩下一株,后来结了个不大不小的西瓜,等熟了之后,摘来吃,一点都不甜。
想来是她的试验失败了。
但是清仁贵妃振振有词,他听了也觉得对,确实是这样。
只要能活下来就是成功了,她种西瓜的季节原本就不对,再加上秋季多雨,没有什么日照,这瓜不甜,也在意料之中。
反正西瓜正常存活,又结了瓜,这就够了。
只等明年再试验一次,若是成了,这就能推广开来。
其实姜照皊心里有数,定然是可以的,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她也不能硬推,做出点成绩,再去劝服别人,就会容易的多。
“成,走吧。”康熙也不换靴子了,就直接穿着脏靴子往外走。
姜照皊也觉得稀奇,一脚踩下去,就带起来一坨泥,是她儿时模糊的记忆,并不太明晰。
她记忆中,还有一段时间,下雨是没鞋子穿的,只能赤脚在泥地上走路。
那种软泥的触感,是非常恶心的,你甚至不知道你脚下踩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脚上的是精致的鹿皮小靴子。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
姜照皊垂眸浅笑,侧眸看向康熙的眼神,也格外温柔,这是她的衣食父母呢。
两人手牵着手,看着雪融化后的畅春园。
有些僻静阴凉的地方还没有化,一团一团的白雪,瞧着还挺有意思的。
“想住下。”她道。
但是知道康熙腾出半天的空档,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照皊想了想,决定给他玩个魔法。
“来来来,看这里。”她突然开口,康熙被她一只手吸引过来,冷不丁的,就被一团雪砸到脑门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机灵。
康熙立在原地,眯着眼看向作妖的她。
这大冬天的照脑门上来一下,可真是醒神又醒脑。
姜照皊见他面色有些不大好,不敢再胡闹,期期艾艾的蹭过来,歪着头,可怜巴巴道:“要不,您……”她鼓了鼓脸颊,砸回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康熙看着她,不说话。
她心里压力瞬间就上来了,不住在心里猜测,他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直接砸上来。
他一步步走近。
近的能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姜照皊屏息凝神,打算见招拆招。
“啾。”
脸颊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像是羽毛落在脸上,触感轻轻又短暂。
她瞪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康熙他为什么最近这么会,让她心潮起伏,被他撩拨的不要不要。
“您玩着。”她扭身就跑。
惹不起的时候,就要乖巧躲起来,这样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的心。
总觉得离怦然心动不远了,她有些害怕。
正走着,一转脸就瞧见一个宫女,哭的鼻头红红,兀自抽噎。
“怎的了?”她问。
小宫女没想到有人,听见生意之后,跟受惊的兔子似得,惊了一下,这才抬眸,见是个仙女似得人物,不由得看呆了,又远远的听到旁人脚步,不由得又流下泪来。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瓣,小小声道:“嬷嬷叫我博一条出路,要么和掌事太监做对食,要么就去勾引皇上,我不愿意。”
小宫女今年不过十四,刚刚进宫,都说她运气好,规矩刚过,就被分到清溪书屋洒扫。
然而帝妃并不常驻,这样以来,这县官不如现管,倒是闹的有些狠了。
她们这些小宫女,进来就先要拜庙门,她拜在嬷嬷名下,原以为是个庇佑,谁知道是个大尾巴狼。
好好的一个年迈嬷嬷,叫她勾引皇上做什么。
她知道,定然是想逼着她和掌事太监做对食。
毕竟谁都知道,勾引皇上是死路一条,而做对食,好歹还能活下来呢。
可她才十四,什么都不懂,那掌事太监能做到这位置上,已和嬷嬷差不多的年岁,她瞧不上,还等着到时候出宫了,好生嫁人呢。
姜照皊听她小嘴叭叭的,一会儿就将事情经过说完了。
不由得笑道:“你倒是机灵。”
小宫女一听就哭了:“嬷嬷就说我活泼机灵,才给我恩典,叫我去伺候那老太监。”
说着她抬眸,呆呆道:“你这样的人才,可千万莫叫她瞧见了。”这畅春园里头,也就主子在的时候干干净净,主子一走,真真的求救无门。
她亲眼瞧见,一个姐姐被玩死了,玉体横陈,抬出来的时候,衣不蔽体的可怜死了。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和我们穿的不一样。”她道。
姜照皊笑了笑,看着康熙走近,就冲他招招手,温柔笑道:“过来过来。”
让小宫女又说了一遍,康熙震惊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
后宫倾轧,向来残酷至极,但是也没有把人玩死在床上的事,这贵人们都不敢做的事,几个奴才做了。
到时候影影绰绰的传出去,都说是宫里头的事,谁管是奴才还是主子。
背锅的人,岂不是变成他。
“来人,传他们过来。”简直无法无天。
姜照皊也没有想到,畅春园会是这样,建好之后,又搁置了这么久,统共就住了一两个月,有问题是肯定的,但是问题这么大,就让人想不到了。
连人命都出了。
宫里头也没出过几次人命。
小宫女看着这动静,吓的哆哆嗦嗦,她抖着唇问:“不知您是……”
方才在她的示意下,跟着的奴才没说话,这会儿白苏才上前,柔声道:“这是清仁贵妃。”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泥地里,磕磕巴巴道:“奴婢春桃给主子请安,娘娘万安。”
她这是招惹了什么人,怎的都不知道,今儿清仁贵妃会来。
姜照皊笑着叫她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清溪书屋的掌事太监,她很熟,平日里也经常打交道,容长脸,白净无须的脸,瞧着倒是个古板正派的,谁能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
康熙也想不到。
他黑着脸,把人传过来之后,先是打量了一番。
仍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这小宫女,你可认识?”康熙指着春桃问。
掌事太监目光平平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说不知。
姜照皊瞧着就觉得稀奇,瞧瞧这看见女人的态度,跟没看见似得,谁能想到他在床上是个变态。
她仔细观察,对方确实眼神都不给春桃一下,跟不认识似得。
“传那嬷嬷来。”康熙道。
说起这个,姜照皊敏锐的发现,掌事太监眼皮颤了颤,紧接着就静静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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