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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就罢了, 还极。
佟贵妃冷笑一声,左右这里头没她什么事。
“您二位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这后宫许多妃嫔, 何其无辜。”她红着眼, 压着嗓吼。
她想说,清仁贵妃叫您不许理表妹,您就真的不理了。
她想说, 不理就不理吧,为什么要瞒着她。
好多话,混在一起, 堵在心口,烧的她难受极了。
深宫寂寂,她独自坐到天明, 这样的夜太多,她没有怨天尤人,努力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
最后告诉她, 这一切, 是清仁贵妃故意算计, 叫她如何受得了。
一腔情谊,付诸东流水。
康熙沉默的盯着她, 半晌才道:“你如何想, 不重要, 清仁贵妃高兴, 是你的职责。”
佟贵妃红着眼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她才软声道:“臣妾告退。”
她不能如何, 现在的反抗, 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当冷静下来的时候,就觉得她这样做,太不像自己了。
不过是分分合合罢了,在宫里头,这样的情况多了去。
也没见谁歇斯底里,闹成这样。
见面了,甚至能笑吟吟的对话,混看不出丝毫芥蒂。
康熙看着她低头往后退,想了想,还是低声道:“清仁贵妃高兴了,后宫才能安生,懂了吗?”
佟贵妃惨然一笑:“懂。”
万岁爷舍不得责怪清仁贵妃,自然要在其他人身上找补回来,后妃是最好的选择。
康熙挥挥手,便拿起书桌上的折子,没再看她一眼。
……
姜照皊好几天都有些丧气,纵然道理她都懂,但还是想一颗真心换真心的,换不来也就罢了。
唯一能让她打起精神的是,今年热的早,康熙发话,过几日就往畅春园去,如此一来,不必在宫里头待着,倒是叫她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有些厌烦后宫了。
虽然原本就不怎么喜欢。
姜照皊坐在廊下浣花,一朵朵娇嫩的花朵,在清澈的水中晃悠,她的心情登时好起来。
世界不太美妙,她要多关注一些美好事物,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做些鲜花饼来吃。”她道。
白苏脆生生的应下,端着一篮子洗好的花瓣,就往小厨房走去,到的时候,就见厨上的烧火小太监,正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怎么了?”她随口问。
小太监还未说话,大厨就笑的谄媚凑过来,先是横了一眼小太监,叫他滚下去,这才又笑着道:“小东西不晓事,罚他一下,他就受不住了。”
说着就把人往外推,一边弹着椅子上不存在的灰,请她坐下。
白苏冷眼看着,将手中的篮子放到灶台上,这才招招手,示意小太监过来在一旁候着。
“说吧,为何事罚。”她冷冷开口。
大厨嘿嘿一笑,想要给她捏肩,被她轻轻一拂手,给挡住了。
“说。”
她这个态度一摆出来,大厨登时不敢胡闹,直接说道:“他偷吃东西,被我骂了,故而心里不高兴。”
偷吃?
这在翊坤宫是个稀罕事。
毕竟在这宫里头,主子的份例吃不完,那都是赏下来了,随便热一热,就是一道好菜。
再加上奴才自己的份例,只有往外倒的份,就没有说不够吃的。
“说吧,偷吃什么了。”她看向一旁的小太监。
“我没有。”他今年才十五,因着入宫早,早早就去势,故而还有些孩子模样,说起话来,也是童音。
猛然一听,还有些奶声奶气的意思在。
白苏的神色缓了缓,她抬了抬下颌,问小太监:“那你哭什么?”
小太监刚要说话,就被大厨挤到一边,笑着塞过来一个硬邦邦的荷包,一边道:“白苏姑姑吃茶。”
白苏捏了捏荷包,看向大厨的眼神充满了然。看来小太监是没有犯错的。
“你说。”白苏看向小太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娘娘赏罚分明,偷嘴这样的问题,向来是遣返的。”
什么叫遣返,自然是送回敬事房。
这样的惩罚不重,说到底没打没骂没要命。
可谁都受不了,一是翊坤宫是个美差,都削尖了脑袋想进来,这犯了事被扔出去,那多丢人。
小太监原本就在哭,这会儿忍住了,一听又开始掉眼泪。
偏偏还不敢哭,只红着眼眶,哽咽着开口:“我什么都没偷,却日日挨打挨骂。”说着他撸起自己的袖子,叫她看那上头的淤痕。
他是小厨房里头最小的,性子又软濡,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
红着眼眶掉眼泪的时候,更是可怜至极。
白苏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大厨:“去给我见娘娘去。”凡事跟主子解释,旁的没用。
说着就带着两人往正殿走。
小太监有点害怕,但他没犯事,倒还稳得住,老太监就不成了,抖着腿道:“不至于吧,姑姑通融通融。”
白苏就叹气:“娘娘待奴才们好,得心怀感恩才是。”
明里把能给的都给了,这暗里还要再做点什么。
怕是有些不妥当。
姜照皊仍在浣花,听到白苏带着两个太监过来,就净手起身,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看向一旁的几人。
白苏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静静等待主子发话。
“唔。”无意义的应了一下,姜照皊看向底下的两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太监,便没有说话了。
“你挨打,为什么不说。”她问。
明知道翊坤宫对这个非常敏感,若是有这种情况,只要查明了,就不会姑息。
小太监软语道:“就是不敢讲。”
老太监说了,若是他讲出来,便等着他的报复,定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讲。”她道。
小太监摇摇头,咬着唇瓣,可怜巴巴道:“奴才不敢说,刘爷爷说了,若是奴才敢透出一分半毫的,必然要奴才的命。”
好一朵小白莲。
嘴上说着不敢说,实际上什么都说了。
姜照皊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道:“成,本宫知道了。”转身跟白苏道:“去查查真假。”
这是很难查的,刘太监能做到大厨,又岂是一个小太监能撼动的。
口说无凭,也没谁瞧见。
谁知道这一查,就查出来刘太监一些事端来,他惯爱欺辱小太监,反正也没人敢说话。
有些小太监觉得丢人,便不肯往外说。
再加上说了谁信啊。
刘太监总是爱笑的一个人,整天挺着他的大肚子,见人就是三分笑,谁都说他性子好,最是绵软不过。
两极分化的评价。
听着倒是挺有意思的。
姜照皊轻笑:“本宫问你,小吉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刘太监堆着笑就要回答,她冷笑出声:“可想好了再说。”
刘太监这种在宫中侵淫几十年的老油条,大清在,他就在了,一点都不带怕的。
纵然那时候只是个洒扫太监,但也是听着清宫风云,一路走来的。
清仁贵妃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有些脸嫩的主子罢了。
想叫他现原形,她还不够格。
脸上的笑容变都不变,他一脸无辜的开口:“娘娘说的哪里话,奴才这种有名的老好人,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来。”
见娘娘不知可都,他拍了拍肚子,怅然道:“许是觉得奴才好欺负的吧。”
姜照皊瞧着他这老油条的样子,就有些烦,摆了摆手,便没有说话。
刘太监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关过了。
他冲着小吉笑的隐晦,告退离去。
姜照皊看向小吉,最后问了一次:“还有什么说的。”她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这一老一小,都披着两张皮。
小吉红着眼圈,摇摇头不说话。
他生的稚气又干净,含着泪勾出笑容来,又奶又乖。
姜照皊瞥了一眼,突然有些惆怅,她爱色的这个形象,是怎么深入人心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都会用这一招了。
她真的不重色。
最后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确实是大力弄出来的,新新旧旧累积在一起。
“刘太监对你做过什么,你记个详情出来,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都一一说清楚了。”姜照皊道。
小吉这么一听,登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札,轻声道:“每次奴才都记下了,从未有遗漏。”
他会写字。
纵然一直默默挨着打,但都记下来了。
姜照皊这才意外起来,看来这是个白切黑啊,原以为是个白莲花,谁知道是个黑莲花。
“拿来本宫看看。”有些意外的接过,就见上头整整齐齐的写着某日某时某刻,在何地,刘太监打他什么,或者骂他什么。
正宗的记仇小本本。
“记账功夫不错。”她笑。
确实不错,条理整齐。
一手蝇头小楷,纵然不得形神,但看的出来,非常认真的去写了。
小吉抿了抿嘴,开始解释,哪一天做了什么,说的也很详尽。
这就难得了。
“你读过书?”若是没点功底,有些比较生僻的字,就会写不出。
小吉抿了抿嘴,垂眸道:“奴才幼时也曾启蒙过,只后来家里遭了灾,被叔婶卖入宫廷。”
女人入宫,尚有一条通天梯,这男人入宫,就什么都没有了。
姜照皊细细看了一回,才发觉出小吉的不同来,他初看只觉得生的秀气,这看久了,反而更耐看。
长而翘的羽睫,挺直秀气的鼻子,就连那唇也是微笑型的。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潮平,不得不说,这两人都是非常吸引人的,不同风格,但是都挺有韵味的。
看似张扬的皮子底下,有一种克制又隐忍的感觉。
“成,本宫知道了。”她侧眸看向小吉,轻笑着道:“那就拨到本宫跟前伺候。”
说着叫潮平领他下去。
潮平看了小吉一眼,想说话,却又吞下了。
主子心软,竟不是对他一人软。
唇线紧绷,他看了一眼小吉,转瞬就移开目光。
等走到僻静处的时候,潮平才垂眸,低声道:“你来了。”
“嗯。”小吉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笑眯眯的抬眸:“往后承让了。”
潮平不说话,他隐忍的握了握拳,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小吉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没有说话,只是别开脸,一脸认真的开始介绍一等内侍的寝室情况。
其他太监,下值后都要回太监所去住,但是一等太监名义上是要贴身伺候的,因此就在翊坤宫住着。
和大通铺比起来,条件太好了。
“这些都是主子赏下来的,等会儿你去寻白苏领一套来。”潮平低低说道。
小吉似笑非笑的拿起桌上的护肤品,挑眉道:“男人用的?”
他看向潮平,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什么男人不男人的,说出来就是个笑话,然而他们仍旧乐此不彼,拿这个刺人,准的很。
潮平垂眸,不跟他争辩。
等到小吉收拾好,寻白苏去领东西,他才抿了抿嘴,捏着门框的手,青筋毕露,可见是用了大力。
……
这么小的地方,有任何一点动静,都非常明显。
姜照皊瞧着他收拾好,脸颊红红的过来,先是叩头谢了恩,这才双眸水润润的开口:“全凭娘娘恩典,才得以如此,奴才定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话说的漂亮,和潮平那个闷葫芦截然不同。
姜照皊笑了笑,冲他摆手,示意他下去伺候就成。
这小子比魏珠还机灵,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做,跟上了发条一样,不知疲惫。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就看到清仁贵妃身边,又跟了一个俊秀少年。
“这小子十三?”还是十四。
左右瞧着还小,身量都还未长成,细细弱弱的。
“十五了。”太监就是长得慢,第二性征不太明显,瞧着纤弱又可爱。
康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看潮平又看看小吉,随口道:“你爱好还挺广泛。”
这话一出,魏珠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他给主子丢人了,竟然比不过一个烧火太监。
“……”姜照皊无言以对。
瞧这话说的,叫她怎么接。
“臣妾瞧他可怜罢了,怎么就是爱好广泛了。”
康熙笑着摇头,并不说什么,这瞧他可怜,怎么没瞧哪个老太监可怜。
两人跟说说笑笑的,转脸又说起旁的来。
“马上要入住畅春园了,这一次待久些,你的西瓜苗,如何了?”他问。
这东西他原本不怎么惦记,但是清仁贵妃惦记的厉害,他就也难免总是想着。
姜照皊就笑:“种下了,已经嫁接好了。”就等着移苗,这东西皮实,晚几日也不打紧。
见他点头,她就捧着书来读,涉猎光了,心中的疑惑就更多。
她现在看天文方面的书,看到许多不对的地方,和她的认知不一样,看的心痒痒,但是又没办法。
总不能去告诉旁人,哦,你这个是错的,本宫的才是对的。
这说来也没人信。
一个深宫妃嫔说的话,其实对于文人来说,涉及到他们的领域后,威慑力并不大。
之前看了点,一知半解的。
“你为何这么爱读书。”康熙问。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她要挽住他的心,故意做给他看的。
但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她手不释卷,总有一种马上要比他看书更多的错觉。
毕竟他俗务比较多,但是她还好,主力就是学习。
姜照皊想了想:“大概,是想叫旁人能听到臣妾说的话。”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只有足够了解对方,才能够进行下一步。
康熙眸光幽深的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想叫谁听话?”
姜照皊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想给孩子们一个开明的发展空间,自然要熟读白书,才能知道如何更好的去交流。
但是这话不能说。
跟康熙说,本宫想要给你换个民风,他怕不是要跳起来打她。
“闲着也是闲着,看点书也就罢了。”她道。
“嗯。”随口应了一声,这看书总比整日里捉摸着害人强。
宫里头自打她得宠之后,乌烟瘴气都少了。
等到洗漱要水的时候,小吉伺候的妥帖,他爱笑,又爱说,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可可爱爱的。
康熙也觉得他挺好,就笑着道:“你眼光不错。”
一旁抬水的潮平听了,在心里想,主子的眼光最差了,挑了他,又挑了小吉。
也就魏珠是打从乾清宫出来的,这身家绝对清白无虞。
姜照皊骄矜抬了抬下颌,漫不经心的往水里头撒花瓣,一边笑道:“那是。”
两人一道洗漱,过后躺在软榻上,搂在一处絮絮的说着小话。
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已经熟门熟路,对彼此之间的熟悉,比自己都熟。
姜照皊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再也感受不到,初次接触那砰砰的脉搏声。
捏了捏。
像是在捏自己的手。
她想,到底是在一起的太久,失去了新鲜感。
就连肌肤也已经记住彼此,没有任何的排斥和惊奇。
熟悉的像是自己的手。
“怎的了。”康熙低声问。
姜照皊又捏了捏,没说话。她在想,时间更久之后,是不是就懒得握了。
“想了?”康熙问。
但是他接着又絮絮的劝,什么现在不比以前,要懂的养生才是,不能再毫无节制之类,说的姜照皊满脑子都是养生节制。
“您还不到三十呢。”她冷哼。
听出言外之意,康熙就必须叫她知道,什么叫勇猛有力。
往后好几天,康熙每天都胡闹到很晚。
眼瞧着就要去畅春园,她担心路上颠着不舒服,就道:“您又不是毛头小子,怎的还这般贪色。”
好的坏的,都被她说了。
康熙冷笑一声,非得叫她吃饱,往后再不质疑他的能力才是。
天天抖着面条软的腿,姜照皊只能躺在软榻上看书,好几日都是如此,登时有些不耐烦了,不高兴道:“您不能再这样了。”
康熙不动声色的按了按自己的腰,沉声问:“那你觉得如何?”
姜照皊赶紧夸了一波,什么英勇神武,世人难及。
好悬是没有接着胡闹,两人难得安生的只躺着睡觉。
等到去了畅春园,这节奏更加缓了下来。整天都忙着到处转悠,着实没时间去应付康熙。
她的西瓜苗种下,每天要去看好几回,自己除草之类,特别关注。
康熙就笑:“至于么?”
姜照皊想了想,还是至于的,在康熙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就随口回,总要找点事情做,不能说整日无所事事,她会觉得不舒服的。
初夏的天,风略微有些燥,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明媚感。
姜照皊含笑摸着小梅花鹿的脑袋,去年还是个小鹿,今年已经长大了,并且没有忘记她,瞧见她之后,挨挨蹭蹭的就过来了。
好奇的用鼻子拱了拱她,歪着头,发出呦呦的声音。
“乖,自己玩去。”她喜欢幼态的小鹿,成鹿长大了,她就不喜欢了。
姜照皊笑了笑,拍着它的脑袋,又掂着自己的小网兜,高高兴兴的捉小鱼去了。
纵然她不爱吃,但是这抓鱼还是很有兴趣的。
她笑着对一旁的白苏道:“不知这次能不能顺利。”每一次都是先不好抓,然后鱼往这里头撞。
过一会就能抓个痛快了。
白苏一脸认真的看着,确实是这样,对于她来说,盯着主子抓鱼,比自己上手还累些,毕竟这样的事,她要小心着主子别掉下去了。
有时候踩在沟沿上,好像踩在她的心尖尖上,别提多担心。
“您小心脚下。”这水沟是原生的,顶多在边上种了许多小草。
她总怕清仁贵妃一个不注意,滑溜下去,那就要拿她的命来填了。
姜照皊看了她一眼,侧眸笑了笑,试探的伸出自己的小脚脚,看着白苏瞬间睁大的双眼,和不由自主伸出来的双手,不由得笑了。
“行了,本宫心里有数。”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真的掉下去。
她捞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不高兴道:“畅春园的奴才往里头撒了多少鱼苗。”网兜下去,就没有空的时候,一直都能捞出来鱼。
并不是她技艺高超,只能说是,这鱼的密度太大了。
白苏道:“许是没人吃,繁衍的快吧。”
主子不爱捉,倒是正好。
这里是活水,瞧着挺深的,还有些浑浊,看不清楚下面。
就显出几分可怖了,白苏心有余悸的想,可千万不能掉下去了,离开这里倒是正好。
正想着,就见清仁贵妃腿一软,噗通一声就掉了下去。
怕什么来什么。
见主子掉下去,白苏吓的魂飞魄散,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然而她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落水之后,只会不住挣扎。
她要来水边,自然带了会水的奴才来。
一听她尖叫,说是主子落水,不管是宫人还是侍卫,扑通扑通的都往下跳。
一时间跟下饺子似得,也有宫人不敢下水,白着脸往清溪书屋去,哭着禀报,说是清仁贵妃落水了。
康熙惊了一跳,赶紧往水边去。
身边那么多伺候的奴才,怎么会叫人落水。
等他到的时候,就见不少奴才在水里扑腾,会水的不会水的,令人眼花缭乱,他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他的清仁贵妃。
“人呢?”康熙冷声问。
没有人回答。
岸上的没见,水里的也没见。
他迅速的开始解外袍,只剩下单薄的中衣之后,这才也跳了下去。
鼓着一口气,在水下游着,他有些后悔,修这么深的水沟,当初要挖这里的土去垫地基,这才挖的。
他在心里想,都这么久了,清仁贵妃还没有上来。
她这个人最是娇气,哪里能受得了这水的脏污。
康熙努力的寻找着,这河中的水浑浊,睁开眼睛难受的要命。
但是他不敢闭上,就怕在那一瞬间,会错过清仁贵妃的身影,等这次找到她,带上岸后,就要拘着她,不许她离开左右。
像今儿这种比较危险的事,往后也是得断了。
他的心跳的很快。
砰砰砰。
像是要跳出口腔。
猛的一出水面,他踩着水,厉声问:“清仁贵妃呢?”
没有人应声,奴才们扑通扑通跪了满地。
康熙憋了一口气,再次下水寻找。
这么多奴才,却寻不到一个她,康熙心中一动,这么点地段,这么多人,会不会清仁贵妃冲到别处去了。
顺着水流的方向,他赶紧往那边去。
路过桥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腕。
就见清仁贵妃面容扭曲,手指往下指,康熙赶紧抱住她,先度了一口气过去,又抱着往上,谁知道竟抱不动,一看果然是被水草缠住了。
他往下潜,奋力的将水草扯断。
他感觉自己到极限了,赶紧冒出头呼吸一下,抱着仍在憋气的人,往上游去。
没有惊动人,他抱着她,快步往清溪书屋走去。
姜照皊脸色苍白,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不舒服,他一叠声的问:“可还好?”
她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哪里能放心,赶紧叫梁九功备水给她沐浴,又叫了太医来,收拾一通后,姜照皊灌了一碗安神汤,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而在这个时候,康熙才有空管她落水的事。
身边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全在外头跪着,先各打五大板,以儆效尤,再挨个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缓过来之后,姜照皊只说了一句话:“腿被石子打了。”刚好打在膝盖窝里,所以才那么重的掉了下去。
康熙震怒非常,比自己出事都难受。
怪不得清仁贵妃往别处游,若是被人拖着在水下,直接溺死都没处说理去。
“打,再打五板。”
他狠狠的将茶盏摔在桌前,冷笑着道:“伺候主子,伺候到水沟里头去了,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
白苏抖着腿,受完刑之后跪在一旁,并不敢辩解。
康熙没理她,看向别人。
她出门带的人多,自己伺候的人,会水的侍卫,包括那一片巡逻的侍卫,还有叫过去的侍卫。
加起来好几十号人,就是担心出危险,谁知道这人越多,反而越容易出事。
乃至于,压根不知道,这凶手会是谁。
潮平跪在地上,眼角余光看着被扒了裤子打的小吉,看着他小脸苍白,害怕的红了眼圈,就收回目光。
康熙视线在众人之间横扫,冷笑道:“都带下去先押着,等清仁贵妃醒了再说。”
这话一说,不少人的脸色就白了。
皇上这么生气,她又在水下那么久,怕是已经危矣,这话跟明明白白的说,什么你等死吧,也没什么差别了。
白苏仔细回想,娘娘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却觉得当时稳稳的立着,怎么会突然掉下去了。
伺候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娘娘是个稳妥的性子,就连那会儿跟她说笑,伸脚的时候,也不过是抬了抬罢了,并没有真的伸出去。
立不稳掉下去,这种就更不可能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魏珠也有些懵,当时他正在看河里的鱼,打算给主子指位置,谁知道主子就掉下去。
一一审问过,没有什么信息。
康熙气的不行,回去看了一眼清仁贵妃,就见她睡的安稳,苍白发青的脸色,也慢慢恢复,瞧着没那么可怜了。
唇上也有点点血色。
“快醒过来吧。”天知道寻不到她的时候,他是有多慌。
就怕她有个万一,留他一人在这世间,又该如何。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姜照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她坐起来,被梁九功服侍着喝了一杯茶,这才好了许多。
“万岁爷呢。”她随口问。
怎么留梁九功在这里伺候她。
“在前头批折子呢,叫奴才候着您,等你醒了,就去禀报万岁爷一声。”他低眉顺眼的回。
他伺候万岁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伺候妃嫔。
可见这妃嫔,是真的放在万岁爷心尖尖上。
姜照皊点头,就要起身,谁知道一立起来,腿一软,又坐在了床榻上。
腿是软的,完全没有力气。
饿了。
她腹鸣声也跟着响起。
梁九功听见了,赶紧叫人把备着的清粥端来,说是先润润肚子。
姜照皊不置可否,左右没有什么胃口,也就随便吃了几口,热乎乎的粥进了肚子,身体的能量像是被激发一样,登时精神起来。
“本宫去寻他。”正说着,就见康熙大踏步走了进来。
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手,各处都试过体温之后,才板着脸训她:“往后还往水边去不?”
姜照皊皱鼻子,也觉得有些理亏,但是被他骂,就是不高兴。
“您凶我。”她面无表情的说。
这话一出,康熙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叹了口气,才温声道:“你知道不知道,朕在水下找不到你,整个人都吓坏了。”
姜照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笑道:“当时就想着,不能被人找到,所以往下游游了一截,谁想到被水草缠了脚。”
“原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这被缠之后,可真是彻底歇了。”
她没想到的是,康熙会亲自下水寻她。
毕竟有那么多的侍卫奴才,怎么也轮不到他才是。
“你还知道。”康熙骂了一声:“总不能跟汉人家的姑娘一样,觉得被人救了,有肢体接触了,就是不贞了不成?”
满人没有这个规矩。
姜照皊摇头,她见康熙想偏了,就认真道:“臣妾落水不是意外,被人弄下去的,因此不敢叫人捞住,直接按在水下,一会儿功夫死绝了,仵作都没法。”
毕竟在众人眼里,她是不会水的。
虽然她确实不怎么会,但是以前也是在游泳池溜达过的,听教练教过,说是要憋住一口长气,人体内有空气,就自己飘上来了。
她不敢飘上来,但是她会憋气。
一口气憋那么远,康熙要是再晚到一点,她就可能被呛死了。
“说到底,还是您救了臣妾。”姜照皊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突然间看他哪哪都顺眼。
都愿意下水救人了,她还纠结些有的没的,就显得矫情了。
康熙被她的眼神看的红了脸,却还是一本正经道:“行了,左右都是你的理。”
“那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随口问了一句,又冷笑道:“你不成,性子软,别旁人求饶几句,你就尽数给放了。”
姜照皊歪头,叹了口气,低落道:“就一个坏人,却要多少好人去填。”
然而这都是没法子的事。
想要她的命,就要拿命来填。
身边伺候的人是这样,她也不敢用了。
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要旁人负她,想都不要想。
但是有几个还是可以摘出来的。
“当时石头是从后面来的,但是几个大宫女和大太监,都在臣妾两侧。”从角度上来说,是打不到的。
康熙点头,但是这死罪淘了,活罪仍是难免,挨个又打了十板子,叫他们记清楚这一次的教训。
下一次就知道全方位的护着主子,不叫主子出星点差错。
姜照皊要回去,但是康熙不放心,只拦着她道:“等过几日,好生的将园子里的奴才再捋一遍才是。”
说到底,这园子里头的人杂,到底不如宫中的用着顺手。
还在磨合期的时候,就是容易出问题。
但是像前儿那种事,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哪里就要清仁贵妃受罪了,他情愿奴才们把这罪先受了。
“好呀。”姜照皊没有反驳,甚至叫梁九功将自己常用的东西都拿来,颇有些跟康熙常住的意思。
康熙很高兴,美滋滋的想,每次叫她来,她都不肯来,如今这样,倒是因祸得福了。
可见祸之福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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