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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4
“林老师？”
注意到林念兮在失神，苏君冉轻声唤她。担心对方一会儿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空，捏紧了林念兮的衣袖，小心的注视脚下。
温软的声音，将林念兮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低低的应了声：“嗯。”与苏君冉一道往楼下走。
“下楼梯的时候还发呆，你的鞋跟又那么高，踩空就完了。”苏君冉小声的嘟囔，步子迈得缓慢。
鞋跟与地面接触的声响，回荡在楼道里，竟格外的抓耳。
林念兮再次晃了神。
苏君冉的语气似曾相识，却又不完全类似。
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也许就是欠缺点细腻。
即使江彦成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可总归太像亲人了。随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的相处，渐渐的成了种习惯。就像小孩儿习惯家人的照顾，林念兮习惯江彦成的小心呵护。她也如普通的女友那般，守在球场外，捧一瓶矿泉水。在天凉时，记得为江彦成准备毛衣。
可偏偏在江彦成靠近时，林念兮本能的想要远离，她习惯了全部，却怎么都无法习惯那个男人的亲近。
她也不止一回的问过自己，怎么就不能接受江彦成的亲密，答案是无解。若是问她喜欢江彦成吗，林念兮大概会说喜欢。
然而，喜欢不是爱，也成不了爱。
思绪跑远，纵然苏君冉再小心，还是没能阻止林念兮在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踩空，眼见对方整个身子往前扑，苏君冉慌忙到林念兮身前，接住林念兮的身子，脚下不稳，揽着林念兮的腰往后退了几步，单薄的背脊撞到墙上。
很意外的，苏君冉并不觉得疼，反而额角处残留的方才林念兮柔软的唇擦过时的细腻感，让她的整颗心都颤了。
借月光望进林念兮的眼底，苏君冉极尽的眷恋，视线下移落到林念兮泛着色泽的唇上，竟生出了想要亲吻的冲动。
至于林念兮，堪堪稳定好心神，着急的去摸苏君冉的背脊：“疼吗？”两个字而已，却是万般的歉疚，是她不该胡思乱想，令得苏君冉也跟着受牵连。
没有得到回应，林念兮以为那人是真的疼了，眉心不由得打了个结：“对不起，你没撞坏哪里吧？”
苏君冉几乎是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掌心的炙热，透过衣衫传至林念兮腰间敏感的肌肤。
林念兮与苏君冉对视，不晓得是夜色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觉得对方眼里恍若含了个漩涡，让她感到了危险。
微微与苏君冉拉开点距离，林念兮像是担心冷场而尴尬似的再次询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苏君冉终于回神，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所幸是在夜间，不至于让林念兮见到她颊边染上的淡粉，“倒是你啊，都提醒过你下楼梯要小心了，结果又在发呆。”说着，苏君冉干脆牵住林念兮的手，“还有一层，我牵你走，免得你一会儿又磕到碰到哪里了。”
林念兮的心，不安的跳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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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灯依旧没有修好，苏君冉一路送林念兮至房门口。分别时，林念兮捏着钥匙，单手握住门把，片刻的犹豫过后，踏进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明天你可以搭我的车。”
苏君冉没太明白林念兮的意思，正要询问，便听林念兮在说：“调课有点麻烦，我跟宁安商量了下，决定跟她换□□检的时间，改成明天去，你应该也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苏君冉心头发烫：“我是在周四，但学校有安排车，不用开车那么麻烦。”体检的地点在市内，距离锦绣有一段距离，倒也不是不能开车过去，苏君冉只是比较担心林念兮疲惫。
空着肚子忙活一上午，怎么说都有点磨人。
“那好，就坐学校的车去。”林念兮点头，又想到点什么，“是几点？”
苏君冉猜测林念兮大概是私下和严宁安换了时间，所以没有接到通知，抿了抿唇道：“六点五十校门口集合，我明天早上来叫你。”
“好啊，我等你。”林念兮轻笑，弯了眼角，与苏君冉道声晚安，随后开门进屋。
夜凉如水，月色剔透的仿佛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般，从走廊的窗子里映进来，几乎亮堂了每个角落。
包括，苏君冉的心房。
“晚安。”
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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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乱梦，苏君冉从半梦半醒间转醒，抓起床边的手机按亮，五点刚过半。她将手背搭在额头上，转过脸去望窗外，光线十分的柔和，多少驱散了点她的倦意。
回想起混乱的梦境，苏君冉失笑。她竟像是要出游的小孩儿那般，在前一晚无法安然入眠。心间的期待，满的要溢出来。
兀自缓了会儿神，苏君冉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洗漱，透过镜面的反射清晰的望见眼底的青灰色。
她轻叹了声，用粉底遮住。
等洗漱完毕，也不过六点零几分，苏君冉套上轻便的外套，拿上手机钱包准备去买些小饼干和牛奶，一会儿验完血可以垫垫肚子。
晨光微熙，每一寸空气都是清澈而干净的，苏君冉舒服的眯了眯眼，踩着微带了些湿意的石板路，买好东西，付款时，随手拿了条木糖醇摆到收银台前，结完账后，提着塑料袋往回走。
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清脆的鸟鸣，相得益彰。
敲开林念兮的门，对方刚刷完牙，唇角沾着牙膏沫，苏君冉不晓得哪来的勇气，用指腹替林念兮拭去，弯了弯唇角：“早安，教师节快乐。”
“早安，你也是，教师节快乐。”林念兮摆在身侧的手，有些微的颤。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苏君冉的指腹温凉，从唇边擦过时，有点儿痒，麻痒直钻进了心底。奇怪的是，她不排斥这种接触。
也许是同为女人？
林念兮如是猜测，倒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在上面，侧过身子让苏君冉进屋，然后去浴室洗脸。
苏君冉单指点在下巴上，打量起林念兮的房间。总体格局和她那间相差无几，只不过林念兮的摆设以及装饰都过于素净了，显得刻板而压抑。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担心苏君冉等着急，林念兮从浴室探出半个身子，边往脸上拍护肤水边说。
苏君冉那会儿正把玩林念兮放在写字台上的小人偶，就连眸色都是柔和的：“没关系的，还有时间，你慢慢来。”
还是和往常那般，一句简单的“没关系”，林念兮觉得心安。
等她换好衣服从里间走出来，苏君冉指指那排整齐的摆件：“林老师喜欢收集小玩意儿？”
“也不算特别喜欢，就是中意在桌上放点东西。”林念兮解释，理好衣角的褶皱，确认过没忘带什么后，与苏君冉一同往外走，“这些还是我去年在教师旅行的时候买的，本来是完整的十二个，可惜后来其中一个不小心被我碰到了地上，摔碎了。”
提到碎裂的摆件，林念兮难掩惋惜。
苏君冉沉默了会儿：“买不到了吗？”
“可以买到，不过只在s市的青瓷小镇有。”
为一个摆件刻意跑去s市，林念兮还没有喜欢到那份上。想过让江彦成带回来，可在简短的通话里，林念兮找不到任何提起的契机，久而久之，便也忘了。若不是苏君冉说起，她大约早已不记得摆件残缺的事。
而苏君冉，却是默默的放在了心上。
“你气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纵然有粉底的遮挡，苏君冉眼底的那抹青灰色还是落入了林念兮的眼里。
苏君冉掩饰性的摸摸鼻子：“有点失眠，一会儿中午的时候补个眠就好。”
“睡前泡泡脚，有助于睡眠。”
“我有点懒，怕麻烦。”
“所以就宁愿失眠？”林念兮笑她，苏君冉抿唇不语，有什么在发芽，滋长，感觉强烈到让她无法忽略。
只是，没来得及往深处探寻，便被耳畔的说话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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