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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妥了此事之后, 乔庭渊便又算是解决了一个放在心头上的麻烦。
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把毛衣加紧做出来，而沈家那边也拿走了几件样衣, 送到京城给达官贵人们, 当做推广，打开市场。
而乔庭渊也没有把重心全都放在沈家的身上，这沈家的人脉说不定还赶不上清黛阁的人脉。
现在天气冷了, 直接让清黛阁的服务人员穿上, 外面套一件薄薄的外衫，是个人都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好奇一下。
就是这种策略也能够引起清黛阁的那些高消费阶层的注意力了。
乔庭渊还计划着, 把毛衣分为几个等级, 有经济实惠型, 也有用了金丝线的加入的略微奢侈一些的。
保证把各方面的人群都照顾到。
因为毛衣这种东西, 也不是穿在外面的, 还能搞个限量款出来，就是挣量大的钱。
就在乔庭渊在书房里，默默的把人员布置挑选好, 尽量要保障县城上下的每一家都参与进来的同时, 也不能让他们忘了根本的耕种。
这种与官府合作的前提下, 他们这种只是个打工的人, 也不用担上了商人的名头, 挣钱还比务农舒服。
乔庭渊怕他们有这种想法。
因为眼下的臻园县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 贸然的失去农业的根本, 一旦再次有了灾难，有钱也没有粮食管用。
他奋笔疾书的写着，一晃眼就是中午。
“怎么回事？”
乔庭渊手上还揣着计划书, 往后院里走着, 一眼看见了本应该准备吃饭的大厅里跪了几个人，是当时救回来的孩子，都在跪地哭泣。
见到乔庭渊来了，都是瑟缩了一下身子，才看着乔庭渊，一双眼睛里又像是有话说，又像是不敢。
乔庭渊揉了揉太阳穴，先不论做事做没有做错这件事情，这阵子，这几个孩子的表现实在是过于的怯弱了。
但凡乔庭渊放个杯子的声音重了一点，都会让他们脸色变了又变。
可见他们是真的想要留下来，但又充满着不安。
乔庭渊也没有办法跟他们说，我一定会把你们留下来，他不是做慈善。
孩子们能不能留在乔家，都是看他们自己的能力，在乔家的仆人尽心尽力教导了规矩之后还能做错事情，那就留不下这样的人了。
“说是小厨房的东西一直被偷，找不到人。”
“今儿忽然有个婆子发现了他们里面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怕是他们半夜起来偷吃了。”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两边对不上了，闹到了我这里，我这儿也才刚开始听呢。”
说话的人是吴衣水，她今天的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面色也比较红润，手掌一直放在腹部上面温柔的摩挲着。
乔庭渊把册子放在桌子上，坐下来之后，细细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几个孩子。
大一些的还敢抬头看一眼乔庭渊，小的全都是老老实实的看着地板，有两个眼泪都滴在了地板上。
何杏与乔成今日恰巧还出去闲逛了，眼下快到饭点了，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乔庭渊嗯了一声，而后对着那个大的男孩开口说：“说吧，你自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原来是这几日小厨房里确实是一直在丢吃的东西，而且还不少，虽然不是很贵重，都是些馒头米饭腌菜这种的。
偶尔会有两坨肉。
但乔家的剩饭基本上是没有的，都是当日做，当日就吃完了，很少有剩饭，有的话就去拿去喂鸡鸭鹅了。
所以时不时的丢吃的就格外的明显了，因为食材就准备的那么一点，丢了以后整个家里都会有些吃不饱的意思。
吃的东西丢了，其实也不是那么的贵重。
但是一个官员的家里，还有个有着四五个月身孕的夫人，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东西，这便很恐怖了。
若是想得严重一些，万一想对乔庭渊投毒或者是对吴衣水的孩子蓄意报复怎么样的，岂不是也能够随随便便的事情。
但乔庭渊怎么都不信，以自己的观察，这几个孩子能是心怀鬼胎的人。
“拿了什么东西？”
“在哪个时间拿的？”
“又在哪里吃的？一个个的到我耳边说。”
果不其然，都是前脚对不上后脚。
“还不说实话？”
在乔庭渊慢慢的逼问之下，领头的男孩终于是慌了神，急急忙忙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闭着嘴没有说话了。
在一股僵持的气氛之中，乔庭渊也没有着急，他看了一眼吴衣水，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
逛街的何杏与乔成也都回来了。
乔庭渊说了一句，“若是还不说，这个县衙里可能就容不下这样德行不好的人了。”
何杏瞥了一眼这边，把一家子的饭，招呼着侍女端上来。
那群孩子就在侍女的穿梭之中瑟瑟发抖。
乔庭渊看了一眼他们的神情，应该是有人撑不住要说了。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年纪最小的女孩猛地磕了两个响头，直直的把额头上磕出来血迹。
“大人，大人——”
“我们，我们都是想救救其他人，都和我们一样的……”
“我之前一直说大人不会这样见死不救，但是大家都不敢说，所以就没有跟大人说……”
……
女孩哭哭啼啼的说了许多。
乔庭渊被说的有些心烦，一个才八九岁的女孩子就能这样伶牙俐齿，但是却伶牙俐齿让乔庭渊喜欢不起来。
“意思就是，还是有其他跟你们的孩子，但是在外面藏着，没有吃的，所以你们偷了我的东西去给他们吃？”
那个小女孩，面对着乔庭渊挑破自己的语言上的陷阱，瞬间白了脸色。
领头的男孩见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便沉默的点了点头，说：“大人，是我错了，任由您处罚。”
乔庭渊让几个人去门口跪着。
他本身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在孩子们说出来这个情况的时候，心里都有打算了。
但是即便是做好事，却以这种偷窃的行为，乔庭渊是不支持的。
所以惩罚也是要先做好，免得让乔庭渊看起来过于心软，手底下的人便会不知道分寸。
吃过饭以后，乔庭渊才把那个刚才认错态度良好的男孩喊了过来，其他人依旧是跪在门口。
“大人，我知道的也很少，就是晓得很多我们这样的孩子都在城外的那个小破庙里躲着，每天早上很早进城里，四处找吃的。”
乔庭渊皱了皱眉。
起得早，找吃的？
乔庭渊想起来了凌晨会有人专门送馊水以及屎尿的人。
如同乔庭渊想的这样，孩子们就是起得早之后，在那些放在家门口的馊水桶里找吃的。
但总有孩子们身上带伤，不能在病重的时候吃这些东西，就只好求到了他们几个人身上。
而乔家瞧好又对食物比较珍视，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发现，要是放在奢侈一点的人家，这些食物其实是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的。
乔庭渊嗯了一声。
眼下的这个情况，他是了解了，但是现实情况确实让他很难办。
如果真的要救助孩子们的话，势必是要花钱的。
而衙门的账房里没剩下多少钱了，而乔庭渊手里需要把沈家的火锅料以及在京城香露店里钱调过来，才能周转过来。
这一周转可就要等上一阵子了。
乔庭渊一想就心累。
就算到时候他把钱周转过来了，把孩子们救起来了，但是集体都是八九岁的孩子们又能做什么？
还是无父无母的状态，照样养活不了自己。
难道要指望乔庭渊一个人养活这么多孩子？
乔庭渊寻思着自己的慈善事业也不是这么做得。
乔庭渊便把自己的计划书给了吴衣水，暂时留到晚上回来接着写，跟着男孩去了城外的破庙里。
破庙还是个漏风的小庙，远处看上去还没有大碍，像是正常的、被人遗忘的建筑。
但是一进到里面去，乔庭渊才发现几乎是挤了三十多个孩子，大的有十六岁的样子，小的还有三岁的，才学会走路。
破庙里的味道并不好闻。
馊水食物的味道十分明显，但是每个孩子的碎碗里都干干净净的。
他们身上也不干净，脸上漆黑漆黑的，只有双眼睛看过来。
乔庭渊有些许的无奈，看着这里孩子们惊恐的眼神，又忍不下心去狠心处理这件事情。
乔庭渊表明了身份之后，悉心的问了几个大的孩子，“身上有伤的人是哪几位？”
“先带回去医治。”
安穗带着下人顺势把那几个不大的孩子给抱了回去。
至于剩下的人，乔庭渊暂时还真是有心无力。
没钱啊。
只能在时不时的把乔家的口粮挪过去一些，当做是救济，或者是把附近几家的剩饭拿去救济。
这都是做杯水车薪的事情。
但是乔庭渊又去了两次，孩子们虽然还是在那个破庙里住着，但是环境相比于以往来说，干净整洁了不少。
再加上有了乔庭渊时不时的救济，孩子们的精气神也还好了很多。
但乔庭渊也没有多少时间。
眼下还正忙着毛衣培训班的事情。
乔庭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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