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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荣福说:“这种时候,他们还能保住你吗?几个小时前,老毛、发叔、军哥等人已经被控制了。等下,我们还会抓捕正在开会的何敏。”
天叔一惊,心想:“难怪刚才打发叔他们的电话时,怎么老打不通。”
车荣福说:“他们被控制起来,得益于你的笔记本以及几个录像光盘。其实,相关部门早就盯上他们了,目前已经进行有效控制。那天你在停车场里导演的戏,我认为绝对比何导执导的影片《那一年的冬天》精彩。《那一年的冬天》我看过了,没怎么样,差劲得很。而你们却挖空心思进行炒作……唉在某些方面,你确实有导演的才能,可惜你并没有用到正道上来。”
何导、欧阳白露、阿明和娜娜也被警察带到车库来。听到车荣福如此评价那部影片,何导羞愧得慢慢低下头。他很想分辩几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天叔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他抬起头,困惑地问着车荣福:“你们……你们从哪里弄到那些东西的?”
车荣福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你的另一个住处,我们不仅起获了笔记本、录像光盘,还有收买卖淫小姐侮辱范高远的录像光盘……笔记本上,有你的罪证,也有一些贪官的罪证!”
欧阳白露低声说:“前些天,我见锋仔老是问着我你有没有其他住处,当时我也没以有多想,就告诉了他。也许是他……”
天叔发呆了,良久他犹如被捅了一刀的生猪一样嚎叫起来:“锋仔不可能那样做的!他不会的!”嚎叫归嚎叫,他忽地想起刚才给弟弟打电话时,弟弟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据天叔所知,弟弟也像很多都市报的记者一样,一天24小时都开着手机,以便于保障领导分派采访任务。有时候,重大的突发事件是在三更半夜发生的,接到报料,领导会指派记者迅速前往现场采访的,如果关机了,就会漏掉新闻。大白天关机,有悖常理。也许,弟弟真如姐姐所说的那样,他把他卖给警察了,所以故意把手机关掉了。
天叔非常沮丧,绝望至极。一直以来,他一直认为无人知晓他的事。只要苑长军、欧阳天高、阿明等核心人物不把他卖掉,谁也不知道他开设赌场,从事黑社会活动。纵使是袁非多被警方抓获,他也镇定自若。毕竟他敲诈对方的方式是在苑长军的授意下进行的,赞助款嘛,又不是勒索费,能把他怎么样?
得知欧阳天高死于赌场后,天叔更加高枕无忧了。他想,他又不具体管理赌场,全面处理赌场事务的是他的堂弟,现在堂弟一命呜呼了,他无须考虑出逃之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那一年的冬天》还没有公映,“炒点”仍未在网络上风行,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市里。
尽管如此,天叔自车荣福厉行打黑开始,一直夙夜难眠。公司墙壁上悬挂着的指责他是黑社会人物的横幅,以及桃花歌舞厅被记者曝光,他又气又恼又怒怕。横幅的事倒好处理,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而危多利若被抓获了,就有可能供出他们几个黑恶组织联合交纳保护费交给苑长军等人的事,到时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好在苑长军劝慰他说:”没事,有我在,天塌下来了,我顶着。我已经另有办法应对紧急事态了。大不了,我就叫人让危多利在人间蒸发。“
天叔一听,紧张的心弦便放松下来。他知道自己虽说他有很多高官庇护,且还有苑长军罩着,但他想,一旦苑长军这个保护伞倒下了,他就会受到在牵连。好在苑长军自杀了,他才觉得更加安全了。两个关键人物都死了,死无对证,警察能把他杀了不成?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苑长军的遗书上留下对他的指证。
事实上,天叔对弟弟丁后锋早期的调查是有所顾忌的。他们虽说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但他从弟弟的报道以及几次接触中得知,弟弟性格刚烈、耿直,哪里会屈服于黑恶势力,绝对会蹦出一篇揭露性报道,让他无以抵挡。
如果是别人,他完全在对方刚刚介入调查自己的事情之前就让他永远闭上嘴。那是自己的弟弟,他怎能下得了手?不仅如此,他还在暗中保护弟弟。
也许弟弟念了亲情,在调查他敲诈袁非多的事情后,弟弟没有报道此事。而且,弟弟也没有曝光他姐姐所开的地条钢厂违法生产钢材之事。亲情割不断。他想,弟弟就是弟弟,不等同于心肠狠毒的他。
更令他意外的是,弟弟还带着妻子和养父养母来拜访他。他疑心虽大,但他始终认为弟弟没有害他之心,至少不会通过公开报道的方式搞死他。
但最终,弟弟还是大义灭亲了,想方设法偷走他的重要资料,并把它们提供给警方。
车荣福说:“你开设赌场,每天晚上都按时到赌场去收钱。对你的情况,我们早就了如指掌。如果不是等着弄到你的笔记本,我们早就在你的堂弟欧阳天高被谋杀之前将你拘捕了。现在,你的表演结束了!”
几名警察将天叔、欧阳白露、何导、娜娜和阿明塞进警车,迅速离开了别墅。
2.
何敏跟天叔的关系无人知晓,但警方却在天叔的笔记本及光盘上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用金钱建立起来的。
俞中书做梨花县委书记时,作为副职,何敏一直觊觎正职的位置。因此,他经常往省里市里跑,目的就是跑官、要官,但钱是花了,却一直没有盼来官运。在跑官过程中,他认识了天叔,得知天叔经常跟省市的领导在一起打麻将、赌钱,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对方的身上。
天叔打着包票说:”想做官还不容易,你准备钱,我替你引见老毛和发叔他们。虽说他们都不是书记,但却是个实权派人物。老毛是个副市长,官不大,但能耐不小;发叔你也知道,他是省委一个副书记,覃茂发副书记你懂不懂?省委书记一走,就轮到发叔坐正了;郑军里虽就是个部队转业的团级干部,在市委做一般干部,但他有很多过硬的关系,且他也很讲义气,所以我们都叫他做军哥。如果通过他们疏通方方面面的关系,轮到你做一哥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何敏于是几次把钱交给天叔,请他找关系。天叔截留了一半现金,只交给一半给毛一民等人。这些人确实也为何敏出力,在俞中书退休后,何敏得以顺利扶正了。
在扶正之前,何敏跟俞中书有过不少的矛盾。在旧城改造中,他要让一个搞工程的朋友参与进来时,俞中书立即干涉了,让旧城改造指挥中心进行公开招标。他的朋友落标了。他心生怨意。有时候,县常委开会讨论某个重大决策,他提出自己的意见,并希望得到落实,偏偏这时候俞中书没有采纳他的意见,而是让其他常委的建议得以实施。在县委班子里,他排名第二,也算得上一个数一数二的角色,偏偏老俞让他在其他常委面前难堪。
那一回,何敏提出加大工业建设,而俞中书却认为不能轻视农业生产、养殖业的发展。会后,俞中书带队前往西燕镇大明山村,视察张大勇的养殖业,问张大勇有何困难,他们会想办法给他解决。张大勇说没有什么困难,只是养殖场的电压很不正常,可能跟村民共用一条线路有关吧。养殖场用电量大,他担心影响到村民的生活用电。
俞中书立即与供电部门的领导开起了现场会,指示他们从县城变电所拉一条专用线路到养殖场;至于费用,则由张大勇负责。张大勇乐坏了,有专用线路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以后就不会因电压不正常而影响到肉蛙的生长发育了。
工作之中有不同的意见,从政之中有不同的政见,并产生一些摩擦实属正常,这就要看个人是否包容了。问题是,何敏却认为俞中书独断专行,跟他作对。因此,他拉山头,搞派系,联合其他对俞中书有意见的副县长、副书记,不仅阻挠政令下达,还要以把对方搞下台去为目的。俞中书也知道何敏的阴险意图,只是他没有出声。因为他也快退休了,不想再在退休生涯中留下遗憾的一笔。
很快,俞中书退休了。在天叔的“运作”之下,何敏顺利地做了县委书记。扶正后不久,何敏就专程来到省城,请覃茂发、毛一民、郑军里等人吃饭,饭后,他还给各人送出巨款。
从上任的第一天起,何敏就开始“清洗”他认为是俞中书的人,使用打压、排挤、调离等手段,让他们远离他的视线;而后他再把自己的人调到身边,或安插在其他部门。那些被他提拔重用的人也明白他需要什么,也知道他记恨什么。在他的授意下,他们对俞中书在位时搞过的项目、留下的政绩一概予以否认。特别是张大勇的养殖场,那些人可谓挖空心思为他“雪耻”:“你张大勇是俞中书树起来的典型是吧,那我就把你毁了。”
但是,这些并不是何敏的最终目标。他要往市里调任某个职位。因此,他又先后几次请天叔出面,请覃茂发、毛一民和郑军里吃饭,并通过各种渠道向他们行贿。对于中介人天叔,何敏也懂得“做人”,不仅重金答谢,还请他来县城承包某个街道工程。
他万万没想到天叔的笔记本及光盘上留下他跑官、买官的罪证。事后,他才得知天叔有个习惯:大凡向领导行贿、转交财物或接受别人送来的东西,天叔均用纽扣式偷拍机拍下现场,尔后还在笔记本上作记录。其这一习惯,还是从电视台一个调查栏目中得到启发的。
何敏也看那个栏目的节目,该节目深受市民欢迎,专门曝光或揭露某个社会弊端的。每当某个节目播出时,镜头摇摇晃晃,总是见不到记者的相貌,只见到黑心老板的丑恶嘴脸,且屏幕上还总打出一行“非正常状态下拍摄”的字眼。天叔一了解后得知,记者是用微型偷拍设备进行暗访的。
因此,天叔在开设赌场时,也交代堂弟欧阳天高特别注意检查由记者或警察扮成赌徒混进来,用携带微型偷拍设备暗访。为了了解这些东西,他特意买回几个试用,之后居然形成了习惯,并把偷录到的场面刻成光盘,藏匿在其他地方。
令何敏没有想到的是,天叔这一习惯却害了他。
就算没有天叔那些证据,何敏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早在罗达在自家别墅的客厅里被车荣福劝服时,他已经把如何向何敏行贿的事说与车荣福听了。
当时,车荣福很想报请有关部门把何敏带走的,但他想,在证据仍未确凿之前还是慎重为好。何敏毕竟是一个县委书记,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就控制他,到时想把会“提醒”他作好应对准备,把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全部销毁。
现在,证据全部到手了,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车荣福来到会场的时候,何敏正在休息。
何敏是在半个月前调任市委副书记的。风光得意的他,很是感谢天叔。正因有了天叔从中周旋,省市的领导都尽力把他从县里调上来。这样的连番跳,让局外人感到吃惊。从扶正做县委书记到调任市委副书记,他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做县委书记在他看来只是一个跳板或过渡,最终他还是奔往市委办公楼。
为了答谢天叔,也为了答谢发叔、老毛和军哥等人,何敏在调任的当天就在市里最豪华的饭店宴请他们,一顿饭菜花了近三万元。饭后,他还一一送了礼,封了红包。
发叔他们对他说,再混上一两年,往正职位置上靠是不成问题的,只要好好干,实干、苦干,再加上“巧干”,一哥的椅子指日可待。
他更加乐了,一上任就进行一系列的施政计划。作为分管农业口,他上任后就到各个城区、县份调研,想捞些政治资本。而后,他又召集各个城区、县份分管农业的领导开会,布置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会议要开三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下午的时候,分组讨论,他抽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谁知刚坐下来,车荣福便带着几个便衣男子走了进来。
何敏一怔,意识到什么了。车荣福到县城抓捕罗达时,就话中有话地跟他交谈过。聪明的他,当然知道对方掌握了些什么情况了。他甚至猜想罗达可能跟车荣福说了些什么。当时,他很惊心,却暗想车荣福一时也奈何不了他。朝里有人,还怕他这个小小的公安局长不行?
更让他安心的是,不久,他就听到罗达死于意外交通事故。他想,既然罗达死亡了,从此谁也不知道他跟罗达之间有过什么交易。
对于车荣福突然在会议现场造访,何敏心智大乱之余,还是假装出异样平静的样子,说:“车局长,你怎么有兴趣来参加我们的农业会议。”
车荣福一脸的严肃之色,讽刺挖苦道:“农业是支柱产业,做好了农业这个大文章,对自己的仕途大有益处。不过,我今天来找你,并没有时间听你对农业方面发表的高见,我只想引见几个人给你认识一下。”他让开身,请跟随他而来的几个便衣男子上前,道:“这几个同志是省纪委的同志,他们想请你走一趟。”
一听是省纪委的,何敏的身子差点瘫软下来。做领导干部的人,哪个不害怕纪委的同志找上门来。他结巴道:“……你们、你们真的是纪委的人?”
那几个男子亮出证件,上面写着的工作单位确实是省纪委的。何敏只觉房间摇晃起来,冷汗、热汗、虚汗一齐从脸上滚下来,把前胸的衣服渗湿了。房间里是开有冷气的,但他觉得身子又冷又热,快要撑不住了。
车荣福说:“你在县里买官卖叫的事,纪委的同志很感兴趣。你做县委书记的那几个月,你重新进行洗牌,提拔了不少的干部,他们给你送了不少的钱。在你离任后,你再次突击提拔许多后备干部,他们也连夜给你送钱送物。唉,这是官员惯用的手法……在你跟纪委的同志走之前,我想完成罗达交给我的一个任务,把你画的画物归原主。”
车荣福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信纸,慢慢展开,放到桌子上。这是一张印刷着“中共梨花县委信笺”字体的普通信纸,上面画着一朵有着八个花瓣的不知名字的花儿。
何敏又是一愣。就这画,上回在县城的时候,车荣福已经意味深长地暗示是他画的了。当时,他矢口否认。
如今,再次见到这幅画,他再也提不起争辩的勇气了。他知道车荣福是有备而来的。不然,几个纪委的同志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的。显然,他们已经掌握了他买叫卖叫的重要证据了。
车荣福继续说:“许多人都问过我,当天把罗达从客厅带出来前,他到底跟我说了什么话。我呆在客厅里的时间不算得太长,但却让许多心惊肉跳。其实,罗达只说了几句话,第一句就是他很后悔做错了事,请求我原谅他,也请求家人原谅他,愿意接受惩罚;第二句话就是,他开设赌场得到苑长军的保护;第三句话是,你向他索贿几百万元。他说这幅画就是一个重要的证据……”
何敏傻呆了,顿然跌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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