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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丁后锋所想的那样,他进到福利院后,吴院长就告诉他说,小珔被人接走了。
丁后锋说:“是她妈妈吧?”
吴院长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丁后锋说:“差一点,我就跟她妈妈见面了。”
吴院长说:“小珔离开那天,我很想叫你过来的,可她妈妈来得太突然了,办完手续,她就把小珔带走了。她哭得很厉害,紧紧地抱着小珔,不停地喊着女儿是的名字。其他小孩见到小珔找到了妈妈,很替她高兴,过后他们却黯然落泪……他们也想请你帮他们找妈妈、找爸爸。”
丁后锋说:“我倒是想策划一个报道,把他们的相片一一发到报纸上,可惜……”
吴院长把丁后锋带到一间平房前,说:“我听说你的事了。你真的要离开这里?”
丁后锋说:“我去意已定。”他拉开门帘,见到一名值日老师坐在板凳上看书,在她的前面,是早已熟悉的小孩。他们分别睡在几张铁架床上。屋顶上的吊扇在慢悠悠地转动着,丝丝凉风充满了整个房子。值日老师对丁后锋点头微笑,说:“你早点来,还可以跟他们玩一会儿。”
丁后锋说:“天一热,这风扇怕是受不了的。”
值日老师说:“我们考虑再安装两个风扇。我们也想装个空调,怕是承担不起电费……”
丁后锋退了出来,吸了一支烟,在想着什么。
吴院长说:“是我那孽子害了你!我已经跟你们报社的调查组说清楚了,那笔酬谢费不是你收的,你只不过是转交给我而已。我还说你们夫妻俩是个好人,多年来一直关心这些孤儿。如果没有你们,福利院可能早就不成样子了。”
丁后锋说:“我一直想不明白,狗仔那天为何要让我把酬谢费交给你。”
吴院长说:“狗仔和鸡仔是我生养的两个儿子,他们从小都没有学好。十多年前,狗仔与鸡仔两兄弟趁我不在家,就把我居住的那间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平房以2000元的价格卖掉,然后拿钱去赌博。我痛心疾首,就拿棍子追打他们。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认这两个孽子,干脆搬到福利院里来住。那天,狗仔不知道怎么回事,良心忽然发现,要把当年卖房子的钱还给我,说如果没有当年的两千元,他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身价,现在他连本带息还给我两万元,姑且当作是一笔酬谢费。原本,他是要亲自送来福利院的,后来他却说急着要去北京,在去北京之前还要跟你见面,于是他就托你把这钱转交给我。”
丁后锋说:“听说政府有意要接收这地方了。”
吴院长说:“是啊。之前,已经有政府的人来看过了,他们同意接收。我很高兴,只要他们接收了,这些小孩就会有了归宿,水电费之类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对了,你是不是跟小琳闹矛盾了,好久都没有见她来这儿了。”
丁后锋把脸转到一边,道:“……她很忙,抽不出时间来。”
吴院长说:“你告诉她,孩子们很想念她。”
丁后锋似乎没有听到吴院长说什么,他目光缓缓扫视着福利院的各个角落。慢慢地,他的眼眶湿润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了。他们认领的孩子,要归政府部门管理了。
4.
丁后锋开着车,离开了市区道路,要驶上高速路,准备前往海南。最终,他决定要过海去打拼属于自己的天地了。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开始充满了粗糙的温度了。只要有了粗糙的温度,生命随时都会坦然地接受风雨的洗礼的。
出城之前,他接到一个电话,一看就知道是妻子的手机号码。他一接通电话,她就挂了。也许,她想跟她沟通什么,希望他能留下来。他知道她在记恨他。他回拨过去,她并没有接。他想,她不接也就算了,到了海南以后,他再给她打电话。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的伤痕会慢慢缝合。现时,他们闹得太凶了,也许只有离开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感情才会可能恢复如初。
他太了解她了,每次一闹矛盾,她总是赌气不理他,一连几天不跟他说一句话。尽管这一次闹得很凶,且是因“婚外情”引发的,他相信她可能会跟僵持一段时间,所以他选择要暂时离开这座城市。
车子穿过靠近五村岭外环的立交桥时,他见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路边紧盯着他的车子。他一怔,红衣女子竟是他的妻子,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一个行李袋。他把车子停在她身边,她气呼呼地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说:“你载我一程,把我送到车站,我要回娘家!我没法再跟你这个赌棍一起生活。背着我欠下许多赌债,你还是不是人啊!”
丁后锋忽地内疚起来,此前他一直对妻子说他只是跟友仔打打麻将、玩玩扑克,几分几毛地“下注”,消磨时间,谁输谁请客,没伤兄弟、朋友和气。报社的调查结论出来后,妻子才知道他在外面赌博,欠了许多钱,气得又是哭又是闹。他无脸面对妻子,只得天天借酒浇愁。如今,再听得她提起赌博之事,他决定断绝这一恶习。
妻子还是气鼓鼓地说:“你倒好,拍拍屁股就走,把两个老家伙扔给我。凭什么要我照顾他们,他们又不是我的老爸老妈!”
丁后锋调转车头,急速往金桥客运站驶去。此地离客运站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把她送上车后,他再打电话给养父养母,让他们安心,他过段时间再回家。
其实,在离开市区之前,他已经给养父养母道别了。他们也知道他辞职了,从此不再做记者了。无声落泪之余,他们只有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他安慰他们,说他不会饿死的,在海南有他的哥们,哥们开有一家大公司,要他帮忙,给他做一个副总经理,年薪不菲。做记者做久了,他也想换个工作环境,换个工种。做市场总监,对他来说倒也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与锻炼。
他一点儿也不悲伤,也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全新的自我肯定。在这个喧嚣的尘世,他仍无法像广场上晨练的老人一样用太极拳来入定。他还年轻,只有不停地“运动”,不停地拼搏,才会确定下一个终点。
在他的反复劝慰下,他们倒也慢慢接受他离去的决定。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他与妻子的感情裂缝。那一天他摔门而去后,她也跟着出门,不知道到了那儿去了。两天后,她回家了,可拿了衣服后,又出去了。他知道她吃住在医院里,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因为两个老人虽说还照顾自己,可他们这样空守着房子,会倍感伤心。他以为,她会医院搬回来住的,可没想到她居然拎着行李要回娘家。
妻子忽而酸溜溜地问道:“怎么,你的小情人不来送你呀?”她的话像根针一样,充满了挑战的味道。
丁后锋说:“她不是来了嘛。”
妻子怨恨道:“她来过了?在哪儿?我没有见到呀!我若见到她,一定要把她吃了!”她用鼻子到处嗅着,似乎要在车上找出女人到过的痕迹。车上只有一股香烟的味道,没有香水之类的气味,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也没有。
丁后锋说:“这儿不是呀……”他指着头顶上的后视镜,让她仔细看看。她抬头往上一看,是一张俊俏而生气的脸蛋。
丁后锋说:“没看到?她就坐在副驾驶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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