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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有人轻微一动, 简希从睡梦中察觉到, 不安地微微睁开眼睛。
房间的灯光很暗, 但不等她看清什么就又陷入了黑暗, 有人将灯关上了。
“是我, 睡吧。”
男人的手背碰了碰简希的脸颊, 上面带有的温度以及熟悉的嗓音让人很安心, 她几乎立刻又陷入了沉睡，将脸半藏进了拉及下颌的柔软被褥中。
这一睡直接到了八点半，待简希睁开眼睛时, 身旁的位置空了，昨晚躺在那儿的人已经消失，棉被塌下去, 回弹力高的软枕没有睡过的痕迹, 一切整整齐齐的，好像昨晚与他同睡只是个错觉。
简希起身拉开遮光的窗帘,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从窗口向下看去, 楼下的花园小路纵横相错, 翠绿的藤蔓缠绕与园中心的朱红色木亭上, 正有仆人精心修剪着上面的花枝, 一条活水沿着鹅卵石的径路弯弯曲曲，没入远处的绿植中，直到被遮挡再也看不到。
简希记得上次应程启宾邀请来程家时, 走了三四个庭院才到后面的青湖旁, 所以到底这里有多大其实她也没有太大概念。
只记得程昱清讲过，他在国外太久没回家，第一天在院子里就迷了路，后来去监控室看了一遍摄像头的画面才记起怎么走。
那时候听是夸张，现在设身处地看，讲话者并没有任何夸张成分。
卧室很大，已相当于套房，简希绕过镂空的竖纹落地屏风看到了贴墙而设的一方窄桌椅，简单大方，实用性不强，更偏向装饰，想必是设计师也知道主人会选择书房看书，这里只能起临时作用，使用频率很低。
而就在那上面，一本书摆在笔记本电脑的旁边，书签歪歪地正插在书页里。
《AI进化论——解码人工智能商业场景与案例》。
所以程昱清为了宣传回京的这短短几天里，还将书带了回来吗？
简希将标签扶正，让那本倾斜的书与桌沿对齐，却不经意间碰到了鼠标。
电脑被唤醒，上面的日程表格正是电影宣传的巡回流程，时间标记着今天，不同地点的映后观众见面会用各种颜色做了区分，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一共四家影院一所大学，其中有一家影院多达三个厅，一厅结束没有任何休息时间就得赶下一厅。
按照原计划，现在这个时间点简希应该已经化好了妆，正同程昱清一起在酒店套房接受媒体采访。但公司对昨天性别质疑事件的态度很模糊，在发布声明之前简希不适合再出席宣传，以防台下观众或者到场媒体疯狂追问。
但一位主演的缺席，意味着另一位主演的巡回路程可能会异常艰辛，本来也许两个人可以分别跑的场次，现在换作程昱清一个人承担，行程肯定十分紧张。
他，好像是第一次经历这些，而这次不同于红毯或者拍戏，身边没有她的陪伴。
简希让电脑休眠，走进了卫生间，长长的房间明亮宽阔，烟蓝色的洗手台上已经备好了洗漱的所有用具，盛在一方竹碟里，以柔软的铂金色布料托底。
她挤好牙膏，原来这就是主人的房间，之前她住过客房已经感觉十分舒适，不想这里更加让人喜欢，的确比她自己的新家住得舒服。
两者对比起来，她买的那户房产现在看倒是逼仄狭小了。
昨天程昱清的话说得没错，她来这儿一定能住得能比家里舒服。
他还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敢到这里来堵人，别说远远地在外围拍，有任何可疑车辆进入视线内保安都会去询问。
那极力推荐的模样仿佛简希一回家就陷入到极大危险中，不是会有吃瓜群众就是会被媒体围堵。
而且男人想象力很丰富，还假设出了万一有极端粉丝想要亲自验证，肯定会上前脱她衣服，所以基于这些担忧，他直接将她连骗带哄地拐了回来。
简希想着这些，嘴角微微上扬，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一抬头镜子里的人正在下意识地微笑。
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收起，简希加深了它，将毛巾放在了托盘上，她觉得挺幸福的，这里没有人，她想笑就能笑。
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叠在床头，及膝的卡其色短裤加白色的V领T恤，都是她型号的男装，这点简希很满意。之前程昱清神经大条，看看那摞爱情宝典就能想到，她不确定如果对方给她准备女装自己会出现什么表情。
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整个餐厅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偶尔来上前的一个女仆，其他人都没看见。
“您的手机已经充满电了。”
女仆总是出现得很合适宜，简希结果突然想起什么：“他什么时候走的？”
“噢，二少爷五点半起床的，六点就出发了，他吃过早餐的，也带了我们准备的午餐，所以一定能吃好，这点您别担心。”
真善解人意，问一句就能收到所有想得到的信息。
简希眼睛弯了弯：“好，谢谢。”
女仆脸色微红，眼睛转了转，轻声试探：“我还能再说点别的吗？”
简希正看着微信里程昱清的留言，就像全程直播，什么到了哪里，正在化妆，马上见媒体等等，听到女仆这话时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就是，二少爷可能不高兴我说出来，但我还是觉得得告诉您。昨晚您不是睡得早嘛，大少爷在您睡下后就回来了，他们谈到晚上凌晨两点，噢，他现在还没走，在那边。”
女生像个小机灵鬼，眼睛眨了又眨，伸手悄悄指了指一个方向，眼神很谨慎，仿佛在说什么不敢说的人物。
“所以您不想见他的话，上午时间可以不出咱们这个院庭，一般他不会呆很久。”
前面的话的确可能程昱清不想让她知道，但后面的话不像是女仆能知道的，想必是程昱清跟这姑娘说了什么，让她暗示一下。
看来昨晚自己半夜熟睡时感觉有人躺到床上，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梦境，男人半夜才睡，早晨又天未亮起床，真辛苦。
简希微微点了点头：“但我正好有事问他，能麻烦带给路吗？”
女仆迅速藏住惊讶，点了点头：“不麻烦的，您随我来。”
跟着女仆跨过庭院到达另一处客厅时，恰巧看到一个熟人。
齐佳昨晚跟着高宇的车离开了，不想这个时间点又出现在了客厅里，只见她正襟危坐，膝盖摊开超薄笔记本电脑，边听程启宾讲话便敲打键盘，看到简希进入时，手下一停。
“打扰到你们了？”简希站得远远的，齐佳是她的助理，大早晨来到程家这样偏僻的地区与程启宾在一起交谈，简希直觉这两个人在谈与她有关的事情，闹出了性别质疑的猛料，她确实挺想听一听程启宾的想法。
程启宾背对着简希，正双手搭在身后沙发上，听到这话微微侧了下头：“睡得好吗？”
齐佳将笔记本电脑阖上，看样子两个人的交谈因简希的出现而中断了。
简希穿着麻布棉拖走进客厅，找了处离两人都不远不近的沙发一坐：“什么事情我不能听吗？同我有关的事情我也有知情权吧。”
齐佳眼睛瞪起来，仿佛在奇怪简希同程启宾讲话的语气，这似乎是第一次三人同时在场。
男人的问题被忽略没有不悦，看向齐佳：“她什么时候到？”
“中午十二点的飞机，我们会有专人接送，陪同她的有一对国内中年夫妇打掩护，外表看来只是普通家庭，不会被人注意到或发现，同时她也会在发型和衣着上做出伪装。”
简希没听懂两个人的对话，她歪了歪头，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
程启宾看她这副模样，似乎很满意：“下午不就知道了？她会作为我的客人，暂时住在这里。”
简希更不解了，首先她不知道程启宾口中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与她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她的关注点在性别质疑公司给出的对策。
既然能放任这种消息出来，而不加阻挡，又放任话题发酵也不澄清，那到底是有何打算呢？
可显然程启宾跟齐佳都没有想告诉她的打算，只让她等。
“你看过新闻吗？”男人询问。
“没有。”简希很诚实，“既然你开口，我等到下午。”
下午过后没有解决，她再找程启宾谈，话题发酵一天可以，两天可以，超过这个时间的爆料就会被等待地群众认成真理，到时候再发声明开发布会，只会被笑话公关会开了这么久才行动。
程启宾又笑，眼神从上到下将简希扫了个遍：“在家还穿男装？反正没有人，要不穿一穿，裙子就在我衣帽间里。”
简希脸上温度骤减，她穿了男装，即便型号再小也不合身，因坐下的原因，裤子上搓，膝盖上方露出一截，显出她的腿型，这也能够引人遐想？
有外人在这儿程启宾也敢说这种话。
“痴心妄想。”简希不客气地回顶，程启宾不会在这里对她做什么，既然没问到有效信息，她这就回房间。
齐佳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更大。
“那好，我再等几天，对了，你不奇怪那个女人怎么不在吗？她在国内，你又在程家，我猜她一会儿就能到。”程启宾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两口。
简希听到这话止住了离开的想法，能随随便便来程家找她的女人，怕只有林琴淑一个人。
但程昱清昨天告诉过她，他母亲去参加自己姨母的寿宴了。
“大少爷，人到了，随行的还有林琴珠等人。”一男仆走进客厅，轻声通告了一声。
程夫人人到了？简希有点懵，程昱清说计划一周后回来，这是刚参加完直接从南方坐飞机马不停蹄赶回来的吗？几个贵妇一起到这儿，特地来找她吗？
她下意识有些紧张地攥了攥刚才拿起来挡腿的靠垫，程昱清现在不在家，她怎么走？
而且程启宾刚才话中讲他再等几天是什么意思？再等几天她就必须要穿女装了吗？
还有，程启宾不是从来不跟程夫人对上吗？她要回来他就提前离开，现在怎么在家里相遇了？
无数个问题围绕在简希眼前，让她一时间有些懵，下垂的视线看向眼前大理石的茶几，尽管眼底的情绪没有多大波动，却显得比平时呆很多。
“我猜她们先来这儿。”男人放下水杯，“可以看戏了。”
他的话语里夹杂着浓浓的兴趣，简希偏不想看他如此得意，反倒由刚才的茫然慢慢冷静下来。
“有程总在自然不需要我担心什么，程总应该不会看手下艺人受难不管，她来找我无非两个原因。一，林琴淑一直反对我与昱清的事情，后来她未开口妥协昱清便已松口回家，她认为矛盾已经不存在，但如今我又出现在程家，矛盾再次出现；二，我性别新闻曝光的事情。”简希讲完这些，想喝口水却发现没有自己的水杯。
她视线扫了眼程启宾的杯子继续开口：“问第一点，我就说是你的客人，问第二点，我就说由我的上司你全权解释，你在这儿，我安全。”
她不知道公司应对性别质疑的措施，自然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如果公司承认，这点可能性很小，估计死路一条，公司很有可能不承认，那她在这里也不能承认自己是女人，林琴淑和她的姐妹们总不能在程启宾面前脱她衣服。
知道真相的人也越少越好，眼前两个，再加秦雨彤和温贤两个，一共四个，其中后两位虽是敌人讲话却无证据，闹再大的风浪也不过就是这次的性别质疑危机，不可能再下什么其他手。
所以林琴淑那些人……一定不能暴露。
话音落下，不等简希再想什么，已经可以听到远处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人还不少。
程启宾突然起身，走到简希身旁，一手插兜，一手强制地紧紧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事情发展地突然，简希下意识往后靠躲避，对方却继续跟进，微微弯腰，将她抵在了沙发背上。
跟掐着时间点算好得一般，来的众人到了客厅。
简希睁大眼睛，看向与她对视的男人，眼睛里闪过一记寒刀，牙齿咬紧。
这一瞬间她心里将眼前微笑的程启宾骂了一万遍，这家伙不老实看戏，竟然还给自己加起戏来了！
剪不断理还乱，这下连好好坐下跟那群人谈判的可能也没有了。
“选谁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答应我，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明星，事情我也会澄清，名声还给你。”
身后几声倒吸气的声音。
简希眼里的寒刀消失了，她看向程启宾的眼神颇有些无奈，今天之前，她不知道程启宾也喜欢演戏，他那一句话开口，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已经在脑海里掀起了惊天巨浪，让她无力再去仔细分析每一种事情的可能。
连程启宾是如何想的，她都没有头绪，对方完全就像是好玩一般。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人，上前打向程启宾的胳膊：“你放手！”
程启宾松手躲过那记攻击，继续道。
“绩优股跟潜力股，很好选不是吗？再说，他发展不发展起来，也说不定呢，好好想想，别让媒体等太久。”
笑容很邪恶，很肆意，很张狂，很……不像往日程启宾表现出来的模样。
简希愣愣地仰视着程启宾，以致于对突然冒出的方弈博也没有顾得上。
“你可闭嘴吧！我说怎么可能华宇让这种黑料冒出来，你真卑鄙，他已经答应我哥了，抢自己兄弟的对象你有脸了？”
程启宾扫了眼一旁上蹿下跳气急的年轻男人，幽幽一笑：“你确定？”
说罢转身离开客厅。
其他什么话也没说，三个字却让方弈博闭了嘴，因为他被问住了。
场面一团混乱，简希揣测程启宾无果，脸色很黑，她知道对方在演戏，但对他的目的却丝毫没有头绪，是想将水越搅越浑？但何必亲自下场呢？
她这副像是在思考的模样让方弈博皱起眉头。
“不会是真的吧？你还没答应我表哥？我上次开学要走，他不是快追上你了吗？我不都悄悄告诉你了，淑姨已经快妥协了吗？”
简希被晃回神，程昱清是曾经对她提过，说自己母亲有些松动，但简希知道男人肯定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两头努力，不排除只对她说好话让她别担忧的可能。任哪个女人见自己原本性取向正常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掰弯，都很难接受，她已经不天真了。
她往门口一扫，在人群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看向她的林琴淑，又看到其他两位妇人以及跟随她们前来的仆人们，心中有了些底，方弈博在，也不会任她被怎样吧。
但让她在这里承认跟程昱清在一起了，是不是比不承认要更加可怕？
现在性别质疑被程启宾用几句话打发出去，像是他为逼迫她从了自己故意制造出来的假爆料，但就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她一个男人怎么能跟程昱清在一起。
她要真承认，林琴淑跟她几个姐妹能放她走？
简希闭上了嘴，看向方弈博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无奈。
再问下去不是把她往火坑推吗？现在已经这么乱了，别再追问了。
这时在一旁看戏至今的齐佳站起了身：“简老师，您作好决定了就告知我，程总已经吩咐了，您点头公司公关部就会做出行动，身为您的助理我不便参与这些私事，就先不打扰您了。”
齐佳讲话快，溜得也快，她抱着笔记本电脑直接追着程启宾而去，消失在了二楼楼梯拐角处。
简希嘴角差点一抽，她从来不知道这群人这么会演戏，就连上次遇见那个范心怡，也是个人精。
齐佳这样配合自家老板，像是坐定了简希跟程昱清没在一起。
同时似乎还暴露了一个事实，看，连身边助理都是程启宾的人，那简希被牢牢控制并爆出来猛料也不奇怪。
齐佳的表演，帮程启宾讲得话增加了真实性。
这下真不用简希内心矛盾选那边了。
方弈博拿掉简希搁在膝盖上的软垫：“简哥，我们谈谈，关于表哥，我想知道你的意见。”
然而他刚拉起简希的手，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尖的惊呼声。
“我听说啦，你昨晚都跟清清睡在一起了，怎么就还没答应他呢！”林琴淑拎着裙子快步来到沙发这儿，直接坐在简希旁边，两只手扯着手里的丝巾，“我家清清天天跟我说你哟，说你拒绝他他好伤心要发奋努力，他很喜欢你的，但是那个那个谁就不知道怎样了！”
林琴淑捏着丝巾的手一指楼上，气鼓鼓地：“清清从来没跟他抢过东西，连我都让着他，现在清清就要你一个还要被抢走，真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噢，明明是清清先喜欢你的……”她说着说着声音变了调，委屈地快要落下泪来。
“我见他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的，他最近啊，天天看书可努力了，你再等等他，你要是跟了别人他得有多难过啊，你放心我们清清也有很多钱的……”
话说着说着还抹起泪来，另一只手拉起简希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儿子对象就会飞走。
简希：“……”
林琴淑这一哭，她的姐妹们也都陆陆续续坐到了沙发旁。
简希被拉着手，全身紧绷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事实是，她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她彻底陷入了呆滞。
所以程昱清之前说的话，可能不只是安慰，他说自己母亲听到儿子被拒绝差点气晕，打算拿资产证明来证明自己儿子的优秀，但今天一见面这弱化的态度和这一通哭泣……
应该是程启宾的功劳。
程母觉得自家儿子优秀，要找她来谈谈，结果不想竞争者更厉害，所以就变得可怜兮兮，博得同情。
简希终于理清了思路，所以是她想错了，她是不天真，但人家程夫人还天真着。
以及，程启宾，实实在在地推了她一把，让她更容易被程家接受。
“淑妹儿你哭什么，这不是还没定吗？我看着这孩子挺眉清目秀，不是什么走歪路的，你跟他讲讲道理，肯定选咱家昱清啊，这人啊在一起是得有感情，可不能为钱，钱都是身外之物……”身旁眉目和善的女人道。
简希：“……”
阿姨，您能说出这话，也是因为本身已经有了很多钱啊。
“呵，跟两个男人搅和不清，还是个男的，姐你干吗呢这是？噢，清清追个人，还得你去求上一阵儿？这端的什么架子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清清喜欢男人，可以再找其他的嘛！多少男孩子听话着呢！这种跟别人不清不楚的，进了家得多少事！”另一个圆脸的妇人很不屑。
方弈博把手里靠垫一扔：“妈你少说点，他绝对不喜欢程启宾，但问题现在那家伙故意搞事拿着把柄，所以他才犹豫的。”
林淑兰毫不在意：“程启宾能翻出个什么水花来，还敢强动人不成，大不了这家伙以后不演戏，跟了清清害怕吃穿喝用度不成？”
“凭什么为了跟表哥在一起就得放弃事业？你知道他多优秀吗？他不跟表哥在一起也要继续拍戏，那是他这一辈子投入了心血的事情，怎么能被故意抹黑就说断就断？”
“哦哟，弈博你真是的噢，为了个男人跟妈妈顶嘴，你是站在哪边的呀？你不喜欢女人是不是就是受他影响！”
简希头都大了，林琴淑还拉着她的胳膊在抹眼泪，另一旁已经吵了起来，她从沙发上起身，与方弈博并肩站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停止争吵。
不想下一秒对方的手就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猛地往自己身旁一带。
“对！没错，我喜欢他，不喜欢女人！”方弈博毅然宣布。
简希踉跄了一步，撞在方弈博肩膀上，整个人僵住，刚张开想劝抚的嘴也停住，宛如被雷劈中。
谁能解释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琴兰听到这话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铜铃大，被这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伸出的手颤抖地直指着简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一旁林琴淑对这个突然冒出的竞争者也惊住了，陷入了自我思考的世界。
客厅内一片安静，没人敢说话，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简希慢慢阖上自己张开的口，无声地吞咽了一下。
她终于知道程启宾所谓的看戏有多大的乐趣。
这戏……是越来越他妈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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