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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不知道程启宾在哪儿, 但她敢肯定, 那个人现在在暗处一定笑得很开心。
她抬手拂去方弈博的手, 对着几人点了下头：“对不起, 我想先冷静一下, 失陪了。”
随后转身往庭院外走, 方弈博想要追她而来, 却被尖锐的女声喊住。
“方弈博，你给我站住！”
年轻男人只得止住了脚步：“简哥，那你先自己呆着, 我一会儿找你解释。”
简希没回头，直直往庭院走去，也没有仆人拦她。
解释什么, 她当然知道。
方弈博所说的喜欢当然不是爱情的喜欢, 这点简希个感受得出来，这么久分别几乎没有联系过, 方弈博显然有自己的生活。他只是被自己母亲各种尖锐的话语刺激到了, 索性认下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让对方死心, 顺便拉简希出来背个锅, 反正她在林琴兰眼中不被看得起。
索性方弈博就让自己母亲看得起, 他将简希搬到了高位上, 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喜欢这个人，大有种叛逆的味道。
任谁喜欢的人被贬低，都会下意识维护。
而方弈博, 凭简希的接触, 从来没发现他有喜欢男人倾向。
其实如果是其他时候方弈博说这些话，她没什么感觉，但问题是，现在已经闹成一锅粥，全混在一起，你再插一杠子进来，搅得更难舍难分，大家就别想把事情谈清了。
程启宾，大概就喜欢看这种乐子，他可能对这个林氏家族的一切都很了解。
简希恨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根痒，她来到青湖旁架在水中的凉亭里，坐在木制的凭栏处，侧着身体看向湖中的景色，湖下几位锦鲤在游动，就见亭柱外侧造有一方方形狮座，简希好奇地将它的头向旁边一推，发现了里面的干鱼食。
她捏了一小簇丢进湖水中，一会儿就聚起一群锦鲤，看着它们争抢鱼食，简希撑住下巴感觉心情有些转好。
手机嗡嗡一震，是程昱清的来电。
刚接起，噼里啪啦一顿话被对方抢着吐豆子一般吐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儿，她们找到了你了吗？去找邹晓倩，就是帮你手机充电的那个女人，她能把你带到我的收藏室，那里没人敢闯进去。”程昱清明显是边走边说，很是紧张。
简希换了个坐姿：“我在湖边喂鱼。”
“你……那太好了！别让她们找到你，我刚结束完一场马上就回去！”
“已经见过了，没发生什么。”简希放下手里的小鱼干，听着男人的声音似乎能想出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她抿了抿唇，不知道程昱清是不是又想象力丰富地开始幻想她各种意外。
“啊？”程昱清被问懵，“那个谁，兰姨没有凶你？我母亲娘家人都挺……特立独行的，特别是女性，而且都怪我，之前还以为最安全，没想到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了，说好家里没人的……”
这时程昱清另一边传来工作人员的纷杂交谈声，像是在沟通工作。
程昱清听着对方讲了一会儿，这才接起电话：“简希，那我这边……”
“见面会的宣传都推广下去了，可能下一场的粉丝正坐在会厅马上结束放映，我已经不会到场，你再离开放鸽子，只怕会引起什么舆论，我这边很安全，大家也都很平和，不必担心。”
反正没打起来，四舍五入，就等于平和吧。虽然很大程度上是程启宾的出现，让林家姐妹转移了攻击目标，一直对外，重点不在聚焦到她的身上。
方弈博虽然也站出来保护她，但他搞起动丨乱在先，功过难定。
程昱清仍旧有些不放心：“我是想，粉丝可以用钱补偿，或者单独再安排见面会，怎样都行，但万一你有点什么，我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简希声音变轻：“我真的没事，而且这部电影是我们的心血，这是最后一班岗了，宣传结束我们只能看它靠自己质量走，能走多远都不知道，它已经因为我的舆论造成了糟糕的影响，再出波折肯定雪上加霜，你觉得呢？”
她通着电话时，一只布偶猫走到简希身边，顺着栏杆一跳，伸出猫爪拍了几下，推开了鱼食的盖子，偷了点，回到座位上，光明正大地出扫了简希一眼，对自己行为没有任何羞愧。
电话另一边程昱清终于放下心，仍旧嘟囔着：“我知道这个道理的，刚才太着急了，只感觉一团乱麻，连她们突然回家找你的原因都没有想请，到底是为性别事件还是为别的……”
简希听他不回来继续工作，但却仍旧纠结这些事情，只得转移他注意力。
“你家养猫了吗？它现在就在我身旁，手感很好。”
猫咪乖巧地任简希抚摸，舔着偷吃完的爪子。
“哎那个小胖墩啊，是我妈突然来了兴致养的，当然都是佣人们在打理，虽说不是最受宠的，但这次回来为路上解闷就带上了，我记得是只母猫。”
“它很漂亮。”简希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么美的猫咪，而周身打理得极好，背毛柔软洁白，没有一丝污垢，猫的性格也软糯，已经躺倒了身子，任简希抚摸，像是习惯了被伺候。
“它的眼睛，像蓝宝石，而且另一只颜色是黄色的，异瞳很难寻。”
“有点像星空。”简希歪头与它对视，风轻轻吹过，猫咪微微眯起眼睛，身上的长毛末端轻轻拨动，一同陪简希享受着眼下怡然自得的闲暇。
“还是你这个形容词好，星空，星辰大海……”
一只猫咪的话题成功将程昱清的焦虑带走，两个人继续交谈着，一个背景杂乱不得不抬高声音，一个安静得只有湖面碧波浮动声音也如同微风。
外面的世界再乱，别人的争执再响，似乎都与事件的两个主人公无关。
简希轻声笑着，等程昱清去忙工作这才挂掉电话，她嘴角上翘抱起不轻的猫咪，亲昵地将头埋在它的毛发中。
她声音温柔俏皮，与刚才心思重重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怎么这么沉？没人跟着你吗？我带你去找你的饲养员好不好？”
猫咪同她玩闹着，简希带着它站起了身。
*
午餐设在了围湖而立的一处建筑露天平台上，方弈博屡次想要离开都被自己母亲喊回来，一旦他离远了，对方的音量就开始拔高，场面逐渐变成了先缓解母子矛盾。
强势的林琴兰掌控了整个局面。
“夫人，他不过来了。”女佣附耳对林琴淑小声道。
程夫人自己神还没回过来呢，又是安慰自家妹妹又是狐疑地盯着眼前的方弈博，便没把心放在女佣的话上，但一旁耳尖听到的林琴兰却不高兴了。
她把刚喝了一口的茶放下，休息了没有一分钟的喉咙又开腔。
“瞧瞧，一点规矩都没有，长辈就在这里餐点怎么能不出来作陪？还是真把这儿当自己家里了？”
“等表哥回来大家见面再谈不好吗？”方弈博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端上来的菜，撇起嘴，叉子将盘子撞得乱响。
“我等着看你们两个在我眼前争一个男人？想气死我？”
“表哥先喜欢的，我让给他。”方弈博态度比之前好很多，他挨不过自己母亲狂轰滥炸，只想迅速过去这个话题。
“弈博，你说这话是真的吗？”林琴淑拉起他的手，“你可不要骗小姨开心啊。”
方弈博一阵恶寒地身体抖了抖，忍无可忍地看着自己被接触的那块皮肤，直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了，脸色也变得铁青：“淑姨，你放开我。”
“弈博，你先答应小姨，男子汉大丈夫可是要说话算数，我们都听着呢，你放弃追小希。”
林琴淑的另一只手也抚了过来，拍着方弈博的手背，女人保养极好的手很是白嫩柔软。
方弈博压抑住恶心，只感觉喉间滚动，他猛地站起身头向前一探，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要吐。”
转身便跑。
这下林琴兰也不再拦他，只气得却也没有了食欲：“这孩子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什么外面的女人，接触了一下竟然这么大反应！真是我一块心头病！不争气的家伙！”
她这边生气着，另一旁方弈博进入洗手间洗了下手，看了看走廊没有人，立刻转身离开这座餐厅。
内心反感是真，却也没有到要呕吐的地步，这一切都是他为离开这群女人去找简希的托辞。
方弈博看了下手表，一不小心就耗费了许多，他得快点见到简希解释清才好，而且关于程启宾要挟人的事情，他想两个人商讨自己多少也能出分力。
一旁的男仆抱着猫路过，方弈博猛地拉住他。
“知道那名简姓客人了吗？他上午往湖边走来了，是又走了吗？你见过没有？”
“噢，方少爷我见过他，莉可悄悄跑到角亭偷鱼食还是简先生帮忙送过来的，他应该是回住处了。”男仆指了个方向，“二少爷住处那个方向。”
方弈博点点头，多看了一眼怀里的猫，伸手逗弄了下它的下巴：“他还真是好心，不过你也很可爱。”
别了一人一猫方弈博绕过长廊向那个方向走去，不料下一个转弯处，一个全副武装的怪人连同一个拎行李的男仆出现在了两个人眼前。
若说普通人也罢，方弈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主宅群到底多少个仆人长什么样子他从不记忆，他也知道这里主人多，每个仆人听从的主人还都各不相同，他不该多加干涉。
但怪就怪在那人突然见到他，吓得一哆嗦，猛地低下了头。
这就似乎跟他有关了，方弈博停下脚步。
“你是什么人？怕什么？”
就见眼前的人比他矮，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戴着黑口罩，头上戴着运动装的兜帽，抽绳拉得紧紧的，让人只能看到她脸部边角一点点白色的皮肤。
男仆拎着箱子有些难堪却仍然忠实地履行自己的任务生硬开口：“不好意思，方少爷，这是大少爷的客人，我负责把人带过去。”
“噢，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金屋藏娇藏到家里来？”
对方穿着一身运动装，身材纤瘦，却因为全身裹得一层层让人看不清他的性别。
“大少爷吩咐，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脸，所以真的抱歉，希望您不要干涉。”男仆横到两个人之间，而对方也努力侧过头，避开他。
“行行行，姨夫不在家他说了算是吧？”方弈博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走，但他也没有让路，长廊很宽，完全不需要他闪身。
“谢谢方少爷。”男仆脸上扬起客气感激的笑容。
男仆带着人从他身旁路过，方弈博双手插兜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他们。
就在蒙面人路过时，方弈博迅速出手摘掉了他的墨镜，并且挡在了他前进的正前方。
然而下一刻方弈博震惊地睁大眼睛。
“方少爷！”
身后男仆发出一声惊喊，而方弈博手中的墨镜却又给戴了回去。
“跟你们大少爷说，他的客人我恰好认识，我们先续一会儿旧。”方弈博揽过神秘人的肩膀就走。
他的肩膀上搭上一只有力的手。
“他的狗还真忠心。”方弈博牙齿咬了咬，猛地回头打了一拳。
男仆被他一拳击中腹部，不能回击却伸手依旧想要阻挡他离开。
方弈博从来就没想过与他缠斗，见旁边就是花园的小池塘，拎住对方的领子脚下一绊把人摔了进去。
对方没想到他会来这手，又碍于他少爷的身份束手束脚，被摔了个结结实实。
等他湿淋淋地爬起来抹开眼前的水，方弈博已经强制地带着人从他眼前消失了。
*
方弈博避开人，随意找了个空房间，把频频回头一直在挣扎的人推了进去，对方力量弱小得不可思议，或者说他没有真的在反抗。
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摔在房间门口的立柜上，扶住桌面，没敢站直身体。
“你，你真的陪程启宾疯闹？”方弈博恨铁不成钢，“怎么怎么换成这身衣服，到底干吗啊？还是他又什么条件？”
他抬高声音，却又不敢真的讲什么重话，只能带着些怒气地询问。
“干吗还躲躲闪闪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谈，我……帮你想办法……我还是能尽份力的……”
方弈博说到最后口气软下来，有些委屈。
然而他的话说出口对方都只是在瑟瑟发抖。
对方戴手套的手扶着立柜起身，贴着墙一步步后退，仿佛在害怕他，然而没等后退几步，墙面就不见，变成个转角，他紧贴墙壁的身体失去依靠，一闪倒在了沙发里。
方弈博停下眼睛紧紧锁住他这番的动作。
这一切发生后，他没有任何犹豫，上前捉住掉进沙发里的人，摘掉他墨镜和口罩，以及最后拉扯开了他的帽子，这压根不是简希。
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女版简希出现在他面前。
整张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女人的女生感更强，刚才太短暂方弈博没有发觉，现在却能仔细辨认出来，这个女人的眉眼带着一股柔软。
简希是从来没有这种表情的。
他的神情永远坚毅，永远冷静，仿佛有无比强大的内在，即便温柔礼貌地客气讲话，在他人眼中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冷淡和傲骨。
气质差太远了。
女人，准确来说女孩，整个人瑟瑟发抖地看着他，眼中流出泪水。
方弈博猛地松开她，十分厌恶：“哭什么哭？”
女孩边讲H语边摇头。
身为学霸会多国语言的方弈博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语。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假扮他的，不是故意让你认错的，也不是为了欺骗你。’
假扮？这个用词。
刚才还以为二者有什么血缘关系，现在方弈博已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女孩见到他心虚，又见到他跟自己所要假扮的人本体相识，怕是以为方弈博与简希多密切相关，才不断道歉。
是想做的事情暴露了吗？
方弈博想起程启宾逼迫简希就范的事情，既然能制造出简希是女人的谣言，自然就能做出其他更下作的事情，比如拍点视频之类。
这样以来，他心里顿时对眼前的人更加恶心。
好在他随便找了个客房上了锁，程启宾的人找来需要些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将事情问清楚，既然眼前的女孩胆小，就只能虚张声势地逼问。
方弈博对女人没什么同情，他将人拖起来压到房间内的木桌上，将她的手按在桌面上，抄起桌面工具栏里配备的水果刀，用拇指弹掉皮套，猛地扎在她两指之间。
女孩尖叫一声，泪流满面。
“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有必要欲盖弥彰吗？说不说，不说把你手指头剁下来！”方弈博把起水果刀，用H文开始同她交流。
“不能说，我说了老板就不救我弟弟了，我死也不能说，不要逼我了。”
“老板是谁？你弟弟怎么了？”
“我不知道老板是谁，我没有见过他，弟弟他生病了，他需要钱，家里没有钱，把我卖了，你杀了我我也不能开口。”
是个家境贫穷的女孩，不说她父母如何选择，但至少在她心里，她也为自己弟弟着想，想必这事也有自愿的成分在。
方弈博心中闪过不忍，他虽然讨厌女性，但也反感针对女性的暴力和家庭中的性别歧视，但眼下正有进展不能放弃。
“呵，你觉得死了就能保住你弟弟了？我会把他查出来，等他手术结束后就去结果他，让你们在天国好一同相见。”
“不要！不要杀他！我说，我说！”
可怜的女孩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一走进这迷宫般的地方，怕是以为方弈博也是什么大人物。
“他们让我说那晚的人是我。”
“那晚？”
“新闻里讲的，那夜被偷看洗澡的人是我，只这样讲就可以，然后会给我新的身份。”
方弈博手中的刀子停顿了一下，如果他没猜错，爆料人抖出消息时，被娱记质疑消息来源，爆料人给出的答案是亲眼见过简希洗澡。
亲眼见过这个词，比任何出生证明什么的证据都有效。
因为你无法去辨别他的真假，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能让简希在公众前露丨出身体，即便简希去往医院做了检查证明真身，那些看客也不会散去反而会叫嚷医生被收买等话。
先入为主，他们已经相信那人的话语，他如何看到简希洗澡已经不重要，关注力被引到了简希坦丨露身体问题的上，只要看一看，给看就是男人，又不掉块肉，不给看就是女人。
所以起哄看热闹者不少。
方弈博上午见了程启宾后，只以为这恶毒的谣言是对方想让简希难堪，但现在听她一讲却似乎并非是这回事。
正因为那个“被偷看洗澡”的事情重要，才需要去填这个漏洞，需要这个女孩做幌子。
“你为什么同他长得一模一样？”
“八……不，七个多月前，我就被送到日坂整容。”
七个月前？程启宾那时候就对简希有想法？那他忍到现在也足够久……但那时他就想到用这种恶意流言的方法？怎么可能，他那个大忙人，旗下公司集团无数，会无聊到七个月前就设计这回事？
方弈博想到了什么。
“被偷看洗澡”的事重要，它其实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转化为“简希是女人”这件事的重要。
“这七个月你在哪儿？”
“术后就、就回国学习绘画。”
“学画？”
“那个化名Miuktuko画师的画，模仿那些画。”
“那个画师是谁？”
“她是个不太出名的画师，在我们国家有过两次画展，没有人知道她的面目，四个月前她去世了，我真的只知道这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习绘画，老板吩咐的，我一直跟Miuktuko学画，什么都没有……再，学习一点点汉语，随后就接到通知过来。”
这个局够大。
方弈博的学业成绩证明他从来不是笨人，这件事仔细一捋其实不难。
女孩七个月前就整容，不是为这件被洗澡的事情，只是这件事突发了，她才被拿过来用。
她说来到这儿会安排新身份，再加上她被程启宾安排学习汉语，如果方弈博没猜错，应该会对外宣布这个人是简希的同胞妹妹，关注者的注意力会瞬间被吸引走。
对于这样突然的爆料，符合他们的想要刺激的心理预期和八卦满足感，一切都可以合理解释，爆料者没有撒谎，但简希也是男人。
不会再有人怀疑他的性别。
甚至人们还会去追究那个爆料者的下丨流，偷丨窥女孩洗澡。
至于为什么学画，很有可能程启宾想给这个女孩安排一个身份，而一个化名未露脸的年轻画师身份无疑会给女孩贴金，另一方面有这样的妹妹，也是给简希贴金，或者深层讲还有什么原因他没有猜到。
现在想来，上午发生的一切确实有些戏剧化，怎么正常的程大少爷突然性向转变对男人感兴趣？之前可从未听过。
程启宾，没想害简希。
他甚至……
在帮他。
或者说，可能是她。
“叮”一声响，方弈博手中的刀子被丢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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