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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昨日齐王大闹太子府并且带甲胄汹汹而来,并且击杀太子府禁军,还将车骑将军舅舅郭彰的儿子郭隶给吓的魂飞魄散,现在一病不起……”
“啊?这不是反了,竟然大逆不道,母亲现在立刻回太尉府,告知你爹,让他替你们太子府鸣冤,并且让皇上皇后杖杀那迕逆之臣!”
郭槐立刻扶轼车幰去了太尉府,将此事告知了贾充。
贾充知道司马攸的为人性格,半信半疑道:“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贾南风,你一直这样护着她,我说迟早要出事的,果不其然,幸好景皇后羊徽瑜刚薨,南风或许能逃过一劫,不然斫刺那有身孕的羊琉斐,那羊家族人岂肯罢休,现在皇上那里,我看正义愤填膺,决定要囚禁那南风于许昌金墉宫。”
“你是司马家族的几代元老,几代大功勋,你怎么手肘向外拐,帮着外人说话,你难道就不能想办法为女儿出这口恶气,以正太子妃的尊严,现在这分明是齐王大逆不道,是在倚老卖老,欺负为家女儿太子妃,你应该联合朝中大臣,把齐王给治了,永远让他不能翻身。”
郭槐哭诉着,在大堂内大吵大闹,要死要活,搞的贾充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荀勖那里,谘诹商榷此事,准备早朝奏明此事,告司马攸迕逆太子府,以溯朝纲伦理之德。
在光华殿,爵弁绂冕的朝臣都井然有序,肃穆庄重,沦漪般偶有一番波浪振动,亦或一起蕞残片言于轩陛之下。
“皇上到!”
竖宦李献脱口而出,堂下顿时鸦雀无声。
“各位卿等,今日朕也别无它事,现益州太守王濬来报,说大船都已经准备完妥,即可就顺江而下,取建平、下江陵,直捣东吴建业,各位对此有何想法!”
“皇上,依臣之见,伐吴时机还尚有欠缺,东吴名将现已失大半,陆抗已死、都步阐已降,老将丁奉、其儿丁封俱已死,可谓东吴已是强弩之末,然有军都督张悌,将军诸葛靓、沈莹等皆为忠臣,且善于谋策,恐怕现在胜算还未八成以上,所以臣以为暂停伐吴为妥。”
贾充执笏慷慨陈词,胸有丘壑。
司马炎就依了这贾充之言,回王濬再等机会,等荆州征南大将军杜预准备妥当,西向顺江而下,北面二路出击,行成合围之势,一战而定江南。
鼎沸一阵之后,司马炎也无心在朝堂之上议论关于太子府之事,这事毕竟是小范围的家事,家事岂可外事,这不让人笑话,还可能谣传出什么子愚妃专、帝王弄权的风雨来。
入了那崇德殿后,散骑侍郎和车骑将军王济已在宫外等候,调兵遣将,听候司马炎任意差遣。
“朕就不去了,你和王济一起传朕诏书,立刻将太子和太子妃带到崇德殿来,朕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这扰乱宫殿的恶戾行为,朕必将严惩。”
这时荀勖和贾充紧急入了崇德宫,言明司马炎现在不必问质太子府,并且说此事但有他们两人先行办理足够。
司马炎开始不同意他们的主意,但遂一想,如此之为,可能也是自己的一时愤怒所致,如果现在立刻去太子府抓人,这朝中大臣可能会认为本皇上又要罢免太子或太子妃,这岂不是又会使朝廷起轩然大波,使君臣离间。
“不行,这些的事情,必须朕亲自处理,不过朕必会先查明此事,再做结论!”
但司马炎想归想,犹豫不决的一瞬间,还是一锤定音,决定自己处理这场风波,才最为妥当。
“陛下如若亲自鸾驾至太子府,这至国家颜面何存,不如派臣去太子府,查明真相,然后报于皇上,这样才显皇上的九五之尊、鸾翔凤翥,及臣子的一片棐谌。”
“太傅说的对,皇上,荀勖既为太子的老师,这事情因出太子府,所以皇上权派荀勖去查明真相,乃是近水楼台之举!”
贾充立刻补充道,他原本就和荀勖一阵谘诹后,决定代司马炎去查清此事,这样主动权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此时皇后杨芷和充华赵桀在宫女的陪伴下也走了过来,见司马炎迟疑不决,自己又不忍太子司马衷和太子妃被废掉,毕竟太子司马衷也算是自己的外孙,而贾南风又是前皇后杨艳亲自选定的,而杨艳乃自己的堂姐,这至尊无上的皇后之位又是杨艳给自己举荐安排的,所以她有理由担当太子府的荣辱沉浮。
“皇上,依臣妾之见,这不必皇上躬身前往,理应让荀勖太傅代皇上查明便是,这才是臣子们为皇上鞠躬尽瘁的本质!”
“既然皇后也阻止朕前去太子府,那就任命太傅替朕去查明,但不得因此敷衍行事,而应该坚决秉公处理!”
“是,皇上,微臣一定秉公处理,不因身为太傅,而徇私舞弊,坚决查明真相,让太子府从此不再恣意潇杀,而使妃子们尊卑有序,祇恪有礼!”
司马炎便和皇后转身进入后宫,并遣散骑常侍裴楷协助处理此事。
贾南风自郭槐回到太子府后,把司马炎在宫殿内大发雷霆,并且意欲废除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先跟贾南风提了一下,贾南风顿时脸色发青,惊魂不定。
在郭槐的怀里大哭喊叫,并扬言要带太子司马衷一起血溅轩陛,已示自己乃操德伟懋,非冷血无情、忍辱偷生的太子妃。
郭槐厉声说道:“都是我没有好好管束好你,你父亲说的对,一味的任性,是你变的随心所欲,现在如此,才震动了皇上。”
“母亲,难道现在连你也在说我,也在嫌弃我,难道我贾南风就独木难支,咎由自取,理应是天下稠人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这次是你做的不对,你应该吸取教训,不过也不必太自责,而至自己身心崩溃,要想真正绊倒我们贾家的也没那么容易,你爹三代是司马家的大功臣,没有我们贾家哪有他司马氏的今天!”
郭槐冷冷一笑,并且抱着在自己怀中哭泣的贾南风。
并用手轻轻拊了拊贾南风那臃肿多肉的脊背,然后说道:“你别难过,不过以后前后要低调,在太子还没登基之前,绝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何况这次是羊琉斐之事,并且身怀六甲,皇上是极为震怒,如若不是太傅荀勖,我看这次皇上必亲自前来太子府查明真相,这下你再怎么为自己狡辩,都无法被废太子妃的邅厄,并将你囚禁在许昌的金墉城!”
“金墉?那不都是些打入冷宫的妃子,那地方榛蒯荒莽,敝败不堪……,我不想在那里与世隔绝,悲戚度日!”
贾南风一想如此,便又声嘶嗥啕,泪如倾盆。
“好了,好了,都跟你提醒了,你还不懂,是荀勖来查,不是皇上亲自前来,荀勖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你爹的昆季之交、党系袍泽,还有卫瓘,皆如此,现在你只要做怎么推脱责任就是了……”
“什么,太傅荀勖前来,那太好了,我看后悔自己那天把那帛绢烧了!”
“什么帛绢?这帛绢能扯上什么关系!”
郭槐定了定神,便轻轻的把在自己怀里哭泣的贾南风,用双手给抚到自己的眼前。
并打量了一下这泪花花的、皮肤黑里臞亮,眼神慌乱的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妃。
不觉心中凉意骤起,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女儿的为人处世,以及缺诟荼毒。
曾几何时,见贾南风身姿不如别人娉婷淑茂,郭槐便觉自己亏欠了女儿必须具备的身姿美妙,总想着哪方面去弥补这些缺失,女该雍容华贵,荦荦大端,桃容娇妍,可是这些都被黑黝黝的皮肤,窭俗的五官给代替充塞。
郭槐也常常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会把贾南风生的跟粗糙男人一般如此。
而贾午却尚有女性风韵,娇妍盛丽,并且还能让韩寿逾墙而三过,不失月色柔美缠绵,尽显饴糖风花雪月情。
“快起来,先给太子妃去洗个脸,都成了惊弓之鸟一样,这岂不是都认不出太子妃了……”。
“是,夫人!”
两个侍女走到贾南风身边,准备抚着贾南风到盥洗间洗浴。
贾南风从紫檀木椅子上站了起来,杌陧不定、精神恍惚,差点踣倒在氍毹。
“娘娘小心……”
幸亏旁边有宫女在,被掖住胳膊,贾南风才没有因此摔倒。
这次不光是因为昨晚与齐王司马攸斗的自己精疲力尽,还被自己吓自己给浼浞了一身汗。
更害怕武帝将亲自起銮驾查明太子府的真相,真若如此,并且下诏要囚禁至金墉,这将会彻底让她崩溃到人生命运的鬼蜮。
司马衷在昏睡中醒了过来,他好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只是一看龙榻周围,不见了贾南风,便匆匆起床,鞫问阉宦李苟,原来才知道太子妃受了刺激,现在神情恍惚,精神羸弱。
“王叔司马攸夜闯太子府,忤逆……,忤逆太子妃,刀光寒冽,剑履上殿……”
司马衷为太子妃抱以不平,开始对司马攸的过分之举,产生了叔侄之间的鸿沟皴裂。
“太子殿下,夫人郭槐在廷堂,刚才一直安慰着太子妃,你去看看吧!”
司马衷正腹中饥肠辘辘,睡到了快中午时分,太阳都已经有几丈之高,悬于宫殿雕甍琉瓦上面的茫茫苍空,虽然云层浓厚,但光彩透过云层,霁光旖旎于天空。
李苟见司马衷尚未用膳,便使唤婢女去用膳房端盏盘,自己则先出去告知了郭槐夫人。
司马繇也已到太子府,他在宫殿里闻听司马炎在崇德殿大发雷霆,亲自銮驾前来,带领散骑侍郎、车骑将军王济来太子府问罪,担心的几乎要逋逃出这宫殿,隐匿人间,即使做一乡野村叟足已。
又一问宫中阉宦,才知是太傅荀勖代为行使晋武帝的监察之职,而太尉贾充为监督监察之职,散骑侍郎裴楷代为皇帝的司隶侍郎。
这让司马繇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天南地北,才觉辽廓明亮、清越弥笃。
“帛绢赶快重写一份,按照羊琉斐的字体模仿……”
司马繇一到太子府,便被郭槐夫人命令重写那帛绢之字。
“夫人,这谋逆反诗,绝对可以瞒天过海,掩天下人耳目,是太子妃重塑威仪,仍然光环四射。”
献媚一番陈词后,司马繇便绰笔掭墨,一㧑而就。
只见帛绢上写着:“郁抑甚千疮百孔,情志如高山流水。
不怕江山颜色改,只惜羊妾为女身。
若有凤翥腾云时,何须屦履轩陛愁。
悠悠风尘怀冠帔,抚杖簪缨绝楚王。”
“好!好!这诗足以能让南风不再跋躍有失,羊妃这大逆不道之心,证据确凿……,这次有了这诗,南风终于可以挽回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郭槐大喜,一旁的卫尉郭隶也拍手称快,脸上残存的惊悚和颡泚,顷刻之间亦烟消云散。
而且让齐王司马攸失去朝廷名望,背负大逆不道、带甲胄夜闯太子妃,并且血溅轩栈,图谋不轨、惊吓太子的种种罪名,如非帝王胄室,及原本温和性情和近贤才、乐施于人的美德,恐怕必被司马炎行以车裂。
如若遭此沉沦下去,那司马攸将百赎莫抵一失,再无出头之日。
“哈哈……”
郭隶不禁哈哈大笑,遂又想起那骁勇无比的王屯,自己尚不能与他过一招,就半招不到就可以结果自己性命。
而现在同样有逆转的机会,只要树倒则猕猴必散,一切都成为秋蝉之怜。
荀勖和贾充、裴楷带殿中军士汹汹来到太子府后,太子和太子妃早已在府门外谦卑相迎。
并且旌旃飘扬,礼炮齐鸣,氍毹衒烜,太子府里所有人都列队整齐,鲜亮袀袪,躬身俯拜,只见车辀缓缓驾入殿外。
绂冕朝服,紫绛锦袍,稠人广众之间,众目睽睽之下,荀勖和贾充从幰车上扶轼而下,散骑侍郎裴楷姿仪轩昂,紧随其后,只闻鞚靳铛铃,还留着驰骛坌土的瑯瑯振音。
“太子殿下,受皇上重托,前来太子府督察羊妃之事,搅扰太子,希望太子能予见谅!”
“皇上有旨,请太子府接旨……”
裴楷翻身下马,把晋武帝交给他的诏书拿了出来。
一阉宦便一气连贯的念了起来。所有人都下跪接听,伏身稽首于太子府前。
念完这谕旨后,太子府开始喧阗起来,屦踵叠嶂,经过一阵彼此的暄问,廷堂内则芗茗贮盏,擎杯叙怀里无不自在。
贾南风一改以往的冷面薄情,满脸端笑,虽然看过去不很自然,但因其本来其貌不扬,面色黑黝,遮盖了她的从心里透露出来的本质。
“这次太傅前来察明此事,就是因为身为太子的老师,既然太子府有锋镝之苦,这身为太傅,哪能推脱责任,所以荀大人躬身前来,实为令人肃然起敬啊!”
太尉贾充一番表介言语,言明的是此次查访的原因和目的。
同时抛砖迎玉,为了彰显太傅荀勖的权高位重,并且暗示荀勖在朝廷中的地位,及在晋武帝眼里的举足轻重。
“此番太傅前来,真是太子府的无尚荣耀,太子妃贾南风拜过荀太傅,祈禳太傅吉祥!”
“不必多礼,太子妃真的长大了,以往去贾府上,还是青涩小丫头,如今成了太子妃,臣等还真是见老了啊!岁月可如同劙刀!毫无人情可言呢!”
说完捋须微微一笑,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精神矍铄,看着悠悠敞亮的太子府宫殿,眸然之中,甚觉时光蹉跎,流年难返。
散骑常侍裴楷坐在下首,见着攀谈如此温和,遂补充道:“皇上命臣等来此,是为羊妃之事,今日出来时,那尚书右仆射羊瑾,还有其子羊玄子已到皇上崇德宫,哭诉要为羊琉斐收殓棺榇,现在羊妃的身子都未曾见着!臣看这太子府里,应该先查明羊嫔妃身在何处。”
“嗯……,我看散骑常侍裴楷大人说的对,臣敬问太子和太子妃,那个羊琉斐现在不知在何处,臣想……,先搞清楚了下落要紧!”
“荀大人,说的对,应该先查明羊妃究竟在哪里,然后慢慢计较其它!”
郭槐夫人一见裴楷在催问,虽然心里很反感,但毕竟裴楷是晋武帝的宠臣,与司马炎从少年时便相识,所谓帝臣关系,实为形同手足筋骨之交。
“今日刚到,掸一路风尘,不以茶叙旧,就即查案,这不是难堪荀大人和太子的师生之情吗!”
太仆司马繇趁机反驳裴楷,自认为这太子府廷堂之上,哪有一散骑常侍随性而为的时候。
“司马繇,不得如此,这裴楷大人毕竟是皇上钦定的监察官,他之言,就相当于皇上之言,弗可无礼!”
荀勖立刻制止司马繇的拍须溜马,圆场尴尬的氛围。然后对太子司马衷道:“太子殿下,那羊妃身怀六甲,殿下可曾知道?”
太子司马衷憨纯无邪的说:“本太子深居宫殿庭闱阃阈,羊妃所怀身孕尚且不知,这太子妃……过于约束于本殿下,所以一直未曾与羊妃……相……见……”
司马繇支支吾吾偶尔口齿不清的样子,使听的人都费力异常,并且还打着小嗝,这未到中午时分,还残存早餐的餍飨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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