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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过度的绯闻事件

作品: 一场名叫爱情的局 |作者:妩冰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7-2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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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相信季南安别的话,但是坏话是一定要相信的。

因为这个男人,对于不祥消息的预测,一向都是残酷的准。

他说的没错,那一场记者招待会完毕之后,记者们的嚣张有增无减。我原本以为以我们这尴尬的身份,只是商人又不是演艺明星,事情到一个地步必然会忘记。但是我显然是低估了媒体的能量,对于苏思春照片的推测铺天盖地而来,犹如当时对我预谋杀林早死的动机的推测,一条二条三条乃至五条,五一不分析的有理有据。

“蔚蔚,你给我念念,”老妈坐在床上看我,唇角扯出一抹笑容,看起来勉强无力,“你妈都熬五十多年了,心里有数的很。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儿给打倒了。”

“没什么,”我将报纸塞到屁股底下,“你管这些人做什么,总之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给我念!”

我实在是没勇气念下去,那些朴素的黑色字体在报纸上平凡的放着,映入我眼睛里,却像是了锐利的钩子,将我的心钩的那么疼。只是大体说了两句,我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坠到报纸上,晕成一个个浅色的暗圈儿。手突然覆上温热,抬头一看,正是老妈看着我,“蔚蔚,这次是妈又给你添麻烦了。”

“妈,不是,”我没出息的抽抽答答,“只要您好好的,这早晚都会过去。”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叫我好好的,”她抿唇一笑,脸上又恢复出那般温和的表情,没有之前的得理不饶人和跋扈,现在这样温暖的感觉,竟像是又回到了我很短很短的少年时光,那时候,她也是抚摸着我的头,温柔的笑着看着背着我的父亲,“蔚蔚啊,你快下来,把你爸爸累着了怎么办?”

那么美好的过去,转眼间,沧海桑田。

老爸不在,老妈现在背负着众人所指的骂名,而我现在这个董事长做的——朝不保夕。

“蔚蔚,”老妈抹去我脸上的泪,温柔的看着我,“其实老妈平时只是脾气坏了些,那也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老妈知道你是实心眼儿,平时心里根本瞒不得什么东西。这几天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太辛苦了?”

我吸气,努力看着她微笑,“没有。”

“公司没有什么事儿吧?我最近就听外面人吵吵嚷嚷的,是不是那个股票又出了什么问题?”

“还好,您不用担心。”

“你这样老陪着我,公司的事儿不用处理?”她的语气软软和和的,“其实我能有什么事儿,现在沈嘉烨也走了,以前他总能帮你照看着点。蔚蔚,你听妈妈的,多忙忙公司的事儿。妈妈成天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扯起唇角,“都没事儿,沈嘉烨今天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是需要他的话,他马上再请假回来。”

沈嘉烨是前天走的,正好是那记者会开完的第二天。

他已经在大陆呆了够长时间,父亲沈思桐已经给他打了N遍电话,他总是以有事儿为由,赖着不接。沈嘉烨虽然平常表现的平和可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样子,但是沈家却是想当然的大户,他们家主要做服装生意,虽然不比宁嘉产业这么大。但在英国,也算是上流人家的水准。而沈嘉烨作为他们家的独子,尽管平时性子很散漫,但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是随性就可以解除的,比如家庭的重担。想当年我在英国的时候,十天见他会发现他八天都是愁眉不展吆三喝四,一副被黄世仁逼得无路可逃的夸张惨象。当时还在幸灾乐祸的说他继承家业辛苦,谁知世事难料,我这家业比他还要难以掌控。

沈嘉烨走的时候千不放心万不放心,嘱咐了八百遍要我沉住气,而且至少一天给他打一个电话汇报情况,还说如果我一天没给他打,他就要定第二天的机票飞回来。我也坚决遵从他的旨意,反正已经到了这关卡,惨能惨到哪里去?自己就够麻烦的了,总不能再给他添堵,所以,我的汇报电话打的准时而又乖张。

这就造成了某些人又老话重提的误会。

“蔚蔚,你要不就和沈嘉烨好了吧?”

我削苹果的手一停,一不小心,居然将手指头划伤一个小口,低呼一声,血迹随之流了出来。我把指头放入嘴里吸,斜眼看老妈,“妈,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她忙着帮我找纸止血,“你这都27了,我不得操操心?”

“那也不能找沈嘉烨啊。”我委屈的瘪嘴,“妈,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你还说我想一出是一出?”老妈将我的指头用纸包住,抬头看我,“你老实说说,我这一出想了多少年了?”

我无言以对,凭心而论,我妈这一出还真是预谋了好多年。从国外我与沈嘉烨认识的第二年起,她就开始撺掇我和沈嘉烨同志好,从此,屡战屡败,却依然死心不改。

“你之前说你配不上他,他家境太好,你自个儿知道自己的份量。”老妈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现在呢?现在你总能配上他了吧?”

我无语,过了良久才很无力的辩驳,“妈,我就和他不是一路的。”

“不和他一路能混这么多年?”老妈咄咄逼人,“蔚蔚,你都这么大了,你总得考虑一下自己,你总得让你妈放心吧?”

本来事儿就多,再堵上这事儿更是烦躁的很,三言两语应付了半天,我只能以有事儿为借口跑开。出去站回廊散了半天心,又觉得这事儿好笑,便掏出手机给沈嘉烨电话,“沈嘉烨,我妈让咱们俩结婚呢。”

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行啊。”

“真的?”

“我早就看你妈眼睛别有所图,我陪着她那两天的时候,那眼神直接像是个钩子。”沈嘉烨笑,“我说我这么杰出的青年吧,你妈肯定不会不动心。”

“那是,你这么杰出,要不然咱俩就凑合吧?”我打趣他,“正好彼此熟络。”

他一本正经的回应,“我可没打算祸害与自己亲近的人。”

“可别,”我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笑容更深,“我求你了,求求你祸害我呗。”

“你真让我祸害?”

“嗯。”

“你真对那个季南安没感觉了?”

这个问题一出,我绵延在唇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呆呆看向远方,我叹气,“好端端的,你说他干什么?”

“蔚蔚,你要是对他还有感觉我就祸害你,”他笑意也敛了起来,“反正我这样也本来打算是不婚主义者,玩儿到哪站算哪站。但是没办法,老爸老妈又催的急。你要是还惦念着他,心里必然放不下其他男人,那样咱们在一起,我的负罪感还能轻一点。”

“你这是什么逻辑?”

“很正常的逻辑,”沈嘉烨重重叹气,“蔚蔚,你好好想一想。”

“我想好了,要是真能度过这关,我就和你在一块儿去,”我正和他说着,身后突然响起成助理“宁董”的喊声,于是只能赶紧说告别语,“沈嘉烨,你攒好钱哈,我等着你下次回来娶我。”

说完这句,我便扣断电话,“什么事儿?”收起手机回头,我却在抬眸的那瞬间,直直的撞入那个人的眼睛。

心下一紧,笑容却随即漾开,“怎么了?”

“应急。”季南安走到我面前,许是我看错的缘故,总觉得他的眼光有些怨毒味道,“情况有些不好,有些事情,还请董事长定夺。”

看,我果真还有些用途,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定夺。

回到办公室,季南安啪的一下甩下一堆文件。我抬头,“怎么?需要签字还是批条,您直说。”

“宁董!”他蹙眉看我,“您……”

我只觉得他这副表情无比可笑,是,前段时间一直都是他执掌大局,带给我的东西也多是需要签字的文件,向来不需要我作出决策出些建议。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任由秘书翻到需要签字的那页,然后大笔一挥,写下宁蔚两个字便万事大吉。

难道今天不是了?

将资料甩回他,我哼笑一声,拿起笔道,“需要我在哪里签的,麻烦季总找到地方,我等着。”

他眼睛微眯,“您应该看看文件,这是需要您作出决定的东西。”

“季南安,这些天里,你哪些事情需要我决策了?”我冷冷一笑,“再说,您不是不相信我了吗?那还有什么事情能与我达成共识?”

他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般勾起唇角,但是良久,终是转为一声叹息,“既然宁董这样说,事情就好办了。”

说罢,他便起身欲走。

“季南安!”

我也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告诉他,但是那声“季南安”便像是有了自动意识一般,不由自主的溜出口。他脚步一滞,蓦然停下却不回头,只是声音低微,仿佛十分无奈,“怎么?”

“我退步。”到了现在,这话反倒没有平日想的那么心疼。这是从那天和他见面后我想了好多次的结果。这一场争斗,我原本目标就是宁茂源。事到如今,虽然不能亲手熬到那天,但这样也不错,总比让宁茂源得逞要好。我无比平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算我求你,得到宁嘉之后,好好经营它。还有你曾经告诉我的关于宁茂源的仇,希望你帮我报了。之前我要是得罪你,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两个就此一场,起码中间还和谐了一段时间,最好呢让那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便突然开口,“宁董,您这是遗言吗?”

我一怔,随即酸涩笑道,“你想当作那个,这也可以。我现在自顾不暇,已经没有精力再……”

“可是你要的只有这些吗?”他突然回过头,还没等我反映,大踏步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宁蔚,你怎么可以现在就认输?”

我低下头,木然的任他近乎咆哮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没有得逞,你怎么现在就可以认输?”他紧紧抓着我的手,那么用力,就像是要把我的胳膊掐断一样,“宁蔚,你以为养父交给你宁嘉就是要让你拱手让人的?你以为养父交给你宁嘉就是要让你彻底断送他的?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我没以为是什么,”我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微笑道,“可是季南安,我累了。与其让宁嘉在我手里死,还不如放在你们手里好赖活着。既然你们都想要宁嘉,我不如给你。我是誓死不能给宁茂源的,给你还……”

“那我就不是外人了?”他用力摇我,锋利的眼睛带着要把我杀掉的寒意,“宁蔚,我比谁都像你外人。你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做梦都想要宁嘉!我如果得了宁嘉,你的公司彻底就会改头换面!你不是恨向姗吗?我要是得了宁嘉,那也会是她的!”

我虚弱的看他笑,心里难过的要命,张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季南安,这么残忍的话你为什么要说出口?我知道我要是给了你宁嘉,她也会是得逞的那个人。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出口?到底为什么要说出口?

良久,我才恍而一笑,“我没力气做下去了,所以那些事情也无所谓,只要你把宁嘉经营好,我会好好的给你一切,这都没问题……”

他攥着我胳膊的手慢慢松开。

好一会儿,那双看进我心里的眸子才缓缓移开,然后,转身离开,似乎还带着沉重叹息。

终究,那扇门砰的一声关闭。

我看着摇摆不定的红木门,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软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满面泪流。

三天后,事态越发严重,而老妈也来凑热闹,像是换了魂魄一般,非得逼着我和沈嘉烨好。

我想这不有病么,和沈嘉烨做了N年的朋友了,也没见老妈这么积极过,便不理。可没想到这老太太像是魔障似的,非得逼着我们定下来,而且,我一逃避这事儿,她就罗罗嗦嗦的叨叨个没完,还外带着威胁——不吃饭。

这真是乱中加乱。

我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我一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成了老妈心中的老大难问题。

“蔚蔚,”她看着我,开始了今天第一百零二次唠叨,“你到底和沈嘉烨怎么样了?你们俩孩子成天一天通一次电话的,说没事儿谁信?”

我无语,用沉默来对抗她的异想天开。

“你说他那孩子到底哪点不好了?你这长这么大,我看就他对你实心实意,蔚蔚,咱得做知情儿的人,你看在咱困难的时候,这沈嘉烨给了咱多少好处?”老妈又开始细数沈嘉烨的好,“这样的好人,你不去守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被嘟囔的烦了,只能胡乱搪塞个理由,“没感觉嘛。”

“那你和那个季南安还有感觉?”

我的心一冰,又沉了下来,“好好的提他干什么?”继续埋头看书,“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你还这么忌讳?”老妈今天看来是非要戳中我的痛处,“宁蔚,你是我的孩子。我再了解你不过了,你是不是对季南安还余情未了?还想着和他团圆呐?”

“妈!”我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呵,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老妈笑出声,“要不然,你就和沈嘉烨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算我有这个心,人家也未必答应,”我相当无奈的甩过去手机,“要不,你自己问他。”

老妈果真拿起手机拨号。

我心反而安定了下来,心想沈嘉烨那个除非神经病了才答应老妈,要是有一点点脑子,就会抗拒不从。如果他要是一口咬定不行,老妈还能把我当成滞销货一般,死皮赖脸的赖他身上去?

可是我也高估了沈嘉烨这丫的情商。两分钟之后,我只听到这边老妈“嗯”“啊”“哼”“嘿”的语气词声音,忽然,她递过手机,冲我勾起唇角。我心里立即有不祥预感,果真,见老妈做一个胜利姿势。

晴天霹雳,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沈嘉烨这家伙脑子大概坏了,竟然同意了老妈,还发出各种誓言来宽慰老妈,说他一定会对我好,会好好照顾我!

我瞠目结舌,直接找不到语言来应对。老妈拍拍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蔚蔚,搞定。”随即还笑靥如花的告诉我再一个噩耗,“人家沈家也着急沈嘉烨的婚事,这么一来,简直就是一拍即合了,”她很洋气的运用了一个成语,“说宜早不宜迟,如果我们这边不计较那些规矩,赶后天就让沈嘉烨飞过来,你们俩订婚。”

我瞪大眼睛。

“咱们有什么好计较的?都是新派人士。”老妈声音突然低下来,“蔚蔚,要是看你有个好归宿,你妈就是去哪儿,也能放心了。”

我依然沉浸在被人莫名操控的惊讶里,居然没注意到老妈这句话是什么原因。

直等到过了好一会儿老妈安排宁茂源做事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来真的,真要在这个时候把我折腾出去!

我想了半天,只能苦笑一声,在老妈的威胁下屈服。

对于宁嘉而言,这两天可谓是丰富多彩。宁茂源说,我是宁嘉董事长,身份不一般,越在这样的时候,越要将这事儿好好操办一下,正好给那些想看宁嘉笑话的人点颜色瞧瞧。而更奇怪的是老妈,她竟然希望这事儿“能办多大办多大,”一副封建地主婆的奢侈念头。我无力推脱也不想推脱,走到现在,我已经有了点“寒号鸟”的属性,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所以,任由她们折腾。

于是,第二天的报纸便刊出头条,“力辟集团下滑传谣,宁蔚下嫁海外富商。”

我的婚事,被媒体看成是宁嘉转移不善言论的重要武器。一夜之间,我由这么一个海外客死异乡都没人发现的可怜女人,摇身一变成为最近媒体上的绯闻女王。

订婚仪式由宁茂源带领集团办公室操办,我只管从沈嘉烨手里带上戒指,微笑配合。

晚上打电话给沈嘉烨,又不免向他抱怨了一下这其中事情。沈嘉烨一副委屈的态度,“行啊蔚蔚,我这是救你与水火之中,你瞧瞧你居然不感激,还老埋怨我。”

我哼笑,“你肚子里的小九九我怎么会不清楚?”

“好吧,我承认我也是有个小算盘,但是你想想啊蔚蔚,你妈最近心情都那么不好了,好不容易想有个心愿,咱们得想方设法的达成是不是?”他作出一副孝顺孩子的样子,“再说,只是订婚,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就觉得有点……”

“姑奶奶,你可别声讨我了,我觉得这是个一箭双雕的事儿,”感受到我又一阵讨伐来袭,沈嘉烨赶紧打断我的话,“对了,你那个季南安怎么样了?”

是啊,他要是知道我订婚的消息,会怎么样?

无动于衷,欢呼雀跃?还是只觉得自己对于这消息只是个过客,我订婚不订婚和他没关系。他懒得作出各种姿态,也不屑作出一点迎合。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发现我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我竟然下意识的,期盼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尽管明知道会心凉如水,却好像是一个吸了毒的瘾君子,明知道前方无路,却依然想要赢得那几秒钟毒品吸入的甘甜。

“他不在,”我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眼睛都跟着泛酸起来,不得已抬头看着天空,迫使自己逼回那些即将流出来的液体,“他出差了。应该还不知道。”

自从那天他抓着我恶狠狠的教育,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他。

后来还是顾遥告诉我,他出差到香港了,据说是一件相当要紧的公务,当然,是和向姗一起。

话筒那边久久未传出声音,仿佛那边的人已经消失一样,我深吸一口气,勉力自己轻笑,“沈嘉烨,大晚上很冷呢,你在这儿不说话,偏要浪费电话费是不是?”

“蔚蔚,”他顿了一顿,“你对他,是真的吗?”

我心里像是被绞过一样,那么强烈的痛楚蔓延出来,折磨的我几欲窒息,我想要证明自己坚强,下意识的想说不。可是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说实话的也只有沈嘉烨了。

“假的假时间长了,也就是真的了,”我苦笑,泪水终是没能在眼眶里存呆住,顺着脸颊滑落至嘴里,咸咸的,还伴着些甜腥的气息。我伸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的唇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了一个小口子,轻轻吸气,刀割一般的疼。我舔了舔唇,“想想这么长时间,倒也是我自作自受,倒是要开始这个事情的我,现在承受不住,败退的也是我。”

是的,我败退。

与其这样守着宁嘉痛苦,不如再回去那个地方,和沈嘉烨好好生活。

沈嘉烨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了我航班点,看来英国距离这边很远,其实无非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他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订婚礼9点开始,他8点就能赶到宁嘉。

“嗯,你随时给我打电话,”临扣断电话,我笑着嘱咐,“等到明天,你的钱可就是我的钱了,所以你要安全下机,我可不想好好的失去那么多财产。”

“哈,论及钱,你不比我更多?”沈嘉烨嘿嘿的笑的奸诈,“堂堂宁嘉董事长是我的妻子,我占便宜更多吧。”

我心下涩然,打趣了几句,赶紧挂断电话。

不管怎么说,明天都是我的好日子,如果今天哭的眼睛红肿,明天不知道又得怎么会被那些媒体捉着说来说去。只是沈嘉烨……我轻轻勾起唇角,什么钱不钱的,明天,这个世界上也许最没钱的就是我。

我原来还想在外面秋千上坐一会儿,可后来突然想起“蔚蔚”“蔚蔚”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老妈喊我,便赶紧抹了下眼角,快跑着回去。

我很纳闷老妈的逻辑,把我叫回去之后,居然大谈以后要怎么为人妻为人母,我以一种见到外星人的目光看着她,彻底无奈道,“老妈,我明天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你别管订婚结婚,”老妈狠狠掐了我一下,又说出一句类似名言的句子,“订婚都来了,结婚还会远吗?”

“可……”

她猛地拍了我一下,然后说了很多结婚后要注意的理由。我看她这几天心情不好,秉着孝顺的原则,干脆也作出老老实实的姿态听。虽然只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冒。

可能老年人最喜欢在子女的面前感慨些自己的事儿,老妈今天和我谈话的主题就是“回忆过去,”谈及之前的生活,那叫一个感慨良多。“我当时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是冬天,那天叫一个冷,我们苏家当时可比这宁家强多了,那在村里也算是一大户人家,”老妈眯着眼睛微笑,“当时我爹也就是你姥爷非得让你爷爷出定金钱,也就是那几金一银的老八版东西,可是你爷爷家里穷,是屁也拿不出来,你姥姥说,那连这个也拿不出来的就是穷人家啊,那闺女嫁过去怎么能享福?于是死也不想让我和你爸爸来往。可是这闺女要是看上了别人,那就指定是别人的人啦,我就死乞白赖的求你姥爷,说就算是没钱倒贴我也要跟着你爸爸。你姥爷气的呦,好几天不和我说话,到后来见人就说我是赔钱货。”

“可是说的那么难听我也是跟你爸爸了,”她笑容更深,目光却像是辽远了起来,“你爸爸啊后来果真有出息,把事情做的这么大,弄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你姥爷这才住了嘴,赔钱货才不说了。”

“妈,那你怨爸爸吗?”我仰头看她,“他把咱们抛下了这么多年,一点信儿都没有。”

“怨,怎么能不怨,”老妈看着我,突然又轻笑,“蔚蔚,你记得,夫妻没有隔夜仇,再大的恨也得忘掉。当初咱在国外那会儿,我是回国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老了,也没那个心思。”

“我常常琢磨啊,你爸爸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不要的我们,”她眯起眼睛笑,“其实也不是没要,到后来,不还是把这么大家业给你了吗?这就说明,他还是有几分念着咱们娘俩儿的。”

我心里酸的要命,女人就是这样,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不管在外面多么张扬跋扈,对待自己男人犯的错,却只会找自己身上的理由替他洗脱罪名,我豁然想起季南安告诉我的话,“那妈,您觉得老爸除了宁德尧那个人之外,他为什么要让咱走那么远?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也没有?”

“宁德尧咱就不提了,你妈这辈子就喜欢俩人,你也知道,一个他,一个你爹。”她又突然哼笑,摇摇头道,“其实对宁德尧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也就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儿造下的孽。”

“你爸爸当时发达了,就和换了个魂子似的,三天两头与我吵,这个你也应该记得。”老妈摸摸我的头发,“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宁德尧,你爸爸怕也是要赶咱们走的。我现在想,你爸爸应该就是因为你姥爷对他不好才起了对我恨的心思,那时候结婚的时候,你姥爷瞧不起他,祖宗爷爷的骂了他宁家一群人。估计就是那时候作下的罪,后来又报仇在了咱娘俩身上,”老妈试着分析,“只是如果没有宁德尧,咱们可能会回来,你爸至少会给咱钱让咱生活的。咱们娘俩也不会那么辛苦。”

我努力咬唇,关于宁茂源扣我们生活费的话就在喉间几欲出口,可是还是被我狠狠的咽下,仿佛有一个石头堵在心口,涨涨的,尖利的疼。

我用力微笑,“妈,你说的对,宁德尧不是个东西,”我靠在她胸口,“要不是他,咱们肯定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是啊,”老妈摸着我的手,“我活了一辈子,有点骂名不怕,只是你还年轻,你肩上担子又重……”

我再也发不出声音。

回国这么久,我见识了太多的假惺惺的东西,越生活,越觉得身边人有着连畜生都不如的罪恶。我自己一个人看着这些脏东西就够,我不想让我妈也知道自己家里人的嘴脸,反正现在已然这样,还不如让她蒙在鼓里,稍微惬意些生活。

起码这样,她还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美好,还有亲戚可以倚靠,还有真事儿可以信服。

我和老妈聊了很长时间,从小时候与爸爸一起盖院子里的茅房,聊到在国外过生日的欢乐,再聊到现在这些日子的辛酸。时间在我们的谈话中溜走,仿佛这么多年的日子,就可以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囊括,后来还是老妈指指表,“蔚蔚,该睡觉了,要不然你明天顶着个黑眼圈订婚,这多让人笑话。”

我看看表,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果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猛然起身,心里竟莫名涌上一种异样的情愫,我回头看着老妈,腻歪歪的倚在她怀里,“老妈,今天我和你一床睡吧?”

她愣了一愣。

我以为她会说不,谁知道她却捏了捏我的脸,痛快的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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