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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到,我妈会走到这一步。
订婚仪式完毕,季南安也将宁茂源之前受贿,洗钱的证据交到公安局,宁嘉虽然处境艰难,但也很幸运的度过困境。一切看似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老妈却离开了我的身边。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走了过来。果真,他在我身边慢慢坐下,“宁蔚,你吃点东西吧。”
我拿过来,顺从的吃。季南安专门召某饭店的高级大厨照理我的饮食,做出来的饭自然是芳香美味。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吃的专注用力,仿佛要将那些东西一下子塞到肚子里。只过了一会儿,手中的碗突然被他夺去,我抹抹唇角,面条顺顺嗒嗒的从那里落下来。
他一把将我揽到怀里,“宁蔚,你要是难受就哭,你哭出来……你哭出来就好了。”
我任由他抱着,只觉得嗓子像是抵了把剑,锋利的突兀,“季南安,”我推推他,“我喘不开气了。”
环着我身子的胳膊放开。
我伸手拿起那碗面条,刚触到唇边便被季南安按下,他皱眉看着我,“宁蔚,不愿意吃就别吃了。”
“我还没吃饱,”我摇摇头,低头大口的将面条塞到嘴里。上面飘着肉丁和精致的小咸菜,看起来便是美味无比。可是我却尝不出味道,只知道将那些东西都吞干净,然后将碗一推,看着他笑道,“好了,很好吃,谢谢你。”
他看着我,面色忧郁,连那双黑色瞳子里都盛满着浓郁的焦虑。
可是我已经很尽力的让他们宽心了,我迫使自己吃东西,因为一旦不吃东西,我心里便空的发慌,仿佛好端端的被人挖去了一块肉,又痛又空的慌;我迫使自己去投入工作,前段时间搁置的工作太多,现在一做,竟像是疗伤的工具,我只有忙的不知所以,才有些安然的感觉;我迫使自己面对每一个人微笑,尽管从季南安的反应看来,我的微笑比哭仿佛好看不了多少,因为我一笑,他便那样看着我,仿佛心都被人揪了起来。
“你打算把你妈怎么办?现在虽然天冷了点,但是她再放下去也会腐烂的,”他叹气,居然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怕我对这个问题敏感,便笑道,“不是先在殡仪馆冷藏着呢吗?”
“就一直这么冷藏着?”
“季南安,我不像让我妈变成灰,那样就真没了,”我看着他,“你就容我这一点点小性子好不好?等我过去了这段了,再该怎么着怎么着。”
他看我一眼,重重的叹气,随即起身离开。
沈嘉烨不知道在外面转了几圈,我都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声,散发着一种让人难过的窒闷和压抑。季南安前脚刚走,他就后面快走进来,“蔚蔚,怎么样了?”
我扯唇一笑,“什么怎么样了?本来也没事儿。”
他耸肩,以一副“你没治了”的表情看我。忽然又抬头,“蔚蔚,你说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目光依然游移在手里的文件上,我没抬头,“说。”
“选个人陪你,一个是你未婚夫我,另一个是季南安。”他仿佛是想了很久才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就连尾音都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似的“赌气”,后来干脆一摊手,就和视死如归似的,“你说吧,你这样的情况,让谁陪你?”
“季南安。”我毫不犹豫。
“靠,宁蔚!”沈嘉烨突然爆出一口国骂,“好歹我也是你未娶的老公,你总得装作考虑一下好不好?这么快……”他很怨毒的看着我,很义愤填膺的样子,“你到底把我沈嘉烨当作什么人?”
“亲人。”
“还是哥哥那种吧?”
我点头。
“嗯,这年头说是哥哥那种的一般都是靠边站的意思。”他甩了甩头,用故作潇洒的姿态看着我,“大小姐,那我明天就赶回国去,你老人家自己在这里和你的季南安过两人生活。如果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和我说。”
我又是点头。
他又是很受伤的样子,“蔚蔚,你居然不挽留我?”
我下意识的点头,可点了一半却又抬起来,“沈嘉烨,”我抬起头看着他,“没准儿假以时日,我真的会去找你。”
他惊诧的看着我,一脸不敢置信。
“所以你最好要安分,”我低下头,继续将注意力聚集到公司事情上,“等我。”
过了两天,沈嘉烨才坐航班走。临走前和季南安同处一个房间说了很多话,我站在房外,隐隐约约听到些叮嘱,什么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什么我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什么我最忌讳的事情,总之,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我只听到季南安不断的“嗯”声,不由扯唇一笑,也难为季南安了,他那样的人,向来是做大事,哪儿有听过这些的经历?
突然,门被打开。先是沈嘉烨出来看着我,仿佛是被吓了一跳,“死宁蔚,你偷听!”
“什么偷听,”我拿过他的文件包,“我是大大方方的听的,你这个罗哩罗嗦的祥林嫂。”
他指着我“你”了半天,像是很生气似的快走几步。我提着他的包走,突然手心被人握住,季南安看着我,伸手示意要拿沈嘉烨的包,声音轻柔,“我来。”
“好,”我看着他勾起唇角,刚走几步,只觉得手背又蒙上温热,回头看去,他一手提包,一手握着我的手,气度居然有些非凡。唇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虽不明显,但是却显得整个人温和了几分,“看什么呢?”他甩甩我的手,“再看拔不出来。”
“男人好看真是祸害。”我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只听到头顶响起他的低笑声,握着我的手多了几分用力,大步向前。
送完沈嘉烨,我便要季南安将我送回闻都,他皱眉看着我,“你确定要回去?”
“我确定,”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中山是你的住处,闻都是我的,这不一开始就是说好的?”
“可是你……”
“我妈妈走了我也要回闻都,”我开始收拾东西,这几天一直在中山忙活,把很多东西都折腾了过来,满满的收拾妥当,居然有两行李箱那么多。刚要费力的抬起来,季南安一把夺下,“我来。”
我一愣,这几天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明显的不悦。
自从老妈走了,他便一直迁就我,几乎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什么就给什么,就差把我放手心里捧着带出去上班。所以,我简直就忘记了他发脾气的模样。这么一看,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时光。
他一声不吭,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放到车里,一样一样,也不让下属帮忙,自己干的沉闷而又尽力,收拾完之后又亲自开车将我送回闻都,整整一路,一声不吭。
我也不说话,本来自己就活的累,更没闲工夫琢磨他这顿莫名脾气的来由。
家里到处都是老妈的痕迹,每一件布置都是她弄的,那些奇巧的小玩意儿,那些带着浓郁农民色彩的用品,甚至连存储东西的小筐,也是用的传统的小竹篮。老妈之前就是这样,她似乎是特别喜欢用这些小玩意来提醒自己曾经过的多么好,虽然从不提那些旧事情,但是一举一动中,体现的却全是挽留。
快两个月没有回来,到处都是厚厚的灰。我拿着抹布楼上楼下的擦,等到全都收拾干净,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我静静的坐在老妈之前的卧室里,抽着烟不吭声。所有房间我都打扫过了,只有这里我没打扫,我曾经以为香烟气息就够浓浊扑鼻,可以阻挡一切怀旧的味道,可是没想到坐在这里久了,周遭竟全还是老妈身上的气息。
那种软呼呼的味道,干净的香皂气息再加一点粥香似的味儿,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安心满足。
很奇怪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似乎她的脾气变了,她的性格偏激了,可是身上这股味道却没变。
我曾经以为我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哭,但是下意识摸上脸,竟然没有一滴泪水流下来。直到那样耀眼的灯光直入眼睛,我被照的睁不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刺痛了,只是一刹那,眼泪如注。
季南安站在门口看着我,似乎是跑上来,还带着急促的呼吸。我听到乓的一声响,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砰然坠地,那样的响声让我的心跟着一哆嗦,下一刻,他已经紧紧拥我入怀。
那么用力的拥抱,像是怕我凭空消失一般,我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粗重,不由去拍他的背,“怎么了?跑这么快。”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开我,侧头过来,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我以为你走了。”
“季南安,你幼不幼稚?”我伸手抹去眼泪,轻笑出声,“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去?”
他深深的看着我,良久才笑出声,笑容清浅,竟有几分明净魅惑,“也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这是你的家,你能去哪里。”
我笑容更盛。
他突然撑起身子,脸低低的凑过来,唇辗转在我颊边游移,轻柔无比的吮干我脸上的泪迹。我闭上眼睛,脸却渐渐发烫,仿佛有小羽毛在拂拭着我的脸,痒痒的。忍不住推开他的身子,我红着脸指着门口的箱子,“那是什么?”
他低笑一声站起来,“你不在中山住,我只能赶过来随你啦。”
我瞠目结舌。
他的东西少的很,也就是几件衣服加常用洗漱工具,好歹我上下打扫了一遍,闻都房子又多,住到哪里都是现成。忙活完之后,他累的靠在沙发上,“总算好了。”
“好什么?”我瞪着他,“你这么大摇大摆的住进来,明天一准儿有报纸说我不知检点,前脚刚和人订婚,后边又和男人同居。”
“让他们说去,反正都锻炼出来了,”他喝了一口水,“再说现在又不是别有意图,媒体也应该公正的说话。”
我忽然想起向姗,不由问道,“向姗呢?”
他一怔,喝下去的水似乎也忘了吞咽一般,就那样滞在了喉咙口,过了两秒才咽下去,“哦,她啊……”
“不好说就算了,”我心情蓦然低落,笑着别过头去,“我只是随口一提。”
“没什么不好提的,”他坐到我身边,胳膊大大剌剌的往我肩上一放,“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什么意思?”
“那天在香港的时候她应该就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对,你没发现第二天是我一个人回来的么?”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早就发现苗头,早走了吧。”
“真的假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他握着我的手捏来捏去,“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
“嗯,也是。”
“我和你说说向姗的事儿吧?”静了许久,他突然看着我,“想不想听?”
“嗯。”
“其实我一直纳闷你怎么不问。”
我看着他笑,“我等着你的主动坦白。”
他轻笑,“其实也没什么,前段时间我只是没想到转来转去,事情的根源竟然在向姗身上,有点转不过弯。但是后来想明白了就没什么了。”
“你知道我和向姗是多早的朋友,九年,要是到这个圣诞节,已经足足九年。”他看向前方,眼神恍惚不定,“她那时候就是个干巴巴的小姑娘,不漂亮也不能干,但是难得的很有主见。我告没告诉过你,我是遗腹子,而她是私生女。遗腹子和私生女,多像是天作之合。”
“后来慢慢熟悉,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的女生,被私企领导指着鼻子祖宗爷爷的骂,却咬着嘴唇吭都不吭一声,老板拖欠工资,别人都不敢去要,只有她拖来一帮人吆喝着维护权益,后来人老板因为这事儿上了报纸,事后暗地里把她拦在巷子里狠狠报复。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女人最狠的报复方式,”他看着我一笑,“只有在那次,我才看到她哭出来。”
“从此,你就决定将她带到身边,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我轻笑讥嘲,“所以,我就算那么要求她走,你还是不同意?”
他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这很像是个故事?”
“没有,”我摇头,“像剧本,最狗血最无病呻吟的剧本。”
他竟然没有生气,“可是这都是真的。”
“是啊,生活如戏,”我笑,“我都能和你在一起,可是季南安,你是不是特别爱向姗?”
他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比较爱你。”
我笑了,然后只是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被我笑着看了N久之后,终于投降,“好吧好吧,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好感。”
“只是好感?”
他唇角扯出一弯,很无奈的,“就算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瞥他。
“我一直以为我对她是有爱情的,或许在一起久了,这样的感情就自然而然的生出来,什么都在一起,又不是兄妹,所以熟悉的就连你自己的感情都被蒙蔽住。我觉得她好像就是我的一个责任,她不高兴了我要陪着她,我不高兴了她跟着我。你知道吗?”他皱了皱眉,“这就好比是惯性。”
我点头。
“可是这样的惯性被你打破了,”他有些无奈的笑,“向姗曾经说,我早就迷了眼。她说,我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心,我一直以为自己最在乎的是她,却没想到自己心里早就有了你。她说,我早晚要为这样的情感付出代价。”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向姗怎么会和宁茂源……”我皱眉,“他们两个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搭。”
“感情上的事儿,难说。外人看的永远是表象,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他直直的盯着我,“比如你我。之前再恨的咬牙切齿,不也在一起?至于她和宁茂源的事情,我不愿多问也不想多问。”
我用力看着他,想要在他眼睛里发现什么一些异样,可是没有,他的眸光沉静如夜,居然没有一丝反常的样子,仿佛那么长时间积淀的过去都已经放开。只是胳膊一疼,他居然又凑了过来,唇狠狠的压着我的唇反复蹂躏,直到彼此呼吸变粗才微微起来,“找什么呢?捉奸?”咬牙切齿,一副恶毒的模样。
可是眼睛却闪着柔和的光芒。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说假话?真的放下了?”
他重重点头。
我将手指插入到他头发里,微微抬头凑向他的眼睛,“季南安,我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一字一句道,“你不能骗我。”
他点头,唇角随即勾起漂亮弧度。
我主动贴向他的唇,缠绵良久,直到两人无法呼吸才彼此松开。
顾遥告诉我,在看守所的宁茂源要见我,季南安的意见是坚决不能去,说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去也没有意思。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
退一万步说,这还是亲戚。他毕竟是我爸爸的弟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还给我烤过白薯哄我。所以,就凭着那几块白薯,我也得去会面。
“那您不等着季总一块儿去?”见我套上大衣,顾遥跟在我后面,“他不是说等他回来再……”
“我自己去,”我摆手,“他的会还得再过一阵子才开完呢,再等他回来,什么都晚了。”
二十分钟之后,我自己开车到了看守所。
大概人警察也在媒体上见到我,还没等我说话,就办好手续将我领到了探视区。只坐了两分钟,我便看到宁茂源拖着步子走过来。
虽然在心里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这么一见我还是吓了一跳。
尽管在此之前,我一直是不相信什么一夜白发之类的话的。但几天之间,宁茂源居然像是老了十多岁,尽管他的头发还是之前的那般寸丝不乱,尽管他的着装还是那般袖扣领扣都扣起的讲究,尽管他的做派还是之前高高在上的那般姿态,但是谁都能看出,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神采。
微褐色的眼睛略略眯起,整个人却没有萎颓的气息,唇弧微弯,仍是之前那种让人揣测的微笑。
“叔叔,”我沉了沉气,“听说您找我?”
“叔叔没有孩子,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后辈。眼看着叔叔就要完蛋了,所以有些后事还要和你说一说。”
“您说吧,我听着。”
“蔚蔚,你确实厉害。”他微微侧头,笑容更深,“你比你爹当年还要厉害。”
“您什么意思?”
“当初你爹看似是在帮扶我,其实到最后只是利用罢了,要不是我和你姑姑绑在一块儿,你以为能在宁嘉呆到今天?后来,他还不信任我们,莫名其妙的领了个季南安来搞牵制,什么季南安是可怜的遗腹子,什么林早漂亮,他只是看重了那个季南安的才分,季南安这个人,哈佛大学的高材生,他看着人家有才,怎么又不费心挖掘?”他轻笑一声,“你以为你爸爸是真的不想让你们回来啊,他只是有了季南安,不愿意让你们回来罢了。你所受的一切苦,都应该归到那个混蛋小子上头。”
“叔叔,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勾唇一笑,“我和我妈当时是怎么被逼出国然后又回不来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您不用把这些罪责都归到季南安上头。这一步棋局,从介绍那个宁德尧入我们家,您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走了吧?”
他微微一愣。
“让宁德尧作出可怜的样子到我们家,再让他趁我爸我妈关系不好勾引我老妈,您用的不就是这个招数?后来我妈为什么对您百依百顺,在我爸爸面前一直说您好呐,不就是因为您有了捉他和宁德尧奸的证据,再以此要挟老妈不能乱说话?”我笑了笑,“至于后来宁德尧的车祸,也是您安排的吧?人利用完了,我们也回不来自然没了用途。而且,当时季南安还掌握了你不轨的证据,你怕宁德尧将一切说出口,自然得灭了他是不是?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指证,才最保险嘛。”
他的脸色忽然暗下来。
“叔叔,您可真是舍得,竟然让自己的亲妹妹用美人计勾搭季南安,您的三十六计学的最好的就是美人计吧,姑姑现在的用途,不和宁德尧当初一模一样?而且她想用美人计勾搭季南安,自己却反被算计,真的喜欢上了他。叔叔,这种情况该对您多么不利,如果姑姑不是您的亲妹妹,您是不是也要把他给收拾咯?还有,一直在处心积虑的离间我和季南安的关系,之前那些媒体的事情,之前那些世扬什么向姗老相好做的孽,也是您安排好的吧?”
过了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你应该感谢我,叔叔。”我轻声一笑,眸中慢慢变冷,“我妈妈死了都还觉得你是她的好弟弟,在她心里,你还是年轻时候那个单纯的不会耍心计的人。我实在是忍心将您做的那些事情告诉她,所以她至死为止,都相信我们的流亡是因为我爸爸爱上了别的女人,她把所有的恨都寄托在季南安的身上,而对您这个最亲的人,还可笑的心存感恩。”
“她永远也不知道,是她最亲的亲人害死了他。她永远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您派向姗从国外弄来,她永远也不知道,是您授意让宁德尧告诉我爸让护照收起来,断了我们回家的路。还有,如果我爸爸不是要死,您是永远也不希望我们回来的吧?”
我说出这些话,心里竟然没有想象中痛快淋漓的感觉。
只是觉得空,那么寂寥的空,心仿佛被谁挖去了,现在冷眼看着的,似乎是别人在演的悲欢离合剧种。之前,我是做梦都想盼到这一天,可是今天来了,我却怎么还有些麻木不仁?
“我不否认,”良久,他才抬起头来,“这些都是季南安告诉你的吧?”
我盯着他,不置可否。
“我早知道他留着是个祸害。蔚蔚,我料定了一切,却百密一疏,独独忘记了你是个女人。季南安被你迷惑了性子,所以我才输的这么一败涂地,不过,”他突然冷冷一笑,眉梢都跟着弯了起来,“你以为那个人,是真心待你?”
我心里砰的一颤。
“你有没有问过他向姗在哪里?”他笑容锋利如刀,直直的劈开我残存的理智,“向姗那个女人,貌似在他心里地位不一般呢。”
我强迫自己镇定,“他说她逃跑了。”
“是吗?”宁茂源的声音轻飘,“蔚蔚,你怎么能那么聪明的看穿我的计谋,却那么死心塌地的相信他的话?不过,你也不是死心塌地吧?让我想一想,”他的笑意低低的渗出来,“听说苏思春的尸体还没处理?你是想干什么呢?还有,这次怎么自己过来?以季南安对你的呵护,原来肯定是想和你一起来的吧?”
“你……”我腾的一下站起来。
“别激动,”他笑容轻和,挑衅之味渐浓,“你啊,是不相信你妈妈是自杀,故意要做个调查吧?不过也难免你不信,连我都要怀疑了,你前脚被季南安拖上车的那刹那,你妈妈可就在后脚的时候死了。”
我心底一直刻意隐藏着的东西被狠狠挖掘起来,我的手在哆嗦,我的脑子就像是被人用重物给砸蒙了一样,我简直是无所适从,慌乱的不能自己,却只能迫使自己做出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简单呀,因为我也怀疑。”他看着我,“只是我还想提醒你,你还记不记得他妈妈林早死时候的事情?那一场谋杀论,到底是谁栽在你头上的?”
我瞪大眼睛看他。
“你不用瞪这么大眼睛看我,”他淡淡一笑,“绝对不是我,不是宁洁,也不是向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你总得听过吧?季南安指证我的罪名我都认了,至于早前谋杀那件事情,我敢打包票,我没做,宁洁没做,向姗也做不成。”他莫名叹气,“因为她们是我的人,做了什么,逃不过我。”
我的心像是在刹那间被刺穿,硬冷的痛楚蔓延过来,“没什么了,您自己保重。”我突然觉得害怕,抓起包,起身便向外走。
可是身后阴冷的笑声又传过来,“你害怕了?宁蔚?”
“你别以为你自己多么聪明。你现在充其量只是在刀尖上舞蹈,季南安在玩你呢,”他依然是那样阴恻恻的笑,“等他看够了你的舞姿,等他玩完了,你也就该下台。这台下的,绝对比我们还要厉害。因为你手里握着的是宁嘉,他最看重的,就是你的宁嘉。”
“你逃不过的。”他的笑容渐渐放大,像是疯子似的回荡在整个监区里,“你逃不过的,宁蔚。你逃不过的,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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