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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重要事情一样，女学生语气突然急促了起来，“他能看见你，你快去勾搭他啊。”
沈洛不解，“勾搭干嘛。”
“勾搭那个人去帮你完成遗愿好下地府投胎啊。”女学生一脸恨铁不成钢，“趁着现在还没忘完，快去啊。”
女学生说完，看着沈洛一点都不上道仍在发懵的状态，忍不住上去就要推一把。
“快啊，一会人就丢……”
女学生的手直直穿透了沈洛的身体，从沈洛身体的另一端出现。因为太过震惊，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一人三鬼全懵了。
沈洛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大喊一声表示自己的震撼，就看见面前的女学生迅速把手抽回去，震惊道：“你居然没死？！怎么可能？！”
沈洛看着对面的鬼比他还震惊的模样，连第一次遇到鬼的震惊都奇异地消去了很多。
对面鬼的面容并不是如同电影里的那般狰狞，再加上之前那能真切感觉到的关切，沈洛也没像电影里那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跑开。
“我还想说，你们为什么觉得我死了呢。”
“因为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了。”女学生接话，“按着正常情况来说，要是碰到了活人，只要靠近就会觉得难受的。可是碰到你，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不过能活着还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呢。”女学生脸上显出些落寞来。
这个时候要是应了，就会让人觉得是在秀优越感。但是要是推辞互捧，又会显得太假。
于是，沈洛沉默了一会儿，就把话题移开了，“刚刚你说完成了遗愿好下地府。你们现在还留在阳界，是因为还没完成遗愿么。”
“嗯，我想等着看那个劈腿骗了我的渣翻船。”说到这个，女学生的声音就立马激动起来了，“我以前还以为他脚踏两只船，结果死后一看，章鱼都没他那么多腿。”
“像他那种人，迟早会被乱棍打死。”
听了别人说话，就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礼貌性地应一声让别人知道你在听也是应该的。虽然不知道怎么接，沈洛还是应了一声，“嗯，迟早翻船。”
显然他的回答听着没什么同仇敌忾的样子，女学生的倾诉欲被狠狠打击了，“算了，不说了，你们男生应该也不爱听这种乱七八糟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看着也快到你们关宿舍了，拜拜。”
沈洛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也确实是要到宿舍关门的时间了，“那我走了。”
“还有，我没有不爱听的。”虽然说确实也不会留着听对方倾诉了，但是沈洛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
当一个朝你诉说着什么的时候，要是让对方觉得你不耐烦不爱听，这可是一件很伤人的事了。
“拜拜。”
沈洛道完别，从树叶间隙里确认了宿舍的方向后，正准备离开，就听见了身后的挽留声，“那个，先等等。”
沈洛回头，说话的是那个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中年男人。
他皱着眉头，迟疑着开口，“能帮我个忙么？”
没等沈洛想好怎么回答，他又叹口气说，“算了，还是不用了。”
“都已经是忘得差不多了。”中年男人垂眼，声音轻的被夜风一下子就吹散了。
“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中年男人笑着，笑容里透出些悲哀来。
“……嗯。”
沈洛走出去不远，身后又响起了那三个鬼的声音。
“你说过的，你要等着看你儿子成家立业的！”
“……我儿子是谁？我好像忘了。”
“没事，我明天去看我老伴的时候顺便指给你看。”
……
沈洛都能想到那个中年男人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茫然了。
记忆渐渐变得空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当事人只能茫然地听着其他人和他提起他的那些过往。那些曾让他挂念的事，却只能从别人口中听闻，最终是没办法感同身受。
多可悲啊。
……
沈洛回到宿舍，吴靖抱着枕头坐在桌前看恐怖片。
他的表情随着屏幕上的光影不断变换，枕头上被他掐到变形。明明是怕得不行的样子，却始终没把视线转开。
“这是怎么了？”沈洛转头问另外两个舍友。
孟连：“不知道，出门前还笑得挺荡漾，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见问不出答案，沈洛直接凑到吴靖身边，问，“你这是怎么了？”
吴靖的表情变了几轮，最后只回了句“没事”。
沈洛再怎么试探，也没从吴靖口中问出来什么答案。吴靖一直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沧桑表情，他也只能是径自走开了。
吴靖用余光看着沈洛离开的。
这事他是铁定不会开口的，他怎么可能会和他们说他这次约会吹了。
他晚上出门和女生出去看恐怖电影，哪怕一直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不用怕”，可在银屏上出现了女鬼的特写后，还是一秒破功。
后面的小情侣是男生抱着女生安慰说“都是假的”。他却和人小姑娘抱一起嘤嘤嘤。
出电影院的时候，没什么铺垫，他直接就得到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来得真是一点都不冤。
……
晚上十一点，宿舍熄灯。
熄灯后没多久，沈洛就听见了吴靖颤着嗓子问，“那个，你们说，我们学校会不会烧死过人，有没有什么不许谈恋爱的校规？”
听着这个问话，沈洛基本上已经能猜到吴靖看什么片了。
“没有，放心吧你就。”孟连虽然说平时有些恶趣味，但是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实在是怕就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
“真的么？”
“真没有。再说了，要真有你觉得你要遇上了能活下来？怕也是没用的啊。”
吴靖很能抓关键词，“那就是说可能有啊。”
孟连：……
吴靖：“怎么办，我会不会运气不好碰上？”
“莫方。”沈洛开口安慰，“也没什么好怕的，其实现在的鬼都挺接地气很和气的。”
在发现自己能看见鬼到时候，说还是有点慌张的，但是后来发现那些鬼都没什么攻击力后，沈洛就淡定了。
就像是学外语和老外沟通一样，他能看见鬼，就是多了能和鬼沟通能力，说起来也不算什么。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他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而这项看见鬼的能力，到底是怎么被赋予的。
在这种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是该放弃的，只是到底心有不甘。
算了，不想了，也该睡了。
沈洛闭眼，吴靖的声音偏偏又响起来了，“欸，沈洛，你为什么说鬼和气啊，又没看见过。”
对不起，我还真的是看见了。
不过这个也不好和他说。
沈洛：“鬼也是人变的，好不好？你觉得人一死就能分分钟get到力量？”
吴靖：“不是还有说怨气太重变成厉鬼的说法么？”
沈洛：“有没有还是等遇上了再说吧。”
“可是……”
吴靖还要再问，孟连开口打断，“爱睡睡，不睡拉到。你要熬夜我们不拦你。”
吴靖闻言，也不再问了，只是对着他的下铺说，“丁杨，我能和你一起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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