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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要找的人在天枢星南半球西南方的一个群岛上,是个极为偏僻荒芜的地区。为了能当天返回不被桑丘发现她出去过了,她需要租用昂贵的空间车前往。
为了自身的安全她也做了不少的准备,穿了软护甲,带了防身武器。因为上一次遭遇险境导致周文意外身亡,云初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不想因为自己再牵连到别人。
一路顺利,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到达了目的地——千岛群岛。这里由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一块漂浮的大陆,最小的岛屿方圆几百米,最大的岛屿方圆几公里。这里人迹罕至地况复杂,是隐匿于世的理想之地。
云初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把空间车藏匿于其中,换一个小型飞行器代步,去寻找那个人寄生的岛屿。几乎花了空间车一个单程的时间,才找到了那个地方,一座树木茂密的小岛。她其实已经数次从这座岛屿的上空飞过,最后才确定就是这里。
她降落后立刻有一个小孩朝她跑过来,渐渐的她看到了更多的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朝她看。这里的人都长得好看,云初感觉自己就是个异族,贸然来到了一个异度空间。她镇定地选中了一个看起来能主事的英俊男人并对他说:“我要见你们的族长,我带来了陈兰芝的口信。”
男人愣了愣,就点点头让云初跟上他。他们从空旷地带走入密林,云初在进入密林的界石上看到两个字:云村。
绿色的房屋隐匿于密林中,让人分不清是树木还是居所。不断有人冒头或站在窗口或站在屋前朝云初看,这里的人都长得好看,所以只身踏入陌生之地的云初也不怕,反倒有一种没道理的亲切的。大概好看的人总能让人放下戒备,放松警惕。
英俊的男人把云初带到一个大屋前停下说:“你进去吧,族长在里面等你。”
云初朝他点头致谢,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穿过很小的一方庭院,走上两级石砌的台阶,在光线不足的屋子里她看到了一位长者。
长者穿着考究,衣料看起来柔软又舒适,一张脸映在半明半暗的光里,好像一副油画肖像。他的容貌英俊,面容慈善,以中夏人那种不老童颜的传统来看,云初猜他应该有一百多岁了。
这就是族长了,云初觉得这张脸说不清的熟悉,刚才那个带路的男子就和族长长得很像。可能那个带路的男人是族长的儿子吧,云初忽然意识到,岛上这些人长得都有点像,像得让人产生古怪感。
从云初进来到在面前站定,族长已经将她看了个仔细,这时开口说:“小姑娘长得好。”
云初腼腆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族长问:“是一个人来的吗?”他的声音温和无害。
云初恭敬回答:“是的,我一个人来的。”
族长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云初答:“我是来找老陆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向他打听。”
说话期间族长是一直看着云初的,他含笑问:“听说你带来了陈兰芝的口信。”
云初微微咬了一下下唇说:“抱歉,陈兰芝女士四个月前在玫瑰星去世了,她没有留下什么话,也没有口信。”
族长脸上的笑意消失,往后边的椅背靠了靠,他紧抿着嘴,导致唇边出现了一道竖着的细纹,使他丰润的脸上显出一点沧桑来。沉默片刻后他叹息着说:“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云初垂眸不语,细想族长的话,心潮起伏无所归依。
又是一阵静默,云初抬眸望着长者再次问:“我是来找老陆的,能让我见见他吗?”
族长语速缓慢地问:“你为什么要见老陆?”
既然这么说,就意味着老陆确实是在这里的。想到马上就能找到这个人,马上就可以从他嘴里问出父母的事情了,云初又盼望又兴奋又担忧,生怕再出什么变故让她的希望又成泡影。
“我想找他打听我父母的事情。”
“你姓云?”族长笃定地问。
云初惊讶,“您怎么知道?”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界碑吗?这里是云村。”
云初睁大了眼睛,“您是说这里的人都姓云,我父亲是这里的人?”
“云初云初,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云初更惊讶了,“您怎么知道?”她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好像能预知一切的族长突然笑起来,笑了很久,笑得云初手足无措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惊惶不定时就听他说:“你长得真像你的父亲。你终于来了。”
短短两句话却蕴含了很多内容,云初心中惊涛骇浪,“族长,您也在找我吗?是您让老陆透露消息给我的吗?”
族长收笑说:“我就是老陆。”
一字一字重重砸在地上。
云初微张着嘴呆呆看着族长,族长说:“去,打开那个柜子,把里边的相册取出来。”
云初走向族长指给她的柜子,拉开门,把电子相册取了出来,按下按钮,照片一帧一帧显示出来。
第一张照片里有三个人,云初能认出站在中间的是族长,比现在年轻很多的族长,两个长得很像的少年站在他的左右两边。云初抬头去看族长,指着中间的人问:“这是您吗?”
族长微微晗首,“我和我的两个儿子。”
那两个少年很像,但还是能一眼看出差别,一个活泼恣意,另一个则比较含蓄内敛。这张照片之后多是两个少年的合照,动态照片里的兄弟俩去过很多地方,他们的衣着、背包和随身物品都是高级货,他们的驾乘也都是十分昂贵的品牌,而且还经常在换,出入的酒店等高级场所无一不显示他们家世优越出手阔绰。
云初心中疑惑,这些照片没有一点云村和这个小岛的影子,族长和族长的两个儿子看起来都很有钱,他们以前的家应该不在这个岛上,那现在族长为什么会隐居在这个外人找不到的小岛上呢?是在躲避祸事吗?
照片不断更迭,云初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场景,忙按暂停键抬头问族长,“是京州大学吗?还有这是广白园的四方亭吧。”
族长半眯着眼睛说:“是的,我的两个儿子都毕业于京州大学。”
“那现在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等你看完相册我们再慢慢说。”
“哦。”
低头继续看相册,少年长成了青年,遇到了他们爱的女孩,然后各自结婚了,有了孩子,小男孩小女孩在草地上奔跑。
“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云初问。
族长指着那个文静一点的青年说:“这是哥哥。”
婚后弟弟一家的照片比较多,孩子也多,和族长的合影也多,哥哥不太出现,好像没有和族长一家生活在一起。在不多的几张照片里,哥哥搂着他漂亮的妻子笑得很开心,云初的目光定在他们的脸上看了许久,心里有种古怪的亲近的感觉,很想和照片里的人亲近。
下一张照片是个小女孩,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小女孩和小猫的眼睛都圆圆大大的,四只乌溜溜的大圆眼睛正视着镜头。云初心脏噗噗噗地跳,她认得自己,那个小女孩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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