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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一听他声音,以为他真的受了伤,急匆匆进去。
“是我,江先生你没事吧?”手机后置手电筒在门边的墙壁上寻找着什么,手也跟着乱摸,“我先开灯可以吗?”
摸到了开关。
“啪嗒——”
头顶的灯毫无反应。
苏安:“这……”
“停电了。”
她起床一直用着手机手电筒,没发现停电,听他情绪似乎缓和了些,苏安借着手里的光看他。
地上掉着几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窗帘也没拉上,可惜外头雨太大,一点月光都没有,整间房子黑漆漆的不见五指,除了她手里的光,床上人影看姿势应该是坐着,正靠在床头蜷缩的抱着腿,看上去竟像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
苏安心底暗骂自己,这位可是随意跺跺脚东城都能抖三下的人,哪用得着自己瞎操心。
“江先生你没事吧?”
江以牧声音低哑:“没事。”
苏安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好,那我下去了。”
窗外雷声轰隆,还伴着闪电劈下。
转身握上门把手,脚还没迈出一步——
“等等!”
“……你过来。”
苏安不情不愿的转回去,艰难开口:“……还有事吗?其实你可以打开手机手电筒……”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苏安绝望的在心底呐喊,虽然你是金主爸爸!但我们并非皮.肉交易!!!
你醒醒啊!!
见苏安不动,江以牧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嗤:“别想太多,我对你不感兴趣。”
苏安:……
可真谢谢您。
“把我手机拿过来,然后出去。”
她关上门照着脚下的路慢慢走进去:“江先生你手机在哪……哦看到了。”
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孤零零躺着一只手机,她拿起递过去,发现江以牧已不再是刚才蜷起来的小可怜模样。
长腿舒展靠着床头,姿态带着不自然的慵懒。
见他接过手机:“那我先下去了。”
“等等。”
苏安无奈再次转回去:“您还有事吗?”
“……没电了。”
咬牙切齿:“那您充电器在哪,我给您拿。”
“没拿。”
“备用的?”
“没有。”
就着光,苏安似乎看到他懊恼的皱眉撇开脸,一副不愿跟她多说的样子。
暗觉好笑。
俯身看了眼他手里的手机,挑眉:“真不巧,我们手机型号不一样。”又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雨这么大,薛特助开车送过来有些危险吧。”
江以牧眼底烦躁之色加重,将手机甩到一边,颇有泄愤之意。
苏安见他孩子气样忍俊不禁,但眼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安慰他:“估计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江先生您先睡吧,有什么公务只能明早等薛特助送来充电器再说,要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她真的好困。
“等等。”
苏安:……操
“您到底还要做什么?”
江以牧盯着她手里的手机,贪恋着那束亮光,攥着被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才蹙眉别扭着说:“把你手机留下。”
苏安咬牙微笑:“您觉得可能吗?”
亮光下,两人对视,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步。
苏安内心早锤死了他八百遍,有毛病吧!还想要她手机!你是睡不着非得打游戏吗?!!!!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江以牧那双眼睛看的她快遭不住了……
突然她低头看了眼,又想起明明手机就在他不远处,下个床走几步就能拿到,而且地上横七竖八的东西,倒像是不小心踢倒的。
苏安像是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江先生……莫非你有夜盲症?”
手心的被子被攥的更紧,冷叱:“你有妄想症?”
“行,我去楼下找管家拿蜡烛总可以吧?”
“回来!”江以牧匆忙喊住她。
“找管家也不行?”
“不行。”
苏安:老子是造了什么孽要摊上个你!
两人再一次僵持,这次倒是恰好有人来救场,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着不像一个人,随后管家的声音在门外轻声响起:“江总?”
阿姨也跟着低低喊了声,两人声音皆是小心翼翼,带着讨好。
又是一声惊雷,感觉地板都震了震。
苏安听着这仿若天籁的声音,正欢喜着欲答话,突然手腕被人一抓,猝不及防跌到床上的同时嘴被大手一捂,将她还未出口的闷哼挡回去。
苏安被吓的瞪大眼睛盯他,丝毫不知何意。
紧接着她手里的手机被反着盖下,光束遮在被子上,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别出声。”江以牧压着嗓音在她耳边低斥。
没听到声响,管家又低低叫了声。
阿姨:“应当是睡了。”
管家:“嗯,江总没事就好。”
两人慢慢下了楼。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江以牧才松了手,一把推开她,迅速向后撤了撤。
苏安白了他一眼,也大致明白了些什么,难怪不让她下去惊动管家,这掌门人做的还真是累。
江以牧又看了一眼被子上的光束:“开个价,我买了。”
苏安:“……江先生,我很困,我要回去睡觉了。”她真没精力在这陪大佬闹。
“价钱随你。”
“手机不卖,江先生,或许需要我重新提醒您一遍,即便您是金主,但我们之间的交易仅……”
江以牧打断她:“因为之前我出手帮了你,江蘅在那个女明星身上没捞到好处,才会有今晚这一出,不然,我现在待在西华府。”
苏安:……
这事过去一个多月了,江蘅就算脑回路有银河系周长那么长都该早反应过来了,您觉得您这个借口合适吗?
苏安面无表情:“骗三岁小孩呢?”
江以牧更加面无表情:“开价,条件也随你。”
“我不。”
什么年代了还流行强买强卖那一套,苏安踩着拖鞋走到门口,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边拉开门边向后招了招手:“江先生早些休息。”
门锁咬住锁舌的“咔嚓”声响起时,最后一丝光线也随之消失,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他没有再叫住她,徒劳无功。
江以牧听着越下越大的雨声,抬头望向窗外,桃花眼里却毫无焦距,后长睫垂下,他转了回来。
什么都看不见。
苏安说的没错,他有重度夜盲症,哪怕是微弱灯光下他都不辩物体。
可若是仅夜盲症,也就好了。
光线消失的下一秒他下意识想向后缩,却已经退无可退,后背紧靠着床垫,腿自然的曲起送到胸前,他用被子将自己密不透风的裹起来,抓着被子的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被子下的身躯隐隐还有些抖。
——黑暗恐惧症。
这个自他七年前醒来就突然患上的心理疾病,使他不敢在没有光的深夜中独处,对一切看不见的事物都会莫名产生恐惧,昼夜精神状态不一,情绪起伏极大,从而产生负能量等消极情绪。
越恐惧,越易想起刻骨的深仇大恨,若不是要好好活着亲眼看到那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们可怜的匍匐在他脚下,他早就手刃了他们,哪怕将自己送进铁窗也在所不惜。
可他不能。
虽不知是得了什么机遇自己能够重来一次,但既有了这个机会,凭借着自己对未来几年的“提前预知”,何不好好筹划一番?
他不动声色的用了五年时间精心布置了一切,继承江家掌门人之位后,开始收手时看着他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看着自己心生恐惧的模样,心中大快。
谁能想到曾经那个虽寡言少语却万事不放心上的少年,能有如此强劲的手腕,阴险狠厉,毫不留情。
其实,死上一次,就什么都会了。
唯一遗憾的,是他即便重生一次,也没能再见见母亲。
若是再早几年……就好了。
母亲离世时江家众人的冷眼让他彻底心寒,那些有恃无恐的人们仗着滔天权势掩下一切,轻飘飘一个抑郁症诊断就堵了悠悠众口,而他父亲那所谓的“赔罪”看起来更是可笑。
他对江家厌恶到不愿名正言顺的继承掌门人,他不愿与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们同流合污,而那些自以为是的清高,使他命丧于二十五岁那年的冬日。
——纽约街头,一场“意外”车祸。
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液一滴滴流尽,身体的温度逐渐退却,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开始痛恨自己所谓的自命清高,他不争,不代表别人以为他不争。
含着悔恨再次睁眼,是在父亲葬礼的当晚,夜深人静,他血液倒流般浑身冰凉,惊疑不定的无法接受眼前事物,那段逐渐适应的时日真真是苦不堪言。
滔天的仇恨翻倍涌来,他腥红着眼,强压下内心深处疯狂叫嚣的恨意,一步步筹划。
这次,他要站在顶峰,狠狠踩着这些人的脊背,加倍回报给他们。
重生后的七年里,他步步为营唯恐走错一步,直到现在整个江家都彻底握在他手里,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他时,所谓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却令他更加迷失。
如同他在这世上只有一件事,事情快做完后,他就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再次回到自己黑暗的世界,连那最后一丝光彩都消散,此后余生,暗无天日。
眼底聚满戾气,握拳的手背暴起青筋。
有脚步声渐起,一步步靠近,江以牧迅速抬头,眼尾泛着猩红,双眸拢着危险的情绪。
不愧是江家派来的狗,这么锲而不舍的来试探他。
下一秒,门被从外打开,光线顺着门缝挤进来。
一道他意料之外的声音低声响起。
絮絮叨叨的。
“……我真是母爱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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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管家?我脚步有那么年迈?!
怕有的崽没看懂江总的成长线:上一世活到25岁,重生回21岁(四年前),重生后继续活了七年,也就是现在28岁(其实灵魂已经是一个32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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