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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久久没说话,原本抱着他腰的胳膊也逐渐松开。
江以牧心空了一瞬,生出的慌乱让他茫然无措,胳膊下意识揽的她更紧,呼吸都错了节奏,他甚至开始后悔,就该瞒她一辈子的,他是什么人又如何,只要苏安留在他身边……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哑然。
无力的垂了头。
随后,就感觉到她松开的胳膊向上抬,一下一下轻柔的顺着他的背脊,身子往他怀里又钻了钻,似在安抚。
良久,她温声问道:“江以牧,你在厌恶自己吗?”
他尚未反应过来苏安的举动,没有接话,苏安也不在意:“因为自己的过往?自己的行为?别的我不知道,但今晚的事是他有错在先,如果不是你来,今晚会发生的一切都能够彻底毁了我,我没有很强大的心灵,最终怕是真会做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我也恨不得他死,你为我惩罚了他,保护了自己女朋友,为什么要厌恶自己?你在后悔吗?”
“没有。”他快速回答。
“那你故意告诉我这些,是想把我吓跑?”
“不是。”江以牧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注视着她的眼中满是哀伤,“是为了让你认清我,苏安,我不是个好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自己会分辨。”
她一如初次求合作那般坚定的望着他:“如果今晚险些受伤的是你,如果我拥有跟你一样能够掩下一切的权势和能力,我会失去理智的做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恨到杀了他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江以牧,我喜欢你,代表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并且我相信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江以牧是留有一丝底线的,即便你做的很多事都见不得光,但总归不会真的触到法律,对吗?”
江以牧内心大震,握着她双肩的手都无意识的捏紧,然后,他说——
“嗯。”
“我没有。”
苏安粲然一笑,抚了抚他的侧脸,上前在他唇间啄了一口:“就知道,我的金主爸爸最棒了。”
她退出他的怀抱,向一边挪了挪,掀开被子拍拍床,示意他也躺上来,江以牧听话的钻进被子跟她并肩靠着床头,伸出手揽她在怀,两人静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苏安枕在头下的胸腔发出震动,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六岁那年,我亲眼看着母亲死在面前。”
苏安怔住,她撑着想起身,却又很快停下,继续温顺的缩在他怀里静静倾听,不去打扰他。
“当时父亲在国外,我哭着求家里的人救她,可没有人理我,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冷漠的等她一点点凉透,最终以一个病入膏肓救治无效的名声将她厚葬。”他目光悠远,就连情绪都未有太大起伏,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可笑吗?一群刽子手在葬礼上表现的比我这个亲儿子都哀伤。”
她轻问:“你妈妈她,生病了?”
“嗯,我父亲是江家长房长子,母亲在怀孕四个多月时老爷子就派人偷偷为她做了测胎儿性别的产检,得知是个男婴后,她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嫡长孙是威胁江家掌门人之位的存在,除了我父亲和老爷子没有人希望她生下来,她为我吃了不少苦,生产后便自此缠绵病榻,终归伤到了根本,也养不好,只有日日以药吊着,当时江家掌门人是我父亲,那些人为了逼他,就将主意打在了母亲身上。”
苏安只知高门大户中腌臜事多,但这种恶心的手段她只在八点档狗血剧中见过,未曾想,而在曾经的时光中,她最爱的人竟经历过这样痛苦的折磨。
“家里就没一个……你爷爷呢?”
他轻蔑的笑笑:“他不配做我爷爷。”
一句话已经解释了原因,苏安红着眼眶抱紧他,这个别扭阴沉的性子果然跟江家脱不了关系。
她又问:“那你父亲呢?他没有做主吗?”
“母亲去世的消息一直瞒着他,直到他下了飞机直奔殡仪馆时才知道一切,但他不过是个傀儡掌门人,江家真正的权利在老爷子手里,他即便再悲愤,也没敌过各方的施压,老爷子铁血手段,又决不允许任何有损江家名声的传闻流出去,后来他为了报复,将江家搞的一团乱,等我成年后将我送出国,离江家远远的,再后来见他,就是在他的葬礼上。”
“所以你后来接管了江家?”她听说江以牧本无心继承家业,想法突然转变便是在他父亲的葬礼过后。
“嗯。”其实他死在即将30岁那年的冬季,但他不能说。
察觉到怀里人低落的情绪,江以牧不禁莞尔,故意逗她:“随便讲个故事就哭了?这么容易共情,难怪我们安安演戏那么好。”
她故意凶巴巴拍了他一掌,在他衬衫上抹掉眼泪,他也不介意,将下巴亲昵的搁在她头顶,说:“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挑明心意,跟江家扯上关系的,没有好下场。”
谁知这小丫头趁他醉酒套了话,既然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拼命护着她便是。
苏安红着眼眶仰起头:“可我们并不是你父母,而且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也会护着我,不是吗?”
“当然。”
气氛太过沉闷压抑,她开始活跃气氛,扬着小下巴得意的睨他:“江以牧,原来你很早就喜欢我啊?”
“嗯。”他一反常态的不与她唱反调,竟就这么直接承认下来,嘴边浮着淡淡的笑意,“很早就喜欢。”
苏安却被他反撩的红了脸,结结巴巴问:“很早是,是什么时候?”
江以牧努力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她第一次即便紧张害怕也要来找他合作,或许是她在停电那晚点亮他的世界,或许是别的。
总之她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他心里,成为他内心最柔软又最坚定的存在。
他在她耳边缱绻低喃,带着无尽的深情:“安安,下辈子也别离开我,好不好?”
“这个问题,我上辈子已经回答过了。”苏安在他颊边啄了一口。
原本是情意绵绵又浪漫的氛围,却被男人没忍住的噗嗤一笑给打破。
“江以牧!”苏安恼羞成怒的要打他,给他连忙拦下。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上辈子你喜欢的人是宁元那个人渣。
但无论如何,这一世他规避了很多风险,还拐回来一个漂亮可人的小丫头,算是没白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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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庄园腻歪了好几日,这天,江以牧去了公司,快被他养废的苏安接到苏母想女儿的电话后开着车小心低调的遛回了西华府。
难得遇上只有苏母独自在家的时候,吃过午饭,苏母面带严肃的将她拉到房间。
“安安,星耀雪藏的事你不让我们插手,可以,但你跟妈妈说实话,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看到苏母时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往出倒,几个字之后被苏母打断。
“你是我生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我当妈的心里清楚,说实话。”
苏安低头嘟囔:“这就是实话呀……”
苏母换了个问法:“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震惊的看着苏母,顶着母亲严厉的目光,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抱着母亲说了句:“妈,我会照顾好自己,苏家的女儿不会被欺负的,您放心。”
苏母又尝试了半天,无论如何都撬不开这嘴,最终也放弃了。
从苏安房间望过去正好能看到赵爷爷家的阳台,苏母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抓在掌心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妈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过得好,话糙理不糙,女孩子找个好人家真的很重要,妈妈年轻时候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就是因为遇人不淑,最终……哎。”
苏安顺着她视线看去,也似乎明白了她说的是谁,试探着问:“您说的是,赵爷爷的女儿?”
“是。”
兴许是今日太过感慨,又为了给女儿提个醒,她开始怀念过去的岁月。
“赵爷爷的女儿,也就是以牧的妈妈,与我是大学同学,后来一道参加工作,关系亲密的跟亲姐妹似的。她长得美,是那种十里八乡都惊艳的美,当时追她的人多到数不清,连带着我都收到过不少情书,跟你爸爸认识,也得益于以牧的妈妈。”
“后来江家的大少爷偶然间见到了她,便疯了似的追求,江大少爷恨不得把整个东城拿来给她,浪漫玩的最是高级,更何况那大少爷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情话信手拈来,家世容貌学历没一样落后于旁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有几个能经得住这种求爱。”
苏母看着女儿:“后面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江家哪是那么好生存的,赵姐姐出嫁那日风光无限,但江家那群豺狼虎豹又岂能让她过的好,就连以牧这个继承人都险些生不出来,产后始终缠绵病榻,直到以牧六岁时,终于扛不住了。”
与江以牧讲的差不多,她又问:“那她丈夫呢?”
“江大少爷倒是难得的情种,他是真的一生只爱了她一个,赵姐姐过世后他颓丧度日,将江家搞得一团糟,老爷子实在看不过又无可奈何,后来他父亲熬不住去世了,老爷子立马将他拎到那个位置上,根本无视周围人的咬牙切齿和暗中的冷箭,以牧自幼就被当做掌门人培养,正是该享受欢乐童年的年级就被硬生生逼着成长,在江家那群人手里讨生活,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就跟变了个人,突然和你赵爷爷有了往来,自他母亲嫁过去后,江家就断了他们父女的任何联系,连带着以牧都只回来过一两次,对这个外公陌生的很。”
“你是不是很不理解?虽说你赵爷爷也家境殷实,但谁能敌得过江家的万贯家财,不说别的,即便是放到现在,谁配江家不是高攀?”
“江家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做的生意有一半都见不得光,其中受益的人群更是鱼龙混杂,黑、白、政、商无一落下,且皆位高权重,江家内部盘根错杂,十分危险。妈妈之所以今天跟你坦白,是想要告诉你,无论你有多么好奇,都绝不可以与江家沾上任何关系。”
苏安静静听完,突然说:“妈妈,我谈恋爱了。”
未等苏母喜形于色,她又说:“是江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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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在线气死妈?
不好意思集美们,这几天没存稿了,可能更新的有点晚,我会努力存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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