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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白莫儒整好了衣服出了门进了旁边的厅子, 听着善玉成那失态的大吼,他略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不禁漾起几分笑意。一旁的白学名见状不由疑惑, “出什么事情了?”善家公子这声音怎么是从他弟弟的房间里传来的?“没事。”白莫儒摇了摇头,他接过白学名手中的药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立刻被驱逐, 只剩下愁眉苦脸,这药着实太难喝了, 一股子淤泥的腥味。白莫儒喝药的这段时间,一旁的白学名已被刘如拉到旁边去说事, 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白莫儒没听见声音只知道白学名好像有些生气。“娘, 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吗?”白学名低声说道:“我们现在这情况, 处处都要用钱……”“我都和你弟说好了,媒婆我也去找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而且又花不了多少钱。”刘如面露温色,“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你也不想想你如今都多大年纪了, 再拖个两年那人还能看得上你吗?”“看不上就看不上, 而且咱们现在到处都需要花钱, 能省就省一点, 弟不是还想开个铺子吗?”白学名少见的还嘴。“这事情是能省的吗,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况且你弟那边我都跟他说好了,他已经答应了。反正我不管, 这媒婆我都找好了,晚些时候或者明天早上就会过来。这亲你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刘如听白学名这么一说,顿时气红了眼。她还不知道这钱该省就省?这不是没办法吗,要有办法,她还能委屈了儒儿?冲着白学民说完,刘如抹了抹眼角扭头便走。白学名为难的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追了上去。雨未停,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白莫儒喝完药时,屋檐边上已开始断断续续的往下滴水。白府里,旁边白楚露的院子中。忍着心疼塞了不少银子给那卖房子的伢子后,总算搞定这件事的林雪翠坐在自己屋内,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白瓷小碗。碗儿里面晶莹剔透淡绿色的东西怎么看怎么精致,空气中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凉,在镇上跑了许久的林雪翠光是看着便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她的心情却因为这一碗小东西更加烦闷起来,那张漂亮的脸上此刻满满的都是嫉妒,这东西真的是那病秧子做出来的?林雪翠咬牙切齿地瞪了半刻后,拿起了旁边放着的勺子,戳进了碗里,这一戳勺子下传来的柔软弹性立刻就让她脸黑如炭。舀起一块尝了尝后,林雪翠脸上的嫉妒总算得到几分缓和,“什么嘛,这东西也不过如此!”虽然看着确实好看口感也冰冰凉凉清爽万分,可这一不甜二不苦的,还不如她吃块绿豆糕。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上却又舀起一块,接连吃了好几勺后她的动作才停下。此刻的她已恢复到了平日里那个白夫人,骄傲而不可一世。她擦了擦嘴,回头看向身旁的丫头,“看清楚是怎么做的了?”听了林雪翠地问话,那丫头却低下头去。“我问你看清楚了没有!”林雪翠见状心下一沉当即垮下脸,“我不是交代了让你紧跟着他吗,你怎么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是不是也不想要你那两只眼睛了!”说起眼睛,林雪翠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了些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林雪翠反手便拿起旁边放着的茶壶对着那丫头脑袋砸了过去,茶壶中的水是在林雪翠回来后新沏的开水,那丫头被砸了一身后在原地惊呼,看着她那被烫得跳脚的模样林雪翠总算有些解气。“回夫人,我按照夫人说的话一直盯着他,但是他进厨房之后就把所有的下人都驱逐出来了,所以奴婢也只能在远处远远看着。”那丫头手上额头上都烫红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哽咽起来。听到那丫头的话林雪翠脸色冰冷,眼中恶毒更甚,她就知道那病秧子没安好心,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打探到方子。“算了,你下去,看着便招人烦。”林雪翠挥了挥手,恩赦那丫头,末了又问道:“看清楚他用了些什么食材没有?”“看、看清楚了。”“去让人给我备一份一样的。”林雪翠道。话说完,林雪翠又低头看向碗中的东西,嗅着空气中那淡淡的清香,她又忍不住舀了两勺吃下。这东西虽然不甜不苦的,但是在这大夏天里,吃着冰冰凉凉的倒是爽口。可她决不会承认这东西好吃,她吃就是为了尝尝味道,这样以后做出来了才有个对比。这一勺接着一勺,直到把碗中的东西全都吃了个干净,林雪翠这才整理了衣衫让下人打了伞向着厨房走去。这边林雪翠才急匆匆的出了院门,那边白楚露却姗姗然的向着白莫儒等人如今住着的院子走了去。进了院门,站在雨中,款步姗姗的白楚露抬眸望了望大厅,没见到善玉成后她脸上的笑容当即消失了大半。再向着大厅中走时,她脚步已大步许多,不若之前的款步姗姗。进了大厅,白楚露不死心的朝四周环视一圈,确实没见到善玉成后她看向了白莫儒,“善公子人呢?”白楚露并不像林雪翠那般把心中所想都全数表现在脸上,她身上并没有嚣张的气焰,只是在这几人面前她连笑容都懒得施舍罢了,说话的语气自然冰冷些。白莫儒抬头看了一眼她,下一刻又低头继续捧着茶杯喝茶,那药的味道太大又总是唇齿留味,每次喝了药他都要喝许多茶才能冲淡那味道。“我问你话呢!”等了许久没等到回答的白楚露柳眉轻皱,心中已生出不喜。“原来你在跟我说话。”白莫儒此时才开了口,这话本该是充满惊讶的话,但他却只是随口一说。话说完,就又没有然后了。“他人呢?装什么哑巴。”看着捧着茶杯喝水的白莫儒,白楚露已有些生气,素来被众人捧在掌心的她是最见不得别人无视她。在家时她是白家唯一的小姐,不说林雪翠就算是在白福德面前她都格外受宠,在外时,画社中那些个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对她倾慕不已心生好感?这样的她,凭什么要在这病秧子面前受气?平日里她不与这病秧子计较那是她大度,如今她已经屈尊降贵的和他说话了,他竟还是如此不识抬举的态度!白莫儒又抬眼看了看白楚露,他又没有回答的义务,况且问人也不是这么个问法,换个人换个语气说不定他就说了。白楚露耐着性子等白莫儒把这杯茶喝完,本以为白莫儒会回答她的问题,没想到白莫儒竟然又接着倒了满满一杯,用手捧了继续小口小口地抿着。一旁的刘如和白学名本准备告诉白楚露善玉成的去向,但见白莫儒不说话,两人也连忙把话咽回了肚子。白楚露等了许久不见回答又被白莫如无视,心中不耐烦,她上前一步对着白莫儒手中捧着的杯子便是一挥手。下一刻,杯子横飞出去,茶水洒了一地。本就有些紧张的白学名和刘如见状,连忙站起来查看白莫儒有没有被烫到。“不要真当你住回了这白府,你就是白府的少爷了。”白楚露面露寒光,“这白府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不过就是爹捡回来的一条狗,如今这些只是看在爹的面子上,这事过了,出了这门,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就连路边野狗都不——”“啪!”白楚露话还没说完,一旁已急红了眼的白学名已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了过去。他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气,没有丝毫的掩藏,一巴掌下去当即打得那白楚露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更是溢出血丝!被打了的白楚露愣愣地捂着自己脸踉跄两步后站稳,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她还从未挨过打,她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那边,白学名打了一巴掌后却还嫌不够,他凶神恶煞地瞪着猩红着的眼冲着白楚露怒吼道:“你再骂我弟弟,信不信我打死你!”白学名嘴笨,他从来说不出什么长篇大道理,就连骂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两句话。但他如今这句‘打死你’却是真心实意的,那气势汹汹气势如牛的模样,任是任何人见了都会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刘如见状吓了一跳,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拉着吓呆了的白莫儒站到远处,避免被波及。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当然清楚,白学名虽然性格憨了些,但他绝不蠢。学堂里的先生还有刘如都教他尊师重道,所以以前白福德或林雪翠欺负他,他当他们是长辈也就忍着。但是如今不同了,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既然已经没了关系那他自然没必要再忍着!白学名的怒吼下,那边打傻了的白楚露已回过神来,她捂着痛的不行的脸当即落下泪来,嘴上却已露了和林雪翠一样的本性,“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这野狗居然敢打我……”白楚露带来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白楚露,她看着白学名眼中已有些畏惧,这还是白学名吗?在白府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凶狠的神情。白楚露却一把挥开了那丫头,冲着她吼道:“去给我叫人来,居然敢打我,今天我要是不打死你们我就不信白!特别是他白莫儒,我第一个就打死他!”见白楚露如此,白学名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就着身高上的优势俯视着白楚露,“你说你要打死谁?!”白学名已是气急,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的,垂在身侧的拳头更是捏得咔嚓作响。在这白楚露的面前,那性格憨厚的白学名硬生生逼出了一身的杀气,犹如神挡杀神鬼挡杀鬼的罗刹!一旁,刘如和白莫儒此刻是已经吓傻了眼。002.白楚露气焰虽嚣张,可如今见了白学名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畏惧,但转念一想到这里是白府,白楚露又安下心来,她还能怕了白学名不成?“我说要打死你们这群野狗,你弟弟是第一个!”白楚露胸口一挺红着眼反瞪白学名,就算退一步讲,他白学名还能动手打女人不成?说话间,白楚露居然拽了旁边的茶壶就往白莫儒身上扔!好在一旁的刘如和白莫儒两人都早有防备,见她扔茶壶连忙往旁边躲去,避开了。这边,话才说完白楚露就觉得肩膀一痛,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那力道撞得连忙后退,最后猛地撞在了门框上撞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沸腾。白楚露感觉着来自背后锥心的疼痛,以为白学名不会动手的她已经彻底慌了。还没等白楚露冷静下来,那边推了她一把的白学名已经握着拳头气势汹汹的扑来,作势就要打人。就在此时,初五小跑着进了门,见到这乱作一团的情况,当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在他身后,善玉成也进了门。铁青的脸色还没有得到丝毫缓和的善玉成环视四周一圈后,视线落在了白楚露的身上。那边,本已经要挨打的白楚露当即往旁边一躲,向着善玉成那边去了。“善公子,你快救救我,哥哥他发了癔症要打我……”白楚露脸上肿了一大块,嘴角又带着血,如今见到善玉成她两只眼睛立刻就红了,委屈害怕的泪水更是哗啦啦的往下掉。白楚露得了林雪翠的遗传,甚至青出于蓝,长得是十分漂亮。再加上她善于表现自己,这一脸的妆容再加上那一身合身的衣裳,如今她这害怕不已嘤嘤哭泣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白楚露避开白学名后,来到善玉成面前时她脚突得一崴,泪雨梨花的她整个人便倒向了善玉成怀中。那样的角度,善玉成是避也避不开。可就在白楚露准备迎接那温暖厚实的怀抱时,站在善玉成身旁的初五却向旁边走了一步,硬生生挡在了两人之间。初五用力地推开倒向自己家少爷的白楚露,脸上眉已皱起,“你这女人,怎么着我们家白公子了?”在初五心里,自打刚刚白莫儒做点心算了他的一份后,这‘白公子’已经从别人家的变成‘他们家’的了。他们家白公子人好心眼也好,肯定不会欺负人,所以肯定是这女人在作怪!白楚露猝不及防的被推开,脸上的委屈已有些挂不住,她瞪了一眼初五后又委屈地看向善玉成,希望能够得到善玉成的保护。一旁的白学名可不管她这么多,正在气头上的他冲到了善玉成的身旁拽住那白楚露,二话不说手上用力直接把人整个扔到了门外!白学名身体高大有些蛮力的,他这一扔,那楚楚可怜的白楚露整个人便落在了满是泥泞的院子中,落地后还因为力道原因而滚了两滚。被扔出去的白楚露背先着地,躺在地上被雨水冲刷着飞离土包裹着的她整个人都痛得缓不过劲来,片刻后院子中才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啊!”出去叫人的丫鬟此刻也回来了,一进院子便看见白楚露一身泥巴的模样,吓得不轻,连忙叫了人把人搀扶了出去。这一切说是慢,发生时却是极快的。自白楚露扔凳子砸人到她被扔出去又被人搀扶走,之间不过是片刻时间。屋内,见到那白楚露被人扶了出去白学名抬脚就想要跟上,吓得在屋子中的白莫儒与刘如两人连忙上前把他拉住。“好了,别追了!你还真要杀了她?为了这种人背上一条命不值得的。”吓傻了的白莫儒赶忙说道。白莫儒和刘如两个人再加上一旁的初五,三个人是用尽了力气才拉住气鼓鼓的白学名。劝住了白学名后,刘如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的善玉成,“不好意思,惊扰到你们了。”善玉成到底是客,让他看到这些事情终归不好。善玉成闻言本能的向着一旁的白莫儒看去,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但在看到白莫儒的那瞬间他又迅速停下动作,然后猛地别开头去,发出一声冷哼,“哼!”那瞬间,他眼中的担忧瞬间被收起,琥珀色的眸子中剩下的只有刀锋般的冰寒与倔强。冷哼完,面若寒霜眼神孤傲的善玉成背着双手,转身就大步的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见善玉成如此,刘如有些不安地看向初五,“他……他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见了刚刚白楚露的胡闹,闹了心?被刘如这么一说,初五立刻想起什么似地看向白莫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白莫儒好几次后,初五这才说道:“我们家少爷他呀——生气了!”末了,初五还学着善玉成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去追他们家生气了的少爷。善玉成善抬头挺胸小公鸡一般气呼呼地走了,初五也跑了,一下子屋里又只剩下刚刚的三人。被拉住的白学名独自一人在旁边坐着,正生着闷气,刘如捡起杯子和茶壶,又拿了帕子擦桌上的茶水。屋外,雨小了。小镇的一切都笼罩在如丝般的夏雨中,院子中花草都低垂着头,接受着这温柔的雨水地淋浴。傍晚时分,院子外的丫头来了,说是府外有媒婆找。听了这消息,刘如顿时便兴奋起来,她早上才去找了媒婆,下午人就上门来了。刘如起身收拾收拾自己,正准备出门去迎接,一旁的白学名却比她跑得更快,“娘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接她过来。”话说完,白学名便冒着雨冲了出去。见白学名跑得这么快,刘如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忍不住笑道:“猴急成什么样了!是媒婆来了又不是媳妇来了,还跑的比谁都快。”一旁的白莫儒见白学名这猴急的模样,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看他这样子,以后逮不定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刘如嘴上不满地抱怨着脸上却是笑嘻嘻的。那边,白学名已经带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进了院子。刘如见状连忙起身去门口迎接,把人带到厅里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好一番嘘寒问暖,就指望这媒婆能多下点心给白学名挑个好的亲家。那女人大概已经四十多快五十岁了,脸上堆满了皱纹,头发也已经花白,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颇显花哨,嘴上也还抹着艳色的唇蜜。“身体好些了?”一进门,见到白莫儒她便笑嘻嘻的打起了招呼,丝毫不认生。白莫儒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地问话,他坐到了一旁。刘如此刻已倒了水,递到了她的面前,“王家嫂子,名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可得好好帮着把把关,帮着说个好点的亲家。”“放心,这事儿我应下了就肯定会给你办好的。”王家嫂子笑嘻嘻地说道:“而且你来找我也是看中了我这些年来说了不少好事,不是吗?”刘如闻言连连点头,嘴上也应道:“是,是,没错,谁不知道咱们镇上就你说的最好。”被刘如这么一说,那王家嫂子顿时笑靥如花。又与刘如寒暄了一番后,她喝了杯茶这才开口说道:“那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漂亮的温柔的贤惠的还是怎么样的?”此刻三人都已经围着她坐了下来,听了她这句话,白莫儒回头看白学名,那边刘如也看了过来。“我、我……”白学名憋红了脸,半天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刘如见状,连忙笑着说道:“王家嫂子你也看见了,这小子嘴巴笨性格也憨厚,但是肯吃苦也能干,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帮忙看看,给说个贤惠些能门当户对的就好。”“娘!”白学名突然大声叫道,吓了众人一跳。“这是怎么了?”王家嫂子看着白学名和刘如。“没什么,没什么。”刘如瞪了一眼白学名然后连忙安抚了王家嫂子,“这孩子就是有些害羞,之后我和他说说就好了。”“门当户对?你这……”王家嫂子露出为难的神色,白家这些事儿这镇子上谁不知道?要给说个和白家门当户对的姑娘,那她还真的说不成。刘如听了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和白家门当户对,我们在街道那边买了个院子,过两天就会搬进去住,我也只是想着让你给说个在这镇子上或者隔壁镇子上的。”能住在镇子上的人多少都是个有些营生的,家里条件总归不会太差。就算再差,那肯定也比住在远处山里的那些猎户农家好些。“有宅子那就好!这事儿我算是接下了,明天或者什么时候让你家这小子去镇上的画师那画个像,好给人家姑娘瞅上一眼对对眼缘。”王家嫂子点了点头,她端着水又准备喝杯中却是空了,刘如见了连忙倒水。给老王家嫂子倒了,茶壶中却已经空了,刘如见了一边把事情应下来,一边去外面打水。外面还下着雨,刘如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白学名本就有些心事,见状连忙拿了伞追了上去。他们本就是自给自足习惯了的人,所以自他们住进这院之后便把所有的丫鬟下人都遣了出去,所以事情都是自己做的。那王家嫂子喝了一口茶水,回头看向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白莫儒,笑嘻嘻地问道:“说起来你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说门亲事?”被那她突然询问,白莫儒一口茶差点呛到鼻子里,成亲?他?003.那王家嫂子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声响,白莫儒正好坐在侧边,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恰巧看见摔了个屁股墩的初五。初五与白莫儒对上视线,像是受了惊似的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他家少爷的屋子跑去。“咳咳……不急。”白莫儒收回视线后淡然地说道。“哎哟,还害羞呢?”那王家嫂子见状就笑了,不过她也没有为难白莫儒,而是说道:“行,那等你什么时候想成亲了再给嫂子说,嫂子一定帮你说个好亲事!”白莫儒对她笑笑,不再言语。见刘如与白学名已经离开院子,听不见这边地说话声了,白莫儒这才从袖口中掏出刚刚回房时备着的银子,放在了那王家嫂子的面前。银子不多,也就二两多,但一般媒婆说门亲事也就得个一二两银子,这钱也算不少。白莫儒之前进屋就是去拿这银子,没想到善玉成会跟了进来。“这是?”那王家嫂子见着桌上的银子,不由有些疑惑。“这只是一点点心意。”白莫儒温煦地笑了笑,礼多人不怪,这道理到哪里都不会错。那王家嫂子却没收钱,而是更加疑惑地看着他,并且说道:“这说亲的礼钱从来都是成了才给的,哪有现在就给的?”见王家嫂子较真,白莫儒这才轻声解释道:“这钱不是给你的礼钱,而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件事还劳您多费些心思,若门当户对自然是好,但还劳烦您帮忙多看看找个品性好些的。”白莫儒对门当户对这件事倒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还是为人品性。白学名本就是个憨厚老实好欺的性格,若是到时候找了个像林雪翠或者白楚露这样性格的女人,恐怕下半辈子他都得受着。“漂不漂亮那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要顾家会照顾人就好。”白莫儒道,“聘礼的事情好说,若有需要也可以再重新给他们置办个新宅子,这些都由您来衡量。”说起白学名的事,就想起刚刚他凶狠狠地要打人地模样,白莫儒眉间的清愁散去,多了几分温暖。这古代说亲,说白了就是靠的媒婆一张嘴,若媒婆能为你多说两句,顶得上你自己百般努力。听了白莫儒的话,那王家嫂子却不笑了。她神色认真的打量着白莫儒,看得白莫儒都有些头皮发麻了,她这才有了动作。她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半吊钱,然后放在了白莫儒那二两银子上。白莫儒见状,不由一愣。那王家嫂子此刻却把钱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神色认真地道:“你们这家人也真的是……这钱我不要了,你哥刚才给我的我也还给你们,虽然我就赚这个钱,可有些钱我是不收的。”那王家嫂子一番话弄得白莫儒有些晕,但他还是从那话中抓住了一个关键字眼,“我哥?”“你哥刚刚领着我进来的时候偷偷塞给了我半吊钱,让我这事能拖就拖,不能拖了也别找镇上的,就帮他找个山里猎户农家的,总归是要聘礼少些的。”当时听到这话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鄙夷,既然成不起亲还说什么亲?但想想他们母子三人如今的情况,想想白莫儒这个药罐子,她又有些理解白学名省钱的想法,心中的鄙夷也随之消散。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边白莫儒却又来了这么一出。从刚刚的话里她也算看出来了,如今这母子三人恐怕有些钱,但不会多。白学名一直是惦记着别用多了,白莫儒却是舍得花钱,惦记着给他哥寻个好亲事。对这母子三人,那王家嫂子印象还是不错的。他和白家同住在一个镇子上,跟白府里的人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白家又是镇子上众人茶余饭后的话资,她对白家自然不陌生。这白家里,林雪翠一直都是一副霸道姿态,不光在白家她出了门那也是霸道的,镇上人没少受她欺负,所以镇上的人都不喜欢她。白楚露则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虽然确实漂亮,但她几乎从不正眼看人,所以镇上的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感。白福德白阮风不说,这白家里头,也就数刘如最会做人。偶尔路上见着了刘如还会主动打个招呼,嘴上也甜,性格又好。白学名虽然性格憨厚话不多,但是有点事情叫他他也是一脸憨笑地跑过来帮忙,吃了亏也不说。如今见了这么一出,王家嫂子也说不上是同情或者感动,只是这钱她是不准备收了。白莫儒听了她那番话,陷入沉默中。那王家嫂子把钱推到白莫儒面前后便站起了身,她说道:“钱你自己收回去,事情我会多花些心思帮忙看着的,就按你说的找个品性好些的,有了消息我再来。”话说完,她便拿了伞向着门外走去。她出门时正好遇到打了水急冲冲跑回来深怕耽误了的刘如,见她要走,刘如连忙挽留,不过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刘如得了她会尽心帮忙有合适的亲家的话后,只好转身把水壶递给白学名,亲自送了那王家嫂子出了白府大门。白学名见那媒婆走了,自以为无人知情暗自松了口气,开开心心的烧了水给自己弟弟添茶。白莫儒无声无息地收起桌上的钱,也没说,反手给白学名重新倒了杯热茶后,两人坐在雨下的厅里慢慢地喝着。雨幕朦朦胧胧,模糊了小镇。送走了那媒婆,院子中很快便又来了人,是白福德遣人过来邀请善玉成过去共入晚宴。白福德极其重视善玉成,因此为了讨好他是挖空了心思,昨天那顿晚宴他看出来善玉成并不喜欢,所以今晚他又换了新的花样。他特意从邻镇请了大厨回来,做了一顿鱼百宴。不过他这心思落了空。晚宴时,善玉成似乎有心事,吃了两筷后便无心进食,人虽然还是一如他在外人面前的冷漠与疏离,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愁苦与沉闷。白莫儒见了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见善玉成似乎真的有些异样,他才琢磨着是否该去道个歉。人好玩归好玩,玩坏了就不好了。不知为何,那白楚露也没来。晚宴后,因天下着雨的原因,众人早早的便各自回了房休息了。下了一天的雨,天气有些微凉,这一觉白莫儒是睡得格外的厚实。次日清晨时,雨停了。白莫儒起床洗漱完后披了衣裳去厅里,才出门,就被这满满一院子的人给惊到。那些人并不是白府的人,共三十来个,都穿着统一的服饰,看样子应该是哪家大院的。跃过那些人,白莫儒进了大厅。但还未进门,他就被刘如拉到了一旁,被告诉了这些人的来历。善家夫人来了。白莫儒听到这话后,不由好奇的朝着厅里面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好是才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坐在屋里。那善夫人保养得当,她眉间带着几分祥和,想来不是容易动怒的人,所以看上去颇为从容。她身上的衣着也是量身定做布料上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但她并不向林雪翠那般恨不得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挂在身上彰显富贵,除了头上一支玉簪子,她身上便再无其它点缀。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那张与善玉成极为相似的脸。她长得极漂亮,那鼻子那眼那眉间的风华,无一不令人倾慕。而在她的手旁,善玉成正坐在那里。“成儿,你也在这里呆了些时间了,准备什么时候和娘回去?”善夫人柔声问道。坐在她身旁的善玉成看她一眼,剑眉微皱,并不开口。“我听人说你是有想吃的点心,所以才住到这白府来?”善夫人见善玉成竟不说话,眼中不由多了几分好奇,“这话当真?”自那件事后便一直是这沉默寡言又与人疏离的性子,她还从未见他对什么东西有兴趣,更是破天荒以来第一次见着善玉成不愿意与她走,而想留在一个地方。想起那件事,善夫人眼中便多了几分伤痛与自责。她知道把善玉成逼成这样的人是她,是善家,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善家,善玉成不会是如今这样的性格。善玉成上头本来还有个哥哥,叫做善玉竹,与他就差一岁。两人打小感情就好,又是五六岁的年纪,如同精致的白瓷娃娃般的长相看着是格外的喜人。出事的那一年是善玉成七岁冬天时,那天天下着茫茫大雪,河面结了冰,善玉竹领着他偷偷避开了丫鬟下人溜到河边玩耍,结果两人纷纷失足落水。虽然被当时赶来的下人救了起来,但因为是寒河水,两人都感染了风寒。熬了半月后,最终却只有善玉成挺了过来。她那时受不了失子之痛,偏巧善玉成又与他哥长得相,善府里外又都传着善玉成出生时算命先生说他克人犯煞的话,所以她魔怔了两年,那两年里对善玉成是又打又骂……那之后,善玉成就变成了如今的性子。如今每次想起,她心里便是万分的自责难受。这些年来她四处祈福,不只是乞求神保佑善玉成,也想尽了办法想让他性子活络起来,但并无作用。听了善夫人地问话,善玉成还没开口一旁的初五已经可啪啦啪啦地说了起来,“府上有个白公子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少爷可喜欢了,是?是?少爷。”听了初五的话,善夫人来了兴趣,“哦?他人在哪?”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她倒是想见见。看着初五这活泼的样子,善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挺喜欢初五这孩子的。初五原本是善家管家的孩子,是她央着管家让管家把他送到善玉成身边陪着的,初五年纪还小,她也不求初五能够照顾善玉成多少,那些事情善府多的是人做,她就只求初五这性子能够感染到善玉成。再不济,初五能够与善玉成多说两句话,那也总归是好的。初五闻言,连忙跑到门外把还在和刘如说话的白莫儒拉了进来,拉到了善夫人的面前。“这就是白公子,少爷可喜欢他了,前天晚上还是和他一起睡的呢!”初五喜欢白莫儒,也想着让善夫人喜欢。一旁善玉成见到突然进屋的白莫儒,又被初五提起那件事,瞬间便涨红了脸!善玉成两眼直直地望着白莫儒,心跳又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起来,他面上发着烫,掌心冒着汗。看着看着,善玉成眨了眨那双快要望出神来的琥珀色眸子,然后下一刻他突的别开脸去冷哼了一声,“哼!”他不乐意看白莫儒了,他生气了。而且他现在比之前更生气了!之前白莫儒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却转身走了,那时候他就已经很生气了。没想到下午便有媒婆找上门来跟他说亲,初五听见了与他一说,他顿时是又气又怕。善玉成越想越是委屈,他微微抿着嘴,回头偷偷瞥了一眼对他的冷哼不为所动的白莫儒,又别过头去像是害怕白莫儒没听见似的,重新加重了声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哼!”作者有话要说: 从十二点码字到现在,然后吃烧烤吃撑了的我→→谢谢false妹纸的地雷和7瓶营养液,笔芯~谢谢听雨吹风妹子的营养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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