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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杨柳北里一带出了不少盗窃案件。为此,宋大妈组织了个巡逻小组,在每天傍晚至夜里11点间,满小区,轮班隔一小时视察一次。以防有面生的不法分子,混进杨柳北里来意图不轨。
不像街边有路灯,杨柳北里一入了夜,那就是黑蒙蒙的一片。人们走这夜路,要想不摔跤,都得带着个手电筒。
宋大妈的手电筒,用的是瓦数最高的那种。每次一打开,惨白的光束就被放了出来,又长又粗,东指西戳,誓要将犯罪分子照得无所遁形。
一日夜里,宋大妈像往常一样巡视到葡萄架。这里是她巡视一圈的最后一站。
“前面的是谁?”宋大妈见远处走来黑压压的几个人影,她立时警觉了起来,朝来人大声喝道,“都不许动!”
手电光束扫过人影,白瓷瓦般的亮光里,依次出现了圆滚滚的两个胖子,一个相貌很阳刚、但形态很女气的中年男人,一个二十岁出头、但步履蹒跚的年轻小伙子。在这些人的身后,还跟着个腰板挺得笔直、两手拎了大包小包东西的七十多岁高龄老太太。
“这不是李招娣奶奶一家吗?”宋大妈只扫了一眼,就将他们认出来了,“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惠美领导儿子婚礼,”李国正驻足和宋大妈寒暄道,“我们去凑凑热闹。”
自从来了地球后,李国正一家最喜欢参加的就是红白喜事了。他们惊喜地发现,不管是红事也好,白事也罢,地球人都会摆上了桌宴席请人吃饭。每每碰上这样的好事,他们家都会倾巢出动,不但会把份子钱全吃回来,临走时候,还不忘记打包剩下的饭菜。
告别了宋大妈后,李国正一家继续往家里走。本来,拎着重物的李招娣是走在最后的。但穿过了葡萄架后,李惠美和何启弘越走越慢,在将要走到门栋时,两人彻底被李招娣甩在了后面。
“你们可不能再胖下去了,”李招娣看李惠美和何启弘走得气喘吁吁的,不禁关心地说道,“还是减减肥吧!再这样下去,你们可就连出门的路都走不动了。”
李招娣劝李惠美和何启弘的话,说得苦口婆心的。但李惠美和何启弘却没听进去半点。自从在这两人胖了以后,就好像一下子放飞了自我一般,执意在越来越胖道路上渐行渐远,誓要做对无忧无虑的胖子。
午夜时分,李惠美又饿地从梦里醒来。她悄悄走出房间,在屋门口,碰上了和她同样饿起来的何启弘。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去。
“不好,碗柜被锁起来了!”
一进厨房,李惠美就看到碗柜上挂了个U型锁。这种锁,原是用来锁自行车的。她不由地大呼丧气。
何启弘又在放腌菜缸的地方找寻了下。那里现在空荡荡的,不要说腌菜缸了,就连那放着姜蒜的小筐也不见半点影子。
李惠美急地直挠头:“一定是大妈怕我们偷吃,都收起来了。”
李国正自从确认了李惠美和何启弘的肥胖,是来自黄酱的副作用后,便一直催着让他们减肥。
李国正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你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家里考虑下吧。最近你们的饭量越来越大,一天的都能顶上全家三两天的吃食。再这样下去,地窖里过冬的粮食可都要被你们吃光了。”
为了不让李惠美和何启弘偷到吃的。李国正做了万全的准备。她不但把厨房里的吃食都锁了起来,就连地窖也都加上了好几把锁。钥匙她随时带在身上,以防李惠美和何启弘饿疯了,偷去之后,进到地窖里,连生白菜、生萝卜都不放过。
没法子,李惠美和何启弘一见实在没地找到吃的,便只好回屋睡觉,苦苦地等着第二天一早的早饭。他们的私房钱,早都花光在路边摊上了。至此,每日的早中晚三餐,成了他们唯一能吃到东西的机会。
面对除早中晚三餐外的漫漫饥饿时光,李惠美和何启弘的唯一办法便是窝在一处,减少一切活动,尽可能大地节省体力。
于是,在大多数时光里,家里的场景是这样的。
忙过家务后,李国正趴在桌上,聚精会神地给远在那美克星的妹妹写信。在信里,她很关切的问到妹妹的女儿,也就是李惠美表妹的近况。这些年在地球,李国正常让李惠美寄钱给她们。这大大改善了她们在那美克星的生活条件。据说,他的那个小侄女,已经凭借优异的成绩,上了一所非常有名的贵族学校。
李国正写信的边上,是客厅的沙发。李惠美和何启弘各靠进一个座椅里。两人的呼噜声震天地响,不时地打乱了李国正写信的思路。
李国正几次看到李惠美和何启弘的懒样,都无可奈何地直摇头。
李招娣算是彻底迷恋上那个叫邓丽君的女明星了。
几乎每个下午,尤其是下雪的时候,李招娣总会在录音机里,放上盘邓丽君的磁带。翻来覆去,就那么十来首歌,反复地放了一遍又一遍。
李招娣放邓丽君歌的时候,睡了一上午的李惠美和何启弘终于换了种消遣方式,他们改用打牌来消磨时光。这两人座椅中间有个茶几,他们身上只有手和胳膊在动。一副牌,玩抽乌龟,两人能津津有味地玩一下午。
爷爷李明的博物馆早在元旦前就放假了。他每天的生活很规律,上午摆弄花草,下午听广播、听评书,晚饭后,他常常会去老胡家下棋。他总是走夜路去,再走夜路回。
一次,李明和老胡象棋下得兴起,竟直到半夜才回来。他小心翼翼地开门,生怕把熟睡的家里人吵醒。门一打开,李惠美和何启弘的鼾声,此起彼伏地从里面传出来。原来,竟是这两人径直在沙发里睡着了。
李明后来问李国正和李招娣,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屋睡。李招娣为难地说道:“那也要叫得醒才行。他们太重了,连我都搬不动。所以只能让他们睡在那里了。”
“你听说过打秋风吗?”
一个晴朗明媚而又悠闲的下午,李惠美忽然这样问何启弘道。
李惠美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让何启弘一时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李惠美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刘桂花来吃过饭,”李惠美见何启弘老也不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们干脆也去她家蹭顿饭吧!”
其实,一放假的时候,刘桂花就请李惠美到她家吃饭了。只不过,李惠美懒于要走许多路,还得坐公交车,便一直没有去。这天,也不知怎的了,她想起了去刘桂花家,可以多吃顿饭。于是,在食物的引诱下,她突然又勤于走路,愿意千里迢迢地去刘桂花家了。
刘桂花热情地接待了李惠美和何启弘。她见这两人风尘仆仆地来了时,一副又饿又累的样子,赶忙喊着让家里人加菜开饭。
“你要饿得不行,”刘桂花看李惠美吃饭吃得狼吞虎咽的,就好像千百年没吃饭了似的,不禁有些心疼,“就自己出去买点嘛!不过,你爸让你减肥,也是为了你好!”
“我现在还不如上班时候呢,”李惠美一开口,抱怨的话就滔滔不绝了,“起码那时候食堂里还能多吃点,就算饿了,也能用挣得钱买。现在可好,除了交家用的钱,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了。哪里还有钱去买吃的啊!”
“哎,我倒是有个主意,”刘桂花看李惠美为钱发愁,便建议她道,“最近满大街贴了个招工广告,说是工作轻松,食宿全包,薪水从优。要不你趁过年前去打工吧!挣了些钱,也好能买吃的,饱饱地过一个年啊?”
李惠美被刘桂花说动了。何启弘也觉得去打工的主意不错。
第二天,他们按照刘桂花的指引,找到了电线杆上的招工广告。又按照招工广告上的地址,他们去了招工的办事处。
办事处挨着政府开设的人才招聘市场,是个面积虽小,但窗明几净的小铺子。铺子的门口挂着招工的牌子,里面,坐着个一脸和善的老太太。
老太太热情地接待了李惠美和何启弘。她拿出两份招工合同来,耐心地让李惠美和何启弘签。招工合同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字,何启弘想看清楚,却老是被跟他说话的老太太打断。最后,李惠美和何启弘烦了,便问清楚了工资待遇后,就匆匆忙忙地在合同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红手印。
关于工资待遇,老太太是这样对李惠美和何启弘说的:“每天工作6小时,薪水50,元,包吃包住。”
对于李惠美和何启弘要外出打工,李国正、李招娣还有李明都很赞成。关于年前出外打短工,这在他们认识的人里,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们想着,这两孩子与其年前老在家无所事事,倒还不如出去找点事情做呢!
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后,李惠美和何启弘便动身了。
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巴士将李惠美和何启弘接上了车。车子上的其他人,都是和他们一样刚刚被招工进来的。
或许是第六感使然,当看到那破旧的巴士歪七扭八、颤颤巍巍地开到面前时,何启弘的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巴士载着一车的人,出了城。再在开了小半天后,它驶离了大路,从小道,开进了山。在山里,李惠美和何启弘又继续在车里颠簸了一整天。在途中,他们只能吃李国正给他们备在包里的馒头充饥。
终于,车子开上了山中的一片开阔地。它一停下来,就有两个带着安全帽,浑身衣服沾满了黑渍的男人等在车下,催着车上的人赶快下来。
李惠美和何启弘刚一下车,就有前面工头打扮的人递来了两个安全帽,催着他们带上。
匆忙之间,何启弘看见了几个简易窝棚,数个类似装载机、穿孔机等大型机械。这些机械的中间,有一个隧道口,口上有设备往下吊着根粗麻绳。一辆刚刚装满了煤块的卡车正往外开。
“这里是煤窑?”
对煤窑的描述,何启弘曾在书本上见过。此刻,他正和李惠美一起,像被赶着上架的鸭子一样,被往矿井口推去。
“什么?”李惠美也吃了一惊,她还记得那合同上,只是说了让他们到工地上做活,可从没说过是挖煤。
“到了这里,你们不挖煤,还能干什么?”
两个工头野蛮地把李惠美和何启弘推到矿井口,给他们胡乱地套上矿工的衣服,再让他们背上矿灯。
没有人理会李惠美和何启弘所提出的抗议的话。铲子被粗暴地塞入了他们手里。极其身不由己的,他们就被推上了挖矿的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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