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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温柔藏锋

作品: 朕让你跪下 |作者:燕云客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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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辞临不是个善茬,平日里也乐于摆出一副沉静澹泊的模样,只是他也不是纸老虎,这些事并不能吓唬他,甚至他还会觉得有些好笑。日日装男人的女人,心里有什么此刻都摆在脸上,少帝终究是个女人,这男女之事上,定然是女人吃亏,少帝既然想玩,他也乐意奉陪。

少帝显然没料到一个臣子敢对她反唇相讥,偏偏一语道破了她的机心,心中略微有些恼意:“自开国便没有异姓王侯,朕不能坏了祖宗规矩。”

孟辞临眼中一片浩瀚,眉宇间一派悠闲,眼中似笑非笑:“若主公当真心悦臣下,规矩不过是摆设,看来主公对臣用情不深呢。”

少帝是皇帝,也是女人,显然没料到孟辞临的胆子竟如此大,一时语塞,接着便是薄怒:“孟辞临,你放肆!”

她确实想拉拢他,确实记得前一世他的百般好处,只是一遭,江山社稷远重于儿女情长,哪里能轻易决断,她虽然知道孟辞临不过笑谈,可心中却依然不快。

他笑谈而出,分明依旧是心里没有存着她半分。

有风从半开的轩窗外吹进来,吹起少帝的头发,孟辞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臣就是放肆了,主公要如何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此刻,就在这章华宫的东暖阁里,肃杀之气仿佛让空气都凝结成冰。

不过少帝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朕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少帝说着,凤目里竟有一丝妩媚。少帝容貌长得很好,只是从小都是男儿做派,并无半分柔情,总让人忘了少帝本就是个女人。

温柔刀,刀刀催人性命。少帝婉媚一笑,雌雄莫辩,竟美得惊人。孟辞临眼神一个晃动,却被少帝捕捉到了。

“你是心悦我的,是也不是?”少帝凤目灼灼地逼问道。

“主公多虑了。”

这句话的更深层意思就是:主公你别自作多情了。

这个时候,必然是不承认的,少帝脸上带着一点得意,像个慧黠地狐狸,她走到窗下,又回头笑说:“朕和你打个赌,敢不敢?”

“主公请讲。”孟辞临站在毡毯上,目光冷冽如水。

“总有一天,你要在朕裙下称臣。”少帝眼波流转,“赌注嘛……你若输了,这大好河山,就由你来帮我,可好?”

孟辞临却笑了,笑得如和风晓月,眼眸淡淡如水:“若臣赢了呢?”

少帝驻足窗下,眉眼似画:“你若赢了,朕便把自己送给你。”

真是荒唐!

孟辞临觉得自己疯了才跟少帝理论这些,原本还正正经经地聊起家国天下,几句话的功夫便转了话锋。哪里有这样说话的皇帝。书都学到哪里去了!

孟辞临没料到少帝的话竟然这样没边,他不怕她吓唬,只是嘴里不能像她似的说这些浑话,索性一揖:“臣不生欢喜。”

不过他怎么会输呢?

这不光是一次博弈,二人都是天之骄子,前一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这一世亦是如此。

二人有时合作,有时对立,若即若离,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他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都知道哪里是对方的痛脚,二人都是一样的冷漠寡情,一样的自私残酷。

前一世,他们博弈终生,没有理出个结果,这一世的博弈,只怕残酷更胜往昔。

少帝坐在案前,看着孟辞临走出暖阁的背影,心中一片平静,若有什么特殊的情绪的话,那便是棋逢对手的畅快。

孟辞临,你说,如果没有我,再没有人像我这样懂你,你会不会寂寞?

*

自孟伯庸领兵前往雁回关外,战报日日传来。辽军骁勇善战,敌我双方胜败参半。少帝眉目间忧色更甚,辽军此次南下,只为劫掠越冬粮食,她已下令可以与辽军言和,天启国风调雨顺,可以赠送粮草助辽国越冬。

可如今,形势越发蹊跷了,辽国哪里是劫掠粮食,好似是看上了雁回关后上庸城这片沃土。

少帝清楚地记得,前一世时,辽国便占领了上庸城,雄踞一方,虎视中原。如今看来,已然是早有预谋。只是少帝手中无兵,武帝的各个兄弟皆对京畿呈众星捧月之态势,各路地方兵马亦不得擅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帝胸有丘壑,奈何手中权力分散,来不及一一握在掌心,再加上群雄虎视,能在朝堂上立足已然不易,只是登基之初便要经历一场大仗,只怕亦要动摇国本。

朝臣心里都存着各自的私心,真正拥护少帝的不多,如今皇后有娠,朝臣们与王纂的来往便日益密切,还有大臣和各路诸侯过从甚密。

哪里像个朝堂,倒像个菜场,把自个儿的底牌亮出来,坐地起价,心里头处处是盘算。

*

这日,有人请孟辞临前往京畿中新开的一间茶社,二楼包了雅间。店里装潢雅致,颇多文人意趣。墙上挂着文人书画,一楼大厅一进门的墙上,挂着的是公羊丘的墨宝。

茶社里头养了盆景,墙角的汝窑长颈瓶中三四翠竹。

在店中饮茶的也绝非籍籍无名之辈,有人认出了孟辞临想要行礼,孟辞临看见了,手抬起又微微下压,是一个“止”的手势,那人看懂了,远远的对着孟辞临一揖。

孟辞临受了这一礼,抬步走上了楼梯。

有侍者引着孟辞临去二楼雅室。这侍者亦是不俗的人,呵着腰,脸上带笑,却不谄媚。肩上搭着的巾子亦是一等一的干净整洁。

走到二楼尽头,侍者便停了步子。

门是镂刻着喜鹊登枝的纹饰,看上去颇多生机和喜悦。待侍者推开门,孟辞临拂去衣上襞积,缓步走入雅室。

今日他穿着皆是随意,檀色直裰,绣暗色竹纹,头上束发的玉簪亦是寻常款式,从外表看不出身份,只是气势依然慑人。

座中无人不晓太尉大名,少不得一番恭维。这些话都是孟辞临听惯了的,脸上没有太多笑容,双目雾沉沉的一片。

今日做东的是孟辞临的老友,翰林院掌院学士季平,见到孟辞临亦格外热络:“孟兄这边请。”

室内一张檀木圆桌,博山炉里染着檀香。七八士人围桌而坐。初时还端着文人架子,不消片刻便开始高谈阔论。

这一般的文人,嘴上句句之乎者也,不时高谈阔论,话里话外都是仕途坎坷,知音难求。孟辞临初时还耐着性子,过了半个时辰便觉得乏味。

文人便都是这样,时时刻刻都以生不逢时为由,对朝政高谈阔论,在他这里,他们自己觉得的字字珠玑,都好似一阵烟似的消散了。

又坐了一盏茶,孟大人便起身告辞了。季平知道他的性子,这人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心里只有是非对错,人情世故在他这是行不通的,索性也不再挽留。

站在茶楼最下方,远远地眺望禁中,那明黄的琉璃瓦在日光普照下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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