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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洛阳是充满了凉意的,尤其是山中,比大城市要凉很多。袁客师将窗户轻轻地关上,回到齐灵芷的身边,两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手握着手,对着一盏油灯愣着神。
“客师,你说我爹会不会有事?”齐灵芷有些沮丧。
齐灵芷是江湖奇人青玄师太的关门弟子,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鸽门门主,曾经的凉州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在遇到不可抗拒的事情时也变得束手无措,和平常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他老人家一定会没事的,我发誓,一定会帮你找打齐伯父,向他老人家求婚。”袁客师安慰着。
“可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齐灵芷深信这一点,以往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你至亲的人,所以你的心才静不下来,就像上次在死亡谷时,狄大人在判断上出了失误,是因为李大哥在他心中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袁客师劝道。
齐灵芷看着油灯叹了一口气。
袁客师说道:“事情越糟糕,就越需要当事人冷静,只有冷静下来,再加以应对,才能化解困难。”
“平时就你鬼点子多,你快点想想,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才好。”齐灵芷能够成为白鸽门门主,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心里总是乱乱的。
“姐姐,对于齐伯父,我只是知道了他吃了长生不老药而返老还童,其他并不知晓,所以我无法将整件事情分析得透彻,还请姐姐将齐伯父的经历如实告诉我。”袁客师说话间一本正经。
齐灵芷犹豫了一阵,咬了咬嘴唇,还是摇了摇头。
袁客师叹了一口气:“没关系,那就我所知道的分析一下吧。”
齐灵芷终于松了一口气。
齐东郡早年是江洋大盗出身,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但对于一名遵纪守法的大理寺捕快而言,那些大事都是违法的。
因此她害怕袁客师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不告诉他,会惹得两人关系疏远,若如实相告,又怕他会对未来的岳父有成见。
袁客师问道:“齐伯父吃了长生不老药之后是无论遇到什么伤害都不死,还是……”
齐灵芷拍了一下袁客师的手:“父亲又不是变成神仙,怎么可能不畏惧伤害。他只是在身体上发生变化,变得年轻,依然会受到伤害。”
“我明白了。首先,齐伯父的人身安全应该没问题的,如果来袭者的目的是刺杀齐伯父,那将金钱镖上淬毒,或者是出杀招突袭,就算是齐伯父武功高明,恐怕也难逃一劫。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袁客师分析道。
齐灵芷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来袭者绝不是要杀死我爹爹,而是另有企图。”
“其二,来袭者既然是能找到这儿,就说明他已知道了齐伯父的身份,如此的隐秘的事情是如何被来袭者知道的呢?可以肯定的是,出卖齐伯父身份的人绝不是狄大人和汪大哥,如果要出卖也不用等到现在,而且狄大人与汪大哥的为人……”袁客师未说完便被齐灵芷打断。
“这一点无需置疑,狄大人和汪大哥绝对值得信任。”在齐灵芷心中,狄仁杰和汪远洋的地位已经不输于父亲。
“其三,就是咱们白天在勘察现场时分析的,来袭者应与齐伯父认识,或者是说听说过彼此的名号,如果所料不错,那三枚金钱镖就应该是来人独特的标识。”袁客师说道。
“江湖上使用金钱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飞刀与金钱镖是江湖人常用的暗器,开了刃的金钱镖也很常见。”齐灵芷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但使用开刃金钱镖的内家高手就不多了,你想想,能够上得了登云梯,还能逃过你爹爹的耳力,在窗外发射三枚暗器偷袭,这样的高手在江湖上并不多见。放眼江湖,李大哥和汪大哥两人应该可以做到,还有已经死去的蛇灵杀手——闪灵可以,李大哥和汪大哥凭借的是超高明的轻功,闪灵则是精通东瀛隐术。”袁客师分析道。
“对啊,客师,真有你的!我现在就发出悬赏令,让白鸽门上下出动,查找符合条件的人。”齐灵芷眼睛一亮,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
竹筒内的是种名为传信蜂的小鸟,这种鸟的身体小巧,比黄蜂略大一些,飞行速度很快,能够躲避鹰隼等猛禽的追击,而且辨认路的能力是信鸽的数倍。传信蜂平日里被喂了一种药,长期处于睡眠状态,遇到紧急情况时才将其唤醒。
这种鸟的寿命极短,大约只有两年左右的寿命,所以驯鸟人发明了这种药,除了真正需要的时候,否则绝不会将其唤醒。
齐灵芷刚想拔开塞子,却被袁客师制止。
“你干什么?”齐灵芷有些恼火,虽说袁客师帮她分析得条条是道,可失踪的毕竟是她爹,无论如何,她会动用所能动用的一切手段来寻找父亲。
“姐姐,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了,你觉得还需要将传信蜂放出来的话,我便不再拦着你。”袁客师将手紧紧地捂在齐灵芷的手背上,眼神异常坚定。
“把手拿开,你说吧。”齐灵芷的大小姐脾气一点也没有变。
袁客师一本正经地歪了歪头,然后慢慢地将手拿开,见齐灵芷并没有趁着机会将塞子拔开,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于齐灵芷的大小姐脾气他可是知道厉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考虑后果,而且任你是谁也拦不住。而且齐灵芷的武功要远远高于他,若突然出手,一招之内就会将他制住。
“到目前为止,齐伯父吃过不死药的事有狄大人、汪大哥、李大哥、你、我知道,这些人都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来袭者也应该知道齐伯父的,但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会将这个消息透漏出去。如果你大张旗鼓地动用白鸽门的力量,一定会引起江湖上各个帮派的注意,一旦江湖帮派插手进来,恐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袁客师头上见了汗。
齐灵芷冷着脸一言不发。
见齐灵芷没有反应,袁客师又接着说道:“虽然此事比较棘手,却并不代表没有希望,明天咱们到山顶查看一番,说不定会有所收获。齐伯父不食人间烟火,可来袭者却做不到,因此他们一定会去镇甸补给,这样一来就会留下线索,而且齐伯父知道一旦你知道他失踪,定会全力寻找,应该会给你留下信息。比如说倒下的藤椅和地面上滴落的血迹,这些就是齐伯父留给咱们得线索。”
齐灵芷想了一阵,说道:“好吧,也许你说得对,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欠考虑。”
袁客师见齐灵芷松口,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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