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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瑾一夜奔波,待回了王府,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他一身风尘来不及梳洗便回了寝房,却不见陈英的影子,他喊了人来,侍剑正准备皂荚香膏好给他沐浴,闻言便隔着屏风喊了一声。
说是早上门房来报,人出去闲逛了,还没回来。
轩辕瑾眉头一蹙:“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侍剑抿嘴一笑,觉得自家爷未免太小惊大怪了些:“爷是打小在外头打拼,这凉京城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可陈主子不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凉京人,年前在通山书院,可也是一群朋友的,虽说上不了台面,到底十多年的交情,出门访友,一时半刻也是回不来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轩辕瑾还是听得眉头一蹙,他自认有几分看人的能耐,虽说齐骁也不成器,可比起陈英那些狐朋狗友来说,到底是好了许多。
他思来想去,也没发觉有哪一个值得陈英去结交,而齐骁,眼下还在边塞呆着。
回头还是要带着陈英多见见人,右相家的,付将军家的,郑学士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即便不能近朱者赤,总也不至于被算计,误入歧途。
他用了饭,草草梳洗一番,倒头补了个觉,待醒来,已经过了未时,陈英却仍旧不见踪影。
轩辕瑾有些懵了,他总觉得陈英并不是那么喜欢在外头流连的人,忍不住想难不成是自己昨夜彻夜未归,把人惹恼了?
还是那小子又固态萌生,被忽悠着去了青楼楚馆?
后面这个猜想让他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起来。
“来人!”
他一喊,张铮就蹿了进来,显见主仆二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去查查,他去了哪里。”
张铮已经让人着手去查了,只是那几位以往与陈英交往密切的公子家都没有消息,眼下他正派了人往宫里去打问消息,逼近陈英与陈贵妃亲近,这许久不见,又是脱胎换骨般的新生回来,总要去瞧一眼的,被留了晚膳也是正常。
这会宫里还没消息传出来。
轩辕瑾却等不及了,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他换了衣裳往皇宫去,他不好直接去后妃寝宫,只得先往长信宫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许久不见他,逮着他又是关切又是埋怨的说了一顿,刚巧遇见陈贵妃带着皇子公主来请安,一瞧这架势,轩辕瑾也知道,人是没来过宫里的。
偏陈贵妃还要问他:“成王难得进宫,怎么没瞧见侧妃?他性子惫懒,成王多担待。”
轩辕瑾不好说那小子不知道跟着谁出去鬼混了,免得惹怒了太后,要收拾陈英,只得暂且替他遮掩:“无妨……他惦记家中长辈,本王便命人送他去看一看。”
太后眉心微微一蹙,似是不甚满意,如今陈家这样子,离得远些才是正经的,可到底血脉至亲,她也不好苛责,只得叹了口气:“倒是个孝顺孩子。”
陈贵妃探究的看着轩辕瑾,旁人不知,她最是明白这胞弟与家中关系是如何冷淡,因此轩辕瑾这话听在她耳朵里,便多了些心惊肉跳的味道。
她坐不安稳,推脱说宫里还有杂事,便退了出去,不多时轩辕瑾也出来,被陈贵妃堵了个正着。
二人见礼,陈贵妃微微沉吟:“舍弟自小胸无大志,家中又疏于教导,难免不通人情世故,若是何处做的不妥当,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轩辕瑾一听,便知晓这位是误会了,他有些气闷,心道我倒是想他安生待在王府里,他却偏要去村里种田,还将自己折腾的一身是伤。
他和谁讲理去?
面上他却只是淡淡点头,姿态矜持冷淡:“贵妃娘娘不必多虑,陈老年迈体衰,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引起了咳疾,瞧着不太好,陈英这才回去瞧瞧。”
陈贵妃脸色微微一变,倒是看不出来是惊还是悲,只淡淡叹了口气:“生死有命,舍弟心肠软,孝顺长辈是应该,只他到底是外嫁子,有些事,不好插手,他自己拎不清,只好请殿下多多看顾。”
这话说的算是无情,轩辕瑾却是不得不感叹,比起胞姐来说,陈英当真是差了许多,诸多事只凭一腔义气,却不愿意睁开眼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可轩辕瑾又十分偏爱他这样的傻头傻脑,看得他也身心舒畅。
他以抱拳:“贵妃放心,他到底是本王的人,再拎不清,也总有成王府护着他。”
陈贵妃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俯身一礼:“多谢殿下。”
轩辕瑾匆匆出了宫,这一耽搁,已经到了申时,他心里觉得自己怕是一语成谶,又想着凉京到陈县虽说不远,可只靠两条腿走过去,也是要累的半死,总觉得陈英不至于如此,做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然而他回了王府,便瞧见守着城门的兵士杵在正堂里,张铮神色躲闪的看着他,完全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不必再问,轩辕瑾已经猜着了。
张铮颤巍巍道:“爷……人早上就出了城,走着去的,方向仿佛就是十里坡……”
轩辕瑾毫无反应,张铮一个激灵:“属属属属属下这就去追!”
无缘无故,无声无息的跑了?
轩辕瑾满心茫然,莫不是当真厌恶了成王府?一天都待不下去?
轩辕瑾有些恼了,他锤了下桌子,八仙桌当即四分五裂,张铮一哆嗦,没敢再动弹,轩辕瑾站起来:“我自己去!”
张铮看他这样子,像是气狠了,连忙小声提醒道:“爷,陈主子身上还带着伤呢……”
轩辕瑾的视线猛地落在他身上,狠厉厉的,寒沁沁的,张铮当即说不出话来,连忙出去备了马,说到底这事是他看管不利,就算是在凉京城,是天子脚下,他也不该让陈英自己跑出去,眼下这么远的路,他只身一人,又无自保之力,若是出了事……
张铮只盼着陈英能吃够了苦头,一见轩辕瑾便认错讨好,哭着喊着要跟他回来,否则这顿罚他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了。
主仆二人都没心思用晚膳,趁着月色到了陈家,天色其实还算不得多晚,陈家却已经没了动静,轩辕瑾正待翻墙,宣灏便从陈家墙头上跳了下来。
“爷。”
张铮朝他使了个眼色,宣灏没看明白,只是觉得陈英这般狼狈的回来,想必是和轩辕瑾之间有了龃龉,毕竟是主子的私事,他不好多问,只三言两语说了情况。
“陈主子才回来不久,大约是累极了,已经睡下了。”
轩辕瑾想起他身上的伤,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翻墙进去了,张铮还想着将功赎罪,也跟着要往里头跳,被宣灏拉住了。
“你怎么不长点眼力见?”
张铮被堵的哑口无言,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讪讪躲到了一旁。
约莫一刻钟后,轩辕瑾就出来了,二人都有些懵,还以为他是要在里头呆一晚上的,竟然这么快就完事了?
张铮挠挠头,有些心虚:“爷,不把陈主子带回去呀?”
轩辕瑾神情冷硬,看得出来心情十分不虞,唬的两人都不太敢说话。
三人木头似的戳在陈家门外,小半个时辰后,轩辕瑾才平复了胸口的怒气,语调平淡了许多:“不必,让他在这里呆着吧。”
张铮一呆,这,这难不成是不要了?
他有心劝一劝,被宣灏拉了一把,张铮皱起脸,小声道:“我看他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就这么散了也挺可惜,毕竟轩辕瑾这几个月也着实辛苦。
宣灏捣了他肚子一拳:“你是不是傻?咱们爷像是半途而废的人?”
张铮呻吟一声,弯腰抱住了肚子,宣灏这下虽然没用全力,可胳膊肘是什么地方?若是真下黑手,能一肘子捣死一个人了……
宣灏怜悯的看着他:“陈老的咳疾,这小地方能治得了?那药没两天就吃完了,到时候陈主子不还是得去求爷?”
轩辕瑾到底也是年轻,这么巴巴的凑上来,却一再被冷待,心里有气也正常,眼下分开冷静两天倒是也好。
二人一震唏嘘,很快就跟上了轩辕瑾,张铮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很有些担心的样子:“这要是陈主子撅起来,不肯找咱们爷可怎么办?”
他很快想到了另一点:“陈主子他不知道陈老那是咳疾啊。”
宣灏也刚想到这一茬,不由抬头看向轩辕瑾的背影,对方也是一怔,大约是急了,也忽略了这一茬。
他连忙朝张铮勾勾手:“你不是要将功赎罪吗?给你个机会,现在陈家除了陈老都不知道这事,也别指望陈老会告诉陈英了,你偷偷把消息泄露给其他陈家人,他们怕是分不清咳疾与咳血症,你只管将消息往模糊了说,他们自然会迫不及待将人赶出去……”
到时候陈英才是真的走投无路,只能朝成王府求救。
张铮忍不住给了宣灏一拳:“你小子这招也太狠了……倒是也有用,让陈老看清楚这一家子什么面目,也免得日后总惦记着,平白给陈主子惹麻烦。”
宣灏只笑不语,这傻大个算是歪打正着,陈英现在被陈家拴住,虽说不全是因为陈为仕,可他却脱不了关系,尤其是那本被他好生保存着的,陈氏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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