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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一路往前,走了一刻钟也还没瞧见自家庭院,张铮有些懵,抬眼看了看才认出来这是出村的路,他不敢说轩辕瑾走错了,只小声和宣灏嘀咕,宣灏无奈道:“得亏先前还是你往县里去的,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张铮:“……”
轩辕瑾这意思,是不打算骑马,他们这慢悠悠走到县里,怎么也得半夜了,大半夜的去处置一个县令?
这可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然而轩辕瑾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走,他们也只能跟着。
待到了县衙,果然已经到了半夜,更夫已经走了两回,街上并无半个人影,县衙门口紧闭,并无衙役值守。
轩辕瑾抬了抬下巴,张铮便窜上去巧鸣冤鼓,夜深人静时候,鼓声一响,惊得周遭虫鸣都是一静,县衙里却是许久都没动静。
张铮敲得不耐烦,约莫过了一刻钟了,还没人来应答,便低低骂了两声,眼神往大门上一瞟,就有些腿痒,很想去踹门。
宣灏提醒他:“你打县令也就算了,这县衙大门可不能乱踹。”
张铮“啧”了一声,手上力道更重,无聊之下倒是生了玩乐的心思,生生敲出了行阵曲来,听得旁边静候的主仆二人身体一颤,险些拔剑对练。
宣灏低骂道:“敲个鼓也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张铮嘿嘿直乐,这行阵曲是往常军中操练用的,但凡听见总是下意识便要操练一把,他的确存了心想看宣灏的乐子,却没想把轩辕瑾也扯了进去。
府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探出个人来,却是年老体衰的门房,眯着眼睛看了他们半天也没瞧出来是谁,只摆了摆手:“快走快走,吵醒了县令可不得了!”
张铮丢开鼓槌,眼见老门房要关门,连忙钻进去卡住了门缝:“县令人呢?我们要告状。”
门房推了他一把,张铮没动弹,倒是将老门房给弹了回去。
老门房一瞪眼:“你这后生听不懂人话怎么的?这大半夜的,谁会理你有什么冤屈?县令老爷正睡着,后头都是老爷的家眷,吵醒了谁都有你受的!”
轩辕瑾神情渐冷,宣灏知晓他这是耐心耗尽,给张铮使了个眼色,老门房还在喋喋不休,冷不丁衣襟被一扯,随后整个人都被揪了起来,脚下腾空被丢了出去。
宣灏扛了鸣冤鼓,几步进了县衙大门,将鼓安置在大堂案上,抡起鼓槌就是一阵疾风骤雨的敲打,听得人心慌慌,先前百般阻拦他们入内的门房此时瞧见众人这般嚣张,顿时也不敢再言语,缩缩脖子,躲回了门房里。
这动静,就是睡熟的陈英也该被吵醒了,县令不多时就披了件外袍匆匆而来,脸上杀气凛凛,身后跟着数十个仆役护院,倒是来势汹汹。
张铮在屋顶上瞧见,不由一乐:“这位县令大人倒是好大的排场,别说咱们爷,年前谢君候出宫都没这么大阵仗呢!”
见人出来了,宣灏便丢开了鼓,将大堂案后头的四方扶手椅擦了擦,才请轩辕瑾坐上去。
县令自侧门进来,还不待瞧清里头的情形,便瞧见被生生敲破了的鸣冤鼓,他脸上一黑:“大胆贼人,敢在县衙这样放肆!”
他抬脚往前,不过两步便被拦住去路,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周遭乌漆嘛黑的,实在是够吓人,县令当即后退一步,失声道:“有刺客!”
张铮心想,我这样的身份来杀你,可不是糟蹋了。
仆役护院匆匆将县令护起来,有人跑去找巡城使求救。
张铮急退,并不与这些寻常人交手,免得误伤。
对方却是穷追不舍,一直到了府衙的院子,喊打喊杀声才彻底喧闹起来,县令先前便被惹怒了,眼下又被惊吓一番,已经彻底起了火气,怒道:“死活不论,给我上!”
张铮大叫:“你个狗官,不问缘由就草菅人命!”
县令冷笑:“你这等深更半夜擅闯府衙的贼人,杀了你才是为民除害!”
张铮气的接连踢翻五六个人,才跳上灯柱,居高临下的看着县令:“不管什么时候,这鸣冤鼓一响,你就须得在半刻钟内到大堂开审!你这般问都不问,只因被扰了清梦便要取人性命的,不是狗官是什么?!”
“本官不与你这等毛贼呈口舌之快,只看你熬不熬得住地牢的刑具!”
“我是来告状的,你凭什么抓我?!还要对我用刑!”
有衙役赶了过来,将张铮围了个密不透风:“拿下这胆敢行刺县令的刺客!”
张铮要被气笑了:“我怎么就行刺他了?你们说话好歹要有证据!”
县令显然不打算和他讲证据,只目光沉凝的瞪着他,手底下的人也虎视眈眈,并无半分要放过他的意思。
张铮冷笑一声,扭头看向大堂:“看够了吗?点灯吧?”
话音一落,大堂便燃起四盏明灯,轩辕瑾高居上首,面无表情的看着县令。
县令一惊,认出来他是谁,只觉腿软的厉害,他试图揭过这茬:“原来是贵人莅临……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这大半夜的,贵人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不成?”
轩辕瑾只看着他,视线也不曾波澜半分,县令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府衙尚有空房,贵人可要休息?”
张铮自灯柱上跳下来,往县令跟前一晃:“县令大人也不必再装傻了,咱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你还能不清楚?”
先前这二人匆匆骑马而去,他便觉得心里不安宁,只是凉京的回信迟迟不到,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隐约察觉此人来头不小,却又不敢深思。
眼下对方明目张胆欺到门上来,他却是忍不住了,朝周围的衙役护院使了个眼色,眼看着他们将公堂围起来,脸上慢慢露出冷笑来:“本官当真是不知道几位贵人来此是为了什么……不妨请诸位说清楚,若是能帮忙,本官自然义不容辞。”
张铮往后跳了一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来,他歪头瞄了一眼轩辕瑾,又看向宣灏:“我没听错吧?他这是在威胁咱们?”
宣灏将腰刀换了个手,右手握住刀柄:“这么巧,我听得也是这么个意思。”
县令脸色阴沉:“不管几位什么来头,本官奉劝你们一句,莫要不自量力!”
这可真是新鲜,自轩辕琤登帝位,轩辕瑾仗着母兄宠爱,在凉京城可算是能横着走的人,这么大的地方,权贵云集,可敢和他叫板的,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齐骁而已。
他们都要忘了被威胁的滋味了。
这感受,当真是有些复杂,十分的一言难尽。
张铮压低声音和宣灏说悄悄话:“我先前只当他鱼肉乡里,渎职贪污,眼下这架势,怕是不这么简单啊……这胁迫人的架势,这么熟练,说他不是惯犯都没人信。”
别说张铮了,就连轩辕瑾也没想到这县令这么大胆。
这些年陈县一直没出乱子,离着凉京又不算远,陈县县令也算是个肥差,出了政绩是极容易被瞧见的,因此一直被盯得紧。
这般情形下,这县令竟还有胆子做些旁的,也的确是出乎轩辕瑾预料。
他自椅子上站起来,垂眼看着县令,语调十分冷淡:“若是我非要和你过不去,你当如何?”
县令冷笑,自衙役手中夺了把刀,神情阴森可怖:“若是非要不识好歹,本官也只能为你们选一块风水宝地了。”
“好大的狗胆!”
张铮被气的够呛,刀虽没出鞘,却是被挥舞的虎虎生风,眨眼功夫,便将凑在前头的七八个衙役打晕了,正冷着脸死死盯着县令。
“小老儿,爷爷今天教你一个道理,祸从口出!”
他微微侧身,抓住偷袭他的护院胳膊,随手一抡,人就朝着县令飞去,将他狠狠砸在下头。
宣灏看他被激起了火气,沉声道:“别闹出人命来。”
“这样为虎作伥的混账,死不足惜!”
宣灏还要再劝,先前虚掩着的府衙大门忽的被推开,一队兵士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县令先是一喜,随后一惊。
他怒道:“谁去报了巡城使?!”
师爷自翟老六身后出来,样子很是惶恐:“大人,是下官……”
县令睚眦欲裂,这巡城使一看便与这几人有旧,此时见这番情形,定会与自己作对,他脑子急转,盼着能想出个法子来哄住这莽夫。
只是他寻常与对方不对付,鲜少打交道,算是一无所知,竟有些无从下手。
可眼下情势危机,却由不得他多想,他咬咬牙,心道无论文武,既然入了朝,总是盼着官运亨通的,只要自己拿前程唬住这莽夫,还怕他不倒戈?
他心中一定,连忙迎上去:“翟将军来的正好,府衙里进了刺客,本官正命衙役抓捕,只可惜对方武功高强,已经伤了不少人了,还请将军相助。”
翟老六瘪嘴:“说话就说话,别靠太近,你说有刺客?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张铮笑了一声:“他说的刺客是我,你是帮谁?”
翟老六看见被围起来的张铮一愣,随即暴怒:“好你个小老儿,连他也敢冤枉……”
他挥手,就要命巡城军上前,县令脸一沉:“你可不要糊涂,我身后的可是国丈张家,你要是和我为难……”
翟老六已经看见了自府衙里走出来的轩辕瑾,眼睛登时一亮,上回见面他不敢认,眼下正是表忠心的时候,他一把推开县令,大步上前,跪地行礼:“末将参见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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