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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能与谁共

作品: 在开始的地方说再见 |作者:梧桐私语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1-1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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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岁月如流,什么都会过去,但总有些东西,发生了就不能抹杀,如同你我。

“等等,Aimee,他的意思是……昨天除了我,他也在……”Sean眼睛瞪得像足球,语言表达能力暂时丧失。

濮玉翻个白眼:“你睡着了,啥也没看到。”

“那也不行啊。”Sean觉得他处男的心上长了针眼。

濮稼祥没理会在一旁嘀咕的Sean和濮玉,他只是瞪着朝他走来边似笑非笑的林渊,“你说什么!”

老爷子气性很大。

“我说昨天我和濮玉在一间房睡的,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在越南的教堂里,已经盟誓结婚了。”林渊扯扯袖口,丝毫不在意他领口残留的春光。

濮老爷子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咳咳两声,脸色顿时变了,身旁的濮家人也慌了。一时间,濮玉二叔拿药三叔拿水濮玖端着牛奶不知所措,情景那叫一个热闹。

半天,一颗速效救心丸下肚,濮稼祥脸色缓和,喘口气他嘘着嗓子说:“他说的是真的?”

他在问濮玉。

濮玉耸下肩:“爷爷,我和Sean只是好朋友,我们的婚约自始至终只是你们家长间的约定,我们从没承认过。”

“你!”濮稼祥手又开始抖。濮玉二伯瞪了她一眼,又倒出两粒药准备伺候给老爷子。

给你个显孝心的机会也不谢谢我,濮玉心里嗤笑那个一直不喜欢她的二叔,“不过你也不用急,我知道你不喜欢林渊,放心,无论Sean还是林渊,我都不会嫁。我生了病,医生说我最多到活到明年秋天,所以爷爷,我很快就不会再碍你的眼了,您老再也不用为我这个寡廉鲜耻的孙女将来嫁给谁而操心了。”

濮玉的话让在场大部分人沉默。濮稼祥最先缓过神:“你个混账,说什么浑话!”

“爷爷,大清早我又没喝酒,你要是不信,问Sean。”濮玉懒懒地挪下步子,把还纠结自己针眼问题的Sean推到了众人面前。

Sean还在状况外地揉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濮玉把怎样一个沉痛的话题丢给了自己。他咳嗽一声,低了头:“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的确是事实。我陪Aimee在柏林公立医院做的确诊。”

濮老爷子呆了,濮玖手里的杯子叮一声被濮瑾昊一把搁在了桌上,二叔三叔现在的表情阴晴莫辨。

濮玉笑了:“好了,看在我碍不了你们几个月的分儿上,麻烦你们再和我做几个月相安无事的家人吧。我去上班了,还有Sean,我建议你留下来吃完早饭再走。”她拍拍还有些发蒙的Sean的肩膀,走出了濮家。

林渊跟着她出来。

濮玉在她卧室对面的围栏外找到了自己的悍马,只一夜,红色悍马上面就蒙了尘,灰头土脸如同此时林渊的表情。

濮玉回头朝他伸手:“钥匙?”

“你认真的?”

“什么?”濮玉歪头。初晨熹微的阳光穿过树枝,剪成斑斓落在濮玉脸上,她的表情天真却也认真,像想起什么,濮玉一拍脑门,“哦,你说那事啊!林渊,我真没想过嫁人,无论你,Sean,还是杜一天。真的。”

濮玉那句真的就像“我不过是和你玩玩”一样,当即把林渊剐得体无完肤,他铁青着脸,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哎!”濮玉刚想叫,林渊又转身回来,电子钥匙远远地抛物线入怀。

男人彻底走了。

濮玉站在濮家门前空荡荡的小径,抬头眯起眼,空气中的微尘像蒲公英种子,却再没一个是属于她的希望。

和林渊冷战的第三天,濮玉下班回家,意外地看到消失几天的戚夕。当时家里没开灯,晚上七点,戚夕坐在一片黑暗里朝濮玉转过脸,然后幽幽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有点韩国恐怖片的效果,如果戚夕的头发再混乱那么一点。

“死丫头,你总算回来了!”濮玉把包丢在地板上,几步走过去,抱住了戚夕,“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那天离开濮家,濮玉在去公司的路上听到了戚夕的留言,那之后她给戚夕打过不止一次电话,可得到的回复要么是万年不变的“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要么是干瘪女声毫无感情的提示“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都急死了。

戚夕把头枕在濮玉肩上,闭眼蹭着她,终于还是没控制住哇地哭了出来:“沈明阳他不是个男人,多大点事就给老娘玩自杀。自杀也就算了,临了还和我玩了把煽情,他明明知道老娘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人,我才不会理他呢,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濮玉说不出话,只能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等戚夕哭差不多了,她才抽泣着说:“他就是吃定了要我忘不了他。”

“阿玉,我回家了。”

“嗯,我知道。”信息里戚夕和濮玉说了,她只是不知道戚夕离家这么久突然又回去是为了什么。

“我要家里为我安排相亲。我要为沈明阳报仇,可家里肯定是不会帮我的,我唯一指望的就是戚家未来的女婿,这也是我答应婚事的唯一条件,我要沈明阳他大哥血债血偿。”

“戚夕,为了一个沈明阳,值得吗?”

“也许值,也许不值吧。”

戚家,在西北城市举足轻重的一个姓氏,戚父是某省前省长,戚夕的大哥现在也在中央某部门供职,戚家旁支更是从政从商者无数。戚夕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大家族里的叛逆公主,大学时就因为和顾小平恋爱早孕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一门亲事,当时的戚父一气之下把戚夕扫地出门,声称这辈子再没这个女儿。

濮玉想象得出,戚夕这次和家里低头,是抱着怎样的决心。

“戚夕……”

“哎呀,大玉,先不说别的了,帮我揉揉我的背吧,我家老爷子差点没把我打死!”戚夕赶在濮玉煽情前把这种气氛打破,可她不知道,背上的那些伤让濮玉看了更伤心。

“傻丫头!”她啪一下打了戚夕后脑勺一下。戚夕哎呦一声:“脑细胞被你打死一万个了都!”她虎着脸看濮玉起身,“你干吗去?”

“拿药给你擦啊戚小姐!”

戚夕没去参加沈明阳的葬礼,她选在沈明阳下葬后第七天去了他安眠的古烈墓园。

那天,蓉北飘起了当年的第一场雪。

细雪从半透明的天空徐徐而下,人站在雪中竟不觉得压抑。

濮玉请了假陪她一起来。

新墓还带着人生前的气息,照片上沈明阳笑得腼腆。濮玉没想到戚夕到了那里一下就把摆在墓前的菊花酒品什么的统统扫个干净,然后她捧着自己抱来的一大束白百合,坐在沈明阳的坟头上靠着墓碑傻笑。

“沈明阳,你看你活的失败吧,生前不招家里人待见,死了人家还拿菊花来给你,菊花多丑啊,还是我好吧,把我最喜欢的百合给你带来了。你不是说吗,我喜欢的你就喜欢,就算你不喜欢也要假装喜欢啊……”

戚夕那丫头自言自语,濮玉默默退开,她把空间留给这对没在一起的小情侣。

墓园是分区的,从沈明阳这个区往东走,是一大片灰茫茫的墓碑。以前戚夕曾吓濮玉说,每一块碑下都住着一个依然贪恋尘世的灵魂,他们会时不时盘旋出来,拍下经过的路人。

濮玉却不信,她沿着一条小路信步一直往东走,不时看下墓碑上的刻字。

先考沈忠勇,先妣暮雪华之墓,在天自成比翼鸟,在地用为连理枝。儿沈念留。

濮玉歪头想这碑后的故事,也许是对幸福的老人,寿终正寝,厮守于地下,但她又想,这也许是个带着少许波折的故事呢?

有人在背后拍她。

她真吓了一跳,心想,戚夕你个乌鸦嘴。

她回头,没想到会是濮稼祥。

“爷爷。”她低低叫了一声。

“嗯。”只不过才几天时间,濮玉觉得濮稼祥似乎老了些,说不上是鬓梢的斑白还是什么,总之她觉得老爷子似乎是老了些。

濮稼祥嗯了一声之后,半天没了下文。濮玉摸不清老爷子的脾气,乐得在一旁数鞋面上的雪花,一片、两片、三片……

“那病真没得治了?”

濮玉以为自己幻听,老爷子是在关心自己吗?她搓搓手:“听天由命的病,你以前不也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吗?”

都是你,要不是你和你那个妈,我好好的儿子怎么会死?

你和那个女人都是扫把星转世!

还我儿子!

这些话言犹在耳,可说这些话的老人却面露赧色。濮稼祥咳嗽两声,换了个话题:“过几天是你奶奶的忌日,玉丫头你去帮我办件事……”

听了濮稼祥的话,濮玉忍不住笑了,似乎这世上的每一个老人,他们终日想的都是如何左右自己子孙的婚事,先是她的,现在又轮到了颜珏。

濮玉没想到戚家这么快就给戚夕安排了相亲对象,她更没想到,对方人也在蓉北。

戚夕电话打来时,濮玉正站在蓉北中级人民法院二号厅门外等着开庭,方士宏那起强奸案今天将是第一次开庭。

她往大门口移了移,对着电话听筒说:“戚夕,我这边马上就要开庭了,等结束了我打给你。”

戚夕又嘀咕了几句,濮玉这才挂断电话。

她准备进门,没想到从对面三号厅走出几个人来,打头的正是林渊的养父叶淮安。忘了说,就在几天前,叶太太到永盛做了代理撤销,她不需要濮玉帮她打这起离婚官司了。

叶淮安显然也看到了她,濮玉没想到叶淮安会主动过来和自己打招呼:“濮律师,好久不见啊!”

他样子说不出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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